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亂世：我靠武神係統稱霸 第108章 暗河遺珠
徹骨的冰寒將李逸從深沉的昏迷中拽醒。
他猛地睜開眼，嗆出一口帶著腥味的河水，劇烈的咳嗽牽動了全身無處不在的傷痛，尤其是神魂深處傳來的、彷彿被撕裂後又粗糙縫合的劇痛，讓他幾乎再次暈厥。
入目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唯有耳邊傳來潺潺的水流聲。他正漂浮在一條冰冷的地下暗河中，身體被湍急的水流推著，不受控製地向前。
記憶如碎片般回湧——青銅巨門，星穹廢墟，紫微星輝，九幽尊主的恐怖一擊，還有那道自星門後傳來的歎息與模糊身影……顧師！
「顧師！」他心中一痛，嘶啞出聲，聲音在空曠的地下河道中回蕩。
還有青鸞，影梟！他們在哪裡？
他強忍劇痛，試圖運轉體內力量，卻發現經脈空空如也，那縷星穹劍意也黯淡無光，如同風中殘燭，僅能護住心脈不絕。神魂更是受損嚴重，連最基本的感應都變得模糊不清。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虛弱。
他隻能隨波逐流，不知過了多久，前方隱約出現了一絲微光。水流也變得平緩了些。他奮力劃動幾乎凍僵的四肢，向著光亮處漂去。
光亮來自河道一側一個天然形成的石窟入口。他掙紮著爬上岸，癱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大口喘息。石窟不大，頂部有裂縫，投下幾縷天光，勉強視物。
他立刻環顧四周，心猛地一沉——隻有他一人！青鸞和影梟不知所蹤！
難道……
就在他心頭被絕望籠罩時，目光掃過石窟角落，猛地定格！那裡，蜷縮著一個人影，正是青鸞！她昏迷不醒，臉色蒼白，但手中，卻死死攥著一樣東西——那塊光芒黯淡、裂紋似乎又多了幾道的巡天鏡碎片！
李逸心中一喜，連忙爬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雖然微弱，但還算平穩，似乎隻是力竭和撞擊導致的昏迷。他稍稍鬆了口氣，至少青鸞還活著。
那影梟呢？他傷勢那般沉重，又硬接了持幡老道一擊……
李逸不敢深想，當務之急是儘快恢複一點力氣，弄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然後去尋找影梟。
他盤膝坐起，嘗試按照玄素子手劄中記載的「星輝養神咒」溫養神魂，又引導著空氣中稀薄的靈氣，一絲絲修複著乾涸的經脈。過程緩慢而痛苦，如同龜爬。
數個時辰後，他恢複了一絲微薄的氣力，神魂的劇痛也稍稍緩解。他站起身，走到石窟入口，向外望去。
外麵似乎是一條更大的地下河主乾道，水流深邃，不知通向何方。他仔細聆聽，除了水聲，並無其他異響，也沒有追兵的跡象。看來那場恐怖的爆炸和能量風暴，將所有人都衝散了，趙王等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回到青鸞身邊，看著她緊握的巡天鏡碎片，心中複雜。這碎片兩次救他於危難，卻也引來了更可怕的敵人。星門之後那片廢墟，紫微星輝，九幽尊主……這個世界的真相，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複雜和危險。
顧師最後那一眼，是告彆，還是囑托？他是否真的……隕落了？
李逸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不管顧師是生是死，他未完成的責任，自己必須扛起來！鎮壓九幽，補全巡天！
就在這時，青鸞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悠悠轉醒。
「李……李公子？」她看到李逸，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即化為驚喜，「我們還活著？」
「嗯。」李逸點點頭，將她扶起，遞過水囊，「感覺怎麼樣？」
「還好，隻是有些脫力。」青鸞接過水囊，喝了一口，隨即注意到手中的碎片，連忙遞還給李逸，「李公子，這個……」
李逸沒有接，看著她：「是你保住了它。」
青鸞搖搖頭，眼神黯淡下來：「可惜……影梟先生他……」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在那等恐怖的衝擊下，重傷的影梟生存幾率微乎其微。
李逸沉默片刻，壓下心中的悲痛，沉聲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沿著暗河往下遊找，或許有一線生機。」
青鸞重重點頭。
兩人稍作休整，便沿著地下河向下遊搜尋。李逸傷勢未愈，青鸞也狀態不佳，行進速度很慢。暗河兩側時而寬闊，時而狹窄，怪石嶙峋，陰暗潮濕。
走了約莫小半天，前方河道出現一個急彎。剛轉過彎，李逸猛地停下腳步，瞳孔驟縮！
隻見前方河灘上，趴伏著一個人！看那身形和破碎的衣物，正是影梟！
「影梟！」李逸和青鸞同時驚呼，快步衝上前。
將影梟翻過來，隻見他雙目緊閉，臉色灰敗如同金紙，胸口那道被黑色流光擊中的地方，衣衫破碎，皮肉呈現一種詭異的墨黑色，並且這黑色還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散發著淡淡的死氣。他的呼吸幾乎感覺不到，脈搏微弱得如同遊絲。
但，他還活著！儘管氣息奄奄，如同風中殘燭，但他確實還吊著一口氣！
「他還活著！」青鸞喜極而泣。
李逸卻眉頭緊鎖，臉色無比凝重。影梟的傷勢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百倍！那持幡老道的攻擊不僅重創了他的肉身，更有一股陰毒無比的九幽死氣盤踞在他心脈附近，不斷侵蝕著他的生機。若非影梟本身意誌堅韌如鐵，修為根基紮實，恐怕早已斃命。但即便如此，若不能儘快驅除這股死氣，他也撐不了多久。
常規的療傷丹藥和手段，對此根本無效！
李逸嘗試著渡入一絲微弱的星穹之力，那盤踞的死氣立刻如同被驚動的毒蛇，劇烈反撲，影梟身體猛地抽搐起來，嘴角溢位黑血。
「不行！」李逸立刻撤力，臉色更加難看。以他此刻的狀態，根本無力驅散這股精純的九幽死氣。
難道隻能眼睜睜看著影梟生機流逝？
李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了那塊被青鸞找回的巡天鏡碎片上。玄素子手劄中提及，巡天鏡有照破虛妄、定鼎乾坤之能，或許……也能克製這九幽死氣？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猜想。巡天鏡碎片力量莫測，以他現在的狀態強行催動，後果難料。但，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氣，對青鸞道：「為我護法，無論發生什麼，不要讓人打擾我。」
青鸞看著李逸決絕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麼，重重地點了點頭，持劍退到數丈外，警惕地注視著上下遊的動靜。
李逸盤膝坐在影梟身邊，將巡天鏡碎片平放在掌心。他閉上雙眼，不顧神魂的刺痛，再次以那微薄的劍意為引，小心翼翼地溝通碎片。
這一次，他沒有試圖激發其強大的力量，而是如同對待一個初生的嬰兒，以自身殘存的星穹本源，極其溫和地去滋養、去感應碎片深處那一點純淨的靈性。
時間一點點過去。李逸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身體微微顫抖，神魂的負荷已達極限。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時，巡天鏡碎片，終於再次有了回應！
一絲微弱卻無比純淨、彷彿能淨化世間一切汙穢的清涼氣息，自碎片中緩緩流出，順著他的指引，如同最纖細的銀絲，小心翼翼地探入影梟體內，纏繞向那盤踞在心脈的九幽死氣。
沒有激烈的衝突，沒有能量的爆炸。那縷清涼氣息如同陽光融化冰雪，又如清泉洗滌汙垢，所過之處，那頑固的九幽死氣，竟以一種緩慢但堅定的速度，被一點點地消融、淨化！
有效！
李逸心中狂喜，更加專注地引導著這縷淨化之力。
然而，就在影梟體內的死氣被淨化了近半，臉色也開始微微轉好之時，異變再生！
一直沉寂的影梟，身體突然劇烈一震，猛地睜開了眼睛！
但那雙眼眸，不再是往日的銳利或冰冷，而是充滿了混亂、暴戾、以及一種李逸從未見過的、彷彿來自遠古洪荒的野性與殺意！
他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右手快如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鉤，帶著淩厲的勁風，直抓李逸的咽喉！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完全出乎意料！而且其速度與力量，竟似比影梟全盛時期還要強上幾分！
「李公子小心！」遠處的青鸞駭然驚呼！
李逸根本來不及閃避，那冰冷的手指已觸及他的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