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第一武卒 第238章 展望
“臥牛關拿下了?”
薛雲終於率軍抵達南平關後,衛超便給他送上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是的將軍,卑職前腳剛收到訊息,後腳便迎來了將軍。”
向來沉穩的衛超都難以抑製心中的振奮。
彼此都清楚臥牛關的重要性。
隨著臥牛關正式易主,接下來他們都能長驅直入兵臨京城。
“很好,郭韶果然沒有令我們失望。”
薛雲臉上同樣忍不住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憑借這份戰功,往後他在軍中的地位恐怕都要僅次於衛超之下了。
最重要的是不同於衛超柳何他們。
郭韶完全屬於自己人,論及忠誠與利益關係都在其他人之上。
“將軍,卑職以為,咱們接下來應該儘快率軍前往臥牛關與郭校尉他們彙合,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京城!”
衛超忽然神情鄭重地建議道。
“後勤跟得上嗎?”
薛雲略作思索後問了句。
他當然清楚兵貴神速的重要性。
根據探子之前傳回來的訊息,眼下京城明麵上雖然足足有五萬守軍,但絕大多數守軍都是最近強征來的壯丁,說是一群烏合之眾都不為過。
真正具備戰鬥力的叛軍不過才三千人,而這三千人還是叛軍首腦龍飛的直屬衛隊。
這意味著看似固若金湯的京城實則跟紙糊的一樣。
但叛軍是不可能坐以待斃,一點得知臥牛關陷落的訊息,京城叛軍勢必會抽調前線兵馬回防京城,展開新一輪的京城保衛戰。
所以他們想要以最小的代價拿下京城,那麼必須趕在叛軍回防前攻入京城。
隻是說起來容易,實際操作起來卻有一定難度。
因為山陽距離京城約莫千裡,一旦快速率軍南下京城勢必會拉長補給線,甚至後續補給都可能跟不上。
之前衛超算是本土作戰,後勤完全無需擔憂,反倒是南平關叛軍卻受困於後勤補給導致了糧食上的短缺。
要知道補給線拉得愈長,途中運送的糧食損耗愈大。
再加上受到災害影響使得糧食歉收,不怪乎京城方麵難以維持南平關的補給。
隨著攻守易形。
曾經京城叛軍麵臨的補給困境都轉移到了薛雲他們身上。
這也是薛雲為何如此關心後勤的問題。
“回將軍,如果隻出動一半大軍的話,後勤還是勉強能跟上的。”
衛超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個情況。
“既然如此,還是按照事先的安排,由叛軍降軍作為先鋒打頭陣,而我則親自押後。”
薛雲沉吟了一會兒道,“至於你的話則留在後方休整坐鎮,隨時以防意外接應我們。”
如今他手頭上有兩萬精挑細選出來的騎兵,衛超麾下有四萬多的大軍,而投降的叛軍也有兩萬多人。
如果隻能出動一半大軍的話,他本人以及率領的兩萬人是必不可少的。
那麼剩下兩萬的大軍呢?
衛超統領的大軍剛剛經曆了一場漫長的鏖戰,且不提本身傷亡不小,光是精神上都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與疲憊。
換而言之。
如今衛超麾下的大軍已經不堪大戰。
反倒是投降他們的叛軍不同,由於身份問題,他們註定不值得信任。
問題在於殺死主將獻城投降的他們已經沒有後路了。
如果他們想要贏得薛雲的信任,那麼勢必需要通過行動來表明自己的忠心。
若是讓他們攻打京城,指不定比衛超麾下的山陽軍更加賣力。
再者。
攻城的傷亡往往很大,正好還能藉此機會削弱叛軍的兵力。
“將軍,那些叛軍可不值得您如此信任啊。”
衛超聽後不由委婉地提醒。
據他所知。
南平關的叛軍並非到了山窮水儘才選擇了獻城投降,若是如此的話他還能高看對方一眼。
偏偏關內依舊還有大半個月的糧草,甚至後續的糧草已經在運送上來,雖然糧道已經讓郭韶給切斷了。
但這不代表叛軍已經徹底走投無路。
事實上叛軍完全可以棄守南平關撤往臥牛關。
至於小嶺關未必能抗住這些叛軍的猛攻,就算攻不下也能進山繞過關隘。
隻是叛軍沒有選擇這條路,而是選擇了殺害主將直接痛快降了。
在接收俘虜的時候。
衛超曾暗中派人打聽,結果才知道兵變的叛軍將士已經認為京城要完蛋了。
一來他們不想跟著一起陪葬,二來也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所以衛超才會打心底不信任這些叛軍。
今日他們能賣主求榮,改日他們同樣能背叛薛雲。
“叛軍確實不值得信任,但信任的是我麾下的兩萬弟兄們。”
薛雲輕描淡寫地回應道。
有他親自率軍壓陣,但凡投降的叛軍敢有異動,他能有絕對的自信與把握解決掉他們。
“好吧,不知將軍打算何時接見叛軍的將士,又準備何時南下京城?”
衛超聽後不再多言,轉而便詢問起薛雲接下來的行動。
“我打算今晚設宴慶祝一番,到時候喊叛軍的人過來一道參加吧,待到三天後我們便率軍南下。”
薛雲幾乎是不假思索道。
無論攻下南平關還是臥牛關都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而下麵的將士也需要藉此來放鬆緊繃已久的神經。
剛好他還能藉助晚宴來接見叛軍將士,從而認識一下他們。
……
“校尉,衛校尉那邊回訊息了嗎?”
郭韶他們在攻下臥牛關後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各個都變得異常忙碌起來。
為了防備叛軍的反撲,為了維持臥牛關的穩定。
他們一方麵需要收攏整編降卒,一方麵需要肅清城內叛軍的餘孽,一方麵需要派人四處偵查等等。
像是南宮毅劉三他們都有自己的任務,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好不容易受到郭韶的召見,南宮毅都忍不住問了句。
他記得拿下臥牛關的訊息是三天前發出的,可結果到現在都沒聽說衛校尉有回信。
畢竟這可是關乎著所有人未來的前途與命運,更彆提算算時間,將軍估計應該也快與衛校尉彙合了。
“莫急,有訊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郭韶聽後一如既往地平靜道,“關內的降卒整編得如何了?”
“回校尉,已經整編完了,凡是老弱刺頭兵痞之流都已經剔除了乾淨,單單是守城的話絕對沒有問題。”
南宮毅立馬回複道。
這段時間裡,重新整編降卒的任務都交給了他來處理。
臥牛關一戰,他們俘虜了將近三千守軍,其他的要麼死了,要麼逃得不知所蹤。
由於他們並不強迫這些降卒加入的關係,但看在他們給出的優厚待遇上。
最後有兩千餘降卒選擇了留下,其他人則更願意回家。
但南宮毅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一番挑挑揀揀下來,隻有一千五百人算是勉強合格。
“到時候他們打散分彆劃到我等各自的部眾。”
郭韶想了想道,“完事之後,你便去負責城牆上的守備吧。”
“是!”
南宮毅毫無意見,起碼這個任務明顯要輕鬆不少。
“校尉。”
這時候。
劉三忽然闖了進來,結果在看到南宮毅後不由點了點頭道,“南宮都尉也在啊。”
“有什麼事嗎?”
郭韶直接問道。
“回校尉,不久前臥牛關附近縣城的人私底下找到我們的人,說是想要依附獻城,隻希望我們不要派兵攻打襲擾周邊的百姓。”
劉三神色嚴肅地回稟道。
“回頭告訴他們,這事我做不了主,要等將軍到來後才能給予一個明確的答複。”
郭韶搖了搖頭,到底還是有自知之明。
不過這風向確實轉得夠快的。
他們隻是纔拿下了臥牛關,附近的縣城便果斷拋棄了叛軍投入到北境的懷抱。
但這種事情他說了不算,也沒資格答應。
“是!”
“叛軍方麵呢?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郭韶繼續問道。
“我們的人已經偵查出了百裡之外,目前都暫時沒有發現叛軍的痕跡。”
劉三沉聲道,“反倒是四處搶掠的賊寇遇到了不少。”
“賊寇?”
郭韶臉上都浮現出一抹詫異。
這是什麼地方?這可是京畿地區,皇城腳下啊!
沒想到還會有賊寇橫行,換作以往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是的,根據我們的觀察,這些賊寇不像是尋常落草為寇的普通百姓,更像是豪強大族蓄養的私兵。”
劉三緊皺著眉頭道,“因為這些賊寇的武器都相當精良,甚者還有人穿戴著甲冑,行進中都帶著軍隊的性格,並且單從氣質來看也不屬於黔首百姓,更像是投過軍的人。”
“這些賊寇大致規模如何?”
郭韶同樣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少則三五十人,多則一兩百人。”劉三毫不猶豫道,“而且我們的人還發現,不同賊寇之間似乎都是相識,彼此碰到後都沒有發生過口角衝突,而是相互默契地散開。”
“……這京畿的吏治是徹底崩壞了。”
郭韶沉默片刻後不由輕歎了口氣。
“校尉,這些賊寇我們該如何處理?放任不理還是深入調查?”
劉三可沒有這麼多的想法,他隻想著該怎麼對待這些橫行無忌的賊寇們。
“讓人記清他們的長相模樣就不用理會了,到時候我會把這件事情稟報給將軍,一切看將軍決定如何處置。”
郭韶如今可沒有閒工夫搭理這些賊寇,他真正且最大的敵人是叛軍。
“報!”
突然。
大帳外響起了傳令兵的聲音。
“進!”
片刻。
一個風塵仆仆的年輕傳令兵闖入了大帳,上來便直接說道,“校尉,南平關叛軍已經獻城投降,而將軍也在數日前抵達南平關,不久後便準備率軍南下攻取京城。”
“什麼?”
“你說真的?”
一時間。
郭韶南宮毅劉三都齊齊出聲。
其中郭韶反應最快,連忙便詢問起了各方麵的細節。
沒過多久。
大帳都重新安靜了下來,隻是彼此臉上都洋溢位一抹喜色。
令他們興奮的不是南平關叛軍獻城投降,而是將軍不久後便要抵達臥牛關了。
……
“不愧是叛軍的主力精銳,無論身體素質還是精神麵貌都在山陽軍之上。”
通往臥牛關的山路上。
薛雲騎在馬上緩緩跟著前方有條不紊快步行進的叛軍兵卒。
能不能打仗,是不是精銳。
光從行軍便能看出端倪。
至少在薛雲看來,這些叛軍將士呈現出來的氣勢與精神麵貌確實要強於山陽軍功家族麾下的軍隊。
“不管怎麼說,他們前身都是大魏的禁軍。”
回答薛雲的人是衛超,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但他還是出現了。
因為衛超不打算留守南平關,而是準備前往臥牛關鎮守。
在他看來,臥牛關顯然比南平關的戰略意義更高。
畢竟這可是京城的北麵門扉。
“禁軍麼?”
薛雲微微頷首道,“可惜本該保衛京城的禁軍卻成為了他人的屠刀。”、
這些叛軍基本都來自鎖龍關的守軍,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們確實是禁軍不假。
可惜誰能想到,這些禁軍卻在關鍵時刻給予了大魏朝廷致命的一擊。
“奈何他們卻不是這麼想的。”
衛超麵露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之前派人和這些叛軍深入接觸過,對於他們的想法都有所瞭解。
在這些叛軍眼裡,薛雲他們這些地方割據諸侯纔是真正的叛逆!
因為無論薛雲還是其他勢力都完全沒有把當今朝廷放在眼裡,哪怕口號喊得震天響也改變不了他們分裂大魏相互攻伐的事實。
反倒是叛軍首腦把持的朝廷依舊是明麵上大魏的正統。
奈何到瞭如今的地步。
兵強馬壯者纔是說話管用的人。
依稀記得當天晚宴的時候。
一個叛軍校尉問了薛雲一個異常尖銳的問題。
將軍是準備取代大魏嗎?
不過將軍卻沒有回答,隻是輕描淡寫地表示他喝多了,隨後嚇得臉色蒼白的袍澤連忙告退把他帶了下去。
第二天便聽聞這個校尉暴病身亡。
隻是——
這並非薛雲動的手,而是叛軍自己人殺了他。
如今回想起來,衛超都忍不住背脊發涼。
他非常深刻地記得。
當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整個晚宴都噤若寒蟬,死寂的掉根針都能聽到。
薛雲到底是如何想的,衛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隻知道,凡是想弄清楚這個問題的人無異於自尋死路。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不能說,不能問的,一旦說出來問出來便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