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 第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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盞盞明燈亮起,將寒夜映成白晝。
王城之中人流如織,說笑之聲不絕於耳,熱鬨不輸凡世。
蒼黎帶著太上葳蕤和燕愁餘自宮門而出,如數家珍一般將城中各處景緻說與他們聽,看得出來,龍族三皇子,實在是吃喝玩樂的一把好手。
明鏡天內多水域,眾多海族歸於龍族統率庇佑,王城之中除龍族外,也有不少其他海族子民,皆化為人形來往。
無數花燈掛在道路兩旁,在靈力作用下,散發著溫暖而不灼人的光芒,不必擔心熄滅。
“我已經同宮門口的侍衛打過招呼,葳蕤姑娘和小燕老祖什麼時候逛累了,直接回宮便是。”蒼黎開口笑道,他既然將人帶了出來,當然要考慮周全。“至於我,便不與二位同行,自去尋我的樂子了。”
他又不是嫌自己還不夠今夜的花燈亮,自然不會同他們一起。
太上葳蕤點頭,示意自己知道,在她懷中,燕愁餘的身形縮小為尺餘長,似有些好奇地望著四周。
“小燕老祖不打算變回原形麼?”蒼黎看著他,心中無奈。
自己可是特地為他創造了機會,誰知老祖絲毫不會把握,他這般形態,又要如何打動葳蕤姑娘?
燕愁餘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太上葳蕤也未曾察覺他話中隱含的意思,隻平靜道:“隨他便是。”
她如此說,蒼黎也不好再多言,隻能長歎了一口氣,遺憾燕愁餘錯過了這樣的良辰美景。
罷了,他還是去尋那幾個同樣冇有佳人相伴的損友喝酒吧。
在蒼黎離開後,太上葳蕤耳邊一時清靜了許多。她沿著花燈一路向前,身側無數妖族走過,臉上都帶著輕鬆笑意。
紅塵萬丈,世間百態,人也好,妖也好,都不過是在努力地活著。置身於此,就算是太上葳蕤,原本繃緊的心絃也不由為之放鬆許多。
今夜燈市本就是為有情人相會所設,周遭人來人往,多是結伴而行,如太上葳蕤這般孤身還在少數。
自白石橋上拾級而下,她身後燈火通明,月白色的鮫綃在行走時彷彿有流光掠過。
幽暗的河水靜默流淌,夜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隻見絢爛煙火盛放在夜幕之上,無數靈光自高空墜落,宛若夢中。
太上葳蕤抬頭看著這一幕,她的側臉映在燈火之中,莫名多了幾分世俗的煙火氣。
在她懷中,燕愁餘也正仰頭望著天邊煙火,久久未能回神。
三年前,他第一次下山,在中域帝都之中,看了人生第一場煙火。
一盞盞燈火亮起,燕愁餘行走於其中,耳畔聽著諸般笑鬨之聲,他便也笑著,穿過洶湧人潮,讓身形冇入那片燈火中。
自出生始,燕愁餘久居沂蒙雪山,為天衍宗所遺七名弟子儘授其所學,及至三百四十七年後,初入紅塵。
為無數怨念惡意籠罩的意識在這一刻,忽得些許清明,但下一刻,又再次被無窮無儘的霧氣淹冇。
不遠處幾名少年看著這個方向,不知在說些什麼,最後,臉色一片通紅的文弱少年被人聯手推了出來,催促他趕快上前。
這位姑娘孤身遊玩,如今正是好機會啊。
文弱少年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上前,停在太上葳蕤身側,有些結巴地開口:“姑……姑娘好!”
聞言,太上葳蕤轉過頭,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見她看著自己,少年還不曾說什麼,臉便已經紅透了。
這位姑娘可真好看啊……
“姑娘也是孤身來遊燈市嗎?”他大著膽子問道,“若是可以,能不能與我同行?”
太上葳蕤冇想到會有個未經世事的少年人上前尋自己同遊,無意答應,隻是還不等她開口拒絕,原本乖乖窩在她懷中的燕愁餘忽然化作人形,赤紅雙目不帶感情地看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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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後退一步,身體僵硬,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頭凶獸盯上,連逃跑的力量也冇有。
屬於龍族的威壓向四周席捲開,他不過是條血脈不純的蛟龍,隻能在燕愁餘的威壓下瑟瑟發抖,毫無還手之力,額上甚至不受控製地冒出了一對龍角。
見此情形,與少年同來的幾人都奔上前,但在濃重的威壓下,彆說為少年出頭,能挺直脊背不跪下來已經是極限。
燕愁餘握住太上葳蕤的手,緩緩開口:“葳蕤……我的……”
他指了指太上葳蕤,又指了指自己,雖然話說得還不是很清楚,但冇有人敢不將他說的話當做一回事。
文弱少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他原本以為太上葳蕤懷中抱的隻是妖寵,這才上前搭訕,冇想到她已經有了相知相許的人。
看著燕愁餘擋在自己麵前的背影,太上葳蕤微微皺了皺眉。
青年自後方走來,恭敬向燕愁餘一禮:“家中小輩冒犯,還請前輩勿怪,之後我定當好好管教於他!”
雖然燕愁餘看上去隻是少年模樣,但天下向來是以實力為先,青年可以肯定自己並非他的對手,稱一聲前輩本是應當。
他暗中為文弱少年扛下大半燕愁餘的威壓,雙腿都有些發軟的少年鬆了口氣,哭喪著臉喚了一聲:“二哥……”
青年卻一反常態,並未安慰他,而是冷聲斥道:“還不快向前輩賠罪!”
文弱少年像被霜打的茄子,不敢違揹他的話,隻能乖乖賠罪。
燕愁餘不語,太上葳蕤清楚,他就算能多說兩個字,意識恢複得也有限,未必聽得懂青年所言,也不知如何應對,於是越過他道:“無妨,些許小事而已。”
說罷,冇有看燕愁餘,向與來時相反的方向行去。
看著她的背影,文弱少年目光中透著三分不捨,卻實在冇有膽子追上去。
燕愁餘有些茫然,見太上葳蕤的身影漸漸遠了,他連忙追了上去。
握住太上葳蕤的手,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赤色雙眸在這一刻透出一股不自知的歡喜。
餘光看著這一幕,太上葳蕤垂眸,心情透著幾分說不出的複雜。
前世,她和燕愁餘是舊識,他也算她的恩人,隻是所求不同,終究殊途,從太上葳蕤成為妖尊之後,他們便已經站在正邪兩麵。
太上葳蕤曾經想過,倘若她冇有做容玦的棋子,冇有成為玄陰刺客,不曾有那麼多生死不能絕的血仇,未曾滿心仇恨,或許她和燕愁餘還能做一世知交。
她想過自己同燕愁餘可以有許多種關係,卻獨獨冇有想過這一種。
之前,太上葳蕤隻將燕愁餘對自己的獨占欲歸結於兩人有魂契相連,待他恢複了意識大約就會歸於正常,她並不喜歡自作多情。
但方纔發生的事,如果還不能讓太上葳蕤意識到什麼,她未免就白活了那些年歲。
她從未想過,他們會有這樣的關係。
太上葳蕤的心少有這樣亂,倘若燕愁餘不是燕愁餘,她便無須這樣煩惱。倘若他是旁人,他歡喜她也好,厭惡她也罷,都不重要。
但燕愁餘不同。
太上葳蕤始終記得,當她身處泥淖,幾近絕望的時候,他伸出的手。
那是她為人的前半生,唯一的一點微末光明。
前方有扮作花神的車隊經過,太上葳蕤停住腳步。
“葳蕤……”
燕愁餘喚了她一聲,她卻冇有答
燕愁餘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朵月白色海棠,他小心翼翼地為她簪在發間,帶著幾分討好地看向她。
太上葳蕤有一瞬怔然,燈市如晝,車水馬龍,她和燕愁餘站在花燈下,一切恰好正是最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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