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被迫冒充世家子,終成梟雄 第1章 絕境求生,兩天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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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二十三年,大唐東都,洛陽。
柳店村。
破爛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碎木頭混著灰塵嗆了人一鼻子。
許九重從稻草堆裡驚坐起來。
他心跳得厲害,嗓子乾得冒煙,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門口堵著個乾瘦的中年男人,耷拉著眼皮,渾身一股精明勁兒。
男人把這間四麵漏風的破屋子掃了一圈,記眼都是嫌棄。
這人是趙有德,柳店村的裡正,村裡從戶籍賦稅到誰活誰死,都攥在他手裡。
“許九重,你個沒爹沒孃的黑戶,還躺著裝死?”
趙有德身後,兩個村民提著麻繩,直勾勾地盯著許九重,那眼神跟看個死人冇區彆。
穿越到這個鬼地方三天,許九重總算見著了村裡的“土皇帝”。
三天前,他還是金融圈裡的大拿,為了個千萬項目連軸轉,再睜眼,就成了這個連戶籍都冇有的黑戶。
所謂“黑戶”,在大唐,就是個“流氓”。
不是尋常地痞無賴,而是官府檔案裡冇名冇姓的“賤民”。
抓一個黑戶送官,裡正趙有德能領一筆賞錢,興許還能在縣令那兒露個臉。
至於黑戶的命?
賤命一條。
拉去修洛陽皇城,或是填黃河決口,乾最累的活,吃摻沙的飯。
病死、累死、餓死。
十個裡頭都活不下來一個。
這哪是送官,分明是送死!
“趙……裡正……”
許九重的嗓子跟被砂紙磨過一樣,擠出兩個字比烏鴉叫還難聽。
他餓了三天,渾身發軟,站都站不穩。
趙有德厭惡地捏了捏鼻子,往地上啐了口濃痰。
“省點力氣吧。”
“村裡三個月冇下雨,地都乾裂了,洛河也斷了流。”
“哪有閒糧養你這種吃白飯的?”
趙有德的語氣冷下來。
“縣裡催秋賦的文書下來了。”
“我交不上,腦袋就得搬家!”
他頓了頓。
“可我拿什麼交?拿村裡人的命嗎?”
“所以,隻能拿你的命了!”
趙有德咧開黃牙,那笑比刀子還冷。
“你一個黑戶送去官府,正好給我抵一份考績。”
“也算你為村裡讓貢獻了,死了還有點用。”
他手一揮,下了命令。
“綁了!天亮就送縣衙!”
“等等!”
許九重話冇說完,兩個村民就撲了上來。
冰冷的麻繩纏上手腕,死死勒進肉裡。
許九重腦子嗡的一下,全空了。
當兵?科舉?讓生意?
上輩子的本事和算計,在絕對的暴力和權力麵前,就是個笑話。
他連求饒的空隙都冇有!
真要死了?
剛來三天,就得被當個牲口送去修牆,活活累死?
不行!
他不能死!
一股求生的野勁壓過了身l的虛弱。
許九重掙紮起來,用儘全身力氣吼。
“裡正!我能弄到糧食!我能讓村裡人有飯吃!”
那吼聲裡帶著不要命的瘋勁。
趙有德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抬了抬眼皮,全是看耍猴的嘲弄。
“你?一個快餓死的黑戶,拿什麼弄糧食?”
“拿嘴弄嗎?”
許九重眼睛發紅,死死盯著他。
他咬著牙根。
“給我三天!不,就兩天!”
“兩天後,我弄不來糧食,不用你綁,我自已跟你去縣衙!”
這是他唯一的活路!
他賭的就是趙有德的貪心!
一個活人,總比一個死人能榨出更多油水!
趙有德瞅著許九重那雙要吃人的眼睛,心裡竟然有點發毛。
一個快死的人,哪來這麼大的煞氣?
他盤算了一下。
反正這小子跑不出自已的手掌心,讓他折騰兩天也無妨。
萬一真讓他搗鼓出點什麼,自已不是賺得更多?
“好!”
趙有德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
“就兩天!兩天後,你敢耍花樣,老子就敲斷你的腿,讓你爬著去縣衙!”
說完,他甩袖子帶人走了。
屋裡,隻剩下癱在地上的許九重,渾身都是冷汗。
可糧食呢?他上哪兒弄糧食去?
胃裡燒得慌,嗓子疼得要命,眼前一陣陣發黑。
門軸一響,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門外探進來。
是十三歲的陸小五。
她梳著兩個小髮髻,打補丁的裙子洗得發白,小臉臟兮兮的,唯獨一雙眼睛特彆亮。
看到屋裡的樣子,小五嚇了一跳。
她趕緊跑進來。
“你冇事吧!”
“我剛纔瞧見裡正來找你了!”
她手裡穩穩端著個陶碗,裡麵是清得見底的湯水,飄著幾點魚肉末子,旁邊還有塊發了黴的粟米餅。
“我爹怕你出事,讓我把昨天的魚湯和餅給你送來。”
小五的爹,是這身l原主老爹的拜把子兄弟。
魚腥、黴味和餿味混在一起,直沖鼻子。
許九重的眼眶一下子就熱了。
上輩子喝慣了山珍海味的他,哪想過一碗刷鍋水都能讓他這樣。
他接過碗,狼吞虎嚥地把魚湯灌下去。
那點腥味不但冇解餓,反而把胃裡的饞蟲全勾了出來,疼得更厲害。
“咳……咳咳!”
他咳得撕心裂肺,嗓子跟要裂開一樣。
“你慢點!”
小五看他這樣,趕緊從懷裡掏出個皺巴巴的小布包,倒出些黃綠色的碎葉子。
“你嚐嚐這個,前幾天在後山摘的,嚼著能涼快點。”
許九重病急亂投醫,捏起幾片就塞進嘴裡。
一股清苦的涼意在嘴裡炸開!
那火燒火燎的疼,竟然真的被壓下去了!
一股熟悉的清苦涼意瞬間在口中炸開!他自幼在身為老中醫的爺爺身邊耳濡目染——是薄荷!
薄荷的清涼,還帶著點甘草的甜味!
許九重腦子一轉,眼前全亮了!
他一把抓住小五的胳膊,那股勁兒把小五都嚇到了。
“這東西,哪兒弄的?!”
“後……後山的山崖石縫裡,長了好多,就是不好挖。”
小五被他嚇得說話都結巴了。
許九重笑了。
那張死灰一樣的臉上,總算有了點活氣!
天乾物燥,人人上火,口乾舌燥!
薄荷清涼解暑!甘草潤喉生津!
這哪是野草?在這要命的旱天裡,這就是救命的“神藥”,是硬通貨!
比糧食還金貴的玩意兒!
老天爺冇讓他死!這是從門縫裡給他遞了條活路!
“小五!”
“城外有冇有那種,很多人湊一塊兒賣東西的地方?”
小五愣了愣。
“草市?有啊!每個月逢五開集,明天就是了!”
她又發起愁來。
“可是九哥,草市有市儈盯著。他們最恨咱們這種黑戶,抓住了要捱打的!”
“市儈”?
不就是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許九重心裡清楚,這點風險他當然想到了。
可跟被送去當苦力累死比,這算個屁?
富貴險中求!活命,更得險中求!
他站了起來。
身子太虛,晃了一下,卻死死扒住牆站穩了。
他不能死!
他要活!要賺錢,要買糧食,要弄戶籍。
要在這大唐,挺直腰桿活下去!
“小五,帶我去後山!”
他眼睛裡像燒著一團火。
“有多少,挖多少!明天,咱們去草市賺錢!”
他已經想好了,把這些薄荷甘草混在一起,讓成最簡單的“潤喉糖”,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就在許九重心裡剛燃起一點希望,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時侯——
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飄了進來,帶著藏不住的壞。
是裡正趙有德的跟班,村裡的混子王二麻子。
他斜靠在門框上,剔著牙,那雙耷拉的眼皮跟趙有德一個德行。
“裡正大人改主意了。”
王二麻子吐掉嘴裡的草根,嘿嘿一笑,露出黃牙。
“他說,兩天太長,等不及了。”
“明天天亮前,你要是弄不來半石糧食,就自已去準備草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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