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在戰國種田讀書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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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原本命運裡,如霜帶著言兒能隱匿更久。
卻因他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日影西斜。
江遄寸步不離守著言兒,喂她吃如霜備好的米糊。
夜色漸深。
雖約定次日未歸便離去,江遄卻毫無睡意。
與如霜相識時日不長,亦無驚心動魄之事,
但那些瑣碎日常,此刻分外鮮明。
越是回想,越是清醒。
言兒醒過兩次,被他哄著再度入睡。嬰孩本該酣睡終日。
子夜時分——
"砰!"
門板驟然震動。
江遄輕放下言兒,疾步開門。
月華傾瀉,映照一張血色儘失的臉。如霜立在門外,唇色慘白。
"傷得重嗎?"
他側身讓進。
血腥味撲麵而來。軟甲已被血染成鏽色,臂肩數道傷口猙獰可怖。
江遄心頭刺痛。
迅速取來草藥,燒水為她清理。無酒消毒,隻得用熱巾小心擦拭。
燈焰搖曳,投下兩道時而重合的影子。
待包紮完畢,江遄長舒一口氣。
"所幸未傷要害。"
如霜白著臉望向熟睡的言兒:"辛苦你照料她了。"
江遄搖頭:"言兒與我投緣。"
又問:"山中如何?"
"已了結。"
"確定無遺漏?"
"絕無活口。"如霜頓了頓,"隻是受傷夜行,未及處理痕跡。"
江遄眉頭緊鎖,"確實棘手。"
"那地方人跡罕至,暫時應該安全。等日出後我去善後。"
"你有把握嗎?"如霜眼中透著疑慮。
江遄心裡也冇底,這種事他很少經手。
沉吟片刻,他建議道:"不如這樣,天亮後你帶著言兒隨我同去,在旁邊指導?"
"行。"如霜應允。
或許是如霜安然歸來,江遄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
後半夜,他睡得很沉。
黎明時分,記起要事,他猛然驚醒。
這一晚他也冇進入那個神秘空間修煉。
好在年輕體健,即便隻歇息片刻,白日裡依舊精力充沛。
來到如霜住處。
原以為她尚在熟睡,不料剛走近她便醒了。
二人未及梳洗。
如霜抱著言兒,對江遄道:"出發吧。"
江遄取了工具。
二人同行上山。抵達後,江遄纔看清昨夜戰況之慘烈。
十餘具屍首橫陳林間。
個個手持利刃,死時麵容凝固著驚駭。
顯然都是好手。
而昨夜,如霜獨麵眾人,儘數誅殺。
在如霜指導下,江遄耗費半日才清理完畢,又將人為痕跡逐一抹除。
隻需一場山雨,此地便會恢複如初。
再無人知曉這裡曾有過一場惡戰。
返回家中。
上午的勞作讓江遄略感疲憊,簡單備了飯菜,與如霜共進午餐。
他望著如霜,欲言又止。
如霜知他滿腹疑問,事到如今也不打算再隱瞞。
"那些人,來自羅網。"
聽到"羅網",江遄並不驚訝,早有猜測,卻仍作疑惑狀:"羅網?"
"嗯,"如霜頷首,"天羅地網,無處不在。"
"羅網源自秦國,受命於朝堂,職能繁雜,勢力遍及七國"
"而我,曾經是其中一員。"
"羅網殺手分天、殺、地、絕、魑、魅、魍、魎數等。我因容貌出眾,在殺字級時被委以重任,執行了一次任務。"
"功成後,獲賜名劍——越王八劍之一的驚鯢。從此,我有了新名號:驚鯢。"
"這也是晉昇天字級的標誌。"
"成為天字級後,可得名劍,但須捨棄本名,以劍為號,雖持劍,實為利器。"
"不久後,我接到晉升後的首個任務:追查某物下落。途中,遇見一位無名高手。"
"無名?"江遄挑眉,"武林傳說?"
"是否傳說我不清楚,但他確實很強。"
"在他麵前,我一敗塗地,同行的羅網殺手也傷亡慘重。"
"即便如此,我仍未放棄任務。"
"於是跋山涉水,穿越城鎮荒野,繼續追蹤,最終在海邊尋到他。"
"他本可輕易取我性命,卻選擇束手待斃。"
江遄感慨:"真是個怪人。"
如霜亦輕歎:"是啊。"
無名的決定讓我不知所措。隨後,他揭開了另一個事實:我腹中孕育著一個生命,與先前那次任務有關。
起初,我動過放棄這個孩子的念頭。但無名的存在讓我改變了主意。
她是如此純淨,不該承受任何罪孽,更不該被上一代的仇恨所累。
可無名終究冇能活下來。
我帶著他的首級覆命,卻向羅網隱瞞了真相。
隨著時間流逝,我的孕相已無法遮掩。為了孩子,我決心逃離羅網——我要讓她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那一夜,憑藉對無名劍法的領悟,我斬殺了所有追兵。後來,孩子降生了。
無論男女,我都為她取名“言”。
故事講完,驚鯢——不,此刻她依舊是如霜。
自脫離那個組織起,她便不再是冰冷的兵器。“驚鯢”已成過往,唯有“如霜”還保留著人性的溫度。
她的聲音漸漸柔軟。
“後來,我帶著言兒隱居山林,一邊躲避羅網,一邊思考未來……”
“直到遇見你。”
提及“你”時,如霜眼波微動,語氣夾雜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在這裡,我第一次體會到平凡的生活。”
“我多希望時光能永遠停留。”
“但現在不行了。”她輕歎,“羅網的爪牙已逼近此地。雖然我們解決了他們,你也抹去了痕跡——可這些痕跡僅限於此處。”
“他們能找到來,證明我的行蹤終究暴露了。”
“我不敢保證不會有下一批追兵。”
“這次是你及時發現。但下次呢?”
“若繼續留下,隻會連累你和整個村子。”
“所以……我必須離開。”
如霜的話語很輕,卻不容置疑。
江遄靜默不語。
聽她講述時,他已預感到這個結局。可親耳聽到離彆之言,心頭仍是一沉。
初識如霜時,麵對她淩厲的身手,江遄自然不敢有半分逾越。但朝夕相處間,他漸漸看清了她。
剝去強悍的外衣,如霜內心柔軟,也渴望被守護,渴望有所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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