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滿風刀 第961章 墳上開出花
楊戰與羽皇同歸於儘，隻剩下了一顆頭顱。
葬在了北濟天遠城英靈閣，那一座楊戰早就為自己準備好的墓中。
墓碑上，寫著大翌皇朝楊戰大都督之墓。
而楊戰的墳墓之後，則是劉漢，王懷等等原神武軍的將士之墓。
今日輪到了劉阿蓮母女守墓。
小阿寶好奇的問：「阿孃，老爺都死了，守著這墓做什麼？」
劉阿蓮此時，正盯著楊戰的墳，墳上此時竟然開出了一朵紅花。
小阿寶見她阿孃沒沒理她，便順著劉阿蓮的視線看了過去。
當看見那一朵花的時候，小阿寶頓時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
「彆動！」
劉阿蓮忽然衝上來，拉住了小阿寶。
「阿孃，好漂亮的花啊，摘下來戴在阿孃頭上，定是好看。」
劉阿蓮麵色卻十分嚴肅：「這花不正常！」
「什麼不正常呀？」
「這花像是傳聞中的彼岸花，快去叫阿福，老宋過來！」
「哦！」
小阿寶立刻跑遠了。
劉阿蓮走上前去，仔細看那一朵有花無葉的鮮豔如血的紅花。
「彼岸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此時，一個小家碧玉的女子走了上來。
「因為我在他身上灑下了彼岸花的種子。」
劉阿蓮豁然轉頭，就看見一襲黑衣的女子走了過來。
「你是？」
「秦音！」
秦音走到楊戰的墓前，看著那一朵嬌豔欲滴的紅花，目光明亮：「我的猜測果然沒錯！」
「什麼猜測？難道我家老爺還活著？」
秦音搖頭：「楊戰死了，而且不是與羽皇同歸於儘。」
劉阿蓮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楊戰早前就死了，上次我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了生機，全憑一股執念支撐著，所以當時他的身上才長出了屍花。」
劉阿蓮一臉茫然，完全不懂了。
剛想問什麼，有一個盛裝貌美的女子出現了。
女子看著秦音：「你怎麼有彼岸花的種子？」
秦音轉頭，看著這女子：「你是天宮宮主吧？」
來的正是天宮宮主付阿曉。
付阿曉看著秦音：「我認識你，你曾經是鳳神教的人，後來消失了。」
「這麼說，你關注過我？」
「不是關注你，而是有人拜托我找你。」
「誰？」
「秦沐仙。」
聽到秦沐仙三個字，秦音微微一愣，然後歎了口氣：「她還好嗎？」
「她一直在鳳神教，隻是如今，沒怎麼出來了。」
秦音看著付阿曉：「你來探望楊戰？」
付阿曉搖頭，然後抬起頭指了指上空。
這時候，秦音與劉阿蓮抬頭看去，兩人都有些吃驚了。
「天碑！」
付阿曉點頭：「我是追尋天碑過來的。」
「天碑不是在神州天開的時候消失了？」
秦音有些不解。
付阿曉皺眉：「是的，但是它又出現了，而且一路飛到了這裡，我也是追過來的。」
說完，付阿曉看向楊戰的土墳：「會不會與楊戰有關？」
秦音目光複雜的看向楊戰墳上的那朵花：「他能不能回來，就看這彼岸花能不能給與他指引了。」
「他隻剩下一顆腦袋了，這都還有複生的可能？」
付阿曉有些驚訝的看向秦音。
秦音看著那朵花：「楊戰不一樣，他的身上能夠長出屍花，還能滋養彼岸花。」
「好熱鬨啊！」
又有一些人出現了。
許阿福，老宋趕到了。
另外還有三人，一個寬臉中年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以及一個年輕後生。
付阿曉抱拳：「師祖。」
雲鶴點了點頭：「徒孫啊，就不用這麼多禮了！」
旁邊的年輕後生咧嘴笑道：「你還沒叫師叔呢。」
付阿曉直接無視了。
那中年人大步走了上來，頭發雖然亂糟糟的，但是眼神如刀。
看著楊戰的墳頭：「挖開！」
「什麼？」
許阿福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老爺的墳，你想挖就挖？」
中年人看向許阿福：「你們沒感覺到氣息有些怪嗎？」
「什麼氣息？」
「帝劫的氣息！」
所有人都驚訝了。
中年人指著楊戰的墳：「我一直在關注他的墳，這些日子，這墳下傳出了莫名的氣息，我見過人成帝，這氣息，這動靜，絕對是帝劫的氣息！」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懵了。
隨即小阿寶興奮了起來：「難道老爺因禍得福，沒死，反而進入了帝劫中？」
中年人皺眉：「奇怪的是，帝劫的順序不一樣，三天前，這分下傳出了黑暗中的一朵妖豔紅花
楊武，與楊建早已經冰釋前嫌。
雖然一個南帝，一個北帝，但是兩人如今也將權柄交給了大翌皇朝，一心修行。
人族沒有帝境強者，終究是一個短板。
而且萬族隨時都可能出現新的帝境，所以人族諸多強者，都在拚命修行。
楊建看著屍家老祖，與冥帝閻王：「你們真的想要我二弟的腦袋？」
棺材裡傳出了屍家老祖的陰惻惻的聲音：「大都督哪怕隻剩下一顆頭顱，對我們屍道來說，也是至寶！」
冥帝一張老臉上，有些感慨：「想大都督何等英雄蓋世，最後轟轟烈烈的與羽皇同歸於儘，我等佩服之至，豈能讓大都督的屍體蒙塵吃土？」
閻王深以為然的點頭：「爹說的對，大都督那等豪傑，怎麼也應該成為一尊無上神屍，再續輝煌！」
楊建嘴角抽搐：「你們這些屍道中人，真是……太過分了，我二弟為了人族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你們現在連讓他死了都不得安生？」
「大都督的寶體強大，埋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你們就不怕人皇降罪？」
冥帝笑了起來：「這不是來跟陛下商量商量嗎？」
楊建瞪眼：「彆指望我去跟我弟妹說！」
屍家老祖陰惻惻的聲音再度傳出：「大都督的榮光，將永遠照耀神州，大都督的屍體，也有機會成為屍帝！」
楊建目光一閃：「我二弟隻留下一顆腦袋，能成為屍中帝境？」
冥帝點頭：「我們幽冥鬼府與屍家合作，大有可為，哪怕一顆頭顱是屍帝，那也是驚天地泣鬼神！」
楊建皺眉，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楊武：「三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楊武這才開口：「我得到訊息，萬族那邊，不少人都開始準備帝劫了，要搶在我們人族之前，再度有人成帝，如果楊戰的頭顱可以成為屍帝，那以後萬族即使有人成帝，也沒人能夠阻撓我人族複興！」
說完，楊武轉身：「就在剛才，我得到訊息，人皇已經去了北濟英靈閣，疑似有人要挖楊戰的墳。」
楊建一愣：「還有這種膽大包天之輩？豈有此理，我去看看是誰！」
「一起去看看，正好跟人皇商量商量！」
一行人飛天而起，衝向北濟。
……
楊戰看著無數個自己，還有那氣勢恐怖的九龍衝棺。
讓無所畏懼的楊戰，都感覺到了恐懼。
但是！
麵對恐懼很多人是逃，而楊戰選擇……戰！
「來戰！」
楊戰悍勇的衝了上去。
「嗬！」
一道冷哼，從那石棺中冒出來，頓時讓楊戰如遭雷擊，身形一滯。
一股難言的恐懼浮上心頭。
「不自量力的螻蟻！」
越是恐懼，楊戰卻越是爆發出了恐怖的殺氣。
「螻蟻又如何，一樣可以撼天！」
「你撼一個讓我看看？」
轟……
凶悍的楊戰再度向前衝去，直奔那些與他一模一樣的人！
轟……轟……
一道道與楊戰一模一樣的聲音，在他的衝擊下消失了。
最後，不是詭異的力量拉扯楊戰，而是楊戰主動來到了那石棺前！
九條龍此時停止了衝擊石棺，齊刷刷的看向楊戰。
九龍環伺，可怕的壓力，讓楊戰都有些直不起腰來，甚至渾身顫抖。
「既然害怕，那就跪下，螻蟻尚且偷生！」
「偷尼瑪的生！」
楊戰怒吼著，直接直起了腰！
「老子就要看看，這棺材裡是什麼，你是什麼東西！」
一步，楊戰出現在了棺材前！
那些環伺他的九條龍，卻沒有動靜。
可是石棺卻給了楊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而楊戰，也被詭異的力量壓製，再也無法動彈一下。
「小小螻蟻，你不恐懼嗎？」
「恐懼又如何？」
「恐懼就是未知，且無法戰勝，你覺得你能戰勝什麼？嗬嗬……你連自己的身體都控製不了！」
楊戰沒說話，死死盯著那詭異的石棺。
石棺中再度傳出聲音：「看樣子，你還不是足夠恐懼……」
「昂……」
龍吟忽然震撼神魂。
一條龍張開了嘴，直接朝楊戰吞來。
楊戰抬起了眼，眼睜睜看著那龍嘴咬過來，彷彿巨獸的血盆大口。
原本充滿恐懼的楊戰，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反而沒有了恐懼。
「死老子都不怕，我還會怕什麼？」
轟……
楊戰的聲音，彷彿蘊含著某種神奇的力量。
那巨大的龍口沒有了，九條虎視眈眈的龍也沒有了。
隻剩下了孤零零的石棺與楊戰，佇立在這漆黑的夜空。
石棺中，忽然流出了血光，即使一縷，都讓楊戰再生的神魂，似乎要崩裂了。
「還有比死更可怕的。」
楊戰盯著那血光：「沒見過！」
「永夜，永恒的黑夜，不見絲毫光明的死寂。」
「哈哈……」
楊戰忽然笑了：「永恒的黑夜就可怕嗎，沒有一絲絲光明就可怕嗎？」
「不可怕嗎？」
「可怕個屁，老子告訴你，比死更可怕的隻有一種！」
那血光，籠罩在了楊戰的身上。
即使楊戰彪炳無比，但是在血光之下，神魂似乎在融化了。
「那你說說，最可怕的是什麼？」
楊戰眼神冰冷：「沒有希望纔是最可怕的！」
「你這再生的神魂馬上就要沒了，你沒有希望了，隻有我可以給你希望，但……我不會給你！」
「希望不是彆人給的，而是自己給的！」
「那我就讓你絕望！」
「哈哈……就算是下一刻我滅了，我心中依舊有希望。」
說到這裡，楊戰輕蔑的看著石棺：「即使我處於你說的永夜中，我依舊可以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隻要我心誌足夠堅定，沒人能動搖我胸中的希望！」
嗡……
一股莫名的嗡鳴之後，石棺也消失了。
楊戰孤身站在似乎無窮無儘的黑暗中，沒有光，也寂靜無聲。
這一瞬，楊戰都感覺，自己也寂滅了，隻是這黑夜中的一部分。
這或許就是石棺裡的存在所說的永夜了。
當一切未知落地，似乎畏懼恐懼，不過是無謂的內耗情緒，楊戰更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
死寂的世界，卻有著平靜如水的內心。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你能控製我千萬年，我隻要心向光明，處處都是青山！」
說著，楊戰盤膝而坐，養神訣執行起來。
不久，陷入了一個古怪的境界中，他感覺自己與這黑暗融為一體了，他沒有了自己，似乎一切都歸無了。
接著，便是這黑暗中，似乎永恒的枯寂與死寂，沒有一點生機與生氣以及聲音。
這樣的死寂情況，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突然！
楊戰彷彿睜開了眼睛，彷彿看見了山河湖海……
而他所處的黑暗中，突然之間煥發出了勃勃生機，甚至讓楊戰感覺到一種脫胎換骨的暢快。
可是，他隻是神魂，楊戰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難道，神魂也可以脫胎？」
隨著楊戰思想，他感覺到自己的神魂，彷彿要凝聚出實體一樣。
隻是沒有了身體的厚重，質感，隻有輕盈，彷彿稍微一抬腿，就能脫離天地的束縛，飛升向上。
楊戰身邊黑暗，變成了五光十色，而楊戰的視線卻十分詭異，他彷彿能夠看見整個神州，乃至整個中天。
那四道聳立的光幕，那便是四道天門。
天門之外是什麼？
楊戰心裡發出疑問，可惜，現在楊戰依舊不明白自己屬於什麼狀態。
他從出現在鐵索橋之後，經曆過的一幕幕。
楊戰從現在往回推演，楊戰突然之間想到了林雄跟他說的帝劫！
從現在往回推，除了現在是神魂好像在脫胎之外，宛如經曆了一場逆行的帝劫。
隻是，沒有經曆雷劫。
不，也經曆了，隻是是紫霄神雷！
帝劫分為三重，第一重，歸無，死寂，脫胎！
第二重，恐，度魂，變！
第三重雷劫。
楊戰震撼了，他真的好像是逆行帝劫，起初在那詭異的兒時世界？
難道是他隱藏在心裡的記憶，這便是第二重的變！
按照林雄的說法，這第二重第三步的變很詭異，可以去自己詭異的地方。
那就是他的記憶深處的世界？
帝劫逆行，變之後，便是度魂，他的神魂再生了！
然後就是看見了無數個自己，還有那九龍衝棺。
或許……
在他的這一世的遭遇中，這是他遇到最恐怖的事情，那麼……這就是恐！
渡過恐之後，便再上第一重帝劫，這裡卻是順行第一重帝劫。
歸無，死寂，神魂脫胎？
這樣說來，他的確沒有經曆帝劫的雷劫，紫霄神雷的出現，應該是將他從自己內心深處的記憶中喚醒！
不過！
他早就經曆了帝劫的雷劫，羽皇設計為他引下來的！
大爺的！
難道，他逆行渡劫成功，然後成帝了？
就在此時，楊戰再度回歸黑暗中，彷彿永恒無儘的黑暗。
不過，這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一點紅光。
那紅光中有一朵妖豔的紅花，這朵紅花的出現，讓這司機的黑暗中，出現了生機！
也似乎在指引，指引自己該去何方。
不久，在花朵的紅光中，楊戰感覺一道門開啟了。
這是楊戰睜開了眼睛，然後看見了……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