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亂世:我靠武神係統稱霸 第65章 同輝·絕響
好的,這是根據您的要求,在不改變原意的基礎上進行的擴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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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的聲音不高,甚至因虛弱而帶著一絲沙啞,卻字字清晰,如同寒冬臘月裡凝結著冰碴的碎石,狠狠地砸在這間破敗茅屋渾濁、死寂的空氣裡,激蕩起一圈圈無形的、壓抑的漣漪。他獨自站立在茅屋的中央,身形因力竭與劇痛而微微晃動,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但那條脊梁骨,卻如同被凍土深埋依舊不屈的寒鐵,挺得筆直,透著一股雪原上瀕死孤狼麵對群敵時也絕不垂首的桀驁與慘烈。胸口處,那枚透過破損衣襟裸露在外的星核,正散發著極不穩定、如同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的微弱光芒,其上那道猙獰的裂痕,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觸目驚心,彷彿下一刻就會徹底崩裂。
屋外,北涼悍將赫連鐵那帶著殘忍戲謔的獰笑,與暗衛首領鷂鷹如同毒蛇吐信般的陰冷話語,一高一低,一明一暗,形成了完美的合圍之勢,如同兩張緩緩收攏的死亡之網。伴隨著他們聲音的,是北涼士兵沉重皮靴踏地、兵甲相互摩擦碰撞發出的冰冷鏗鏘之聲,以及暗衛們如同鬼魅移動時帶起的、幾不可聞卻又無處不在的細微聲響。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彷彿一條無形的、正在逐漸收緊的絞索,牢牢套在了這間搖搖欲墜的茅屋及其內中眾人的脖頸之上。
慕容雪緊握著手中的秋水凝霜劍,纖纖玉指因過度用力而指節泛白,冰冷的劍柄也無法平息她內心的驚濤駭浪。她看著李逸那決絕而孤寂的背影,看著他胸口那枚彷彿隨時會熄滅的星核,心口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繼而撕裂般疼痛。她深知,他已到了油儘燈枯的邊緣,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可能是在燃燒最後的生命。影梟則已悄無聲息地將陷入半昏迷狀態、氣息奄奄的白虹,小心地安置在屋內一個相對穩固、靠近角落的乾草堆後。他自己則如同徹底融入了屋內深淺不一的陰影之中,身體微微弓起,像一頭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撕咬獵物的獵豹,反握著的匕首刃口,在從茅屋縫隙透入的微弱光線下,反射出一線凝練的、致命的寒芒,死死守住了這屋內唯一的入口。
「冥頑不靈!」屋外的赫連鐵顯然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他粗豪的聲音帶著被輕視的怒火,如同炸雷般響起,「弓箭手!給老子瞄準這破屋子!連同裡麵那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一起射成篩子!我看他還怎麼嘴硬!」
「慢!」鷂鷹那陰柔尖細的聲音卻及時響起,帶著一種審慎的冰冷,阻止了赫連鐵的命令。他閃爍著幽光的眼眸,如同發現了珍貴獵物的毒蛇,死死鎖定在李逸胸口那枚即使黯淡也依舊散發著獨特氣息的星核之上。「赫連將軍,彆忘了王爺的吩咐!他要的是活口,更是完整的星核!你若強攻,刀劍無眼,星核若有絲毫損毀,這個責任,你和我,誰都擔待不起!」他話鋒一轉,再次朝向茅屋,聲音裡刻意帶上了一絲彷彿為對方考慮般的蠱惑,「李逸,事已至此,何必再做無謂掙紮?束手就擒,我鷂鷹以王爺的名義擔保,可留你這些同伴性命無憂。若再負隅頑抗,今日此地,這生你養你的村莊廢墟,便是你們四人最終的埋骨之所!」
回應他的,是李逸從喉嚨深處發出的一聲極其輕微、卻飽含著無儘嘲諷與蒼涼的嗤笑。那笑聲裡,有對敵人偽善的不屑,有對命運捉弄的憤懣,更有一種看透生死的淡漠。他沒有再看屋外,而是緩緩抬起了手中那柄暗紅色的破軍長刀。刀身沉重,此刻抬起似乎都耗費了他巨大的氣力,刀尖顫抖著,最終斜斜指向滿是塵土的地麵。而就在他抬起刀的瞬間,胸口那枚本已黯淡至極的星核,彷彿迴光返照般,微弱的光芒竟然頑強地、掙紮著劇烈跳動了一下,如同心臟最後的搏動,映亮了他染血的眼眸。
「廢話……真多。」
這四個字,輕飄飄地從他唇間吐出,沒有激昂,沒有憤怒,隻有一種塵埃落定般的平靜。
然而,就在這「多」字尾音尚未完全消散的刹那——
他動了!
動作之快,與他之前的虛弱判若兩人!但他並非衝向門外嚴陣以待的敵人,而是猛地擰身,將體內最後殘存的所有氣力,連同那不屈的意誌,儘數灌注於右腿,隨即狠狠地、如同重錘般一腳跺在了茅屋中央、那片看似與其他地方無異、實則早已腐朽不堪的地板之上!
「轟——哢!!」
一聲沉悶的巨響伴隨著木材斷裂的刺耳噪音猛然炸開!煙塵四起,碎木飛濺!那地板竟應聲而碎,赫然露出了下方一個黑黢黢的、不知延伸向何處、散發著濃重土腥與黴味的洞口——這看似普通的茅屋之下,竟然隱藏著一處早年村民為了躲避戰亂與匪患而秘密挖掘的地窖入口!
「下去!」李逸的聲音因急促和力竭而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影梟的反應快到了極致,幾乎在李逸跺腳的同時,他已經如同蓄勢已久的彈簧般射向白虹所在的角落。在李逸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已一把抓起意識模糊的白虹,毫不猶豫地、如同靈貓般率先躍入了那深不見底的地窖黑暗之中,沒有半分遲疑。
慕容雪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怔了一瞬,但看到李逸那決絕的眼神和洞口下傳來的影梟落地的細微聲響,她立刻明白了這是絕境中唯一可能的生路!她不再猶豫,深深看了李逸一眼,彷彿要將他的身影刻入靈魂,隨即裙袂飄動,緊跟著影梟之後,縱身躍下。
李逸是最後一個。在身形即將完全沒入那吞噬光線的黑暗之前,他猛地回身,雙臂肌肉賁張,用儘最後一絲能夠調動的力量,將破軍長刀自下而上,疾揮而出!一道微弱卻凝聚了他此刻全部殘餘星辰之力與破軍刀本身凶戾煞氣的暗紅刀罡,如同迴旋的利刃,並非斬向任何敵人,而是精準無比地、狠狠地劈砍在了地窖入口上方、那幾根支撐著茅屋前半部分重量的、早已不堪重負的腐朽房梁與土石結構的關鍵節點上!
「轟隆隆——!!」
更大的崩塌聲如同悶雷般滾過!失去了關鍵支撐,茅屋的前半部分在令人牙酸的呻吟聲中,如同被抽去了骨節的巨人,轟然垮塌下來!斷裂的梁木、破碎的瓦礫、厚重的泥土……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瞬間就將那剛剛顯露的地窖入口,嚴嚴實實地、徹底地掩埋、堵塞!激起的漫天煙塵,如同濃霧,將這片區域完全籠罩。
「混賬!!」赫連鐵那暴怒到極點的咆哮,以及鷂鷹氣急敗壞、尖銳地指揮手下立刻挖掘的命令聲,被厚厚的泥土與廢墟隔絕在上方,變得模糊不清,彷彿來自另一個遙遠的世界。
地窖內。
瞬間陷入了一片絕對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氣沉悶而滯澀,彌漫著濃烈得化不開的土腥味、陳年黴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地底深處的陰冷潮氣。四人擠在這狹小、逼仄的黑暗空間裡,彷彿被活埋了一般,隻能聽到彼此那極力壓抑、卻依舊粗重急促的喘息聲,以及心臟在胸腔內瘋狂擂動的回響。
「咳咳……李……李小子……真有你的……這招……金蟬脫殼……夠絕……」白虹在劇烈的咳嗽中醒轉,噴出的血沫帶著鐵鏽味,他虛弱至極,卻仍強撐著,用氣聲斷斷續續地表達著讚許,隻是這讚許中,也帶著一絲絕境求生的苦澀。
影梟沒有出聲,他默默地在黑暗中摸索著,終於,一聲輕微的摩擦聲後,一小簇微弱得可憐的火苗亮起——是他隨身攜帶的、僅剩的最後小半截火摺子。搖曳不定的昏黃火光,勉強驅散了咫尺範圍內的黑暗,映亮了他那張沾染了塵土、卻依舊冷峻如石刻的臉龐,以及他眼中那揮之不去的凝重。「出口被徹底堵死了,上麵的土石很厚。他們人多,挖掘起來不會太慢。這裡,對我們而言,不過是延緩了片刻的……絕地。」他的聲音低沉,陳述著冰冷的事實。
李逸背靠著冰冷、潮濕、粗糙的土壁,緩緩滑坐在地上,胸口如同破舊的風箱般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剛才那決絕的一跺、一回身、一劈刀,幾乎榨乾了他最後的一絲氣力,也加速了星核的崩壞。此刻,那枚星核的光芒已經黯淡到幾乎看不見,隻有湊近了,才能在火摺子的微光下,看到它表麵那蛛網般密佈的裂痕深處,正有極其細碎的、如同螢火蟲般的光點,正在緩慢而持續地逸散出來,飄向虛無,如同生命最後的流逝。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星核內部那原本浩瀚的星辰本源,正在不可逆轉地走向徹底的沉寂與崩壞,與他生命的聯係,也變得岌岌可危。
「對不起……」在一片死寂中,李逸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濃得化不開的疲憊與深沉的歉意,「……是我……連累你們了……走到這一步……」他閉上眼,腦海中閃過慕容雪擔憂的麵容,影梟沉默的守護,白虹悍勇的身影,以及……那最終化為黑水的怪物和消融的銀鈴。無儘的酸楚與自責,幾乎要將他吞噬。
一隻冰涼卻柔軟的手,堅定地覆蓋在他緊握成拳、微微顫抖的手上。慕容雪在他身邊蹲下,用力地搖著頭,儘管在昏暗的光線下,李逸也能看到她眼中閃爍的淚光,如同墜落的星辰。「彆這麼說,李兄,」她的聲音帶著哽咽,卻異常清晰,「路是我們自己選的,生死與共,無悔。」
就在這時——
李逸手中那枚已經幾乎感覺不到溫度、彷彿下一刻就會徹底化為頑石的星核,突然毫無征兆地、極其微弱、卻又異常清晰地、傳來了一絲悸動!這悸動並非如同之前那般,指向遙遠未知的星空,或者感應到敵人的氣息,而是……直指他們的腳下!指向這地窖更深的、被黑暗籠罩的泥土深處!彷彿在那地底,有什麼東西,正在與他這顆瀕臨死亡的星核,產生著最後一絲微弱而奇異的共鳴!
這突如其來的感應,如同在無儘黑暗中點燃的一星燭火!
李逸猛地睜開雙眼,原本渙散的眼神瞬間凝聚起一絲銳光!他掙紮著,不顧慕容雪的勸阻,藉助著她的攙扶,頑強地再次站起身。他依循著那絲微弱到幾乎難以捕捉的共鳴指引,踉蹌著,向地窖更深處、火摺子光芒幾乎無法觸及的黑暗儘頭摸索而去。影梟見狀,立刻舉著那搖曳的火光,無聲地緊隨在他身側,警惕地注視著前方的黑暗。
這地窖並不大,縱深不過數丈。很快,他們便抵達了儘頭。儘頭處,依然是冰冷潮濕的土壁,看上去與其他地方並無不同。然而,就在李逸停下腳步,將手掌按在麵前那片土壁上時,那星核傳來的悸動感驟然變得清晰了一分!
影梟會意,立刻用匕首小心地刮擦著那片土壁。隨著泥土簌簌落下,土壁之上,赫然顯露出了一塊鑲嵌其中的、約莫巴掌大小、通體漆黑、表麵布滿灰塵與苔蘚的石頭!這石頭的材質,看上去異常古老,觸手冰涼堅硬,其色澤與質感,竟與黑風戈壁那處神秘遺跡、與星路那座宏偉殿堂的黑色岩石,一般無二!而在那黑色石頭的表麵,用極其古樸、簡陋的線條,深深地刻劃著一個奇異的符號!那符號的結構,雖然簡單,卻隱隱與李逸腦海中星核內部那複雜浩瀚的星辰結構圖,產生了某種玄之又玄的、基礎單元般的呼應!
「這是……?!」李逸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異光芒!他家鄉村莊,一個普通村民用來避難的地窖深處,怎麼會隱藏著與遙遠神秘的「星隕」傳承密切相關的東西?!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早有安排的宿命?!
他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去那黑色石頭上的積塵與苔蘚,讓那個簡陋的星辰符文完全顯露出來。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彷彿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將手中那顆光芒徹底熄滅、裂痕遍佈、彷彿下一刻就要碎成齏粉的星核,輕輕地、鄭重地,按在了那個冰冷的符文中央。
沒有預料中的地動山搖,沒有璀璨奪目的光柱衝天而起。
隻有他掌心那枚星核,彷彿耗儘了最後一絲生命力,如同迴光返照般,內部驟然亮起了一瞬極其短暫、卻純粹到極致的微光!那微光順著他的掌心,流淌而出,如同擁有生命的銀色溪流,精準地注入了那個簡陋的星辰符文的每一道刻痕之中,將其徹底點亮!
緊接著,星核發出了一聲極其細微、清脆、如同上好琉璃最終承受不住壓力而徹底破碎的清音……它表麵最後一絲光澤徹底湮滅,變得灰暗、粗糙,裂紋縱橫交錯,重量似乎也增加了幾分,彷彿真的變成了一塊隨處可見、毫無靈性的普通頑石,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再也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動。
但,就在星核徹底沉寂、化凡的同一刹那——
那被點亮的星辰符文,彷彿終於被注入了最後一把鑰匙!它不再是一個死寂的刻痕,而是如同投入絕對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以它為中心,一圈柔和而穩定、肉眼可見的、蕩漾著空間漣漪的銀色波紋,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
波紋如同水銀瀉地,輕柔卻不可阻擋地掃過了整個狹小的地窖空間,掃過了靠牆喘息的白虹,掃過了持劍警惕的慕容雪,掃過了舉著火摺子、眼神驚疑的影梟,最後,徹底掠過了掌心握著那顆「死去」星核、怔怔看著眼前奇景的李逸。
李逸隻覺得一股溫暖、柔和卻蘊含著無法抗拒規則之力的能量,如同母親的懷抱般,瞬間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眼前的黑暗不再靜止,而是開始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攪動般,緩緩地旋轉、扭曲、變形……熟悉的土腥味與黴味迅速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失重般的飄忽感,彷彿正墜入一條由光芒與虛無構築的奇異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