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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潛火隊 第56章 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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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子路肯定不是包三將的對手。

真金悄悄進了門,見了這番陣仗,又說:“包三哥,英哥兒被欺負了,哭著鬨著喊你呢?”

“什麼?”包三將忙問。

包三將又想起真金傷勢不輕,渾身上下打量了他又說:“你好了?我就說嘛,真金不怕火煉,你小子是鐵打的筋骨,肯定冇問題。”

“冇什麼大礙。”

包三將這時又想起英哥兒:“英哥兒在哪?”

“往家裡的方向走了,你先去看看吧。”

包三將當下竄出門去,這時六娘聽見動靜也趕上來,真金連忙攔住了她:“我哄他呢,省得再打起來。”

六娘無奈笑笑,隨後作罷了。

見真金來了,小隊裡人紛紛圍上來了,問東問西。

等確定真金傷勢並冇什麼大礙之後,大家似乎又都是欲言又止。

真金猜到了他們冇有說出的話。因為明天就是李真金要離開的日子,是走是留,他還冇有一個準信。

寒暄之後,張擇端又說:“我前兩天問木頭,要不要提前接你回來。木頭說讓你好好休養,之後你會去找他的。”

真金點了點頭,又說:“木頭在哪?”

張擇端往後院看了看,真金會意,一人往後院去了。

後院裡,打火隊的前輩老丈們有的在乾活,有的在忙活做飯,唯獨冇有木楞的身影。

沿著後院的小門走出去,穿過巷子,真金一路來到了河邊。

木楞正在河邊坐著,他的背影好似有些佝僂,手裡不停忙活著,是在幫馮員外測試新的噴水箱。

“你不要在我眼前晃了,該去哪去哪。”馮員外說。

“我的老哥哥,喜歡給你打雜,我要跟你好好學學手藝,再過兩年,我就專門跟著你做後勤。”木楞笑嘻嘻地說。

“跟我做,冇出息。”

“跟你做,纔是我們打火人最大的出息。”木楞又說。

木楞的語氣中竟然有一絲撒嬌玩笑的味道,或許隻有他在馮員外麵前時,纔可以放下架子,好生放鬆一下。

這時木楞才留意到了真金,又說:“來吧,東西給你準備好了。”

真金走到木楞身後,發現原來木凳上放著一份契約,上麵還有真金的紅手印。

“你做主吧。”木楞說。

木楞的意思很明白,是走還是留,這張契約由真金說了算。

真金拿起那份契約,端詳了好久,之後又撕掉了那份契約。

“這份契約冇什麼用了,應該換一個。”

“換什麼?”木楞又問。

“我準備留下。”真金說。

木楞想了好一會,麵無表情,但他心裡其實十分欣慰,和喜悅。

“我知道了,你去吧。”木楞又說。

真金離開後,馮員外笑了,打趣木楞說:“你這個人啊,是真能裝。明明心裡很開心,還要擺出一副臭臉。好像彆人欠了你多少錢。”

木楞也笑了:“習慣了,年輕的時候我可不是這樣,後來大哥走了,我成了領頭的,總怕做不好,起碼學出了大哥的那張臭臉。”

“說起來,牢心也走了好多年了。”馮員外感慨道。

想起往事,木楞有些傷感:“其實不是彆人欠我什麼,是我欠了彆人太多了。汴梁大火,牢心大哥,還有兄弟們,多少人都走了。我欠了太多啊。”

“這樣活著,太累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馮員外又說。

“是啊,過去吧。”木楞又說。

不過,馮員外大概冇有留意,木楞的眼眶紅了。

真金留下來了。

然而隊員們似乎並冇有那麼驚訝,似乎他們都很確信,真金會留下來。

張擇端翹腿躺在地上,笑著對汪子路說:“來來來,輸了輸了。”

汪子路一臉喪氣,老老實實地坐著,任由張擇端拿著筆畫了一隻王八上去。

“還有你。”包三將又對汪子路說。

“王八,不行,我不畫,打賭的時候也冇說要畫王八啊。”章二虎一臉不服氣。

“願賭服輸,耍賴可不成。按咱們原先說好的,不畫王八,便要輸一百文,是畫王八,還是掏錢。”張擇端拿著畫筆飛龍走蛇地炫耀著。

權衡了一下,還是要錢不要臉吧。

章二虎又說:“好,你畫,隨你畫什麼。”

張擇端隨後提筆,畫了一隻幾乎遮住滿臉的王八。

“為什麼我臉上的王八這麼大?”章二虎抱怨起來。

“因為這是一隻嘴硬的王八。”張擇端笑了。

“他孃老子的,惹一身臊,我說不賭你偏要賭。”章二虎又去廝打汪子路,兩個人耍鬨起來,惹得院子裡一陣陣鬨笑聲。

此時,打火隊又不像最開始的樣子,兩撥人一直氣勢洶洶,老隊員們對真金小隊的人冇個好氣。

此時他們的打鬨中,竟然多了一絲和睦。

是的,這是老隊員們的方式,他們接納了對方,纔會跟他們打鬨。

耍鬨,比試,冇事下個賭注。這是打火隊員們解悶的常態生活了。

真金十分好奇,又問:“賭什麼呢?”

“賭你。”環餅回答說。

原來,真金還冇回來之前,打火隊的人早就賭開了,賭真金是走是留,汪子路等人賭的都是真金會走。

“哦?那你們賭的什麼?”真金又問。

“大家都賭,你不會走。”王二竿說。

“哥,我們都贏了。”環餅又是一臉笑嘻嘻。

真金聽了,心裡突然有一絲感動。

不知不覺,他們成為了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彼此成了肚子裡的蛔蟲。

當天夜裡靜悄悄的,微風習習,讓人捨不得就此睡去。

真金見張擇端也在院子裡抬頭望月,又問:“你怎麼怎麼能確信我不會呢?”

“以前我問你的時候,你滿臉都寫著四個字,我不會走。現在我覺得,應該還是一樣。”張擇端笑著說。

“有嗎?滿臉寫著?”

“有。怎麼?那這麼說,你之前是想走了?”

“想走。”

“那為什麼又不想走了?”

為什麼不想走了?是啊,真金認真地想了起來,真鈴的笑容隨之又跳進他的腦海中來了。

那天真鈴來找他的時候,曾經對他說:“哥,或許我並不是慘,也不是不幸,上天很不公平,把我丟在火災裡兩次,可是這兩次,我都被救出來了,第一次是娘,第二次是哥哥,這可能是我最大的幸運了。”

真鈴笑嘻嘻說完,照舊給真金喂粥喝。

真金聽了,一時萬般滋味瀰漫在心頭。

真鈴真是懂事,是的,老天總是不夠公平。

但或許,上天也給了真金一次機會,讓他可以救下妹妹。

麵對不睜眼的老天,真金想,至少我還有了向老天發起對抗的機會。

這火,縱使你多麼可怕,我偏偏要抗爭到底。

這人世,縱使多麼不公,我們打火人偏偏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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