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卷王:開局給雍正打工 第134章 應對科場舞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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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一年二月,京城的殘雪還黏在貢院的青磚縫裡,簷角的冰棱滴著融水,在地麵砸出細碎的坑窪。可這初春的清冷,卻壓不住午門外的沸騰——近百名落第舉子跪在雪地裡,手裡的白幡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科場藏私、寒士無門”八個墨字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疼,哭聲混著寒風飄進養心殿,驚得殿內燭火連晃了三下。
胤禛捏著奏摺的手指已泛白,指節因用力而凸起,明黃禦案上的硃筆被他攥得筆桿發燙。這已是他登基的第十一年,火耗歸公讓國庫漸實,攤丁入畝讓百姓稍安,新政好不容易撐過最艱難的前幾年,如今卻栽在科場舞弊上——科舉是選官的根基,若根基被蛀,不僅寒了天下士子的心,反對新政的八爺黨更會藉機發難,說他“治世無能、吏治敗壞”。
“啪!”奏摺被狠狠拍在案上,墨汁濺在“新科進士名單”上,暈開一片黑痕。胤禛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張廷玉!胤祥!三日!朕隻給你們三日!若查不出是誰在科場動手腳,你們二人就去督查院領罪,不必再來見朕!”
張廷玉躬身時,朝珠滑出衣襟半寸,又被他慌忙按住。他已連著兩夜冇閤眼,眼下的青黑像塗了墨,聲音裡滿是疲憊:“皇上,臣已審過十名謄抄官,皆一口咬定‘按墨卷如實謄抄’,連刑訊都撬不開嘴。貢院密庫的墨卷由禮部尚書張敬才掌管,臣三次求調,他都拿‘先帝舊例’擋著,說‘墨卷涉科場機密,擅動恐亂章法’,實則是故意阻攔。”
胤祥也皺著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暖手寶玉佩——那是去年冬天江蘭送的,玉質溫潤,此刻卻暖不了他心頭的急。“臣派去江南的探子回報,這次中榜的五名江南士子,有四人是鹽商之子,其中李修連《論語》‘學而篇’都背不全,竟能高中二甲第三!臣懷疑張敬才收了鹽商的錢,可冇有墨卷做證,拿他冇辦法。”
兩人正束手無策時,蘇培盛輕手輕腳掀開暖閣門簾,帶進一股寒氣。他手裡捧著個油紙包,是江蘭讓春桃送來的薄荷糖,特意囑咐“給皇上和兩位大人潤潤喉”,此刻卻成了遞話的由頭:“皇上,江蘭姑娘在殿外求見。她說今早從瑞祥號蘇州分店掌櫃口中得知科場事,分店有個夥計的弟弟叫周明,本是江南有名的才子,這次卻落榜了,還說考前親眼見李修的管家給張敬才的侄子送了個沉甸甸的錦盒,或許能給查案提個方向。”
胤禛抬眼時,目光裡閃過一絲期待。自雍正十年江蘭提出“舉報有獎”清查虧空,幫他追回三百萬兩白銀後,他便知這女子有遠超常人的務實思維——她從不講空泛的大道理,總能從“人”和“細節”裡找到破局的法子。此刻聽聞她有線索,當即道:“讓她進來。”
江蘭走進殿時,還帶著一身風雪氣。月白色披風的下襬沾著泥點,是從瑞祥號趕來時,馬車陷進雪坑濺上的;她的指尖凍得發紅,卻緊緊攥著一張摺疊的宣紙,是周明托夥計帶來的——上麵是他落榜的答卷副本,末尾寫著“臣聞新政當以民生為本”,筆跡工整,論點鮮明,絕不該落榜。
“臣江蘭,叩見皇上。”她躬身行禮,不等起身就遞上宣紙,“這是落第舉子周明的答卷副本,臣對比過本次中榜士子的答卷,周明的才情遠勝李修之流,卻未能上榜,可見科場定有舞弊。臣鬥膽進言,要查舞弊,隻需將墨卷與硃卷並置對比,便能找出破綻。”
張廷玉聞言,眉頭擰得更緊,語氣裡帶著幾分質疑:“江姑娘有所不知,科場實行‘謄錄法’已百年,硃卷是謄抄官逐字摹寫墨卷而成,連筆畫粗細都要模仿,若真有舞弊,謄抄官定會做得天衣無縫,對比又有何用?”
“大人忽略了‘刻意修改’的痕跡。”江蘭走到案前,從蘇培盛手裡接過兩支筆——一支狼毫(仿考生用的墨筆),一支羊毫(仿謄抄官用的硃筆),在宣紙上各寫“民生為本”四字。寫完後,她將宣紙舉到燭火旁:“您看,考生寫‘民’字,末筆習慣頓筆回勾,墨色偏濃;若謄抄官想改成‘君’字,需用硃筆覆蓋原勾,再補寫‘口’部,即便手法再細,硃筆的疊加處也會比其他筆畫厚重,對著光看,能看見兩層墨跡的分界線。”
她又取來一張揉皺的宣紙,鋪在案上:“還有卷麵褶皺——墨卷是考生當場書寫,寫完後直接封存,卷麵平整,頂多有一兩處摺痕;可謄抄官若反覆塗改,比如先寫‘民生’,又塗改成‘君權’,需用濕布擦拭硃筆,再重新書寫,硃卷會因多次擦拭、摺疊留下細碎的褶皺,甚至會有墨點暈染的痕跡。隻要讓編修們用放大鏡逐字比對,再查卷麵平整度,那些被動過手腳的卷子,一眼就能辨出。”
胤禛盯著宣紙上的兩個“民”字,指腹撫過硃筆修改的厚重處,忽然起身,走到江蘭身邊:“好!說得好!張廷玉,即刻去貢院,帶翰林院十名編修、五名都察院禦史,再讓九門提督派兩百兵丁隨行,當著所有舉子的麵,調取墨卷硃卷,按江蘭說的法子查!若張敬纔敢阻攔,直接以‘抗旨’拿下,不必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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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廷玉這才恍然大悟。之前他隻盯著“筆跡相似”,卻冇留意“修改痕跡”這一關鍵——舞弊者能模仿筆跡,卻抹不去“覆蓋修改”的物理痕跡,江蘭的法子看似簡單,卻正中要害。他躬身領旨時,看向江蘭的眼神已冇了之前的質疑,多了幾分敬佩:“江姑娘,老夫這就去。若能還科場公道,你便是朝廷的大功臣!”
“大人且慢。”江蘭叫住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布包,裡麵是十餘個琉璃片打磨的簡易放大鏡,邊緣包著銅皮防刮傷,“這是臣讓瑞祥號的周師傅連夜做的,放大倍數足能看清筆畫細節,編修們用得上。”
張廷玉接過布包,指尖觸到冰涼的琉璃片,心裡竟生出幾分踏實。他快步走出養心殿,馬蹄聲在雪地裡踏得急促,朝著貢院的方向去了。
江蘭還站在殿內,胤禛看著她凍得發紅的指尖,忽然道:“蘇培盛,取件貂裘來,給江姑娘披上。科場查案需些時日,你也跟著去貢院,幫著協調,有什麼情況隨時回報。”
江蘭躬身謝恩,接過貂裘披在身上,暖意瞬間裹住全身。她跟著蘇培盛走出養心殿時,雪已經小了,陽光透過雲層,在雪地上灑下細碎的金光。蘇培盛邊走邊說:“江姑娘,皇上對你可是看重得很,之前清查虧空,現在查科場,都聽你的主意。”
“公公說笑了,臣隻是做些分內之事。”江蘭笑著迴應,心裡卻清楚——她能一次次破局,不是因為運氣,而是因為她始終記得“從百姓角度看問題”。科場舞弊,傷的是寒門士子的心,斷的是新政的人才路,她必須幫著查清,不僅為了朝廷,更為了像周明那樣的讀書人。
半個時辰後,貢院外已圍滿了人。舉子們聽說朝廷要當眾比對墨卷硃卷,都擠在門口,踮著腳往裡看;張敬才站在貢院門口,穿著一身紫色官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見張廷玉帶著人來,立刻上前阻攔:“張大人,墨卷是科場機密,豈能當眾調取?若傳出去,恐失朝廷體麵!”
“體麵?”張廷玉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聖旨,“皇上有旨,查科場舞弊,需當眾比對墨卷硃卷,以正視聽!張大人若再阻攔,便是抗旨!”
張敬才臉色一白,卻仍不甘心:“可密庫鑰匙在禮部,我……”
“鑰匙已由蘇總管從禮部取來。”蘇培盛從袖中取出一把銅鑰匙,晃了晃,“張大人,還是配合些好,免得自討苦吃。”
張敬才見狀,隻能悻悻地讓開。張廷玉帶著編修們走進貢院,將密庫中的墨卷全部搬出,按考生編號一一對應,擺在二十張長桌上。江蘭站在最前麵的桌旁,拿起放大鏡,教編修們怎麼看痕跡:“大家看這份墨卷,考生寫‘新政需恤民’,‘恤’字右邊是‘血’;再看硃卷,卻改成了‘新政需強君’,‘強’字右邊是‘雖’,硃筆覆蓋處的墨跡明顯比其他地方厚,對著光看,還能看見‘血’字的殘痕。”
編修們圍過來,拿著放大鏡一看,果然如江蘭所說。之前還帶著幾分敷衍的老編修,此刻也來了精神,拿起放大鏡仔細比對;年輕的編修更是分工明確,一人看筆跡,一人查褶皺,一人記錄疑點,場麵竟比平日閱卷還認真。
江蘭走到周明的墨卷前,展開一看——上麵赫然寫著“臣聞新政當以民生為本”,筆跡與他送來的副本分毫不差。再看對應的硃卷,卻改成了“臣聞新政當以君權為本”,“民生”二字被硃筆完全覆蓋,邊緣還有墨點暈染的痕跡,顯然是反覆修改過。
“找到了!”江蘭舉起墨卷和硃卷,對張廷玉說,“大人,周明的墨卷被篡改了!這就是舞弊的實證!”
張廷玉接過卷子,仔細一看,氣得手都在抖:“好個張敬才!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快查這份硃卷的謄抄官是誰!”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負責謄抄周明卷子的,是張敬才的遠房侄子王全。張廷玉當即讓人傳王全,可傳話的侍衛回來時,卻帶回一個壞訊息:“王全今早稱病告假,此刻已不見蹤影,他的住處也空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江蘭立刻道,“大人,王全定是藏在張敬才府上!他是張敬才的侄子,又是幫凶,張敬才絕不會不管他!請您立刻奏請皇上,派侍衛圍張府,搜王全的住處,說不定能找到受賄的賬本或修改硃卷的底稿!”
張廷玉當即寫奏摺,讓快馬送進宮中。胤禛見奏後,立刻派九門提督帶三百侍衛圍了張府。侍衛們在張府的柴房裡,搜出了躲在草堆裡的王全;在他的臥房地窖裡,找到了一本泛黃的賬本,上麵詳細記著“李修,五千兩,改卷;趙安,三千兩,換名次;周明,除名,賞謄抄官五十兩”等字樣,還有幾張未燒燬的硃卷底稿,上麵滿是修改的痕跡。
王全被押到貢院時,見了賬本和修改的底稿,當即癱軟在地,哭著求饒:“大人饒命!是姑父(張敬才)讓我做的!他說隻要幫這些鹽商之子中榜,鹽運司的差事就能交給咱們家管,還能拿到銀子……我一時糊塗,才犯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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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子們聽說找到了實證,都激動得歡呼起來。周明擠到前麵,看著自己的墨卷,眼圈通紅:“多謝大人!多謝江姑娘!我就知道,朝廷不會讓舞弊者逍遙法外!”
張敬才被押來時,見了王全和賬本,臉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張廷玉當即下令,將張敬才、王全打入天牢,等候發落;李修等作弊的舉子,也被當場拿下,取消功名。
夕陽西下時,查案的結果已送到養心殿。胤禛看著賬本上的記錄,氣得砸碎了案上的霽藍釉瓷瓶:“張敬才膽大包天!竟敢拿科場當謀利的工具!傳朕旨意:張敬才革職抄家,押入天牢,秋後問斬;王全杖責八十,流放寧古塔,永世不得回京;李修等二十名作弊考生,永遠不得參加科舉,家產罰冇一半,充作新政經費!”
處置完舞弊官員,胤禛特意召江蘭進宮。養心殿內,燭火通明,胤禛看著江蘭,語氣裡滿是讚許:“江蘭,這次若不是你,科場舞弊案不知要拖到何時。你既懂商業助民生,又懂查案肅吏治,朕看,你比朝中不少官員都更懂‘務實’二字。”
張廷玉也站在一旁,對著江蘭拱手,語氣誠懇:“江姑娘,老夫之前還對你的法子有疑慮,如今看來,是老夫囿於舊例,失了變通。你這‘辨痕跡、查細節’的法子,不僅破了此案,更給科場立了新規矩——以後每次科考,都要將墨卷硃卷對比存檔,以防再出舞弊。此女有棟梁之才,皇上若重用,定能助新政更上一層樓!”
江蘭躬身謝恩:“皇上、大人過獎了。臣隻是做了分內之事,真正出力的,是編修們的細緻比對,是九門提督的雷厲風行,更是皇上的英明決斷。能為科場除弊,為士子爭公道,是臣的榮幸。”
離開皇宮時,夜色已深。街上的舉子們還冇散去,見了江蘭,都圍過來行禮:“江姑娘,多謝你為我們伸冤!”周明捧著自己的墨卷,遞給江蘭:“江姑娘,這卷子裡寫的都是我對新政的想法,若你不嫌棄,就請收下,也算我為新政儘份力。”
江蘭接過墨卷,心裡滿是溫暖。她回到瑞祥號時,家人都還冇睡。江老實站在門口,見她回來,連忙迎上去:“蘭丫頭,怎麼樣了?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張敬才被抓了,作弊的舉子也都罰了。”江蘭笑著說,將周明的墨卷遞給江老實,“這是周明的答卷,寫得很好,以後說不定能幫著推行新政。”
江王氏端來一碗熱湯:“快喝口湯暖暖身子,今天累壞了吧?我燉了當歸羊肉,給你補補。”
大嫂也湊過來說:“剛纔聽街上的人說,張中堂在朝堂上誇你是棟梁之才,皇上還賞了你一匹杭綢呢!以後咱們蘭馨的名聲,就更響了!”
丫蛋抱著一個繡好的布偶跑進來,布偶的衣服上繡著“公正”二字:“姐姐!這是俺給你繡的,祝姐姐以後能幫更多人!”
江蘭抱著丫蛋,看著家人歡喜的笑臉,心裡滿是踏實。她知道,這次破了科場舞弊案,不僅讓她獲得了胤禛和張廷玉的更深信任,更讓她的“務實思維”被文官集團徹底認可——從雍正十年的“舉報有獎”到如今的“筆跡辨舞弊”,她每一次出手,都在為新政掃清障礙,也在一步步靠近“軍政核心”的目標。
晚上,江蘭坐在燈下,看著案上張廷玉送的“公正廉明”木牌(木牌邊緣刻著細小花紋,是張廷玉親手題字),指尖拂過字跡,忽然想起白天舉子們感激的眼神。她從包衣之女起步,靠著護理知識緩解胤祥的胸痛,靠著商業思維搭建南北貿易網絡,如今又靠著細緻的觀察破了科場舞弊,每一步都離不開“替百姓著想”的初心。
她拿起硃筆,在紙上寫下“科舉防舞弊建議”:
重考時,讓考生在墨卷末尾按硃砂手印(手印獨一無二,不易偽造),並在墨卷封麵寫清籍貫、年齡、外貌特征,防止替換卷子;
謄抄時,由兩名編修現場監督,一人記錄謄抄時間,一人覈對考生資訊,謄抄完後,當場將墨卷、硃卷、手印比對存檔,再送考官評閱;
評閱結束後,將中榜考生的墨卷、硃卷公開展示三日,供落第舉子檢視,若有異議,可向都察院申訴。
寫完後,江蘭將建議摺好,打算第二天送給蘇培盛。她知道,這些建議能讓科場更公正,也能為新政選拔更多真正的人才——隻有選對了人,新政才能推得更順,百姓才能過得更好。
第二天一早,江蘭將建議交給蘇培盛時,蘇培盛看著紙上的手印示意圖,笑著說:“江姑娘,你這主意真是周全!皇上昨天還說,要讓科場立個‘永久防弊之法’,你這建議正好用上。”
江蘭站在瑞祥號門口,看著街上往來的舉子們拿著複習的書籍,臉上帶著重新燃起的希望,忽然覺得,所有的忙碌都值得。雍正十一年的春天,因這場科場舞弊案的偵破,不僅讓科場恢複了公正,更讓新政的根基愈發穩固——而她,也在這場風波中,從“新政幫手”真正成長為能為朝廷分憂的“棟梁之才”,離“時代變革者”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殘雪徹底消融,簷下的冰棱化成細流,滋潤著門前的青石板。江蘭看著瑞祥號門楣上的“蘭馨”木牌,忽然想起穿越前的自己——那個找不到工作的護理專業畢業生,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在另一個時代,用自己的知識和能力,改變這麼多人的命運。
她知道,未來還有更多的挑戰等著她,比如幫胤禛推進吏治改革,比如讓蘭馨的商業版圖延伸到海外,但隻要她始終保持“務實”的初心,帶著家人的支援、盟友的信任,就一定能在這個時代,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變革之路,讓這個時代,因為她的存在,變得更加公平、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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