大秦劍秩 第797章 從未懷疑
神闕之地外又新聚攏了一大圈的妖獸，它們競相搶食死去妖獸的屍體，而後彼此又發生廝殺，引起了新一輪的搶食，足足一天的時間才逐漸安靜下來，每頭勝利的妖獸正守著自己的戰利品啃食。忽然間，所有的妖獸都感到了一股冰冷，畏懼一般地向著神闕之地望去，有的身體直接開始顫栗，發出求饒一般的嗚咽聲。
盤膝而坐的贏無名忽而睜眼，那雙眼睛竟呈現出妖異的血紅色，散出一股驚人的殺氣，片刻後才恢複正常。
“這法子果然可行！”
“天靈陣符完善的速度更快，所能攜帶的力量也越來越多！”
“升龍道也變得更強！”
贏無名運轉了一圈天靈陣符，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軀中所湧動的純粹力量，就算不動用元氣，也能比得上同境內的強大體修！
“難道這纔是此處石刻的正確用法？”
“洪荒古碑中的饕餮就是以相似的方式存活的？”
當然，贏無名這樣做也不儘是好處，他能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在發生著微弱的變化。贏無名看向自己隱隱有著血色紋路浮現的手，默默地思索著。
“妖化嗎？”
上一次贏無名吞食了大量的金骸瓊漿，在回到疏影巷後就發生了可怕的妖化，幾乎失控！如果他藉助妖獸的力量過強，而自身的力量又過弱，無法壓製住妖獸的力量，那他就極有可能再發生妖化，並且有可能是不可逆的妖化！
贏無名止住天靈陣符的運轉，重新運轉功法，將自身上凶戾的氣息除去，逐漸恢複到正常的狀態。
“不過，此處的殺伐之氣倒是能讓‘子夜屠城’的成功率提升不少！”
贏無名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貔貅妖獸，離開了神闕之地。
如同贏無名猜想的那樣，神闕之地確實有著跟洪荒古碑異曲同工的修行效果，不過贏無名不能一直待在這裡修行，不光是因為在此處持續不斷地修行會讓他妖化的風險增加，更主要的是因為贏無名還要為了最後登頂石渠閣做更多的準備。
贏無名在幽冥地底穿行時，順手捕獲了幾頭獨特的妖獸跟大批變異的幽冥蟲，帶給了鬼佬，算是讓對方做事的報酬。
回到疏影巷後，贏無名沒有想到白二十會在這裡等他。其實這已經是白二十第三次來疏影巷，纔等到消失的贏無名。
“出事了？”贏無名問道。
“還沒。”白二十說道。
“那走吧，邊吃邊聊。”贏無名叫上了小奴，他們一行人去了渭水的遊船。
天下人彙聚在鹹陽城，天下的廚子也就一同彙聚在了鹹陽城。天南海北的飯館一時間開遍了鹹陽城，隨便一條街都能一個月不重樣地吃。
贏無名他們帶上船的是小館子的各種吃食，擺了一桌，船家正好捕了一尾大魚，在石鍋中燉上，由小奴擺弄。
“聽到鹹陽城是怎麼議論你的嗎？”白二十一邊吃一邊說道。也隻有跟贏無名待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放下所有的戒備。
“同境無敵，秦國的未來？”贏無名無所謂地說道。
“人們對神向來是挑剔的，一旦神輸了，辜負了人們的期望，那他就會身敗名裂，被所有人唾棄。”
“那是他們的事，不是我的事。”贏無名說道。
“將你造成神這件事很容易就能做成，我也查不出來究竟是誰做的。可能是我二哥，也可能是我四弟。”白二十說道。
現在整個鹹陽城都知道，風頭最盛的贏無名是秦國三公子的手下。除了六國的人，二公子與四公子也不希望贏無名能夠登頂石渠閣。與其造謠貶低贏無名，遠不如將其捧上神壇，到時候他自會跌個粉身碎骨。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真有身敗名裂那一天，他們也一樣會對你有所行動。”
“在鹹陽城內，他們不會怎麼樣。”
在太子病重已無藥可醫的情況下，秦王默許剩下的三位公子各憑本事來競爭太子之位，但絕不允許真的出現手足相殘的事情，也不允許出現挑戰王權的事情！
“那是因為秦王在鹹陽城中。”贏無名說道。
白二十的目光微微一變，說道：“將秦王調離鹹陽城，隻為對付你我？”
“不一定是調離秦王，而是秦王離開鹹陽城時就是機會。”贏無名說道。
“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白二十低聲應道，思索著發生這件事時可能出現的場景。
“我們都需要準備一些事情。”
白二十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真的決定要去石渠閣奪得九牧金鼎？”他頓了頓，繼續道，“我查到了一些事情，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這就是你必須來找我的理由。”贏無名平靜地說道。
現在的贏無名無疑是絕對的焦點，就算有黑冰台遮掩贏無名的蹤跡，也依舊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贏無名。贏無名跟白二十見麵，這件事也必定會被各大勢力所知曉，處在眾目睽睽之下，並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是。”白二十微微一頓。“你有沒有想過，秦國為什麼孤注一擲般地舉辦問鼎大試？”
秦國雖然贏得了第二次焚冬之戰，依舊是積弱之國，舉辦問鼎大試所耗費的人力、物力與財力已經到了秦國所能承受的上限。一旦問鼎大試沒有取得預料中的效果，那秦國的發展又將停滯十年！十年的時間，足夠天下的格局發生巨變！大國的崛起同樣需要時機，有可能一步慢，步步慢！
“因為秦國篤定自己會贏！”贏無名說道。
“問鼎大試的國策恐怕是跟著第二次焚冬之戰時定下的，那個時候的秦國憑什麼篤定能擊敗六國，奪得問鼎大試的勝利？”
贏無名神色平和地看向白二十，說道：“有些事，我從一開始就明白。”
白二十看著神色平常的贏無名，他不需要反複確認，他隻需要看一眼贏無名的眼神就明白對方真的早就清楚自己要說的這件事。
彷彿用了很漫長的時間，白二十才接受自己猜的一點都沒錯，他問道：“那麼，你還是要去石渠閣？”
“我還是要去。這不關乎任何人，隻關乎我自己！”贏無名忽然衝著白二十一笑。“你信我能贏嗎？”
白二十也釋然地一笑，他知道自己擔憂的事情並不重要了，說道：“我不懂修行，但我從未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