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入贅了! 第39章 薛寶琳
晨曦初露,薄霧尚未散儘,城內唯一貫通內外的河岸邊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一具慘白的屍體,被人放在了岸邊,看熱鬨的路人對著屍體指指點點,不時和身邊的人小聲議論著。
張捕頭撥開人群,引著沈遇與孟宣上前,粗糲的嗓音裡帶著幾分凝重:「大人,就是這兒了。
今兒個一早,來河邊洗衣的婦人在河中發現了這具屍體,立刻就叫了家裡人來了衙門報案了。
經人辨認,此人正是昨夜失蹤的嫌疑人王生。」
河邊柳樹下,周仵作正蹲在屍體旁邊查驗屍體,整個人看上去極為認真且專業。
這位新來的周仵作,看著也就三十來歲。
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青衫,身旁放著一個木箱。
雖是仵作,但瞧著更像是讀書人,一身氣質實在不太像是同死人打交道的。
「周仵作,可看出王生的死因了?」孟宣性子急,率先問道。
周仵作起了身,先是衝著沈遇拱手行禮,隨後才道:「大人,初步查驗,死者口鼻有泥沙淤積,指甲縫內嵌有河底淤泥,當是溺水身亡」
沈遇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查驗,轉而看向張捕頭:「可有其他發現?」
張捕頭點頭,遞上了一個還在滴水的藍色包袱,「這個包袱是在河邊發現的,還好被樹根擋了一下,才沒被河水衝走。
這包袱裡裝著王生的戶籍,還有幾件衣服和五十兩銀子,除此之外再無旁物。」
「先把屍體帶回衙門。」沈遇在周圍繞了一圈,沉吟片刻後,丟下這句話便徑直離去。
……
薛府
偌大的花園裡,薛寶琳一大早便坐在亭中撫琴,悠揚的琴音似乎帶著一絲淡淡的愉悅。
「小姐,沈大人來了。」桃紅行至涼亭外,對著薛寶琳盈盈一拜。
薛寶琳的指尖在弦上一頓,泠泠餘音戛然而止。
稍稍整理了一下發髻,這才對桃紅道:「請沈大人過來吧。」
「是。」
不一會兒,桃花帶著沈遇來到了薛寶琳麵前。
薛寶琳先是起身衝著沈遇施了一禮,隨後才緩緩說道:「不知大人一大清早來我薛府,所為何事?
若仍是為了王公子之事,便不必多言了。
相信昨夜,我爹已對孟師爺說得很清楚,我薛家上下實在不清楚王公子的行蹤。
還請大人莫要再因此事前來叨擾。」
沈遇立在涼亭外,晨光透過葉隙落在他臉上,神情看不真切:「薛小姐誤會了,本官今日前來,隻為告知薛小姐一件事。
王公子已被找到,他的屍體於今晨在河邊被人發現。」
沈遇此話一出,薛寶琳一副腳下一個踉蹌,桃紅趕緊上前扶住她嬌弱的身子。
「不,這不可能,王公子怎麼會死!」說著,兩行清淚已然落下。
美人垂淚本是極動人的景緻,沈遇卻隻淡淡看著。
「薛小姐還請節哀,逝者已逝,想來王公子泉下有知,也不希望薛小姐為他的死難過。
此事薛小姐既已知曉,本官衙門內尚有公務,便先行告辭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
行走間,似乎還能聽到身後傳來丫環安慰薛寶琳的聲音。
回到衙門,孟宣立馬迎了上來。
「大人,您怎麼一個人去薛府了?
張捕頭他們又有新的發現,他們在城外河道內發現了一艘小船,船上有王生掉落的玉佩。
想來那王生應是想坐船從水路出城,沒想到卻不小心落了水,這才溺死在了水中。」
「你覺得他是『無意中』落水的?」沈遇方一落坐,便端起長福送進來的參茶抿了一口。
孟宣一愣:「難道不是?」
沈遇沒接話,隻揚聲道:「長福。」
「少爺。」長福應聲而入。
「去請張捕頭。」
……
今天,烏家人心情都不太美好。
因為烏雲川剛剛找到的工作,黃了。
「憑什麼不要我啊,說什麼我命裡可能帶煞,剛去他們萬花樓就害他們那裡出了人命!
萬花樓出人命,那是我的錯嗎!
憑什麼怪我身上!」
烏雲川邊說邊拍桌,整個人是越想越氣,「最最重要的是,那個什麼春媽媽,居然隻肯給我一兩銀子的散夥費!
才一兩,她當是在打發要飯的呢!」
「呯!」一聲響,桌子被拍成了兩半。
烏家父子已經習以為常的往後退開,沒讓這斷裂的桌子砸到自己的腳背。
「算了吧小妹,那萬花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估計好一段時間都不會有什麼客人。
你繼續窩在那兒也不會有什麼前途,還不如另謀高就。
反正以小妹你的本事,在哪裡混不開,何必就吊死在他萬花樓一棵歪脖樹上。」
李明智跟著附和,「你哥說得在理。
再說了,你一心想娶沈大人,等將來做了官夫人,要是被人知道你堂堂縣令夫人曾在青樓當打手,總歸不好聽。
離開那兒,未必是壞事。」
有了父親和哥哥的勸解,烏雲川的臉色逐漸開始緩和。
見烏雲川終於不再發瘋在家搞破壞,烏引章連忙湊上來:「對了,那萬花樓的妓女突然在房中被吊死,到底是怎麼個事兒,你快和我們說說唄!」
烏雲川見他們好奇,便將昨夜她在萬花樓的所見所聞,告訴了李明智父子。
「所以,凶手是那個王生?」烏引章摸著下巴,語氣有些不確定。
「應該不是他。」李明智撚著胡須搖頭
「為什麼?」烏雲川不解她爹為何如此肯定。
「那王生一門心思攀附薛家,眼看就要成薛家女婿,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怎會在這節骨眼上殺人。
換作是咱們,也不會這麼蠢。」
李明智這一通分析下來,成功把一雙兒女都說服了,紛紛點頭讚同了他的看法。
「你們在說春雲的案子吧,要說這凶手,我覺得有一個人比那王生還可疑。」
烏二順剛想把菜籃子放桌上,結果就看到了屋裡已經裂成兩半的桌子屍體。
好在他已經習慣了屋裡的東西時不時的被烏雲川拍壞,直接把菜籃放在了凳子上。
一家三口同時好奇的看過去:「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