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第一武卒 第213章 徹查
由於刺殺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等到巡防兵聞言趕來支援的時候都已經晚了。
因為刺客都已經讓薛雲他們殺完了，剩下的無非是洗地審問。
隨後得知訊息的文武官員更是亡魂大冒，同樣第一時間前往拜見薛雲。
尤其是知道薛雲沒有死後，所有人心裡都清楚。
幽都府要發生大地震了。
“崔建德，立刻帶人把東海城的使者一行人全部捉拿下獄！”
事實上薛雲並沒有在街道駐留多久。
尤其是徐虎帶兵到來後，他便在對方的護送下直接返回了行宮彆苑。
至於刺客，隻要沒有死的都會帶走審訊，而親衛則全部都帶去了救治。
回到行宮的議事大殿。
渾身浴血坐在主位上的薛雲平靜得可怕，目光看著一個個匆忙趕來拜見的官吏們。
他不得不見這些官吏。
因為幽都府不能亂，而不亂的前提是需要他們親眼看見自己還活著。
隨著有品級的數十位文武官吏都出現在大殿後，薛雲才緩緩開口下令道。
“卑職聽命！”
如今身為一營校尉的崔建德當即抱拳領命，殺氣騰騰地扶著腰間的劍柄離開了大殿。
“餘貴！”
“卑職在！”
餘貴從武官佇列中站了出來，語氣都帶著一絲顫抖。
畢竟薛雲遇刺，掌管情報斥候的他可謂難辭其咎。
乍一聽到薛雲喊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以為是興師問罪的。
“我需要立刻知道如今東海城兵馬的所有動向，尤其留意廣順關與鹿津渡口的情況！”
然而薛雲卻沒有問責餘貴，他隻是負責對外的情報偵查工作，就算問責也問不到他的頭上。
“卑職遵命！”餘貴聽後心裡都不由鬆了口氣，從背脊直衝腦門的寒意都散去了不少。
“徐虎！”
薛雲卻不再理會對方，轉頭便喊起了下一個人。
“屬下在！”
徐虎神色沉重地走了出來。
“幽都府的城防事務是你負責的，我需要在三天內知道這些刺客是怎麼讓人放進來的，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弓弩是怎麼帶來的！”
薛雲眼神如刀地盯視著徐虎。
這一次他對徐虎很失望。
出了這麼大的簍子，負責幽都府防務的徐虎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
要不是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他的話恐怕會更難聽。
“卑職遵命！”
徐虎耷拉著腦袋，心中的緊張不安都轉換為了憤怒。
憤怒於手底下人的玩忽職守！
要知道來往出入幽都府的商旅百姓都是需要經過仔細盤查的。
正常情況下，一旦發現有人攜帶弓弩甲冑等違禁物品。
按照規定城衛兵能直接出手拿下審問。
偏偏刺客手裡竟然擁有數十張弓弩等違禁品。
這還能說明什麼？
“呂長史，我需要知道武庫是否有弓弩武器遺失，刺客又是何時潛入的幽都府，背後是否有人故意隱藏他們的行蹤，配合他們的行刺……”
薛雲並沒有因為弓弩的來曆完全怪罪於徐虎。
因為他知道弓弩可以從外麵運來，也能從內部獲取。
比如儲備海量武器的武庫。
而負責看守清點武庫的人可都是呂望他們的人。
“還請將軍放心，下官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絕不會有半點姑息！”
深知事情嚴重性的呂望絲毫不敢怠慢大意。
他甚至有預感。
這回幽都府或許又要掀起血雨腥風殺個人頭滾滾了。
畢竟這回薛雲可是遭遇了強有力的刺殺。
如果是內部人勾結配合刺客的話，相信這裡麵絕對不止一兩個人。
“柳校尉留下，其他人都先行退下吧！”
薛雲大手一揮。
“是！”
片刻，空曠的大殿裡都剩下了薛雲與柳何兩個人。
“將軍，您的身體還好吧？”
彼此都沒有開口，薛雲更是直接閉目養神。
最後是心懷忐忑的柳何終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沒事，不過身體有些乏了。”
薛雲緩緩睜開眼睛。
內外都穿戴甲冑的他並沒有受什麼傷，就算有也是不值一提的皮肉傷。
主要是在親衛的保護下。
刺客射出的弩箭都讓他們給擋下了，而後續他則再也沒有給他們射中自己的機會。
不得不說。
這些刺客確實身手不凡，若非碰上薛雲這般不講道理的人型怪物。
恐怕他們還真能刺殺成功了。
要知道在他離開刺殺現場的時候，保護他的親衛都死得七七八八，沒死的也隻能剩下一口氣。
最重要的是從刺客的行動可以看出。
這顯然是已經預謀已久的刺殺。
對方不但清楚掌握他的活動軌跡，並且能悄無聲息組織大量人手進行設伏。
如果這其中沒有內部人暗中串通配合，傻子都不信。
“東海城要動手了，接下來準備迎戰事宜吧。”
“東海城？”
柳何聞言一怔，轉瞬便反應了過來，“將軍的意思是，這些刺客都是東海城派來的？”
“眼下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最希望我死？”
薛雲冷哼一聲，“為了能拿下北境，如今他們連刺殺這種下作的手段都不惜拿了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邊界駐軍恐怕要有危險了！”
柳何略作思索後臉色都為之一變。
從軍事角度出發。
刺殺薛雲無異於斬首戰術。
隻要薛雲一死，群龍無首下的北境又如何能抵抗早有準備的東海城大軍。
但如果薛雲沒有死在刺殺下呢？
他認為東海城的大軍估計已經在進攻北境的路上了。
因為無論有沒有刺殺成功，最後都改變不了東海城發兵北境的決定。
當然。
能刺殺成功最好，刺殺失敗也無妨。
其目的打的就是一個猝不及防，同時一環扣一環。
在他負責留守幽都府的時候，通過前線安插的探子基本瞭解了整個兩府之戰的戰況。
這個過程中柳何便發現東海城特彆喜歡采用刺殺手段，尤其會刻意針對楚王軍中的中層軍官。
無非是高層軍官親兵眾多保衛森嚴難以刺殺，低層軍官容易刺殺卻沒有刺殺價值。
唯獨中層軍官安保有限又有刺殺價值。
以至於兩府之戰下來，楚王軍中都有十來個都尉死於刺殺，軍司馬更是數十個。
如果沒有京城叛軍出手，熬到最後指不定楚王比東海城要先行崩潰了。
當他把這件事情告訴給薛雲後，薛雲都不禁陷入了沉思。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需要嚴查潛入軍中的刺客，加強軍官們的保護力度？”
“是的，畢竟東海城的刺殺手段層出不窮不得不防，一旦軍官死傷太多，大軍都會逐漸陷入無人指揮的失控狀況，產生的連鎖反應都會使得大軍陷入極大的混亂與崩潰之中！”
柳何神情嚴肅地點點頭。“尤其是從中原難民中征召的士卒最需要仔細排查。”
“可以，排查任務交給你來處理，但我不希望排查引發軍隊內部動蕩，必須私底下秘密進行。”
薛雲雖然認同柳何的說法，但是為了確保軍隊的穩定，排查可以，隻是不能引發軍隊人心惶惶動蕩不安。
如同柳何所言的一樣。
最有可能安插到軍隊裡的刺客莫過於來自中原的難民士卒。
畢竟以刺客的能力想要混入其中實在太簡單了。
他不禁心想。
當初東海城任由他接收中原難民，不乏有派人混入其中安插到自己官府軍中的細作與刺客。
“卑職聽命！”
柳何手底下同樣掌握著大量密探。
他想要悄無聲息進行排查的話確實不是難事。
隻是目前算上最新招募的軍隊以及各地駐軍。
幽都府的總兵力都已經達到了七萬人。
何況這些東海城刺客未必都在幽都府，一旦展開全麵排查的話必然要耗費不少時間。
奈何東海城卻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所以他打算先行排查軍中所有中高層軍官們的親兵護衛，再一步步擴充套件開來。
“派人前去鹿門關，告訴守城的韓雙不但要小心提防刺客，同時還要特彆警惕細作，以免讓對方與東海城裡通外合攻破鹿門！”
一旦東海城大舉進攻北境，薛雲最關心的莫過於鹿門關。
畢竟位於望北道的鹿門關可謂是通往北境幽都府的重要咽喉。
戰略意義極為重要。
隻要鹿門關能抵擋住東海城大軍進攻的步伐，後方基本無虞。
“是，而且除此之外，鹿津渡口同樣不得不防。”
柳何同樣知曉鹿門關的重要性，隻是重要的不止鹿門關，還有鹿津。
“你說得沒錯，東海城瀕臨東海，各處港口都有大量戰艦商船，如果渡海而擊，確實能繞過山川險隘直接兵臨幽都府。”
薛雲微微頷首道，“不過在周林率軍入駐鹿津前，我已經專門提醒過他，眼下隻需要派人告誡他刺客的問題即可。”
“是！”
柳何再無二話。
“退下吧，我需要去探望一下賈南他們的情況。”
薛雲揮退了柳何，旋即便前往了救治賈南他們的地方。
救治地方自然是在行宮專門設定的醫館，凡是能在醫館任職的無一不是北境醫術最好的大夫。
當在大量親衛的簇擁來到醫館，空氣中都能嗅到濃鬱刺鼻的草藥味。
走進寬敞命令的醫館，立刻能發現大堂裡已經躺滿了受傷的親衛們。
其中大半以上都陷入了昏迷奄奄一息，僅有少部分不斷痛苦地哀鳴呻吟。
看到薛雲來後，這些沒有昏迷的親衛都不由激動地想要爬起來。
哪怕是負責照料他們的大夫按都按不住，還是薛雲親自出麵一個個安撫了他們。
安撫完後，他赫然發現身為親衛統領的賈南卻不在。
仔細一問才知道賈南重傷，如今正在後堂進行急救中。
不止是他，凡是傷勢過重瀕死的親衛都在後堂。
據說賈南身中十來箭，並且肩膀胸口腹部都讓刀槍給捅穿甲冑深入皮肉內腑，流血不止。
如今傷口已經縫合，配合敷藥止住了血。
隻是最後能不能活下來還不好說。
薛雲非常清楚這個年代的醫術水平有限，有時候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天意。
等離開醫館的時候。
不巧的是又有兩個親衛重傷不治嚥了氣。
而如今仍舊還活著的親衛隻剩下了十一個，但最後能活多少誰也不知道。
薛雲遇刺毫無疑問是能驚動整個幽都府的大事。
伴隨著他一聲令下。
幽都府街道上都出現了無數來回巡弋到處抓人的士兵，壓抑緊張的氣氛使得原本繁榮熱鬨的街市都一下子重新冷清了下來。
“將軍，小的讓您失望了。”
嚴查之下，很多事情都是瞞不住人的。
徐虎在查出弓弩的來曆後，第一時間便向薛雲負荊請罪。
東海城方麵重金賄賂收買了他麾下的一個軍司馬。
在他輪值看守城門的時候，故意放過了一支來自南邊的商隊。
查到這支商隊才知道，這支商隊幕後真正的主人出身於東海城。
其中有大半弓弩都是藏在這支商隊偷偷運入了城裡。
“那個軍司馬呢？”
薛雲神色淡漠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徐虎。
“回將軍，在我們查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畏罪自殺了。”徐虎語氣沉重道。
“他的家人呢？”薛雲又問。
“他的家人如今都看押軟禁在家中等候將軍您的發落。”
徐虎可沒有資格處置軍司馬的家人，如何處置還需要薛雲親自決斷。
“沒收家產，全家流放到棲霞鎮屯田，三代不得投軍為官。”
薛雲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讓他的家人跟著陪葬。
不管如何，對方能成為軍司馬說明曾經拚命為他立下過不少戰功。
看在這個份上，他才沒有放過了對方的家人。
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剛好北境以西的棲霞鎮嚴重缺人，乾脆都趕去西邊填充人口屯田。
沒過多久。
崔建德柳何呂望餘貴他們都分彆趕來求見薛雲。
因為不止是徐虎，其他人都已經完成了薛雲交代的任務。
崔建德派兵去捉拿東海城使者一行的時候，對方根本來不及逃走便全員擒獲下獄。
經過一番嚴刑拷打得知，東海城使者確實知道刺殺一事，甚至還依靠自己的身份暗中與他們有過掩護配合。
而呂望查到這些刺客去歲便分批次以中原難民身份滯留在了幽都府，其中有人故意交好武庫的看守與官吏，從中瞭解了武庫各方麵的情況後又是威脅又是利誘，成功迫使武庫看守官吏以淘汰更換的名義偷運出不少弩箭武器。
至於柳何與餘貴是聯袂而來。
他們帶來了一個緊急的重大軍情。
東海城出動了七萬大軍緩緩逼近廣順關，而鹿津方麵的周林彙報，有漁民發現海上出現了大量戰艦巨船，疑似正駛向鹿津渡口。
而這些戰艦巨船如果都裝了士兵的，其中少說都裝了兩萬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