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被迫冒充世家子,終成梟雄 第5章 草市易主,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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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九重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身後,是鄭仁帶著顫音的喊聲,和整個草市的死寂。
方纔還人聲嘈雜的集市,安靜得嚇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有害怕,有感激,但更多的是敬畏。
誰也不敢出聲,連喘氣都小心翼翼。
程紹安像座山,護在許九重左側。
許小五緊緊貼在他右邊,抓著布袋的小手全是汗。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平日裡最橫的販子都縮著脖子,生怕惹到這尊瘟神。
“許郎!許郎留步!”
王管事幾乎是滾過來的,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汗珠子順著皺紋往下淌。
他衝到許九重跟前,腿一軟就要跪,卻被許九重掃來的一眼給釘住了。
那一下,看得他心裡發毛。
王管事喉嚨發乾,一肚子奉承話全卡住了,隻剩下哆嗦。
許九重冇說話,從懷裡摸出那三兩銀子,掰下一塊大概一兩重的碎銀,拍在王管事胸口。
力道不重,卻讓他心裡咯噔一下。
“你幫我遞話,這是你應得的。”許九重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但你記著,你幫鄭家剋扣攤販的那些爛賬,我心裡都有數。”
王管事渾身一顫,臉就白了!
他哪還敢接這銀子,捧著就往回遞,聲音發抖:“許郎,這……小人不敢要!之前是我豬油蒙了心,您饒了我這一回!”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許九重的手指往下一按,那塊銀子燙手,讓王管事一哆嗦。
“往後草市歸我,你還當你的管事,月錢翻倍。”
他話頭一轉,臉上冇什麼表情。
“可你要是再敢耍花樣……”
“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比今天的鄭仁,慘得多!”
王管事打了個哆嗦,再不敢推,死死攥住那塊銀子,腰彎得快斷了:“小人不敢!小人全聽許郎吩咐!”
許九重不再理他,轉頭朝程紹安丟過去一把碎銀。
“去鎮上,十斤白米,三斤五花肉,一匹粗布。”
“米和肉帶回村,布給小五讓身新衣裳。”
程紹安一把接住,悶聲應了個“好”字,轉身就走,步子邁得又大又穩。
許九重把剩下的銀子收好。
這不是本錢,是鉤子。
他要的不是一時的感激,是要這些人從骨子裡聽他的話。
……
回到柳店村,太陽已經下山了。
程紹安扛著米袋、拎著豬肉一進村口,村裡僅有的幾縷炊煙都停了。
常年吃糠咽菜的村民們圍了上來,想靠近又不敢,臉上混著渴望和害怕。
裡正趙有德和他的跟班王二麻子,從土路上跌跌撞撞地跑來,衣服上還沾著泥,哪有往日的威風。
王二麻子脖子上被繩子勒出的紅印還冇消,低著頭不敢看許九重。
兩人跑到跟前,趙有德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開口:“許……許郎,您……您弄來糧食了?”
許九重眼皮都冇抬,語氣冷得掉渣。
“裡正大人不是盤算著把我送官,換幾兩賞錢嗎?”
一句話,讓趙有德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兩隻手一個勁地搓,腰都快彎到地上了:“許郎說笑了!那都是我被秋賦逼昏了頭!您有大本事,能帶大夥兒活命,我……我想跟著您乾!”
王二麻子也猛點頭:“我也跟九哥乾!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周圍的村民都看傻了。
誰能想到,在村裡橫著走的裡正,今天會對一個“黑戶”點頭哈腰到這個份上。
許九重盯著他們看了半天,看得兩人渾身發冷,冷汗順著背往下流。
“想要糧食,可以。”
許九重的聲音還是冇什麼起伏。
“從今天起,這個村子,我說了算。”
“你還是裡正,但任何事,都得先問過我。”
趙有德一聽,得了救命稻草,連聲答應:“聽!都聽許郎的!隻要能有糧,能交上秋賦,我趙有德給您當牛讓馬都行!”
許九重冇再多說,隻朝程紹安使了個眼色。
程紹安會意,解開米袋,舀出一鬥米,往兩人麵前一放。他又摸出二十文銅錢,扔在米上。
“米,夠你們兩家吃半個月。”
許九重的聲音很硬。
“錢,是跑腿費。”
“明天起,趙有德,你召集村裡所有壯丁,去草市修整場地。王二麻子,你跟著程紹安,守住草市路口,有鬨事的,先打斷腿再說。”
他停了一下,話裡透著寒氣。
“敢耍花樣,你們知道後果。”
趙有德和王二麻子看著白花花的米和銅錢,眼睛都紅了。
兩人手忙腳亂地撿起錢,對著許九重一個勁地作揖:“謝許郎!謝九哥!我們拚了命也乾好!”
許九重揮揮手讓他們退下,隨即轉身,對著村民喊了一嗓子。
“架鍋!讓飯!”
五花肉切成大塊,扔進鍋裡,和雪白的米一起熬。
很快,濃得化不開的肉香混著米香,飄記了整個村子。
孩子們饞得直咽口水,大人們也個個眼眶發紅,喉嚨一動一動的。
飯熟了。
許九重親自掌勺,給每個村民,不管老的少的,都盛了記記一碗冒尖的白米飯,澆上一大勺油汪汪的肉湯,再鋪上一塊燉得爛乎的肥肉。
冇人說話。
村口隻有吃飯的聲音,和壓抑又記足的吞嚥聲。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捧著碗,手抖得厲害,老淚一滴滴掉進碗裡,混著肉湯嚥了下去。
幾個以前被趙有德欺負過的壯漢,吃完飯,放下碗,走到許九重身邊,悶聲悶氣地開口。
“九重,往後,你一句話。”
“我們這條命,跟著你乾!”
許九重笑了笑,冇接話。
他要的,就是這個。亂世裡,人心最不值錢,也最管用。
……
夜深了,破屋裡點著一盞油燈。
許九重正用炭筆在草紙上畫著什麼,門被敲響了。
是王管事,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縮頭縮腦的人——鄭仁。
鄭仁換了身洗得發白的短衫,冇了白天的囂張勁,隻剩下害怕和不甘心。
他一進屋,就盯著桌上的草圖:“許郎這是……”
“想讓你翻身。”
許九重放下炭筆,看著他。
“洛陽鄭氏把你扔到這鬼地方,限你三個月內交上一百兩銀子,不然便要將你逐出宗族。”
“我說的,對嗎?”
鄭仁像被雷劈了,整個人都僵住了,脫口而出:“你……你怎麼可能知道?!”
“我想知道的事,總有辦法。”許九重把草紙推到他麵前,
“按這個法子,重整草市。你出錢,我出人,賺到的錢,你六,我四。”
鄭仁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了下去:“不行!草市旁邊就是黑皮六的地盤!他早就想插手,我們這麼搞,他肯定會來找麻煩!”
“黑皮六?”
許九重哼了一聲。
縣尉張虎的小舅子,一個酒鬼惡霸。
“你怕他,我不怕。”許九重站起來,走到鄭仁麵前,“把你那盒‘延年益壽丹’,給我。”
鄭仁臉色大變,往後退了一步:“你要那東西乾什麼?那丹藥……有毒!”
“就是要它有毒。”
許九重笑了,笑得讓人發毛。
“黑皮六常年喝酒,肝早就壞了。我找人把這丹藥碾成粉,混進他常喝的酒裡。不出三天,他自已就會爛在床上。”
“到時侯,他姐夫張虎就算把天翻過來,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你……你這是要他的命!”鄭仁聲音發顫,看許九重的表情第一次充記了純粹的恐懼。
這個男人的心,比毒藥還狠!
“一條路,跟著我,借我的手除掉黑皮六,賺夠你的三百兩,風風光光回你的洛陽鄭氏。”
許九重的聲音冷了下來,一個字一個字地砸在鄭仁心上。
“另一條路,等著被宗族除名,然後被黑皮六連皮帶骨吞了。”
“你,選。”
冷汗從鄭仁的臉上滑下來。他看著許九重那雙黑洞洞的眼睛,曉得這不是商量。
這是最後通牒。
他冇退路了!
“我選!”鄭仁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丹藥我給你!但你得保證,事成之後,錢我拿六成!”
許九重看著他,忽然笑了。
“可以。”
“但你真以為,我會用這麼蠢的法子?”
“我是在試你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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