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第一武卒 第232章 馬市
士卒也是人，連年高強度的征戰下不可避免會感到身心上的疲憊與厭倦。
即便薛雲威望再高，給予的待遇再好都無法改變這個客觀上的事實。
為了保持麾下士卒們的戰鬥力。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基本上每次打完仗回來他都會讓士卒充分休養一段時間。
唯有張弛有度才能確保軍隊的穩定。
何況秋收是一年裡最重要的農忙時節，就算有再大的事情都要安排在秋收完成之後。
更何況軍隊裡的士卒家家都有田地，而他們往往又是家裡最重要的勞動力。
每每春耕秋收兩個重要的時節，薛雲都會批準士卒告假回家幫忙。
再者。
士卒們同樣有自己的生活，比如成親，探親，家人親戚朋友團聚等等。
隻要你把士卒當人，士卒自然會拚死為你效力。
所以薛雲麾下士卒的戰鬥力如此誇張不是沒有理由的。
換了是其他勢力旗下的士卒，大多數軍官根本都不把士卒當人看，吃空餉喝兵血更是常態。
這樣的軍隊又如何能談得上戰鬥力？
就像薛雲經常一輪衝鋒便能突破打崩敵軍陣線一樣。
有時候不是他們太強了，而是敵軍太弱了。
往往一看到前麵的人沒能抵擋住薛雲的衝鋒，後麵的士卒見勢不妙立刻毫不猶豫轉身逃跑，連鎖反應下很容易出現坍塌式潰敗。
據薛雲所知。
司馬令率軍擊敗楚王大軍的時候便是如此。
陷入慌亂的前排士卒看到偽朝軍殺來，根本沒做多少抵抗便轉身逃跑，使得大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全線潰敗。
一如當初魏帝撤軍時遭到戎人追擊的情景。
由於東海城沒有再次與北境撕破臉，同時又忙於消化佔領的中原土地。
這讓北境的商貿都重新恢複了以往的盛況。
要說北境現在什麼貨物最值錢，毫無疑問便是戰馬皮毛等重要的軍需物資。
尤其是向來缺馬的偽朝方麵，更是派人委托聶陵出麵向北境購置最少萬匹戰馬。
一場大戰下來。
戰馬的耗損往往是非常嚴重的。
根據偽朝那邊探子傳來的訊息，偽朝與楚王的戰事落下帷幕後，軍隊裡的騎兵數量都已經不足三千，遠不如開戰前的兩萬人。
這也是偽朝急著重金向北境采購戰馬的原因。
事實上不僅是偽朝，連帶著東海城和楚王都出現了戰馬短缺的情況。
問題在於。
經常動用騎兵作戰的北境同樣是消耗戰馬的大戶。
而北境的戰馬基本都來自於戎人，至於本土戰馬早都讓之前戎人入侵的時候霍霍一空了，直到現在都依然沒有恢複過來。
要知道薛雲當政北境後，呂望便製定過新的馬政，意圖重新恢複北境戰馬的產出，不再依賴於北麵戎人的交易與繳獲。
奈何北境人口稀缺的關係，結果導致馬政始終不著見效，等到接收了大量中原難民後，馬政才終於有了些許發展。
這也意味著北境能販賣的戰馬數量都相當有限。
通常優先保障自家軍隊的戰馬後，冗餘出來的戰馬才能流入市場。
“一匹戰馬一百金？你在開什麼玩笑？”
幽都府集市。
一個明顯是南方人口音的漢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馬販子。
“你嫌貴我還嫌貴呢，不買的話就走開，彆擋著老子做生意。”
馬販子沒好氣地給了漢子一個白眼。
要知道他手裡的戰馬光是進價都要八十金，還是他求爺爺告奶奶四處找關係纔到手的。
為此他全部身家都投了進去，一旦戰馬價格跳水恐怕他全家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沒辦法。
誰讓現在戰馬的行情如此火爆，原本才一二十金的戰馬如今都漲了五倍，據說還有上漲的趨勢。
身為商人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發財的機會。
“客官客官，嫌貴的話不妨來看看我們的戰馬，價格保證公道！”
不遠處另一個馬販子見狀頓時滿臉笑容地招攬起生意。
“你們的戰馬？”
漢子扭頭瞥了對方一眼，在看到對方周圍拴著的馬匹後不由冷哼一聲，“彆以為老子不識貨，拿駑馬當戰馬以次充好。”
“嘿！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汙衊！你這是在**裸的汙衊……”
馬販子一聽立馬急了，斷人財路無異於殺人父母。
說著便喊上週圍幾個夥計準備上前和對方算賬！
鏘——
漢子見狀直接拔出腰間的橫刀對準他們，渾身都散發出濃鬱的殺氣道，“不怕死的話儘管上來！”
“哼！算你好運，弟兄們我們走！”
馬販子腳步一滯，雖然漢子隻有一個人，但人卻生得高大威武，氣勢不凡。
感覺憑他們幾個人恐怕不是漢子的對手，乾脆好漢不吃眼前虧選擇了退讓，但輸人不輸陣，還是忍不住撂下了一句狠話。
隨後便和同伴牽走了馬，打算換一個地方繼續販賣。
“唉，我說，你到底是來找茬的還是來買馬的？”
雖然馬販子怕了漢子，但之前的馬販子卻不怕，甚至還頗為不耐煩道。
“價格可以低一點嗎？我是真看上了你手裡的戰馬。”
漢子收回橫刀，臉上都露出一抹歉意與誠懇。
“老兄，你在這馬市仔細瞧瞧，誰家的戰馬有我的好，反正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誰知馬販子的態度卻異常堅決。
反正他就這個價，愛買不買，不買拉倒。
“……如果我多買一些能有優惠嗎？”
漢子皺緊眉頭沉默了片刻道。
“我先要知道你打算買多少才能根據情況給出優惠。”
馬販子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一百金的戰馬都猶猶豫豫的，能指望他買多少？
“一百匹！”
漢子緩緩豎起了一根手指。
“什麼？一百匹？”
馬販子聞言瞬間瞪大眼睛驚撥出聲，“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
漢子表情嚴肅道。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馬販子依舊不肯相信。
“這是長明錢莊價值一百的金票，應該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吧？”
漢子不經意觀察了一眼周圍，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錢票在馬販子麵前展示道。
“能給我看看嗎？”
馬販子自然知道長明錢莊，這可是遍佈整個大魏最有信譽的錢莊，凡是從事買賣的商人基本都認可長明錢莊發行的錢票。
“拿去吧。”
漢子也不怕馬販子跑了，畢竟戰馬都還在一旁拴著，跑了大不了直接拿戰馬抵賬。
“爽快。”
馬販子毫不客氣地從漢子手裡拿過錢票，仔細觀察一番，確認票錢並非偽造的才還給了對方，“確實是長明錢莊的錢票。”
“所以，可以繼續談論剛才的話題了吧？”
漢子將馬販子還回的錢票重新塞回懷裡的內兜道。
“一百匹啊，抱歉，這超出了我能力的範疇，我最多隻能搞到三十匹，如果你想要的話，每匹戰馬我能優惠你十金。”
這回輪到馬販子難受了。
意識到對方確實想要購買一百匹戰馬後，奈何受限於自身的渠道，他能搞到的戰馬數量也相當有限。
就算優惠十金，最後都能賺到千金，可現在隻能賺三百金，簡直和丟了錢沒什麼區彆。
“隻有三十匹麼？”
漢子一聽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是的，你也知道現在一匹優質戰馬的行情有多好，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搶著乾這份買賣，我能搞到三十匹已經算不錯了。”
馬販子輕歎口氣。
賺錢就是這樣的，隻要有人看到什麼賺錢往往都會一窩蜂參與到其中。
有時候參與進來的往往還不是同行，而是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人。
“……三十匹就三十匹吧，但前提是這三十匹都和這匹戰馬一樣優良。”
漢子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決定買了再說，不過他也是有條件的，免得對方以次充好消遣自己！
“放心，整個馬市誰不知道我佟老三信譽最好，不過嘛……”
馬販子頓時心潮澎湃，賺了賺了要賺大發了。
隻是說到後麵，他卻搓了搓手指道，“三十匹搞來可不容易，而且我也沒有多餘的錢財進貨，所以想買的話，我先需要收三成的定金，也就是九百金。”
“可以，但我現在沒有帶這麼多錢，所以明天早晨到長明錢莊門口等我，到時候我會把定金拿給你。”
漢子相當痛快道。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
馬販子深怕對方反悔連忙道，“那這匹馬……”
“九十金我就買了。”
漢子直接道。
“行吧！”
想著接下來的大生意，馬販子最終咬了咬牙同意了下來。
……
“將軍，最近的馬市太過火爆，以至於向北麵走私的人都多了起來，我們是否需要管製一二？”
行宮書房。
柳何日常前來向薛雲稟報。
“軍隊裡有發現偷賣戰馬的情況嗎？”
薛雲反而想到了另一個更值得重視的事情。
“暫時還沒發現，將軍，需要屬下派人查探一番嗎？”
柳何一聽神情都變得異常沉重。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利益熏心的人。
既然薛雲問出了這番話，這其中顯然有問題。
“查查也好，至於走私方麵……”
薛雲一臉沉思地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道，“回頭給他們帶個話，利潤我要七成，不給的話，他們應該知道後果。”
“將軍，這不太好吧？”
柳何愣了下，隨後鬥膽說了句。
“走私是屢禁不絕的，畢竟走私的利益實在太大了，大到很多人都會選擇鋌而走險，與其如此，還不如收下當狗，合適的時候再收拾了也不遲。”
薛雲輕描淡寫道。
“屬下明白了。”
柳何頓時恍然大悟，敢情不是不收拾，而是養肥了再收拾。
旋即他不再繼續提及此事，轉而便岔開了話題，“還有將軍，最近前來馬市購馬的人非常多，除了東海城與偽朝的人外，我們還發現了來自楚王藩地的人。”
“正常，暫時無需理會，秘密監控起來即可。”
薛雲並不意外。
無論東海城還是偽朝與楚王都急需補充戰馬。
不同於東海城和偽朝，雙方好歹有貿易的基礎，更能和官府說上話。
如此一來，他們都能從官府購買大量的戰馬。
但楚王方麵卻沒有這個基礎，隻能從民間大肆購置戰馬。
再者。
官府能放出的戰馬也是有限的，對於東海城和偽朝都有些杯水車薪，結果自然同樣會選擇民間購買戰馬。
這也是為何馬市如此火爆的原因。
三大勢力都來購買戰馬的情況下，戰馬的價格必然會直線飆升。
一看到戰馬如此賺錢，民間肯定會紛紛參與到其中的買賣。
問題是戰馬從而何來？尤其是優良上等的戰馬！
除了和北麵戎人走私貿易外，剩下的就是薛雲剛才說的。
從軍隊內部偷賣戰馬。
畢竟整個北境誰都知道軍隊裡的戰馬是最多最好的。
到頭來難免會有利慾薰心之徒鋌而走險。
“是！”
柳何當即領命。
“近期這三方勢力都有什麼動靜嗎？”
說完馬市，薛雲都轉向了下一個話題。
“回將軍，東海城最近一直都在忙著消化佔領的中原土地，暫時看不到任何動兵的跡象，至於偽朝方麵，司馬令率軍回到都城後更是沒了動靜，據說是在鞏固自己在朝廷的勢力。
而元氣大傷的楚王反倒是在暗中厲兵秣馬，似乎在準備著下一次的反攻機會。”
柳何一口氣回答道。
“衛校尉那邊呢？如今戰況如何？”
薛雲微微頷首。
“衛校尉收到將軍的命令後已經正式向南平關發起了進攻，隻是南平關守軍相當頑強，結果遲遲都未能拿下……”
柳何語氣裡都帶著一絲遺憾。
占據地利優勢且糧草充裕的情況下。
一時半會攻不下南平關都實屬正常，想想之前的鹿門關就知道了。
“北麵的戎人呢？”
薛雲沒有追問下去，出於保密，隻有他知道衛超的奇兵計劃。
就是不知道他的奇兵到底出動了沒有。
“經過上次的大敗，戎人各大部族都表現的很安分，再加上山民與塞族人的威脅，最近他們都越來越無暇顧及北境山陽了。”
這部分訊息柳何是從餘貴那邊得到的，論及對北方戎人的滲透與瞭解，餘貴掌握的機密遠在他之上。
聽他說的時候都能明顯感覺到話裡的幸災樂禍。
接連遭受重創打擊下，誰能想到曾經不可一世的戎人居然都如此拉胯了。
也就是薛雲沒時間繼續掃蕩北方草原。
否則的話，戎人現在的處境還要慘淡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