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開局截殺蓋聶,帝星歸來 第5章
-
以他的眼力,勉強能辨出那是一隻白鶴。
“那是……”
片刻之間,他堅毅的麵容竟浮現驚懼:“天明!快走!快啊!”
這嘶聲力竭的呼喊,麵容幾近猙獰,駭得二小魂飛魄散。
一股磅礴威壓驟然降臨,如山海傾覆,蒼穹欲墜!
鶴背上的少年自袖中伸出手,朝下方輕輕一按,宛若拂去微塵。
————
“嘩啦!”
無邊偉力籠罩整座山巒!
陰雲蔽日,恍若地獄投影自雲端垂落,比雷雨前夕更令人窒息。
無形的重壓摧折著山上眾人的心神,鳥獸蟲蟻早已四散奔逃。
護衛項氏叔侄的兵卒接連昏死倒地,渾身抽搐,更有數人肝膽俱裂而亡!
何等威勢!
何等武功!
何等人物!
項梁怔怔仰首,隻覺有仙神之流的絕頂高手正投來漫不經心的一瞥。
於對方眼中,他們恐怕與螻蟻無異。
往日教導少羽莫要沉溺武藝,當研習兵書戰陣,因武藝不過百人敵,兵法方能萬人敵。
而今方知,武藝臻至化境,亦可一人撼國,獨麵千軍萬馬,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此等存在,堪稱在世神魔,無可抵擋。
白鶴上的少年淡然出手:“你看,此即天人之道。
陰陽神元貫通,念動則天人合發,無邊偉力儘在掌指之間。”
轟!
風雲驟變,狂嘯四起!
呼嘯風中,天穹隱現巨大雲渦,精純天地元氣貫空而下。
一掌翻覆,轟然壓落!
翠綠的山巒驟然陷入沉寂,隨之而來的是狂猛的氣浪向四周肆虐掃蕩,整片山區猶如遭遇了海邊颶風,參天老樹被掀翻在地,土層被撕裂,翻出的新泥彷彿在呼吸著初遇的空氣。
“所謂的天命之子,無論多麼不凡,隻有活著才能稱作天命,死去的,不過是短命之人罷了。”
玄衣少年緩緩收手,輕拂衣袖,神情淡如流雲,彷彿下方那如同天災般的景象與他毫無乾係:“這纔是真正的天人手段。
所以我從不依賴所謂的氣運,那不過是點綴而已。
唯有自身強大,纔是真正的根基。
擁有這一身武功,縱使大秦今日覆滅,又能如何?不需多久,我依然可以東山再起。”
提及重來,他目光若有所思地向下掃去:“勝敗乃兵家常事,能忍辱負重方為真男兒。
江東子弟才俊輩出,捲土重來未為可知……方纔與那蓋聶同行的,似乎是項氏一族之人。”
少司命眼中浮起一絲困惑。
“不過是楚國的舊貴罷了,嗬,如今楚國已亡,區區項氏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至於那幾人是否真的被他踩死,他並不在意。
命若夠硬,便苟活下來;若命該絕,一切煙消雲散,如此罷了。
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走吧,我們首站先去拜訪一位名醫,順便見見東君的女兒。”
“……?”
“她當年叛出陰陽家,如今總該補償我些什麼,我覺得她女兒便很合適。”
少司命難得嬌嗔地白了他一眼。
…………
毀滅的山林不遠處,萬籟俱寂,彷彿所有生靈仍不敢發出聲響。
片刻之後,終於有聲音響起。
那是一個女人崩潰般的笑聲。
“嗬嗬。”
往日嬌媚的笑聲此刻聽來卻充滿勉強。
女子止住笑聲,像是發泄般地吹起口哨驅使毒蛇,可惜往日馴服的群蛇此刻根本不敢靠近此地。
天人之威,動物比人更為敏銳。
她一身緊裹如蛇皮的紅衣,麵容精緻,雙眼媚得彷彿能漾出水光,卻不時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左手叉在纖細的腰肢上,她緩步走出。
“……那、那真的是人嗎,衛莊大人?”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武功……真的能達到這種境界?”
走在她身後的白髮男子靜默地看著眼前的狼藉,並未回答。
他知道,武功一旦突破宗師之境,確實會展現出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威能。
至少,方纔那一掌覆壓而下的氣勢,他隱約曾在師父鬼穀子身上感受過。
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境界——不,或許,比那更高。
兩人沉默著走到一堆亂石旁,衛莊的黑袍無風自動,一柄邪劍出現在他手中,朝石堆斬去。
煙塵中,蓋聶護著兩個孩子滾了出來。
他麵色蒼白,而當看到與自己有深仇的師弟衛莊時,他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衛莊……”
白髮男子並未急於動手,反而俯身蹲下:“師兄,方纔那人究竟是誰?”
蓋聶唇邊泛起淡淡弧度:“你認為會是誰?”
衛莊白眉微蹙,目光凝在對方心口那道劍痕上。
同為劍道宗師,他自然能感知其中蘊含的可怖劍意,嗓音不覺沙啞:“這傷勢”
“正是出自那人手筆。”
衛莊眉宇間透出焦躁:“究竟何人?”
劍聖苦笑:“自是陛下。”
師兄弟相對無言。
良久,衛莊深吸一口氣:“赤練,去告知李丞相,流沙願助他剿滅墨家。”
赤練微怔,旋即領命離去。
“至於你”
蓋聶望著師弟拋來的瓷瓶,耳畔傳來低沉話音:“縱使我厭你至極,此刻更想領教那位陛下高招。
師兄,縱橫聯手抗衡君王的舊事,怕要重演了。”
碧空如洗,雁陣掠過長天,蘆葦蕩在晚風中起伏如海。
“氣象清嘉,今夜便在此落腳。”
嬴政極目遠眺,但見山河交彙處隱現一縷金芒,雖細若遊絲卻貴不可言。
這氣運之主為誰,他心中瞭然。
二人自鶴背飄然落下。
嬴政輕撫鶴首:“去吧大白,改日再會。”
白鶴睨來一眼,似對這俗名頗為不滿,終展翅冇入暮色,清唳聲伴著歸雁漸遠。
前行不過數步,赫然見蘆葦畔矗立巨碑,鐫刻森嚴規條:一不救秦人,二不救劍客,三不救蓋姓者。
“此地主人對秦國成見頗深啊。”
少年負手踱過石碑,“蓋聶倒是三項皆占不知與他結過何等梁子。”
少司命靜立身側,眸如秋水。
嬴政最喜她這般嫻靜模樣。
二人執手步入暮靄,嬴政廣袖輕揮,迷霧散處現出個十歲女童。
“小丫頭!”
少年含笑招手,細觀她發頂縈繞的金色氣運,心中愈發明瞭:“此處是何地界?”
女童怯生生打量二人,細聲應答:“這裡是鏡湖醫莊二位是來求醫的麼?”
“正是。”
嬴政眼含謔色,“朕我害了相思病,特來求治。”
說著輕撓紫發少女掌心。
少司命偏頭端詳石碑,對他的戲謔置若罔聞。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嬌小的少女抿唇輕笑:“我叫高月,大哥哥。”
她肌膚雪白,眼眸明亮,烏黑的長髮結成雙環髻,衣著樸素典雅,卻掩不住那份天生的高貴氣息。
“原來是月兒姑娘。
我聽說鏡湖醫莊的端木神醫醫術高明,能治百病——這位是我的妻子……”
少司命鬆開掐在他腰間的手指,嬴政倒不覺得疼,那誇張的表情不過是裝出來的:“這是……舍妹,她天生不能說話。”
少司命神色不變,心中卻暗自不悅。
她並非不能說話,隻是不願開口。
這人又惹她心煩。
高月狡黠一笑:“大哥哥總在說謊呢。
不過這裡的規矩……”
少年隨口扯謊:“第一,我不是秦人;第二,我不用劍;第三,我姓秦,姓聶的就算死光了也與我無關。”
“那還真冇法拒絕呢。”
高月被他逗笑了:“那你們跟緊我,這裡機關不少。”
一炷香後,嬴政見到了那位對秦人頗為敵視的端木蓉。
她黑髮束成一束細馬尾,戴著藤紫與白色相間的頭巾,清冷麪容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對細長的眉毛。
少年打量著她樸素的衣著,兼具墨家與醫家特色,讚道:“端木醫師雖是醫家傳人,卻暗合道家‘損之又損’之理,實在難得。”
端木蓉神色漸緩,又聽這少年談起醫術,眼中更添笑意。
這年頭學文習武者眾多,學醫之人卻如鳳毛麟角,極為難得。
“夫天布五行,以運萬類,人稟五常,以有五藏,經絡府俞,陰陽會通,玄冥幽微,變化難極,自非才高識妙,豈能探其理致哉!”
“相對斯須,便處湯藥,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人迎趺陽,三部不參,動數發息,不滿五十,短期未知決診,九候曾無彷彿,明堂闕庭,儘不見察,所謂窺管而已。
夫欲視死彆生,實為難矣……”
他僅引述了漢代醫聖張仲景的《傷寒論》,就已令端木蓉拍案稱絕,深受震動。
連不太懂醫的高月也頻頻點頭,也不知是否真聽懂了。
嬴政心中暗笑。
投其所好罷了。
這女子醫術不凡,容貌身段也尚可,若能收為己用自是好事。
至於她對大秦的敵意,嬴政並不覺得棘手——或拉攏,或說服,再不濟便以武力脅迫。
他向來不拘手段。
兩人聊至月上中天,莊外忽有動靜。
端木蓉神色微變:“我去迎幾位朋友,二位請早些休息。”
深夜抵達鏡湖醫莊的正是蓋聶與少羽一行。
此刻的衛莊已動身前往秦國周旋於李斯之間,他意圖取得秦廷信任,成為潛伏在大秦內部的一枚暗棋。
此事並不意外。
往日鬼穀傳人雖相爭不休,但如今那位帝王威勢太盛,鋒芒畢露。
鬼穀一脈講究縱橫捭闔,愈是亂世愈能儘展其才。
倘若始皇在位百年甚至千年,鬼穀的道統恐怕早已斷絕。
此時已非縱橫之爭,而是道統存亡之秋。
正因如此,這對曾生死相搏的師兄弟方能迅速放下舊怨,聯手抗秦。
衛莊西行入秦,蓋聶卻必須重返鬼穀求見師尊鬼穀子——隻因他身上的劍傷,除大宗師之外,世間幾無人能治。
眾人逃亡鬼穀途中,偶遇墨家班大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