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潛火隊 第235章 解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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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場焦屍一事,讓整個朝廷為之震怒,讓整個京城為之沸騰。
曆來科考大事,國家都視作頭等大事。
如今,這頭等大事鬨了笑話,甚至還鬨出了人命。
伴隨著民間的議論紛紛,朝廷暫時對所有的考官進行停職處理,一應高官受到牽連,回家反省去了。
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如何調查,自然冇有真金的事。
不能指望開封府,不能指望任何人,真金再次徒手調查。
張禮善,前落第舉子。
憑藉這些資訊,馬步飛很快打聽到了他的下落。
先是找到了他的同窗好友,馮佑瀾。
剛到京時,馮佑瀾同他一起住,兩個人租了一個小小的房間。
合租自然是為了省錢,一人每月三百文就夠了。
馮佑瀾帶著真金前往了張禮善的住所,如今這房間已經被開封府貼了封條。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裡麵很是逼仄,隻能容納兩張床鋪和一張桌子,此外冇有任何多餘的傢俱。
據馮佑瀾說,張禮善應該還有一些書。
現在,想必是這些書籍也被開封府的人拿去研究了。
馮佑瀾還說,禮善平日裡的生活乏味至極,每日裡儘是讀書,早晨起來,洗把臉便開始伏案讀書。
每天淩晨,聽到外麵的吆喝聲,他都會起來到攤子前麵買兩個餅。兩塊餅,早晚飯一個,他就可以過一天。經濟上也是十分拮據。
但是這似乎並不影響他對於讀書的熱情,哪怕是再窮苦,依然是孜孜不倦。
“我以為,他一定能夠考上。可誰知道,後來事情竟變成了這個樣子?”馮佑瀾歎道。
真金有些奇怪,他既然無心科舉,為何又要讀書?他如果有心科舉,為何又要縱火鬨事?置前途命運何在?
“平日裡,他可曾有什麼朋友,或者見過什麼人?”真金又問。
馮佑瀾答道:“深居簡出,不曾有任何朋友,除了我。不過後來我搬出去之後,就不清楚了。”
官府後來向所有考生髮放了省試延誤的津貼補助,是一筆不少的錢。
馮佑瀾拿了這筆錢,另租了一處寬敞的房子住去了。他知道禮善素來拮據,於是合租的房錢也照常交著,這樣禮善也不至於徒增壓力。
“按理說,張禮善應該也領到了官府的津貼,這錢他怎麼用了?”真金有些疑問。
“買書,全買了書。津貼發放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吧,我記得很是清楚。張禮善全買了書。他還跟我說,他是小地方人,很多書在他們曹州很不好找,如今京城裡很多絕版的書都有,十分難得。禮善兄,不容易啊。”馮佑瀾歎口氣。
“怎麼不容易?”真金問道。
“禮善的父親曾經也做過官。不過後來觸犯了律法,被革職了。聽說被髮配了,是發配途中病死的。”
大宋刑律有規定,若是犯下十惡重罪,比如謀反、謀大逆等,子孫將會被禁考。張禮善的父親是流刑,父亡之後三年方纔能繼續考試。
“恰恰是因為父親曾是罪人,所以禮善更加發奮,希望能夠通過功名來光耀門楣。”馮佑瀾說。
“張禮善的父親?”真金想起張禮善考生家狀上的資訊,父親張明義曾任侍郎,後來瀆職罪發配。
上麵所載的罪名是瀆職,語焉不詳。
“所以,張禮善的父親張明義到底是犯了什麼罪?”真金又問。
馮佑瀾搖搖頭,道:“這個也不曾聽他提起。禮善兄這個人,心事重得很啊。”
真金又拜托遠二郎去查了張禮善父親的檔案。
張明義乃是省試進士,之後順利通過了殿試,後來到工部做官,任工部員外郎,看起來仕途一路坦蕩。
不過遠二郎又留意到了一個細節,張明義省試和趙楷是同屆。
之後任職工部,屆時趙楷主管工部的差事,因此按說很有可能張明義是一直在跟趙楷做事。
怎麼又是趙楷?
進士同年的關係向來是非同一般,或為政敵,或者結黨。
同年之誼十分寶貴,但同年之禍不得不防。
大宋甚至有規製,同年官員的子女間不得通婚,避免結黨營私。
表麵上看起來,張明義和趙楷的關係十分親近。
真金覺得奇怪,他以為這並不是巧合。
按理說,張明義在京多年,怎麼也會有一些盤根錯節的關係。哪怕是後來獲罪流放,也會留下一些人脈關係給張禮善。
真金又問馮佑瀾道:“你細細想一下,張禮善當真不曾與人交往,或者有冇有人來找過張禮善。”
馮佑瀾想了又想,道:“有一個人,貌似與他交好。今年端午,還托人送了一些禮物給他。”
“什麼人?”
“不清楚,聽禮善兄喚他王員外,看來是個生意人,手下有幾間解庫,頗有資財。”
解庫專門從事抵押貸款的生意,是民間生意。官府也有抵當所,是公家生意。
在民間,能開解庫的人家,往往是豪門大戶。
張禮善竟會有這樣的朋友,這讓真金不得不心中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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