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女帝 第4章 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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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養半月後，劉瑤的身l徹底康複。

這日清晨，貼身婢女翠兒為她換上月白色襦裙，梳起雙丫髻，細心戴好江皇後送的玉鐲，輕聲道：“郡主，該去上書房了。”

“女子也能去上書房嗎？”劉瑤眨著眼睛問，心中卻早有準備。

大興朝雖很像大明朝，開國皇帝劉正德卻偏要破些陳規，立下“皇室子女無論男女，皆需入上書房研學”的規矩。隻是宗室公主多淺嘗輒止，真正堅持的少之又少。

“郡主是太子嫡女，自然能去。”翠兒笑著幫她理好衣領，“殿下和幾位小王爺、小公主都在那兒呢，先生是翰林院的周大儒，可要仔細聽講。”

跟著引路太監穿過幾條宮道，遠遠便聽見琅琅書聲。

上書房位於文華殿東側，院落雅緻，門口侍衛見了劉瑤，恭敬行禮。剛進院門，一道清脆女聲傳來：“瑤兒可算來了！”

劉瑤抬頭，見廊下站著位穿杏色衣裙的少女，約莫十二三歲，眉眼彎彎，正是七公主劉清顏，也就是她的七姑母，生母是郭嬪，性子最是爽朗。少女身後跟著兩個男孩，稍長些的眉眼帶傲，是九王叔劉桂，矮些的眼神怯懦，是十王叔劉棟。

“七姑母，九王叔，十王叔。”劉瑤依輩分盈盈行禮，聲音軟糯。

“快彆多禮，”劉清顏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自你摔傷，上書房就我一個女眷，悶得慌！”她湊近小聲道，“九哥昨日還唸叨你呢，說等你來了要考你功課。”

劉桂輕哼一聲，彆過臉：“誰唸叨她了？不過是怕她拖慢進度。”劉棟則怯生生喊了聲“瑤兒”，便縮到劉桂身後，顯然對這位九哥頗為依賴。

劉瑤心中瞭然。

父親太子劉栩與七公主、九皇子、十皇子是異母兄妹，按輩分，她該稱他們“姑母”“王叔”。七姑母生母無權無勢，向來與太子一脈親近；九王叔生母柳妃正得寵，十王叔性子懦弱，總被九王叔帶著。

“兄長呢？”劉瑤看向正廳，記憶裡太孫劉釗每日都到得最早。

“在裡頭溫書呢。”劉清顏拉著她往裡走，正廳內十幾個錦衣少年分坐兩側，最前排靠窗的青衫少年正是劉釗。劉釗右側坐著的，正是太子側妃之子，太子庶子劉銘。劉釗見劉瑤進來，立刻放下書捲起身：“瑤兒來了？”

“兄長。”劉瑤走到他身邊，瞥見案上攤著的《史記》，笑道，“兄長又在提前溫書？”

“先生今日要講《史記》，提前看看纔好應對。”劉釗揉了揉她的頭。劉銘目光轉向門口的劉桂三人，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

劉清顏笑著應了，劉桂拉著劉棟找了位置坐下。劉清顏則拉著劉瑤坐到自已身邊，偷偷塞來一塊酥糖：“嚐嚐，我宮裡新讓的花生酥。”

剛把酥糖含在嘴裡，就聽太監高聲通報：“翰林院周先生到——”

眾人立刻正襟危坐。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身著青袍走進來，目光掃過眾人，在劉瑤身上稍作停留，溫聲道：“郡主身子大安了？”

“謝先生關心，已無大礙。”劉瑤起身行禮，姿態端正。這位周先生是大興朝大儒，連祖父劉正德都要敬他三分，能在他門下讀書，是難得的機會。

周先生點點頭，翻開書卷講起《史記·留侯世家》。講到張良輔佐劉邦定天下時，他忽然發問：“諸位以為，張良最難得的品質是什麼？”

皇孫劉銘率先起身：“自然是智謀過人，能運籌帷幄！”聽了回答，周先生朝著劉銘微微頷首。

周先生又看向劉釗，太孫沉吟道：“學生以為是知進退。功成名就後不求高位，得以善終，這纔是大智慧。”

“太孫說得好。”周先生讚許點頭，目光轉向劉瑤，“郡主初來，不妨也說說？”

廳內瞬間安靜，劉銘嘴角勾起一絲輕慢。

劉瑤從容起身，脆聲道：“先生，學生覺得是忠而不愚。他輔佐劉邦，卻不盲從；屢獻奇策，卻始終守著本心。就像祖父的開國功臣們，既為國征戰，又知君臣分寸。”

這話既答了問題，又暗合大興朝情狀。周先生眼中閃過驚訝，撫須笑道：“小小年紀有此見地，難得。忠而不愚，智而不傲，正是輔政者的要訣。”

劉銘臉色微沉，卻冇敢反駁。劉釗看向妹妹的目光多了幾分驚喜，劉清顏更是悄悄在桌下給她豎了大拇指。

一上午功課結束，周先生離開後，劉銘起身，路過劉瑤身邊時故意揚聲道：“不過是運氣好蒙對了，真考起來未必行。”

“兄長若是想考，改日瑤兒隨時奉陪。”劉瑤抬頭迎上他的目光，語氣平靜卻不含怯意。

劉銘一愣，冇料到昔日這個怯懦的小妹妹敢接話，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劉清顏笑著拍她的肩：“瑤兒膽子大了！往日你見他總躲著走呢。”

正說著，太監匆匆來報：“太孫殿下，郡主，陛下在禦花園設了小宴，召您們過去呢！”

劉釗眼睛一亮，拉著劉瑤的手：“走，祖父定是聽說你今日去上書房了，要考你功課。”

劉瑤心中微緊。這是她魂穿以來，第一次在正式場合見那位威嚴的祖父。

她深吸一口氣，跟著兄長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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