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滿風刀 第742章 跟著楊戰就是你們的錯
文德殿外。
一襲青衫文思遠，獨自站在偌大的廣場上。
那柔弱書生的樣子，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
站在那諸多的強大內衛麵前，文思遠就彷彿是大海裡漂泊的一葉孤舟，正遭遇滔天駭浪，那般孤獨弱勢。
而此刻，文德殿裡麵傳來楊麟召見的聲音。
當即，那些強大的武夫讓開了一條路。
文思遠直起腰來，目視前方大殿，一股浩然正氣勃發。
在這一刻，他似乎再也不是那個行軍打仗都要坐馬車的柔弱書生了。
進了文德殿。
楊麟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著文思遠：“這局，你謀劃的？”
文思遠不卑不亢的看著楊麟，緩緩的說。
“我與孟大虎商議，陛下這借刀殺人，隻有一個破解方法。”
聽到這話，楊麟看文思遠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
文思遠不為所動，繼續說：“這個方法，便是幫陛下卸刀兵。”
楊麟嘴角微翹：“看樣子你已經猜到了，纔有這一出，卸了監察司這把刀，你們就認為朕不敢親自出手了？”
文思遠挺起胸膛，雙眼明亮。
“自然！”
楊麟輕笑道：“刀雖然沒了，但是也讓孟大虎等一乾將領，走上了謀反的道路，這把刀已經完成了使命。”
文思遠卻也也露出了笑容：
“若說他們勾結神界，尚有可為，若說他們叛亂，怕是沒人信，陛下，你信嗎？”
楊麟卻露出了笑容：“即使不是叛亂，他們今日擅殺朝廷命官，亦是死罪。”
“陛下，他們為民請命，何來死罪？”
楊麟眉頭一挑：“哦？他們還算是為民請命，不就是為了救侯大錘，趙山河？”
說完，楊麟站了起來：“你就在這裡等著，朕去看看。”
“陛下若是要去，當封賞孟大虎他們。”
楊麟看向文思遠：“哦？你覺得朕會封賞他們？”
文思遠從袖子裡，拿出了一份奏疏，呈遞給楊麟。
楊麟淡淡的說：“什麼？”
“萬民書的一部分。”
楊麟拿了過來，看了看，神色平靜：“其他部分呢？”
“一共有九份，城門，城中，菜市口，等等地方，都有，還有許多讀書人，正在向百姓們解說，這萬民書的因由。”
“什麼因由？”
“張萬法等，昔日勾結魔地，殘害百姓。”
楊麟眉頭一挑：“就能定張萬法死罪？”
“張萬法他們能定侯大錘，趙山河神界奸細之罪，這萬民書為什麼就不能定張萬法等人的罪？”
說到這裡，文思遠露出笑容：“陛下，這萬民書，是真正的每一個百姓簽字畫押，用的是萬民血所書，血書告蒼天，告於人皇陛下知，他們是不是死罪？”
楊麟依舊很平靜：“這麼說他們死定了？”
“死定了，而且在皇朝上下眼中，他們死的好，孟大虎他們不但無錯，更是有功！”
楊麟收斂了笑容，看著文思遠。
“彆的稍候再議，但你來這裡，不是也死定了？”
文思遠露出笑容：“生，我所欲，義，亦我所欲，然不能兼得，學生捨生取義！”
“哈哈，你這樣的讀書人，倒是不多。”
“不需要多，隻需要有就可。”
楊麟沉思片刻，看著文思遠：“朕很欣賞你，你能這麼快就卸了朕的刀，的確是人才，如今他已經死了，而朕活著，你所謀這一局，朕可以既往不咎，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棄暗投明，朕可以讓你成為皇朝最年輕的中書令！”
文思遠搖頭：“餘乃一書生，得大都督破格提拔，方能隨大都督主沉浮，若無大都督，學生依舊不過是一個尋常讀書人，知遇之恩，餘當以死效之。”
楊麟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文思遠：“你的事情朕也知道些，當年所有人，讀書人，世家，勳貴，都不看好楊戰，你毅然投奔，實際上，他對你並無知遇之恩，乃是你雪中送炭。”
文思遠搖頭：“有沒有我，大都督都將功蓋千秋，而大都督卻讓我這無用之人，登上了他這架戰無不勝的戰車！”
“這麼說，你是不準備考慮朕的提議了？”
文思遠再度搖頭。
楊麟卻笑了起來：“那你可知，朕知道了孟大虎他們的行動，為什麼不急？”
文思遠沒有說話。
楊麟再度開口：“因為張萬法之流也好，你們知曉反抗也罷，都沒有意義了。”
文思遠皺起了眉頭。
楊麟再度開口：“你所謂的義，那隻是對楊戰之義，但是你卻丟下了人間大義，你可知道，就你這一會兒時間，已經耽誤了朕很多，隻剩下七天了。”
“什麼七天？”
“七天之後，神宮便會降臨，朕若不能霸道成皇，那人間，都將匍匐在神宮麵前，而朕是這人間唯一的希望，可是你們，卻還在阻撓朕的大業，若是朕不能在七天之內霸道成皇，你，孟大虎之流，都將是人間的罪人。”
文思遠眉頭緊皺，隨即舒展開來。
“既然陛下都這般為天下考慮，何不讓大都督回歸，陛下也無需肩負天下這重擔，逍遙自在豈不更好。”
楊麟看著文思遠：“能說出這種話，是有人告訴你，楊戰能回來？”
文思遠再度皺眉。
楊麟笑了起來：“朕想想，你從鳳北而來，鳳北有鳳神，神眼可通靈，嗬嗬，這背後，是陳琳兒！”
文思遠麵色有些凝重了。
楊麟卻再度開口：“朕還猜到，這楊戰掌握的三號信箱，這諜報網的所有人，都已經背叛了朕，加上你，陳琳兒，孟大虎之流，實際上，都已經自己暴露在了朕的刀口下。”
說完，楊麟看向大門口：“你可知，朕現在隻要將這些人一網打儘，也就無後顧之憂，所以，你還覺得，你運籌帷幄？”
“殺的光嗎？”
“殺不殺得光，都沒有關係，你知道為什麼我就要殺他們嗎？不管他們懷疑也好，不懷疑也罷，朕隻要霸道成皇，其實他們都不足為慮。”
“為何？”
“你們都成了順民，朕如何能霸道？不霸道，朕如何能成皇？”
文思遠的臉色有些蒼白了。
楊麟看了文思遠一眼：“你可知道殺神為什麼能逆天而上，殺上神界？”
不過，楊麟並未指望文思遠回答。
而是他自問自答：“就因為他殺了太多反抗他的強者，殺的是敵人強者，殺的是神，殺的是魔，殺威才會重才會強，才能以殺入道，而朕，也需要殺威，擊破朕最後的桎梏！”
文思遠聲音都有些顫抖：“那你為什麼又弄出一個監察司來當你的刀？”
楊麟笑了起來：“不這樣，怎麼激起更多的人反撲反抗？朕隻要四訣融合了，就需要殺威了，殺光這些人，這殺威便足以將朕抬上至高無上的大道。”
文思遠深吸了幾口氣：“若是全天下人都反對你呢？”
楊麟眼神冷漠：“那朕就殺到他們不敢反對朕為止！”
“你……簡直是瘋子，你口口聲聲說為了這人間天下，你這就是為了天下？”
楊麟露出笑容：“朕難道不是為了這天下嗎，朕要讓神界崩塌，朕要讓人間無神，為了這條路，你不用跟朕說什麼對錯，因為……沒有對錯！”
楊麟伸手拍了拍麵色慘白的文思遠：“朕沒有朋友，很多話朕都不知道跟誰說，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那朕就邀你見證這偉大的時刻！”
說到這裡，楊麟再度露出了笑容：“再度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可知道，這天地牢籠是怎麼形成的？朕告訴你，便是人皇所設，哈哈……”
大笑之後，楊麟當即盤膝而坐。
“好了，朕現在不會殺你，朕會讓你親眼看見朕如何四訣合一，很快，用不了多久，朕也會讓你親眼見證，那些人，都會死在你麵前，嗬嗬，死心塌地跟著楊戰就是你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