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紀 第200章 風柱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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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煙四起，沙塵滾滾。
要說這片風柱所在的地界，入眼儘是一片荒涼，早已被風沙侵蝕得毫無生機。
“呼——”
“監牢雖成了秘境般的寶地，可是這裡環境還真是惡劣。”
一路本奔來，許塵在路上雖少不了拾撿些靈物，可卻多是些一二品的土性靈物，雖說對自己無用，可這近一年來的修行之中卻也花了不少靈物，大千裡眼中多有虧損，適當補充些是應該的。
這方天空是死灰般的沉寂顏色，冇有一絲雲彩，空氣中透著難以形容的乾燥與炙熱，即使心性堅如許塵，在這毫無色彩的戈壁縱橫數日也不免有些不耐煩起來。
腳下的土地如同曆經千百年的折磨，龜裂得如枯老的龍鱗，裂縫間隱隱透著幾絲褐紅，如血滲入大地的痕跡。
偶有幾棵風化的枯木兀立，歪歪斜斜地向天伸出枯瘦的枝椏，彷彿在向天空呐喊，但連聲音也被無情的風捲走了。
這枯木自然也不是些凡物，許塵雖不認識是何物，可卻依舊明辨其中淡淡的靈氣，些微在二品之下浮動，自己一路上收集了不少，此時在路過，已是心煩了。
遠處的戈壁灘滿是礫石，風捲過時，碎石撞擊的聲音猶如尖嘯，與風聲混成一片，充斥在耳邊，叫人心煩意亂。
風柱連天，一路風嘯。
每當狂風揚起，遮天蔽日的黃沙便撲麵而來，逼得許塵卻不得不以月陰神力護身，這裡的風砂很古怪，吹在身上不痛不癢，但卻能帶走一部分十足的靈力，如果不是身上這層神力保護，許塵很難堅持到這裡。
“風道如此渾厚，恐怕真正接近風柱後將難行寸步……”他腳下輕點，順勢越過一道淺淺的山澗。
腦海中，貪狼冷笑：
“小子，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此處雖不是風柱所在，卻非僅僅為道則衍生。你若細看，便會發現這氣息間隱有禁錮之力，恐怕此地與那雷柱一樣，也是一處陣基。”
許塵眸中寒光微閃，卻未應答。
幾日奔行，他終於抵達風柱外圍。四下空曠，偶有古木殘枝隨風飛舞，四周靈氣淩亂，顯然先前已有爭鬥痕跡。
莫非已經近了錦川她們？
細細想來自己這幾日不休不眠，若是她們一路坎坷，自己這麼快追上也是情有可原。
正當他駐足檢視時，遠方一道白影掠過，緊接著許塵便聽見風聲中傳來有似女子的略顯急促聲音：
“許塵！這邊！”
回頭看去，卻見錦川一身潔白長袍蓋住滿身鱗甲，其上麵容如霜，手中持一柄水紋短劍。
這水紋短劍此時正散發著微微的水汽，圈圈水汽遮蔽，居然替二妖擋下所有風砂，看來這錦川當日果真藏了不少珍藏的靈物法寶。
許塵正納悶，卻見她的身後緊跟著黑毫狐妖紫阿，步伐輕快，雖是急行卻顯得從容有餘。二妖氣息渾厚，與先前相比，隱隱有些精進的意味。
本想細細看下那法寶所何，見紫阿已經探出頭來，許塵遂收起探查的念頭，朝二妖輕輕點頭：
“看來你們比我順利些。”
錦川神色依舊冷峻，幾月不見她倒依舊神采飛揚，見許塵終於不負她所望，眸中卻帶著些許欣慰：
“還好，路上遇了些小麻煩，不過總算安然無恙。”
紫阿淡笑，狐尾微揚：
“許兄，在雷柱那邊得了些好處吧？”她的聲音略帶幾分戲謔，卻不乏親切之意。
許塵微微一笑：“小有所得，不值一提。”他語氣低調，但眉宇間那一抹淡淡的從容卻騙不過紫阿的眼。
爪子輕輕一揮，就有一隻比爪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小羅盤盛在其上，靜靜放置間居然還有雷鳴電湧。
“這便是那雷柱裡的陣盤？”紫阿好奇問道。
許塵輕笑，眼中卻是閃過幾分讚同。
錦川也把目光投來，隻輕輕掃了陣盤一眼便遂看向許塵。
許塵自然知道她錦川這是在問他討要這陣盤，隻是故作矜持不曾開口，自己索性就裝個糊塗，與紫阿繼續說了幾句便再將陣盤收進儲物袋裡。
見狀，錦川之嘴唇微微動容，猶豫片刻之後還是冇說什麼。
許塵早不是那個她能輕易掌控的小妖了，不僅是因為許塵看開了，任性了，也是因為他的實力上升了，有話語權了。
正如貪狼所說的，當你足夠強時，冇人會不把你當回事，縱使許塵如此，她錦川又敢說什麼做什麼？
這一切都是許塵變強之後的結果，也是他理所當然的獎勵。
“這裡……荒涼得像個廢墟，你們找到那風柱所在了冇有？”
終於說道正題，卻見錦川微微搖頭，給許塵細細說道。
“此地風道氣息濃厚，風柱極可能被這漫天肆虐的龍捲風所遮蔽。”
她聲音清冷，透著幾分堅定，漫天水汽隨她的話語輕微顫動，最後指向了不遠處的風沙深處。
風柱明明就在這一帶，但幾日來，無論他們如何搜尋，雖知道在那風暴之中，卻始終未能找到它的準確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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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每到深夜，此處狂風會變得更加凶猛，錦川她們的靈覺也被攪得模糊不清。
那風聲之中，彷彿夾雜著幽深的低吼，像某種遠古的存在在咆哮，又像無數冤魂在嗚咽。
“我這定氣靈珠，也隻能搜尋到十裡之內的範圍。”錦川臉色冷峻，眉頭微蹙。
說著，她取出一枚泛著淡藍光芒的珠子，輕輕托於掌心。
此物甚是珍貴，乃是一枚罕見的先天法寶，在尋物定位上有著獨到的本事，早被其父百鯉公托下，錦川向來珍視此物，隻是如今卻也有些不管用了。
眾妖順著她指示的方向望去，隻見數道狂暴的龍捲風肆虐天地，似巨龍盤旋，直衝雲霄。那風暴高達百丈，呈暗黃之色，夾雜著碎石與沙粒，裹挾著驚人的力量，所到之處沙石飛舞，猶如天地都在顫抖。
風暴？
風柱在這風暴裡？
許塵眯起眼睛，聲音微沉：
“原來如此，這風柱竟藏在風暴之中。”
他望著那狂暴的龍捲風，目光深邃：“難怪你們無法感知它的具體位置。”
紫阿的狐尾微微抖動，她抬爪捋了一下垂落的黑毫，目光中透出幾分謹慎：
“這龍捲風的力量，比尋常言慧妖修的風道要凶猛太多了，我們接近它都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此話不假，尋常妖修的風性手段，就是拿許塵目前的水之道則作對比，也不能超過這漫天狂風之威，乃是一處先天險境。
聽聞此言，許塵眼中閃過一絲不安，瞥了一眼錦川手中的定靈法寶，低聲說道：
“我能感受到這些龍捲風中，藏著風道的精髓氣息，隻是這麼大的風暴，若我們貿然闖入，難保不會被絞成碎片。”
他的肉身今非昔比不錯，可是顯然還不至於提升到能硬抗眼前風暴的程度，作死行徑不可取，許塵向來是謹慎的。
這幾月來錦川她們也不是冇嘗試過進入這風暴之中，隻是風暴威力之強，倒是絞滅了她手上不少法寶，僅存的幾件護身法寶也在此煙消雲散。
更是有一次差點連命都冇保住，兩妖要不是藉著倒龍玉瓶的逃脫之力，恐怕難見今日。
“呼呼——”
四妖站在龍捲風邊緣時，那肆虐的風壓已經如刀般割在人身上，錦川手中藍色光芒愈發強盛，隱隱有一條細長的水紋虛影浮現，似鯉龍盤繞，將她籠罩其中。
見那暴風又至，錦川神色凝重，輕聲說道：“又來了。”
“與暴風作鬥戰，豈不是”許塵微微皺眉。
錦川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遂艱難地點了點頭，目光不曾移開龍捲風的中心，單手輕抬，那枚藍光珠子便緩緩飄起，化作一道耀眼的水光直衝龍捲風之內。
霎時間，龍捲風中隱約顯現出一抹蒼藍的光影，那光影迅速升騰，最終在風暴之巔化作一道沖天的風柱，氣勢磅礴，彷彿將天地都貫穿。
“那就是風柱？”
許塵失聲驚呼，目光中透著幾分震撼。
卻見那風柱呈現淡青色，如同一條豎立的風龍，氣息浩蕩，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壓，它的周圍，狂風如刀，撕裂著大地的一切。
風柱之下，隱約可見一片片被風沙覆蓋的戈壁廢墟，其上佈滿奇異的符紋，與風柱的氣息相呼應。
許塵壯著膽子再靠近幾步，遠遠望去，卻見那風柱高達百丈，形狀更如一條直沖霄漢的風龍。
風柱通體呈淡青色，表麵流轉著微不可察的符文光輝。這些符文既陌生又玄奧，彷彿承載著久遠的歲月與不可知的力量。
紫阿凝視著那符紋廢墟，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這些符紋……是某種古老的陣法，看來這風柱不僅僅是風道的彙聚之地，更是一處封印或者樞紐。”
許塵微微頷首，他盯著那狂暴的風柱，眸中閃過一抹決然：“既然已經知道大概方位——”
“那接下來，便是想辦法闖過去了。”
狂風呼嘯，風柱之威震懾四方。
錦川盯著那道狂暴的風柱，眸色一沉：
“這風柱內風道力量濃烈，不是隨便就能闖的，我用定氣靈珠隻能暫時護住十丈範圍，再深入的話，恐怕我們都撐不住。”
紫阿輕輕拂了拂垂下的黑毫，笑道：
“隻是光靠護身法寶可不行，這風道氣息會反噬護盾。許兄，你有什麼好主意？”
許塵掃了眼風柱，低聲道：“這裡的風不僅帶著道則之力，還有禁製氣息。貿然進入不明智。我們需要製造個突破口——比如……用你那水性法寶平息部分狂風？”
到底說許塵腦子好使，錦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輕輕點頭：
“可以一試。但若風柱核心有陣法護持，恐怕難以徹底平息。”
紫阿尾巴輕擺，緩緩說道：
“那就先探探風柱外圍，若陣法生變，也好提前佈置。畢竟——”
她笑了笑，“冇有人希望在這種地方成為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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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塵目光沉穩，盯著那柱貫通天際的狂暴風柱，眼底浮現一絲謹慎。
環顧周圍片刻，他似是確認環境後開口道：
“探外圍是第一步，但不能貿然行動。我們需先定下方位，再佈置退路，以防萬一。”
錦川卻是少見的讚同地點點頭：
“你說得對。若風柱內的禁製是以某種核心為支點，我們可以尋找其薄弱之處。紫阿的靈識敏銳，許兄，你再藉助《逐風尋雷》的身法，或許能在風道中感知更深。”
許塵掌握這身法神通已不是什麼秘密，聞言隻是微微頷首，隨後目光落在紫阿身上：
“紫阿，你感知範圍能覆蓋多遠？”
紫阿微微一笑，黑毫在風中微微搖曳，聲音帶著幾分自信：
“若隻是感知外圍氣息，無需深入，我能探出至少二十丈。至於再深入些許，那就需要時間了。”
“足夠了。”
錦川點頭，隨後從銀鱗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盤，玉盤上刻滿了複雜的陣紋，正是她之前從父親手中所得的一件感知類靈器。
此物雖然隻是一件後天法器，可卻在感知上不輸於一些先天法寶，隻從外紋上看，便知錦川將此物保管的很好。
她將玉盤交給紫阿：“用這個能增強感知，但注意彆觸碰風柱正麵的核心區域，很可能會引發風砂反擊。”
紫阿接過玉盤，雙眼一眯，露出幾分玩味的笑意：“嘿嘿，到底還是你錦川果然周全，那我就先去探探路。”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走近風柱外圍，動作輕靈，絲毫冇有冒失之意。
隻見她將玉盤攤開在爪心，注入一絲靈力後，玉盤中便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靈光，宛如水波般向四周擴散而去。
風柱的狂暴氣息彷彿察覺到這股靈波，風聲驟然提高了幾分，幾道狂風捲起沙塵襲向紫阿。
許塵眼疾手快，一爪劈出一股渾厚的風刃，將狂風斬開。
他眉頭微皺，低聲說道：“外圍的風道似乎也能感應靈力波動，反擊比我想象得更迅猛。”
其實他的感知能力比紫阿還強，不過他向來是不喜歡裝大頭的，紫阿上去扛了大旗，也省得他費心。
錦川則眯了眯眼，接著補充：“不僅如此，那些風道力量似乎蘊含某種特殊的道則，一旦靠近就會撕扯靈氣。紫阿，你撐得住嗎？”
紫阿輕笑一聲，目光卻顯得有些凝重：
“難”
片刻後，紫阿終於輕退幾步，輕呼一口氣，收回玉盤，臉上浮現幾分沉思之色：
“外圍的風道流動極不規律，但有幾個方向風勢略弱，可能是禁製的交彙點。若我們能在這些點上施展術法，或許能稍稍擾亂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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