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釣魚人 第89章 葛家癩蛤蟆
一身綠袍子的葛明，撫摸著肚子下決定減肥，不然長大之後就變成了大癩蛤蟆，本小郎君不要做癩蛤蟆，要做苗條的青蛙。啊呸，本小郎君要做風度翩翩美少年。
衣服的顏色永遠都是其次，長相和身材纔是關鍵，不是衣服不適合你，應該是你太醜。
正在葛明胡思亂想的時候，下人來通報，說是孫教諭來了，讓葛明趕緊去中院客廳門口等著。古代失禮可是大事，於是葛明帶著丁香和小丫直奔二進中院而去。
葛明此時才知道，原來大哥的未來嶽父姓孫，還是縣裡的教諭，居然也是個當官的。
等到了客廳門口，發現父親已經等在這裡了，還有袁老道。袁老道在葛家的地位極高，幾乎就是主家。葛明先給葛三爺施禮，然後給袁老道施禮，發現袁老道依舊一身臟兮兮的穿著，真夠特立獨行的。
等來片刻工夫，葛糧和葛倉身後跟著一老一少，幾個人說說笑笑，往客廳這邊慢慢過了過來。
等人到了客廳這邊，葛三爺趕緊應迎了上去，還沒等老頭行禮，雙手就被葛三爺握住。
“孫老哥，歡迎歡迎啊。幾個孩子非要弄個什麼試菜，說白了就是想讓咱們聚聚，吃上一點美食。哈哈哈，孩子們孝順啊。”
孫教諭笑著說到：“葛明府言之有理，我活了五十歲，居然沒聽過什麼叫做試菜，哈哈哈哈。”
葛三爺拉著孫教諭的手，這才開始引薦。
“這是袁道長，我家明兒的救命恩人，不但醫術高明武藝超強，還有一身的學問，現在在府裡教明兒識字。”
孫教諭掙脫葛三爺握著的手，給袁老道施禮，趕緊被袁老道製止住。
“孫老哥，老道跟葛名府兄弟相稱，你是他的親家，何必這麼拘謹呢？今天就是享受享受美食，聽說縣裡傳了很久了，說是臨渝美食出葛家啊，哈哈哈哈。”
孫教諭趕緊點頭稱是，葛三爺這才介紹到葛明。
“這是犬子葛明，今年十歲。”說完又對葛明說到：“明兒，這是你大哥的嶽父大人，快來拜見孫伯父。”
葛明趕緊給孫教諭施禮，開口說到：“小侄葛明拜見孫伯伯，今日得見，不勝榮幸。”
孫教諭趕緊把葛明扶住，開口說到：“早就聽聞明府家郎君聰慧異常，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明府真是好福氣啊。”
葛三爺一聽哈哈大笑，任誰誇自己孩子聰慧，家長沒有不開心的。問題是葛明前段時間還是個傻子，所謂聽說聰慧，其實可以反過來聽才對啊。
孫教諭這才把身後的少年拉過來，年紀應該在十五六歲，顯得有些拘謹。
“快來拜見葛明府。”然後對葛三爺說到：“這是我家不成器的兒子，名叫孫韜。”
這個名叫孫韜的人，穿了一身不新但是乾淨整潔的衣服，看得出來比較有教養。孫韜給葛三爺施了一禮，開口說到：“晚輩孫韜，見過明府。”
葛三爺趕緊把孫韜扶住。
“賢侄不用客氣，以後都是一家人，不要明府不明府的，以後就叫叔父。”
然後孫韜又給袁老道施禮，跟葛明之間相互施禮。古人禮節之繁瑣，可見一斑，在場的人都需要照顧到，後世人越是親密往往越是少了禮節。
葛明覺得還好沒提前走菜，不然還沒施禮完菜都涼了。好在是夏天，這要是冬天用豬油炒的菜非要糊嘴不可。
相互施禮之後，葛三爺這才帶著眾人進入客廳，準備入席。古代比較講究輩分，要是平常葛家幾人就一個桌子上吃飯了，但是今天是比較正式的宴請，所以老少不同桌，因為輩分不同。
葛三爺、孫教諭、袁老道三人一桌。
葛明、孫韜、葛糧、葛倉四個小輩一桌。
孫教諭一看沒有矮幾全是桌椅，居然還是圓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因為矮幾是方的，有東南西北之分，不同的人坐在不同的方位。
葛三爺見狀哈哈一笑，開口說到：“孫老哥不要見怪，這是犬子弄出來的，說是一家人吃飯就要團團圓圓，所以專門把吃飯的矮幾換成了圓桌。還說父母年歲漸長，跪坐起來非常辛苦，還專門搞出了這個椅子。雖然有些不合禮節，但也算犬子的一片孝心。”
說完拉著孫老頭坐到了自己左手旁邊，古代正式的宴席以進入房間看到的左手為尊，而房子又基本都是從南邊進的，所以大致就是以西邊的座位為尊，然後又請袁老道坐在了右手邊。如果從東南西北方位來說，北邊的是主人，西邊的是貴客，東邊的次之。
等三人落座之後，孫老頭這才少了一些尷尬，剛坐到椅子上就覺得確實比跪坐舒適太多了。這個椅子還專門放了坐墊，雖然有些熱，但是比較軟和。在葛明看來古代的貴人是不怕熱的，因為不管氣溫多高，都穿著非常正式，不然會被人叫做野人，那是不懂禮節的表現。
孫教育這才開口說到：“明府，這個叫椅子的傢俱確實舒服，小郎君的奇思妙想讓人欽佩。更難得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孝心，真讓老朽羨慕不已啊。”
葛三爺就是個護犢子的性子，聽到有人誇葛明自然又是哈哈大笑，
“哪裡哪裡，犬子天天在家胡鬨，今天弄點這個，明天弄點那個，好在每天還算老老實實的讀兩個時辰的書，不然我非要揍他不可。”
好像是在說葛明喜歡胡鬨，但是話一定要聽完整。孫教諭那可是讀書人，讀書人可沒什麼傻子，自然懂得了葛三爺的意思。意思很簡單，我家葛明讀書的同時還能搞出不少有用的東西，你說氣人不氣人？
孫教諭自然上路子，也跟著微微一笑說到：“明府好福氣，令郎弄了個什麼香皂出來，我家女兒愛不釋手，我想要試一試都不給。還說令郎是七竅玲瓏心，也不知道是怎麼想出來的。”
葛三爺一聽又哈哈大笑，說到：“家裡還有一些，一會帶上幾塊回去，這東西其他地方還真的沒有。”
孫教諭高興的說到：“那我就不客氣了，慚愧啊慚愧。”
葛三爺說到：“孫老哥就不要客氣了，咱們這馬上就是一家人了。雖然我家糧兒是我侄子，但可是我們夫妻拉扯大的，跟我親兒子差不多。”
這個桌上的三個長輩相互交談，氣氛十分融洽。尤其是葛三爺和孫教諭寒暄過後，袁老道加入交談之後，袁老道見多識廣，東聊西聊的炒熱了場子。
至於葛明這邊四個小裴，同樣交談甚歡。對於葛明來說，府外同輩分的人孫韜算是第一個，青衣青衫讀書人的打扮，跟兩個堂哥比起來消瘦了很多，看起來文縐縐的。
葛糧豪爽的性子，這是孫韜未來的姐夫，孫韜慢慢也就不那麼拘謹了，四個人也算有說有笑。原來孫韜正在縣學念書，難怪文縐縐的。
葛明也很好奇，自己年紀小，以前還是個傻子，啟蒙也是亂七八糟。現在跟著袁老道讀書也是比較隨性，主要是識字為主，所以很想知道現在的讀書人到底讀些什麼書。
於是葛明問道：“韜哥兒，不知道你在縣學裡都是讀些什麼書？”
孫韜回答道：“主要是讀些經史，有精力的話還看看醫書和算學。”
居然還看算學，葛明對這個稍稍有點興趣。
“算學都是看哪些書呢？”
孫韜說到：“周髀算經，九章算術，孫子算經這些，就是有些晦澀難懂。”說到這裡孫韜不自覺的撓撓頭。古人對算學大多沒什麼興趣，因為實在過於枯燥。而且沒什麼用途，雖然科舉考試有明算科，但是隻能做個算賬的小官，非常沒前途。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喜歡算學的，那就隻能說是真的喜歡了。
天氣非常炎熱，古代又沒有空調之類的東西，隻能開啟窗子儘量讓空氣流通，奈何都是熱風。不過避暑對於葛家來說是小事，全家人都不知道吃過多少次冰沙了。硝石可以迴圈利用，非常環保，做的多了福伯、榮嬸這些也能吃上一碗冰沙，其他人好歹也能喝上一碗冰水。
等到寒暄的差不多，看到時辰也不早，葛三爺這才對福伯說到：“劉福，這就開席吧，可不能餓壞了貴客。”
福伯點頭退出客廳，吩咐準備上菜。想要吃東西有點儀式感，菜要一道道的上，並且還有人專門講解，免得沒吃過的貴客不知道如何下口，產生不必要的尷尬。
最先被仆人端上來的就是幾碗冰沙，碎冰用加了糖水和多種果子。仆人小心翼翼的給兩桌上的人每人一小碗，是的必須使用小碗，就是稍稍去去暑氣，這東西吃過了胃疼不說，一會美食就吃不下了。
孫韜看到冰沙眼前一亮，對葛糧說到：“姐夫，小弟看你給家姐送過幾次這種冷飲子，可是家姐每次都不給小弟吃，直到今天才能吃到。”
葛糧一聽嘿嘿笑道：“這東西是明哥兒親手做出來的，其他人都不會做，以前都是他偷偷做來吃。還是我看到過幾次，搶了幾碗過來，不然你姐姐也吃不到。”
葛糧不知道一天能吃多少這東西，經常強迫葛明給他做冰沙吃，這次居然這麼回答，讓葛明有些意想不到，看來人不能看外表，能哥好像還挺會說話。
葛糧又接著說到：“你這次不就跟明哥兒認識了嘛，以後一定要常來，一起看書識字，一起吃吃冷飲子。姐夫告訴你，明哥兒對於吃冠絕大唐。”
孫韜有些不信，葛糧又說到：“彆這個眼神看我，你一會就相信了。趕緊把冷飲子吃了，一會就要化了。”孫韜這才小心翼翼端起小碗，用小勺子一點點的吃著冰沙。
至於葛家三兄弟，吃的實在太多了，不過也裝作鄭重其事，小口小口的吃。作為陪客要有自覺，其中一條最關鍵的就是不能比客人先吃完，否則就算怠慢了。
另外一桌的長輩也是如此，孫老頭端起冰沙說到：“糧兒給小女送過幾次這東西，還分了一點給老朽，夏天還能吃上冰，的確是好享受。”說完也小口小口的吃，葛三爺和袁老道也隻好小口小口的作陪。
要是平常葛明給袁老道送冰沙，那都是一大碗一大碗的，袁老道心裡還在嘀咕：這小子今天怎麼小氣了些？越是好東西分量就應該少。
眾人用過了冷飲子，這才開始正式上菜。雖然幾人坐的是圓桌，但是就餐禮儀並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還是分餐製，每人麵前都放了精美的餐具。葛明後世雖然習慣了不分餐，但是到了這個年代隻能入鄉隨俗，其實還有一個好處，這要是誰又傳染病還能防止全家全滅，畢竟醫療水平實在不高。
最先上的是一小碗湯，看起來清清亮亮，裡麵漂了幾條蘿卜絲。孫教諭看到之後心裡還在想，都說臨渝美食出葛家，這不就是清水煮蘿卜絲嗎？
這時候福伯就正是登場了，清了清嗓子說到：“各位貴客，允許老仆把菜式做個介紹。這一碗湯可是葛府美食的精髓，采用多種珍貴食材，熬了足足十二個時辰，味道極為鮮美。請貴客小心，這湯有些燙。”
葛三爺已經接受過了葛明的培訓，對今天的菜式自然都不陌生，拿起小碗用勺子攪了攪，小碗裡居然升騰起了熱氣，同時一股濃鬱的香味飄散開來。孫老頭不停的吸著鼻子，也有樣學樣的攪了攪自己的湯，然後用小勺仔細的品嘗。
袁老道和其他人全都沒吃過這種湯，一時間客廳居然有些安靜，隻有吧嗒嘴的聲音。一個個閉著眼睛享受，讓葛明心裡大喊：一群土鱉，全是沒吃過好東西的。
彆看湯水好像白水一般，這可是豬骨、老母雞、沙蟲乾等東西熬製出來的湯水，鮮美異常。孫老頭不由得加快了喝湯的速度，奈何分量是在太少，有些意猶未儘。
等到眾人用完了湯水，福伯才接著說到：“湯水鮮美，有開胃的功效。”眾人都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