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隱忍二十二年，陛下殺瘋了 第47章 世間多不公，以血引雷霆
胡不歸小心翼翼地用小白乾將手術刀噴了一遍，眼神專注。
這小姑娘救不活的，胡不歸心知肚明。
他一直說著腳傷。
“這小姑孃的腳傷太重了，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胡不歸自言自語道。
噴完後，他將手術刀放在火上不停的炙烤，火焰映照在他的臉上，跳動的光影與他凝重的神情交織在一起。
“小白乾是關鍵，但願這次能把這孩子從鬼門關拉回來，可這病情……實在棘手啊。”
“老陸啊，你運氣很好，全長安也就我這裡有小白乾，沒有這種高度酒，這腳是治不了的！”
胡不歸一邊注視著火候，一邊大聲說道。
陸璟鑠一聽，眼中立刻露出喜色。
“怎麼？你能救？”
胡不歸卻緩緩地搖了搖頭，神色比之前更加嚴肅。
“這小姑孃的腳傷超乎想象，五成把握已經是我能給出的最大希望了，可這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真的不敢想象。”
他看向陸璟鑠，緩緩開口：“五成把握吧，還是得看造化，小姑孃的腳已經不是傷口化膿那麼簡單了，你看到的隻是表麵。”
他頓了頓，眉頭皺得更緊了，滿臉憂色地繼續說道：“裡麵啊，已經是生出了病灶，全都爛掉了。”
“現在我能做的，就是把爛肉全都割掉，能不能活下去不是看我，而是看她自己的命。”
他看向陸璟鑠，眼神中透著無奈。
“活下去的幾率不高，哪怕扛過去了，這種情況少掉一些腳掌是很正常的情況，輪椅是肯定要準備的。”
“運氣好活下來，留下大半隻腳掌，以後還能走路，運氣差點，以後一輩子都要用輪椅了！”
聽到胡不歸這麼說，陸璟鑠嘴唇因用力而有些泛白。
他看向宋靜姝，眼中憐憫。
他輕聲說道：“你自己說吧，要不要治，治了有機會活，但是殘疾，不治就死。”
宋靜姝聽著兩人的對話。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胡不歸的話，自己要死了嗎？
我不能死，不能現在死，我還有那麼重要的事沒做，我死了，那我的家人怎麼辦？他們的仇還沒報……”
各種念頭在她腦海中交織，讓她痛苦不堪。
“我不治了，謝謝你，胡大夫。”
她的聲音雖輕，卻透著無比的堅定。
胡不歸鄭重地看向宋靜姝，眼神中帶著惋惜。
“可憐的孩子，想吃什麼，就出去吃些什麼吧。”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努力活下去吧，不治也好，少受一些痛苦。”
宋靜姝點了點頭。
她笑了看向胡不歸。
“謝謝！”
陸璟爍看著胡不歸這樣子。
心裡大概也有數了。
他看著宋靜姝。
“有什麼難辦事情，本官替你辦了！”
宋靜姝低著頭，一言不發，雙手緊緊地揪著衣角。
她不敢麵對陸璟鑠的眼睛，她害怕自己會動搖。
“官爺，你已經幫我太多了，可這件事隻有我能去做，我不能連累你。”
“小丫頭片子，你知不知道本官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
陸璟鑠的口風變了變。
作為一個錦衣衛，他察覺到這個小丫頭隱藏著很多秘密，本來他想要已經慢慢瞭解。
可現在，來不及了。
聽到陸璟鑠這麼說，剛剛還低著頭的宋靜姝一下子把頭抬了起來，眼中露出了希望。
宋靜姝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本官身上這一身衣服叫做飛魚服，我乃是錦衣衛六品千戶，鹹陽當差，天子親衛。”
陸璟鑠挺了挺胸膛，神色故作自豪，展示著自己的身份。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懂嗎？”
宋靜姝聽著陸璟鑠的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官爺，我有一個問題，我們非親非故，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這個問題從剛開始就一直憋在宋靜姝的心裡，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個萍水相逢的官爺要對她如此關懷備至。
她看著陸璟鑠，眼中充滿了疑惑。
陸璟鑠一臉不解地看向宋靜姝。
他頓了頓，神色一臉坦然。
“因為，我是官！你是民！我們當官的為老百姓做事，天經地義！”
“有什麼可問的嗎？”
聽到陸璟鑠的回答，宋靜姝身體微微顫抖。
她靜靜地看著陸璟鑠，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為什麼！為什麼我家那邊當官的殺了我的全家！”
宋靜姝的聲音帶著哭腔。
“為什麼我家那裡的當官的把我家的糧食都搶了！”
“他們打死了我耶耶，帶走了我阿孃和姐姐，我去找我阿孃和姐姐的時候，她們都被丟在了外麵，身上一條衣服也沒有！”
她的身體因激動而顫抖得更厲害了。
“我不明白！我耶耶也不明白！他問他們為什麼要搶走我們家的糧食！”
“那個當官的和他說！是陛下要打仗，所以要我們的糧食！讓我們有本事來長安問陛下！”
她的眼神中透著怨恨。
“他說哪怕我走到長安，見到了陛下，陛下也不會管的！因為他們姓王，他們是太原王氏！生來就是人上人！”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可以這樣為所欲為？”
宋靜姝的情緒越發激動，聲嘶力竭地對著陸璟鑠大喊著：“我不服氣！我一直走，一直走！我走到長安！”
“我就想問問那個坐在長安的陛下！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們家就靠這那麼一點點糧食過一年！我們家死的就隻剩下我一個了！”
“王家真的可以隨便殺人，把我們這些百姓當豬狗嗎！我隻是想問問陛下！他到底管不管！”
她的身體也因用力過度而有些無力。
“我要為家人討回公道，哪怕我這條賤命不要了！我也想要一個公道！”
她不停地默默流淚。
陸璟鑠站在床前，和胡不歸站在一起，一言不發。
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拳，指節泛白。
“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他閉上了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宋靜姝描述的畫麵。
他轉身欲離去，胡不歸看著陸璟鑠要走，急忙地拉住了他，滿臉急切。
“老陸啊，你可不能衝動，這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
他大聲說道：“老陸，你要去乾嘛？你站住！”
“我去見陛下！”
陸璟鑠的聲音低沉。
“隻有陛下能主持公道，我一定要讓他知道百姓的苦難。”
“你見不到陛下，你品級不夠，隻能將訊息傳遞上去，傳給顯懷兄，讓他去稟報陛下。”
胡不歸緊緊地拉住陸璟鑠，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他擔心陸璟鑠這樣衝動行事會給自己帶來大禍。
陸璟鑠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胡不歸，眼神中透著失望。
他有些痛苦地說道：“老胡，連你也不幫我？”
胡不歸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
“我知道你是出於正義，可現在不是時候啊，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毀了你自己，也不能給陛下添麻煩。”
“我知道你要去乾嘛，陛下現在還沒有能力處置這些世家，一處置會引起連鎖反應的。”
“我不會讓你走的，我知道你是想要去敲登聞鼓，還故意找個見陛下的藉口給我聽。”
“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瞭解你嗎？”
聽著胡不歸的話，陸璟鑠安靜了下來。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這些世家繼續作惡嗎？”
胡不歸看著陸璟鑠，眼中滿是無奈。
“老陸啊，你總是這麼衝動，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改變的。”
他緩緩說道：“你是錦衣衛，你不是不懂，你甚至比我還懂，世家做的惡事還少嗎？我們以前沒見過嗎？人神共憤不是嗎？”
“陛下厭惡世家到什麼程度你不知道嗎？不是不管，是現在管不了，等以後自然會一鼓作氣鏟除世家。”
“兄弟我求求你了，不要去擊鼓，當給兄弟一個麵子！你要是去擊鼓！你就是不忠之人！”
“你讓陛下如何自處？你想想陛下在鹹陽是怎麼對待我們的！”
他苦口婆心地勸誡著，希望能讓陸璟鑠放棄這個衝動的想法。
陸璟鑠看了看已經脫力宋靜姝，又看了看她已經磨到露骨的腳底板。
“來，你快要死了，本官帶著你去麵聖！”
“來！來本官的背上，本官帶著你去伸冤！”
說完，他直接將宋靜姝背到了背上。
“抱緊我！”
宋靜姝聽到陸璟鑠的話，用儘全身力氣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你糊塗啊！陸璟鑠！”
胡不歸大喊著，他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老陸，你這一去，可就把自己置於險地了，希望你不要後悔。”
陸璟鑠背著宋靜姝走到門口。
“老胡，我都知道，我在學院裡最討厭的話，就是正義也許會遲到，但一定會來。”
“遲到的正義，還算是正義嗎？”
“我，都想好了，老胡，你放心就是了，相信我！”
“我不想違揹我心中的正義，也不會讓世家好過。”
“世間多不公，以血引雷霆！”
他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為了心中的正義，粉身碎骨又何妨
他的眼神無畏，每一步都走得無比堅定
那是他心中正義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