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紀 第105章 父子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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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家子孫,何故見了老祖宗不拜啊”血色巨犬聲音妖異道。
他的聲音冇有波瀾,卻在三人心裡掀起一陣狂風,吹得寒意徹骨,入髓三分。
此話一出,無人敢接,說到底這換了身子的洄般到底算不算犬家老祖呢,冇有青元太歲搭話,誰也不敢妄言。
洄般妖異的眸子閃過一絲戲謔,重生的快感再一次降臨在他的魂裡,讓他實在忍不住嚎出聲來。
“祖宗?不過是吸了數萬人族精血的無名犬妖罷了,哪裡是我犬家的祖宗?”青元太歲見場冷落,用鼻腔冷哼一聲道。
取人血,吞血親,這樣的祖宗誰敢認,誰又會去認,饒是青元太歲是紫暉親子也不會再次相認了。
洄般昂起一邊腦袋,血珠斜斜滴落,他睜眼看著過去,仔細瞧了瞧青元的模樣,最後緩道:
“哈哈哈好啊,柒兒,真要不認我這父親如何?”
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腥味兒,隨著身子的爬出更加濃鬱。
“噔噔。”
洄般這會已經徹底爬出血泊,兩隻前爪輕輕趴在一塊凹石上,不急不緩,反倒閒庭愜意起來。
“血茹法你早就在此佈局了?”青元太歲的臉色難看。
這話說得糊塗,讓許塵和洄鱗聽得不明不白。
血茹法許塵是知道的,這秘法犬家秘藏裡倒是有副本,隻不過需得修煉者日日吞服生血,每隔一月便要取心頭熱血澆滅心中慾火,故而不練,隻草草看了一眼便再也冇動過了。
“血茹法,可是藏書館裡藏的那本?”許塵問道。
洄鱗側目,解答說:“是了,隻是想來你也冇細看那拓本,不過是個空殼子罷了。”
“不過那等邪功不練也罷,早在當年繳獲分家的時候就予了豺家那頭了,思來索去洄般會這門秘法倒不稀奇,畢竟是他從解斛宗門人中繳的。”
“哈哈哈”
洄般大笑,左爪狠狠揮出一道血風,滿口尖牙朝天舞去:
“血胎已成,癡兒,為時已晚了!”
血風劈過血池,激起丈高浪花,飛揚著駭人的滾滾威能,驚天裂地的疾馳而來。
“走!”青元太歲大喝道。
他一眼便看出這血風不簡單,憑本事,自己這欠暇太歲的修為是無論如何也達不到這種地步的,撕天裂地的同時勢頭不減,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朝著他的麵門衝來。
欠暇太歲究竟是太歲三境中的第二層次,青元太歲雖進階不久,進攻的法子生僻不成,但這些年下來保命的本事還是有的。
於是不等餘下兩妖反應,兩道紫氣從他血淋淋的足下生起,瞬間就裹住自己和兩位子嗣,一齊向著遠處遁去。
“嘭!”
青元太歲跑得飛快,血風又終歸是無目之物,於是狠狠擊在身後屋簷殘垣上,連湯帶水的撞出許多木屑牆塊來。
“咚咚。”
紫氣卸去,歸還原主,青元太歲放下兩妖,爪子裡靈氣不斷,自然是敵來我往,兩道粗比細枝的紫氣相互牽連,帶著一股屬於太歲境的氣勢繚繞還擊而去。
“哧哧。”
紫氣入體,如刀入木,割裂進洄般血色肉軀之上,將他幾乎劈成大大兩塊,身體裡血汪汪的一片,竟看不見一塊五腑臟器的影子。
空氣寂寥,隻能聽見血池中汩汩作響的起博聲。
“好!”許塵暗暗叫好。
哪曾想血泊下暗潮湧動,水裡血絲成線,如紅瑪瑙製成的玉手,倒飛成蝶,纏絡在洄般撕裂的兩瓣身子上,針縫線合,像是有萬般巧勁,一下就將傾下的肉軀拉起,穩穩貼住上半分,如瓷器般膠合在一起,看不出一絲破損的模樣。
血茹法要的便是血氣,如今這般血池綿延百米不止,一眼望去如血紅花海,當真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洄般得此妖邪之法,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恍惚如初,不似有先前破敗的模樣。
“哈哈哈,柒兒,我這血胎之體不死不滅,你且嚐嚐其中滋味吧!”
洄般敞快大笑,血池已經在手,何愁肉身不得?有了這血泊加持,自己說什麼也要留下洄塵這寶貴身子,奪一奪這犬家子嗣的機緣。
“呼呼。”
血色大犬四爪飛馳,掀起恐怖波浪,如浪裡惡蛟,猙獰可怖,凶神惡煞,他身後三條光禿禿的長尾帶刺,捲起血浪
“可惡,這血風擋無可擋,我怕是在他手下走不過一回。”洄鱗險惡,眼裡的黃芒已經失去戰意。
“血茹滔天!”
他舉起兩隻無毛的血色大爪,掀起的浪比樓高,勢卻比天高,從四麵八方合攏,猶如大軍圍城。
“哼!紫雲浮屠!”青元太歲高聲。
此聲一出,已是無奈之舉,青元太歲一身紫氣乃是修來的本事,唯有這紫雲浮屠是自己道基,祭出道基以搏敵手,縱使勝了,也有傷及自身根本的風險。
“嗡!”
可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眼見駭人巨浪愈加靠近,他隻能祭出道基,試圖緩解危機。
紫雲浮屠的輪廓在半空顯現,在萬千血水的簇擁中合成一座矮小的破塔,孕育著不可直視的紫色流光,威嚴畢露,難以言喻。
流光氣勢如虹,更似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壓住下方滔天血浪,一時間居然難捨難分。
“哈哈哈!”
洄般大笑,先手撤去這招,最後笑著說道:
“柒兒,我之骸骨煉成的紫雲浮屠,可還合你心意?”
巨浪來的突然,卻不想退得也快,實則讓青元太歲冇想到,剛剛那架勢,他可早負了同歸於儘的念頭。
“哼。”
青元太歲佯裝無事,鼻子裡哼出一聲粗氣,但一直顫抖的左爪已經穩穩出賣了他的傷勢。
洄般究竟是占了這天時地利,藉著滿滿望不見邊緣的血池,滔天血浪在麵對這紫雲浮屠也算是稍勝一籌了。
“那便戰好了,倒是小瞧你了。”
冇有再高看許塵和洄鱗一眼,他將全身心的戰意投入與青元的戰鬥之中,彷彿不怕許塵溜去,對這一戰的信心幾乎達到了狂妄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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