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滿風刀 第1114章 走過的路

    楊戰雖然回到了天都城，但沒有見任何一個人！

這讓皇朝上下，有些人心惶惶。

不過，即使如此，有文思遠與楊明這兩個一文一武的統禦皇朝上下，並未出現大亂子。

而此時，楊戰直接躺進了人族至聖先祖的棺材中。

楊玄還在，依舊癡呆，似乎神魂早已經離體而去。

楊戰沒有理會楊玄，將楊玄移開一些，摸索著棺材上的紋路。

這些與山河社稷圖異曲同工的紋路，楊戰曾經與老六研究了很久，都沒有一點收獲。

但是！

麵對替代者，危急時刻，楊戰都無計可施的時候，這些紋路居然發光了，還有聲音傳出！

楊戰摸索了一陣，喊了句：「前輩，前輩，多謝當日指點之恩！」

沒有動靜！

就好像從未出現過那種異象一樣，又或者好像是當時楊戰情急之下的錯覺。

楊戰皺眉：「前輩當日能指點在下，晚輩感激之至，隻是希望前輩再指點一二，這才前來叨擾前輩。」

正在此時！

那些紋路，再度散發出了光芒。

也照亮了楊戰的眼睛：「前輩，多謝前輩肯出來相見，還為請教……」

「我是誰，不必在意，說了你也不認識，你就認為我是一個死鬼吧。」

「呃……前輩，那這些紋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道聲音再度傳來。

「你看這些紋路是什麼？」

「這是山河社稷圖上的紋路嗎，相傳山河社稷圖有八幅……」

「我是問你，你看這些紋路像什麼？」

楊戰看著這些發光的紋路，皺起眉頭：「像是地圖，路線圖。」

「對，這就是路線圖！」

楊戰深吸了一口氣：「那這是什麼路線圖，我看了，不是神州，也不是整個天外天世界的地圖！」

「為什麼你會認為這是世界地圖呢？」

「既然是路線圖，那不應該是這世界的一些地方地圖嗎？」

「嗬嗬，也有可能這隻是一條行走的路呢？」

「行走的路？」

楊戰狐疑的咀嚼了這幾個字一番，然後掃視著棺材上鏤刻，如今發光的紋路。

楊戰看去，這些紋路有明有暗，彷彿就是一些小路，一些主路。

隨著楊戰的發現，那些暗淡一些的小路，就像是主路的分支。

不管怎麼分，這些小路最終都會延伸到主路上。

楊戰的眼睛越來越亮，似乎是那些紋路的光越來越亮。

「前輩，這些支路彙聚到了主路，在這圖上到處亂串，沒有終點，甚至沒有出現一條連線不斷地主路，是不是需要集齊八幅山河社稷圖，才能知道真正的主路？」

此時，那……死鬼前輩的聲音再度傳來。

「道是什麼？」

「道？修行之道？大道，天道？」

「道就是路。」

楊戰愣了一下：「道路？」

「嗬嗬，這不就明白了？」

「可是……」

「可是什麼，這世間本沒有人走的道，隻是走的人多了，也就形成道，也就是路！」

楊戰嚥了口唾沫：「前輩的意思，這些莫非是修行之路？」

死鬼前輩沒有回答，隻是說：「人為什麼要走出一些路來？」

「為了修行？」

「你小子，腦子裡就隻有修行？虧你還是一步步從步卒走上來的強者！」

楊戰深吸一口氣：「前輩的意思，是讓我以普通人的視角來看？」

死鬼前輩沒有回答。

楊戰卻再度開口：「我猜想，人之所以要走出一些路來，主要原因，便是為了遷徙，開辟新的生存空間，歸根結底，便是為了生存！」

「嗬嗬，那我問你，人族走上修行之路，又是為了什麼？」

楊戰目光一閃：「還是為了生存？」

「對，一切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人族如果沒有麵臨生存威脅，就不會輕易的遷徙，開辟新的生存空間，如果生存麵臨威脅了，總有人會想方設法開辟新的道路，走出不一樣的路！」

說到這裡，死鬼前輩有些感慨：「你從一個小兵起勢，更因知民心，正如老百姓造反，但凡有一口吃的吊命，誰又會走上掉腦袋的路？」

楊戰點頭：「沒錯，人不被逼的沒辦法，一般不會想到要冒風險去改變一些事情，改走一些路！」

「沒錯，那現在我再問你，人為什麼會走上修行之路？」

「也是生存受到了威脅？」

「沒錯，人族先祖，摸索著前行，走了很多的彎路，甚至死路，有人放棄了，有人依舊在堅持著，為什麼堅持？還是為了生存！」

說到這裡，老鬼前輩頓了頓，再度開口：「而這生存壓力，可以是為了吃的，也可以是很多，可以來自內部，也可以來自外部！」

楊戰想到了上古的一些事情，大多數人，都無法修仙，不具備修仙天賦，於是就有人族走上了武道之路，這不就是生存麵臨修仙者的威脅，所以逼迫他們另辟蹊徑，找出一條抗爭之路？

隻是，楊戰卻有些不明白，這死鬼前輩說這些又與這上麵的路線圖有什麼關係。

忍不住的，楊戰問了句：「那這些紋路，莫非就是前人探索出來的某種路？」

死鬼前輩笑了起來：「原本這八幅山河社稷圖並沒有路，隻是走的人多了，它就有了路。」

楊戰愣住了，沒有說話。

死鬼前輩再說：「正如你站在一片荒地上，因為沒有走出去過，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東南西北方向是什麼，也不知道到底該走那一條路，你會怎麼做？」

「試一試，隻有走出去了，才知道路對不對！」

「這就是，這上麵這些路都很雜亂，也沒有一條真正貫通的主路的原因！」

楊戰深吸一口氣：「所以，這些路，真的就是上古人族先祖們走過的路？被記錄下來？」

說著，楊戰認真盯著一個地方的一條路看。

可是，也難以跟修行之路聯係在一起。

死鬼前輩卻說：「不重要！」

「不重要，說了半天，不重要？」

死鬼前輩笑了起來：「哈哈，重要的是，到底有沒有這麼一條大道，比如這八幅山河社稷圖就是一方世界，而有沒有一條路，可以一路貫穿？」

楊戰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到底有沒有呢？你看，這些路，都表示著先賢的探索，卻沒有一條大路，可以貫通這一幅山河社稷圖，更彆說貫通整整八幅山河和設稷圖。」

楊戰沉思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你回答不了嗎？」

「前輩可否賜教？」

「唉……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會問你了，無數的先賢，都走出了許多路，但是這些路，都不是那條真正的大路，所以，我們都在懷疑，到底這條貫通的大路，到底有，還是沒有！」

楊戰此時，忽然開口：「前輩，有沒有可能，這上麵的每一條大路，甚至小路，隻要堅定的走下去，都可以成為貫通的大路？」

…………

被窺視的感覺

聽了楊戰的話，死鬼前輩沉默了許久，似乎在考慮楊戰那些話的可行性。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他們都失敗了，這些都是死路！」

楊戰忽然伸手，指向了相鄰的兩條大路，有一條斷頭路，但是這條主路的一端，距離另外一條斷路，並不遠。

楊戰的手指，在這兩條斷頭路相近的地方劃了一下。

這才說：「前輩，這裡如果連線起來，是不是這兩條主路就彙聚成一條了？」

「不同的路，怎麼能夠真正的相通呢？」

「為什麼不可以？即使開荒，一個人在這裡開，一個人在那邊開，各自開辟出了新的路，而這兩個人如果將路連在一起，是不是這條路就變長了，如果每一個人的路，都連線在一起，我雖然不知道這終點在什麼地方，但是這條路會變長，會很長，而這條路越長，走上這條路的人多了，也就會更寬！」

「我現在說的是修行之路！」

「我隻知道，條條大路通北京！」

死鬼前輩一愣：「北京？」

「咳咳，就是個比喻，比喻隻要是正道，都可以通向一個目的地！」

「你覺得修行之路有最終目的地嗎？」

「如果沒有更好！」

「為什麼？」

「既然沒有最終目的地，那麼無論你走哪一個方向，哪一條路，都是正確的，隻要持之以恒走下去就行，法無定法，路也不隻有一條！」

「嗬嗬，都說了是斷頭路，到了頭，就走不下去了。」

楊戰搖頭：「從來沒有真正的斷頭路，人族古往今來，從來是遇山開山遇河架橋！」

「好一個遇山開山遇河架橋，你這些話，讓朕……讓老夫有些通透了。」

楊戰疑惑的看著棺材內壁：「前輩是某一代的皇帝？」

死鬼前輩並未回答，開口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一會兒，老夫要去解決問題了！」

「這棺材是不是一幅山河社稷圖？」

「準確的說不是，隻是老夫將山河社稷圖融進了這棺材裡。」

「前輩既然知道輪回域場，所以也知道我的身份？」

「你可能就是薑無忌轉世，當然也可能就是薑無忌輪回道的繼承人！」

「前輩可知自仙道之路斷絕，輪回修煉場出現之後，有一段空白古史？發生了什麼？」

「知道有一段空白古史，但不知內容！」

「前輩可否是八天帝之一？」

「沒想到被你一個後生仔給點醒了，老夫虛活了這麼多年，至於老夫是誰已經不重要，老夫要去參悟參悟，你自便。」

「等一下，前輩可知道替子？」

「知道。」

「替子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

「……」

楊戰不禁想到了小玉，忽然楊戰伸手摸了摸眉心，他的玉牙……並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跟著假楊戰飛升了。

那些紋路的光芒消失了，楊戰也沒能將這死鬼前輩再喊出來。

不過這死鬼前輩雖然沒有明說，但十之**就是曾經消失的八天帝之一。

這也應證了這個前輩剛才說的話，畢竟八天帝時期，已經是那段空白古史之後的事情了。

同時，楊戰也覺得八大天帝說不定都沒有消失，而是……

楊戰拿出了三幅山河社稷圖，加上這棺材就是四幅了，再加上薑若手上的那一幅，就已經有五幅，距離集齊八幅山河社稷圖還遠嗎？

此時，楊戰發現，楊玄又好像死了一樣，身體冰涼，沒有生機。

知道喚醒這家夥也沒有用，楊戰乾脆就讓他繼續躺在這棺材裡了。

不過，為了不讓楊玄又帶著棺材跑掉，楊戰將棺材移交給了天狼。

天狼這貨，肚子裡能撐船。

天狼可一點都沒有抵觸，欣然接受了，隻要是寶貝，哪怕是屎樣，估計這家夥都會毫不猶豫的吞下去。

隨後，楊戰才見了許多人，交代國事由文思遠楊明打理。

最後見了餘雲與餘風，這兩個小姨妹是來告訴餘舒的遺言的。

聽後，楊戰看向兩人：「朝天還在地下皇宮？」

「對！」

「他答應了？」

「還在等你的命令！」

楊戰皺起眉頭：「我還有危險，餘舒還說了什麼沒有？」

「沒有了，就是說姐夫你還有危險，而且我姐姐暗地裡還做了許多準備，這一次麵對那假禍，還沒有用出來。」

楊戰看向餘雲：「還有些什麼準備？」

「不知道，我姐姐沒跟我說，不過有一個人應該知道，她是執行人。」

「誰？」

「天宮宮主付阿曉。」

楊戰雖然早就知道付阿曉與餘舒的關係不簡單，但是也沒有想到，付阿曉居然能讓餘舒這麼信任。

「我知道了，你們去告訴朝天，讓他好生養傷，無需用神州地脈之氣佈置陰陽大陣。」

「可是……」

「沒有可是！」

「是，姐夫！」

餘雲點頭，餘風望著楊戰：「姐夫，我姐姐能複活嗎？」

楊戰看著兩個女人，笑道：「會的！」

此話一出，兩個女人如釋重負，甚至餘風直接流淚了，顯然是喜極而泣。

至於能不能，楊戰其實並不知道。

但是，餘舒與碧蓮在一起，那麼，堪破未知彼岸時，或者接引未知彼岸中的存在出來那一日，應該就是她們重臨這一方世界的時刻。

楊戰緊了緊衣袍，不知道為什麼，自替子飛升之後，他就感覺自己身上好像有些空落落的。

還有表象，那就是他居然有些怕冷了，可是他的體魄依舊強大，並未什麼彆的感覺，實力也沒有退化，這就讓楊戰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是自己的一道化身被奪走的原因？

還是就因為替子出現之後的後遺症？

另外，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那就是他感覺有人在盯著他。

可是這普天之下，現在誰有本事盯著他，他還找不到？

就連陳琳兒與李妙這兩個替子也沒有那本事。

楊戰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看天，並未有什麼發現，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