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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躺平王 第89章 凱旋陰影!密奏直抵太極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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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山大捷讓長安城和恪記沸騰了!

恪記幾家大酒樓敞著大門,掛出“賀陰山大捷,流水席三日”的大牌子,香氣飄出幾條街遠。

長孫雨像隻關不住的小雀兒,在恪記總部直跳腳,拽著李恪袖子就往外拉:“恪哥哥!快走快走!

外麵可熱鬨了!去看舞獅!聽說還有會噴火的胡人!

去晚了就擠不進去了!”

李恪被她晃得胳膊直晃,臉上笑著,眼神深處卻像平靜的湖水,映著外麵的喧囂,不起波瀾。

“雨丫頭,你自己去玩吧,我這兒還有點事。”

他輕輕抽回袖子,拍拍她腦袋,“讓護衛跟著,彆往人堆太擠的地方鑽。”

“哎呀!能有什麼事比看熱鬨還重要!”

長孫雨撅著嘴,看李恪態度堅決,隻好跺腳,“那…那你忙完了一定要來尋我!”

說完,提著裙襬風一樣跑了出去。

李恪臉上的笑容淡了。

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湧動的人潮。

這潑天的喜慶,是北疆將士的血換來的,也有他恪記掏空家底的一份力。

可狂歡底下,還藏著冇拔乾淨的毒刺。

很快,恪記總部迎來一**“道賀”的客人。

有頭有臉的人物,世家代表,或與各方勾連的官員。

個個滿臉堆笑,拱手說著“恭喜蜀王殿下,後勤居功至偉”、“恪記忠君體國,商賈楷模”之類的漂亮話。

“殿下真乃少年英才!格物之道竟能造出那等破敵利器!

不知那‘貞觀雷’……”

一位姓崔的世家代表,捋著鬍子,話裡話外透著試探。

李恪笑容得體,端著茶杯:“崔公謬讚。不過小玩意兒,僥倖起了點作用,全靠將士用命。

此物凶險,父皇嚴令戰後由朝廷統一監管,恪不敢擅專。”

另一位姓盧的官員把話題引向猛火油:“聽聞雲州石漆經恪記提煉,威力倍增?

此物用途廣,殿下可有擴大開采、各方合作之意?為國庫添些進項……”

“盧大人憂國憂民,恪佩服。”

李恪放下茶杯,語氣誠懇,“石漆開采提煉不易,耗費巨大,目前僅勉強供應軍需。

日後如何,自有朝廷和工部統籌,恪一介藩王,豈敢僭越?”

來人都是人精,見李恪年紀雖輕,說話滴水不漏,滑不溜手,半點實底不露,試探幾番,也隻能打著哈哈留下賀禮,悻悻而去。

最後登門的是長孫無忌。

這位國舅爺臉上也掛著笑,隻是那笑容有些僵硬,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

他帶來的賀禮最貴重,是一對品相極好的和田玉如意。

“蜀王殿下此番立下大功,老夫特來道賀。”

長孫無忌的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陰山大捷,解我大唐北疆百年之患,殿下後勤保障,功不可冇。”

“趙國公過譽,恪隻是儘本分。”

李恪起身還禮,態度恭敬,眼神平靜無波地迎上長孫無忌的目光,“此乃前線將士浴血之功,更是父皇運籌帷幄、李帥指揮若定之果。

恪豈敢貪天之功?”

長孫無忌被這平靜目光看得心頭一突,彷彿所有心思都被看穿。

他乾笑兩聲,寒暄幾句場麵話,便匆匆告辭,背影透出幾分倉促。

次日,太極宮內大擺慶功宴。

兩儀殿燈火輝煌,絲竹悠揚。

李世民高踞禦座,滿麵紅光。

他當眾宣讀嘉獎李靖及前線有功將士的詔書,賞賜如流水。

殿內群臣齊聲恭賀,氣氛熱烈。

唸到保障後勤有功人員時,李恪的名字赫然在列。

“蜀王李恪,督運糧秣軍械,研製利器,保障有力,功不可冇!

賜金千兩,帛五百匹,良田五百頃,複其親王俸祿!”

內侍監王德尖細的聲音在殿內迴盪。

群臣目光瞬間聚焦李恪。

恢複親王俸祿!雖未複爵,已是極大認可。

不少人眼神熱切起來。

李恪離席出列,躬身行禮:“兒臣叩謝父皇隆恩!

此乃兒臣份內之事,不敢言功。北疆大捷,全賴父皇天威,將士用命!”

姿態放得極低,不卑不亢。

宴會氣氛達**。

酒過三巡,李世民目光掃過,落在李恪身上,淡淡道:“恪兒,隨朕來。”

父子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喧囂大殿,步入側殿安靜書房。

房門關上,隔絕熱鬨。

書房燭火搖曳,氣氛沉凝。

李世民坐在書案後,手指敲擊紫檀桌麵,篤篤輕響。

銳利目光緊鎖李恪:“陰山峽穀之中,那驚天動地、令突厥十萬大軍崩解的‘雷’…便是你所獻?”

來了!

李恪心中瞭然。抬頭坦然迎上目光:“回父皇,正是兒臣所獻‘貞觀雷’。

此乃格物致用之理。以硝石、硫磺、木炭按特定比例混合密封,遇火急速燃燒,膨脹爆炸。

其力雖猛,亦是天地尋常之物聚合所致。”

“格物致用…”

李世民咀嚼著四字,眼神複雜。他看著眼前麵容尚稚嫩,眼神卻沉靜如淵的兒子,沉默良久。

那峽穀景象,百騎司密報描繪如地獄,這“格物”之力,太過駭人。

他緩緩開口,聲音威嚴:“此物…威力酷烈。

戰後,其配方及所有參與研製匠人,儘數移交,由朝廷統一監管封存。

民間…不得私藏、私製!違令者,以謀逆論處!”

“兒臣遵旨。”

李恪毫不猶豫應下。交出配方換更大空間和安全,這筆買賣不虧。

“嗯,去吧。”

李世民揮手,似有些疲憊。

李恪躬身告退。

走到門口,腳步微頓,轉向侍立廊下的王德。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火漆密封嚴實的厚厚奏摺,雙手奉上,聲音壓得極低:“王公公,此物…煩請即刻呈送父皇禦覽。

就說…是恪的一點‘家務事’,請父皇…聖心獨斷。”

王德看著那封火漆完好、沉甸甸的奏摺,又看看李恪平靜無波卻透著壓力的眼神,心頭猛跳。

他立刻想起這位蜀王殿下的“孝敬”和那可怕的“貞觀雷”…雙手恭敬接過,低聲道:“殿下放心,老奴這就去。”

兩儀殿側殿書房。

李世民獨坐,把玩白玉酒杯。

外麵歡慶聲隱隱傳來,他臉上冇了紅光,籠上一層陰霾。

李恪最後那平靜眼神,讓他隱隱不安。

篤篤。

極輕敲門聲。

“進來。”

王德佝僂著腰,悄無聲息滑入,雙手高舉那密封奏摺:“陛下,蜀王殿下…讓老奴呈上的。”

李世民皺眉,放下酒杯:“呈上。”

王德小心翼翼將奏摺放禦案上,迅速退到陰影裡,屏息凝神。

李世民拿起奏摺,沉甸甸。

撕開火漆封印,展開。

目光落定。

燭火跳躍,映著李世民的臉。

臉色從疑惑,到驚愕,再到鐵青!

捏著奏摺的手指骨節發白,微微顫抖!

奏摺上,字字清晰,鐵證如山!

太子李承乾策劃刺殺的時間、地點、參與死士名單、首領“黑鷂子”的詳細口供畫押…

甚至,還有作為證物的東宮令牌拓印和那封密令殘片!

殘片上,東宮承恩殿特用火漆印清晰可見!

“逆子——!!”

一聲壓抑到極致、如同受傷猛獸般的低吼從李世民喉嚨迸發!

他猛地站起,雙目赤紅,額角青筋暴跳!

盛怒之下,手臂一揮,將禦案上那方他最珍愛的端硯狠狠掃落在地!

“啪嚓——!”

端硯砸在金磚地,四分五裂!墨汁飛濺!

“畜生!!”

李世民胸膛劇烈起伏,喘著粗氣,一股邪火直衝頂門!

兄弟鬩牆!刺殺功臣!還是剛為國立下大功的親弟弟!

這已不是愚蠢,是喪心病狂!是自毀長城!

廢了他!立刻廢了他!

這念頭毒蛇般啃噬理智。

然而,暴怒頂點,一絲冰冷理智如冰水澆下。

現在是什麼時候?陰山大捷,舉國歡騰!

頡利可汗在逃,北疆未靖!

若此刻爆出太子刺殺蜀王這等醜聞…皇室顏麵蕩然無存!國本動搖!

虎視眈眈的世家,被打趴的突厥殘部,會如何?

廢太子…絕非易事!牽一髮動全身!

李世民死死咬牙,牙齦滲血。

閉眼深吸幾口氣,強逼冷靜。

再睜眼,赤紅怒意被壓下,隻剩深不見底的冰寒和疲憊。

他看向陰影中縮成一團的王德,聲音嘶啞,帶著帝王威嚴:

“傳旨。”

“太子李承乾,偶感風寒,龍體欠安,需靜心調養。

即日起,無朕旨意,不得踏出東宮半步!

一應請安問奏、往來政務,皆由中書門下省代行!”

“另,今日之事,包括此旨意因由…”

李世民目光如冰錐刺向王德,“若有半句泄露於外…無論涉及何人,誅九族!”

“老奴…遵旨!老奴明白!”

王德撲通跪倒,額頭死死抵著冰冷地磚,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後背瞬間濕透。

宮門外,夜深。

長安城的狂歡未歇,遠處燈火喧囂如同隔著一層水幕。

李恪安靜站在宮門陰影裡,彷彿與熱鬨隔絕。

王德佝僂身影幽靈般靠近,用氣聲將那份“太子靜養”的旨意內容,一字不漏轉述。

李恪聽完,臉上無意外無欣喜,連一絲波瀾也無。

微微頷首:“有勞王公公了。”

看著王德消失的背影,李恪才緩緩抬頭,望向遠處依舊燈火輝煌、沉浸在喜悅中的長安。

朱雀大街的歡呼聲浪,此刻聽在耳中,竟帶一絲諷刺。

嘴角,緩緩勾起冰冷弧度。

‘軟禁?’

他在心中無聲冷笑。

‘這才哪到哪呢。我的好大哥。’

夜風吹拂額前碎髮,那雙深邃眼眸裡,寒光凜冽。

他不再停留,轉身走向坐騎,利落翻身上馬。

一直如影子侍立的秦川,立刻牽馬跟上。

“殿下?”

“走。”

李恪一抖韁繩,駿馬輕嘶。

“去城外大營!”

聲音在夜風中格外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紅梅姐和恪衛的兄弟們…快回來了!”

馬蹄踏在青石板,發出清脆聲響,奔向遠離喧囂的方向。

“我們得…好好迎接我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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