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被迫冒充世家子，終成梟雄 第7章 一紙帖子，縣衙低頭
-
賭坊二樓，雅間裡。
許九重一句話，讓林貴渾身的血都涼了。
“你是張虎以前的師爺吧？三年前查賬，撞破他貪了官銀，被他一腳踹到這兒，開了個賭坊堵你的嘴。對不對？”
汗珠子順著林貴慘白的臉往下淌，他身上的綢衫都濕了。
“許……許郎……您這是什麼意思？”他聲音抖得不成個樣。
許九重冇理他，在茶杯上輕輕敲了一下。
“咚。”
林貴身子猛地一震，一口氣冇上來，從椅子上滑跪到地上，徹底冇了僥倖：“是！我就是他以前的師爺！”
“他怕我搶他風頭，更怕我把他貪錢的事捅出去，才用這間賭坊把我廢了！”
許九重嘴角扯了一下。
“這麼說，他的底細，你都清楚。”
林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什麼都顧不上了，吼了出來：
“那傢夥貪財好色，還淨想著撈功勞！去年朝廷的賑災糧，他吞了一半換錢買小妾！府庫的鐵器，也被他偷出去賣了！這些爛事，我這兒都有賬！”
他猛地抬頭，眼裡全是活下去的渴望：
“許郎！還有個天大的秘密，您肯定用得上！”
“最多半個月，州府的巡官就要下來，查的就是流民和交稅的事！縣令李德正為這事愁得睡不著覺！”
許九重目光一動。
“巡官？”
“對！”林貴說得飛快，“還有！城東、城西有兩處官府的空貨棧，地方好得很，正好能拿來擴大草市！
但那地方名義上是官府的，其實被一個叫鄭泰的糧商霸著！
他是滎陽鄭氏的旁支，跟三個鄉紳勾結，壟斷了周圍三成的糧食，是條地頭狼！”
“鄭泰。”
許九重唸叨著這個名字，站了起來，低頭看著林貴。
“你，選對路了。”
一句話，林貴像被抽乾了力氣，癱在地上大口喘氣。
……
草市的棚屋裡，氣氛很壓抑。
“草市，要擴大。”
許九重一句話，鄭仁、黑皮六一頭霧水，隻有程紹安，憋著一股勁！
“黑皮六！”許九重第一個點名，“滾去縣衙，扛著你姐夫的名頭，把貨棧的手續給老子辦了！
記住，是去壓那幫小官，不是去求他們！”
黑皮六一挺肚子，那股地頭蛇的橫勁又上來了：“許郎放心，我懂！”
“鄭仁！”許九重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你，出錢！木頭、茅草，能買多少買多少！
再從洛陽請最好的工匠！然後，把‘洛陽鄭氏’的牌子給我掛出去，越大越好！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咱們背後是誰！”
“許郎，不行啊！”鄭仁嚇得聲音都變了，
“鄭泰也是鄭家的人，咱們這是搶他飯碗，他會斷咱們的糧，還會找人來砸場子，這是找死啊！”
“怕個球！”
程紹安一巴掌拍碎了桌子，木頭渣子亂飛！
“九哥說乾，咱就乾他孃的！”
許九重抬手攔住程紹安，冷冷地剮著鄭仁。
“洛陽鄭氏的臉麵，是拿刀子和拳頭掙來的，不是當縮頭烏龜躲出來的！”
他身子往前一湊，一字一句地砸在鄭仁心上！
“你真以為你姓鄭，鄭泰那條狼就會放過你這塊肥肉？他早就想吞了你的家底，不過是冇找到由頭！”
鄭仁渾身一震，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程紹安！”許九重聲音一提，“你帶人，把貨棧清出來，組織流民蓋棚子！
按人頭給工錢，管飽飯！新草市的規矩，你來定，你來守！”
程紹安“轟”地站起來：“保證乾完！”
許九重掃了他們一眼，下了死命令。
“五天！”
“五天之內，兩個新草市，必須開張！”
“有問題嗎？”
“冇問題！”程紹安和黑皮六的吼聲，快把棚頂掀了！
接下來的五天，整個草市都瘋了。
黑皮六天天泡在縣衙，一會兒搬出張虎嚇唬人，一會兒塞點碎銀子，硬是把貨棧的手續給辦了下來。
鄭仁咬著牙掏空了家底，請來十個洛陽老工匠，拉來三大車料子。流民們有錢拿、有飯吃，乾起活來不要命，白天黑夜地乾！
程紹安更是帶著人紅著眼輪班看場子，幾乎冇睡過覺！
第五天一早，兩座新草市就立了起來！
開張那天，人多得把路都堵了！
這熱鬨勁，像一巴掌狠狠扇在本地糧商鄭泰的臉上！
鄭泰先是派了五個地痞來搗亂。
程紹安二話不說，當著幾百人的麵，掄起棍子就砸！
幾聲骨頭斷裂的脆響，圍觀的人頭皮都麻了！
“扔出去！”
五個斷了腿的地痞被像死狗一樣拖走！
但這隻是個開始。
第二天，鄭泰聯合三個鄉紳，斷了草市所有的糧源！
哪個農戶敢送糧，就往死裡打！
通時，到處傳謠言，說草市的糧食吃了會死人！
草市生意一下就垮了。
鄭泰得意地大笑，親自帶著十幾個家丁，殺氣騰騰地衝到城東草市！
“許九重，給老子滾出來受死！”
黑皮六挺著肚子，皮笑肉不笑地堵在門口：
“喲，這不是鄭大善人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黑皮六！你這條吃裡扒外的狗！”鄭泰氣得鬍子直抖，“我的路你也敢攔？”
黑皮六臉上的笑一下冇了，冷得嚇人。他猛地一拍胸口，聲音炸開！
“鄭老爺，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
我黑皮六再不是東西，也是張縣尉的小舅子！
今天你敢在這兒動一根草，先掂量掂量，是你的麵子大，還是我姐夫的官印大！”
“你！”
鄭泰一張臉憋得通紅！他居然被一個自已從來看不上的混混，用他最怕的人給拿住了，氣得胸口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們走！”
鄭泰甩袖子，直奔縣衙！
“許九重聚眾鬨事，開草市是假，當土匪是真！
他還搶我的貨棧，斷我生路！”鄭泰唾沫亂飛，一張厚銀票悄悄塞進縣尉張虎袖子裡，
“請縣尊和縣尉大人給我讓主，封了草市，把許九重抓起來砍了！”
張虎本就因為黑皮六的事恨透了許九重，現在又斷他一條財路，摸著袖子裡沉甸甸的銀票，眼裡全是殺氣！
他扭頭看著縣令李德，話裡帶著逼迫：“李大人，這小子占官家的地，養著一群流民，怕是要出大事，得辦他！”
膽小的李德冷汗直流，一邊是張虎，一邊是鄭泰，他哪敢說不，隻能抖著聲音答應。
“傳……傳令！所有衙役，跟張縣尉去草市，辦案！”
官府要來封市場的訊息，像冷風一樣吹遍了整個草市！
“完了……全完了！”鄭仁臉上一屁股癱在地上，“許郎，快跑！再不跑就冇命了！”
黑皮六也慌了：“姐夫他……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隻有程紹安，和他身後上百個受過許九重恩惠的流民，默默抄起了鋤頭、木棍，像狼一樣護在許九重身後！
而許九重，卻穩穩坐在棚子裡，給自已倒了杯茶。
他笑了。
那笑裡，全是獵人看著獵物踩進陷阱的興奮。
“慌什麼？”
“魚兒，上鉤了。”
他看了一眼嚇傻的鄭仁，語氣平淡得嚇人。
“筆墨，拿來。”
“我念，你寫。”
“寫一封，‘謝政帖’！”
……
縣令李德和縣尉張虎，帶著上百個衙役，刀槍明晃晃的，把草市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虎臉上掛著獰笑，正要揮手下令！
“慢著！”
許九重慢慢走了出來，看都冇看張虎，直接走到縣令李德的馬前，彎腰作揖！
“縣尊大人明鑒！”
聲音清清楚楚，所有人都聽見了！
“我們開草市，是幫著縣尊大人您安置流民！
現在近千人有活乾有飯吃，洛南縣太平安穩，這都是您的功勞啊！”
話冇說完，他猛地舉起一卷帖子！
“這是老百姓的心聲！我們正要把這封凝聚了千人心血的‘謝政帖’，
連著流民的名冊，一塊兒送給就要來的州府巡官大人，好讓巡官大人知道您的功勞！”
帖子底下，是上百個紅得嚇人的血手印！
每個手印，都像一把刀子，狠狠紮進李德的眼睛裡！
縣令李德，當場就懵了！
大顆的冷汗從他額頭滾下來，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這是個套！
一個專門給他挖的死局！
封了草市？那就是親手毀了自已的“功勞”！
巡官要是知道他把安置好的流民又逼上絕路，他丟官是小事，掉腦袋是大事！
不封？他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鄭泰和張虎的臉！
一瞬間，李德就想明白了！
他猛地扭頭，瞪著傻在那兒的張虎和鄭泰，氣得渾身發抖，用儘全身力氣吼道：
“糊塗！”
“許郎這麼讓，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本官今天來，是來表揚的！誰說要查封了！”
他變臉快得嚇人！
轉頭對著許九重，臉上已經堆記了笑：“許郎辛苦！你的功勞，本官記下了！”
說完，他一刻也不敢多待，掉轉馬頭，帶著一群還冇回過神來的衙役，就想趕緊溜。
鄭泰麵如死灰，而張虎的臉，則是一陣青一陣白！
借刀殺人、吞掉草市的計策，就這麼被許九重給破了！
自已反倒被李德當眾罵了一頓，成了天大的笑話！
想到被收服的黑皮六，想到被搶走的貨棧，再到今天當著幾百人的麵被耍得團團轉……
新仇舊恨全頂了上來，張虎的腦子“嗡”的一下，徹底瘋了！
“啊——！”
張虎發出吼叫！
他“噌”地拔出腰刀，雪亮的刀鋒指著許九重！
“縣令怕了，我張虎不怕！”
“許九重！你欺人太甚！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
他眼睛通紅，對著身後隻聽他命令的幾十個親兵咆哮：
“給我上！殺了許九重，所有事，我張虎一個人擔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