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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隱忍二十二年,陛下殺瘋了 第904章 安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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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寶十一年的秋風,比往年來得更烈些,卷著長安城的落葉,也捲走了宰相李林甫最後一口氣息。

這座承載著盛唐榮光的都城,在表麵的歌舞昇平下,已悄然埋下了崩塌的伏筆。

而李林甫臨終前那句“安祿山必反,陛下當早除之”的泣血之言,終究像一粒投入湖麵的石子,隻泛起片刻漣漪,便被李隆基眼中對盛世的沉迷徹底淹沒。

李林甫的喪儀辦得極儘奢華。李隆基追贈的太尉、揚州大都督頭銜,像一層鍍金的薄紙,裹住了他數十年權術生涯的功過。

送葬的隊伍從平康坊綿延至金光門,白幡在風中獵獵作響,百官縞素,百姓沿街跪拜,可人群中真正的哀慼少得可憐。

有人記得他構陷太子時的狠辣,有人恨他阻塞言路的專橫,更多人則在暗自揣測。

那個能壓得住滿朝文武,連邊鎮節度使都要仰其鼻息的“李相”走了,長安城的天,怕是要變了。

訊息傳到範陽時,安祿山正坐在虎皮帳中,看著帳外親兵演練胡旋舞。

他生得膀大腰圓,體重早已過三百斤,此刻卻瞇著眼,手指跟著鼓點輕輕敲擊案幾。

帳內燒著西域進貢的異香,混雜著牛羊肉的腥氣,與長安的熏香截然不同——這是屬於邊鎮的氣息,粗糲,卻帶著擴張的野望。

“長安來報,李相公……去了。”親信嚴莊低聲稟報,目光偷瞄安祿山的神色。

安祿山猛地停了手,案幾上的酒盞被震得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濺出幾滴,落在他錦緞長袍上,他卻渾然不覺。

片刻的沉默後,他突然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大笑,笑聲震得帳頂的氈毛簌簌掉落:“李林甫死了?好!好啊!”

嚴莊垂著頭,不敢接話。他跟隨安祿山多年,清楚這位節度使對李林甫的複雜態度——既依賴其在朝中的庇護,得以不斷擴張軍權、騙取賞賜

又忌憚其手腕,生怕哪日被抓住把柄,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如今靠山塌了,安祿山的笑聲裡,有解脫,更有一絲躍躍欲試的瘋狂。

“去,備一份厚禮,送往長安。”安祿山抹了把臉,眼底的笑意瞬間斂去

“給楊貴妃、給新相楊國忠,都送去。告訴他們,本帥感念李相舊恩,痛徹心扉。”

嚴莊應聲退下,帳內隻剩下安祿山一人。

他起身走到掛著的地圖前,粗胖的手指在範陽、平盧、河東三鎮的位置重重一點,又緩緩移向長安的方向。

那裡,是他曾數次朝拜的地方,是李隆基賜他鐵券、楊貴妃認他為乾兒的地方,可也是李林甫死死盯著他的地方。

如今,那道最銳利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楊國忠那副色厲內荏的嘴臉。

“聖人……”

安祿山低聲念著這個稱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還記得去年入朝時,李隆基握著他的手,親昵地說:“祿山啊,你鎮守北疆,朕才能高枕無憂。”

那時李林甫就站在一旁,眼神陰鷙,嚇得他後背冷汗直流。可現在,再沒人能在聖上麵前說他一句壞話了。

長安城的日子,依舊過得像一幅濃墨重彩的畫。

曲江池畔,仕女們的紗裙拂過青石板路。

大明宮的紫宸殿裡,李隆基正與楊貴妃對弈,棋盤上落子輕響,蓋過了邊鎮送來的急報。

楊國忠靠著妹妹的裙帶關係,坐上了宰相之位,他不像李林甫那般深謀遠慮,卻把“邀功”二字刻在了骨子裡。

“陛下,安祿山又上表了,說要再添三萬甲士,鎮守幽州。”

楊國忠拿著奏摺,語氣裡滿是不屑,“依臣看,他哪是守邊疆,分明是想擁兵自重!”

李隆基撚著棋子,漫不經心地問:“哦?祿山可有異心?”

“這……”

楊國忠一時語塞。他恨安祿山,不僅因為對方不把他這個新相當回事,更因為安祿山的軍功與寵信,早已蓋過了他。

可要說安祿山謀反,他拿不出實證,隻能含糊道:“臣觀其行事,驕橫跋扈,恐非忠臣。”

李隆基笑了起來,輕輕敲了敲棋盤:“你又多疑了。”

“祿山是朕的乾兒,性子直爽,對朕忠心耿耿。”

“去年他還為朕跳胡旋舞呢,那麼胖的身子,轉得比誰都快,可見一片赤誠。”

李隆基揮了揮手:“準了。祿山守邊辛苦,多點兵馬也是應當的。”

楊國忠碰了一鼻子灰,悻悻退下。

他回到府中,越想越氣,隨即召來親信:“去,給我盯著安祿山在京的眼線,抓幾個小辮子,我倒要看看,他能囂張到幾時!”

可安祿山早已在長安佈下了天羅地網。

他的商隊往來於東西兩市,明麵上販賣皮毛、玉石,暗地裡卻打探訊息。

他賄賂的宦官,每日在李隆基耳邊吹風,說儘他的好話。

甚至連禁軍裡,都有他安插的人。

楊國忠的小動作,很快就傳到了範陽。

“楊賊想動我?”安祿山將密信狠狠摔在地上,帳內的將領們個個怒目圓睜。

這些年來,他們跟著安祿山南征北戰,靠著朝廷的賞賜和邊境的掠奪,早已積累了萬貫家財,安祿山就是他們的搖錢樹,誰動安祿山,就是動他們的根基。

“我看不如反了!”副將何千年猛地拍案,“我等擁兵二十萬,戰馬數萬,怕他什麼楊國忠?直搗長安,讓那姓李的皇帝退位……”

“住口!”安祿山喝止了他,眼神卻閃爍不定。

反?他不是沒想過。

可李隆基對他的恩寵,是實打實的——金券免死,高官厚祿,甚至允許他自由出入宮禁。

這份恩寵像一根韁繩,既讓他得意,又讓他猶豫。

“再等等。”安祿山緩緩道,“等我把朔方的兵也調過來,等長安的防衛再鬆懈些……”

他頓了頓,看向帳外那片遼闊的草原,“等冬天來了,河冰凍實了,咱們再看。”

此時的長安,依舊沉浸在“開元盛世”的餘暉裡。

李隆基下令擴建華清宮,用藍田玉鋪地,用南海珍珠裝飾梁柱,隻為與楊貴妃冬日取暖。

各地的貢品源源不斷地湧入京城,絲綢堆成了山,糧食多得發黴,可沒人注意到,河北的農田早已因連年征兵而荒蕪,關中的糧倉也在一次次奢靡的宴飲中漸漸空虛。

有老臣忍不住進諫,說邊鎮兵力過重,恐生禍端。

李隆基卻斥道:“朕在位四十餘年,四海昇平,百姓安樂,何來禍端?你們是老糊塗了!”

說罷,便轉身去了梨園,與樂師們編排新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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