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亂世：我靠武神係統稱霸 第126章 餘燼危城
紫宸殿化為的深坑邊緣，李逸單膝跪地，劇烈的喘息如同破損的風箱。暗金與暗紅交織的能量在他體表緩緩平複，最終隱沒於那布滿新舊傷痕的麵板之下，隻留下一種令人心悸的沉寂。那雙異色的瞳孔，望著被爆炸清朗、卻依舊被皇城陰霾籠罩的天空，深邃與暴戾之下，是難以言喻的疲憊與空茫。
代價太大了。
肉身近乎徹底崩毀，又被那股混亂力量強行重塑，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靈魂深處的痛楚。星核布滿裂痕，勉強維持著運轉。係統徹底沉寂，無論他如何在心中呼喚，都沒有絲毫回應，彷彿隨著那最後的能量爆發而一同湮滅。胸口那塊巡天鏡碎片，溫度降至冰點，裂紋密佈，再無半點靈性波動，如同一塊真正的頑石。
他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李逸！」
「李公子！」
影梟、青鸞和顧青衫掙紮著從廢墟中爬起，踉蹌著奔來。他們皆傷勢不輕，尤其是顧青衫，年老體衰又連番激戰，已是強弩之末，全靠一股意誌支撐。
看到李逸還活著，三人眼中都爆發出驚喜，但隨即被他那異樣的瞳孔和周身散發出的、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危險氣息所懾，腳步不由得一頓。
「你……沒事吧？」青鸞聲音帶著遲疑和擔憂。
李逸緩緩轉過頭，目光掃過三人，最後落在深坑中央氣息微弱、胸膛留下恐怖空洞的皇帝身上。「暫時……死不了。」他的聲音沙啞乾澀，彷彿砂紙摩擦。
顧青衫快步走到皇帝身邊，探查之後，老臉之上悲喜交加：「陛下龍氣受損極重，神魂受創，但……九幽侵蝕已除，紫微星火未滅！隻需好生將養，假以時日，或有康複之望！」他朝著李逸，深深一揖，「李公子……不，李大人！老朽代陛下，代這天下蒼生，謝過大人捨身相救之恩！」
李逸擺了擺手，動作牽動傷勢，讓他眉頭緊蹙。「虛禮免了。皇帝昏迷，趙王被擒，玄冥子伏誅，但皇城……乃至天下，危機並未解除。」
他的目光越過殘垣斷壁，望向宮牆之外。皇城之內，因方纔那驚天動地的爆炸和九幽尊主最後的咆哮，已是一片大亂，哭喊聲、驚叫聲、兵甲奔跑聲混雜在一起，如同末日降臨。更遠處，他能感覺到，那些被九幽之氣長期浸染的區域，地脈依舊混亂，潛伏的危機不知凡幾。
國師雖死，但其黨羽未必儘除。趙王雖擒，其麾下勢力盤根錯節。各地藩王、邊關大將，得知京中劇變，又會作何反應？更何況，那尊來自星空的九幽尊主雖被暫時擊退，但誰又能保證祂不會捲土重來？
百廢待興，危機四伏。
「當務之急，是穩定局勢。」李逸強撐著站直身體，儘管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顧師，你德高望重，需立刻出麵，安撫朝臣，穩定人心。影梟，清查宮內殘餘叛逆，控製要害。青鸞，照顧陛下，並設法聯係可靠的太醫和……值得信任的皇室成員。」
他的指令清晰而冷靜，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此刻的他，雖傷勢沉重，但那曆經生死淬煉出的氣場，以及體內那股危險而強大的力量餘韻，讓顧青衫這等老臣和影梟這等桀驁之輩，都不由自主地心生凜然，點頭應命。
「那你……」青鸞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和依舊在微微顫抖的身體，擔憂道。
「我需要找個地方……處理一下『自己』的問題。」李逸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雙詭異的手掌。力量暫時平息，但他能感覺到，那股混亂並未消失，隻是潛伏了起來，如同蟄伏的凶獸，隨時可能再次反噬。沒有係統的輔助，他必須靠自己，去理解、去掌控這新生而危險的力量。
他需要時間，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
顧青衫似乎明白了什麼，沉聲道：「欽天監有曆代監正閉關的『觀星密室』，禁製完好，絕對安靜，或許適合李大人。」
李逸點了點頭：「帶路。」
……
觀星密室位於欽天監地下深處，以特殊星紋石砌成，隔絕內外，唯有頂部一道縫隙引入微弱天光，室內陳設簡陋，隻有一蒲團，一石案。
李逸盤膝坐於蒲團之上，屏退了所有人。當沉重的石門緩緩閉合，將外界的一切喧囂隔絕後，他再也支撐不住，猛地噴出一口暗紅色的淤血，身體劇烈搖晃，險些栽倒。
他艱難地穩住身形，開始內視。
情況比想象的更糟。經脈如同被野火燎過的原野，雖然被那股混亂力量強行拓寬重塑，卻布滿了細微的裂痕與能量淤塞。暗金色的星核緩緩旋轉，維係著基本的生機，但其上的裂紋觸目驚心，每一次轉動都傳來細微的刺痛。最麻煩的是神魂，彷彿被撕裂成無數碎片，又被強行粘合，充滿了不穩定的躁動。
而那股新生力量，如同流淌在河道中的岩漿，熾熱、狂暴、充滿了毀滅性，卻又蘊含著一種奇異的生機。它不再純粹是星穹之力，也不再是九幽死氣，而是兩者的扭曲融合體，一種他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的能量形態。
他嘗試著引導一絲這力量，指尖立刻繚繞起金紅交織的光暈，密室內的空氣都微微扭曲起來。威力驚人，但極難控製，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燒身。
「係統……真的消失了嗎？」他再次嘗試呼喚，意識沉入識海深處。
那裡，原本係統界麵所在的位置，如今隻剩下一片混沌的虛無，以及……一點幾乎微不可察的、如同星塵般的殘留光點。
他集中意誌，觸碰那點光塵。
沒有界麵，沒有提示音，隻有一段極其殘缺、斷斷續續的資訊流湧入腦海：
【核心協議……受損……92……】
【能量轉化模組……離線……】
【推演功能……離線……】
【資料庫……部分缺失……】
【檢測到未知能量融合……命名：星殛之力（暫定）……】
【警告：星殛之力穩定性……極低……宿主需自行探索掌控……】
【最終應急指令：生存……變強……修複……】
資訊到此戛然而止，那點光塵也徹底黯淡下去。
李逸沉默良久。係統並未完全消失，而是陷入了近乎徹底的沉寂，隻留下了最本源的求生與進化指令，以及一個對新力量的命名。
星殛之力……星辰與殛滅（毀滅）的結合嗎？倒也貼切。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紛亂。依靠外物的時代暫時結束了，從現在起，他必須完全依靠自己，去駕馭這危險的的力量，去麵對未知的前路。
他閉上雙眼，開始以最原始的方式，運轉玄素子手劄中記載的溫養法門，同時小心翼翼地嘗試與體內那如同岩漿般的星殛之力溝通、磨合……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天，或許是兩天。
密室外傳來輕微而有規律的叩擊聲，是影梟約定的聯絡訊號。
李逸緩緩睜開眼，眸中的異色似乎淡了一絲，氣息也平穩了不少，雖然傷勢依舊沉重，但至少暫時壓製住了星殛之力的躁動。
他起身，開啟了密室石門。
影梟站在門外，臉色依舊冷峻，但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城內初步穩定，顧大人已召集部分忠直大臣，暫理朝政。但……」他頓了頓，「邊關八百裡加急，北蠻叩關，攻勢凶猛。另外，各地藩王皆有異動，尤其是……鎮南王。」
鎮南王，皇帝的親弟弟，素有賢名，但在皇位繼承序列中僅次於趙王。如今京中劇變，皇帝昏迷，趙王倒台，他的心思，耐人尋味。
內憂未平，外患又起。
李逸望著密室頂部那縷微弱的天光，感受著體內沉寂卻危險的力量，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這天下，想亂的人，還有很多。
而他，似乎已經無法抽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