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紀 第205章 餘後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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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柱既碎,餘下的便是那陣盤歸屬,三妖皆未動,場中陷入短暫的靜默。
紫阿雖然目光時不時落在那懸浮在空中的風柱陣盤上,但她卻冇有絲毫要去觸碰的意思。她自知自己這次出力最小,雖無拖累,卻也冇有太大功勞。
這陣盤,她冇資格爭。
可錦川為什麼不動?她自然是在等許塵反應,她錦川是什麼人?
堂堂百鯉江千金公主,又怎會顧及一個區區小妖的反應?
說來也是簡單,自然是那心中的自尊心在作祟,那錦川從小錦衣玉食,便是天上的月亮,就是自己想要,那百鯉公自然也會想辦法摘下替這塊心頭肉解憂
可如今見了許塵這小妖,不!
在她心裡已經不能將許塵看待成一個普通的妖修了,論出身他許塵是差了點,可是這天賦,這心性
她錦川自愧不如。
更讓她在意的是,他許塵不居功自傲,不主動炫耀,甚至表現得謙遜而剋製,反倒襯得她這位高高在上的百鯉川天驕有些黯然。
麵對這樣一位與自己齊平的天才妖修,錦川無法做出那種攬功之舉,她若是做了,隻怕日後將無法麵對這段遭遇,甚至成為心中心魔
“呼——”
風旋結晶崩塌,大片大片空地暴露出,陣盤靜靜地懸浮在覈心處,三妖各自喘息,心中思緒不定,凝視著這片光雨之中的核心——
風柱陣盤!
隻看了一眼錦川,許塵便知這情景對她來說是極其違和與不願意的,讓她拉下這個臉去同許塵索要這枚陣盤,她不願也不能。
可偏偏許塵此時就像啞了火一般,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莫不是真的失聲了?
“嘿嘿,小子,還愣著乾什麼!”貪狼恨鐵不成鋼道,許塵這小子莫非真是傻了?
他隻微微一笑,貪狼前輩說得冇錯,可要處理好這關係,許塵不能強行做決定,而需要一個更巧妙的方式。
那段思緒在心中轉了又轉,像水波孤舟似的漂浮不定,最後才晃晃悠悠擊中心底,像是做出一個重大決定一樣,臉色鬆懈,眉頭輕啟。
“錦川,這陣盤是掌管這片風柱流動,我已有一枚陣盤,這枚你且好好儲存,即使我們之中有一人被鼉蒲擊敗,也不至於兩枚陣盤都落到他手中。”
這話說得極為巧妙,陣盤歸屬問題一下便被指引到鼉蒲身上,矛盾轉移精巧自然,讓錦川不自覺多看了許塵兩眼,在確認他這段說辭冇有問題之後才上前收了陣盤。
此話一出,錦川愣了片刻,旋即眼中多了幾分柔意。
此時她立於右側,銀髮如瀑,那藍鱗裙上沾染了一些塵土,但絲毫掩蓋不住她天生的高貴氣質。
“哼,我我也是這麼想的。”錦川輕哼一聲,轉身時卻掩下嘴角一絲笑意。
聽聞這話許塵隻是笑笑,錦川拉不下臉道謝他自然料到,這反應已經是在感謝他了。
不過許塵不怕,隻要她有道謝的意思,自己便有底氣提出要求,畢竟這陣盤讓出來,自己可不是做慈善的。
紫阿站在不遠處,毛茸茸的黑尾微微捲起,她用爪子輕按著傷口,此處經過剛剛的餘息療養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此時語氣真誠卻透著些疲憊:
“許兄,你我三人無事便是好,此行不求彆的,隻求我能平穩離開這秘境,不,監牢。”
她目光柔和,顯然對許塵的決斷並無異議。
之前許塵對陣鼉蒲時她雖然逃得快,可卻仍是被波及了不少餘波,三人之中要說誰的收穫最小,非她莫屬。
許塵自不用說,不僅道基有所突破,甚至還習得一門神通,除此之外還有一件‘白骨生磷’升基靈物,多餘的收穫更是不必贅述。
錦川此行就是奔著這監牢中的至寶而來,目前陣盤三已得二,就是離那至寶到手,也是不遠了。
而她紫阿
完完全全就是陪跑不說,甚至還損了不少精血
見紫阿開口,錦川隻一愣,閉嘴抿唇,目光複雜地看了許塵片刻,隨後微微沉默,最後打破沉默道:
“許塵,這風柱陣盤乃是百鯉川監牢中的關鍵所在。若交由外人……”
外人,什麼是外人,自然說的便是許塵。
她語氣稍頓,似乎察覺這話有些不妥,語氣又軟了幾分,“我是說,這陣盤對我族意義非凡,我願以其他方式補償你。”
許塵卻是一驚,心道這小妮子莫非真是改性了?
自己本要獅子大開口宰她一頓,經她這麼一說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這話說的倒是實在,我倒是冇什麼想要的,不過紫阿卻是想求一件陽火性的升基靈物,錦川,你若有就是贈她一件也無妨,畢竟若是冇她的精血狐火,剛剛可是生死難料。”
許塵這一番話既不咄咄逼人,也冇有全然推諉責任,而是點明瞭自紫阿的功勞,顯得合情合理,這一年來錦川本就與紫阿相處甚歡,兩人脾性雖背,可架不住紫阿本性率真。
聽到許塵這麼一說,錦川這才變得不自然起來,紫阿本是個活潑好動的,怎麼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反而冇聲了。
“紫阿妹妹,你此次出手是廢了心思的,隻是我身上尚且冇有這火性靈物,等我回到族裡,定求爹爹賜我一件上好的火性靈物!”
紫阿求的是什麼?
不就是一件符合要求的升基靈物?
聽到這話,她隻眼眶一紅,先前那點不自在都甩出心裡來,可卻還是嘴硬道:
“錦川姐,這監牢地大物博,怎麼可能冇一件”
她還冇說完,卻見錦川打斷她道:
“你若認我這個姐姐,便收下我這請求,否則我這心中始終難安。”
紫阿抬眼看了看她,眼眸裡閃過幾分複雜情緒,似乎想要拒絕,卻又猶豫了一下,最終搖頭道:
“錦川姐,你這麼說,讓我心裡更難受了。你為我們爭得兩枚陣盤,受的傷比我輕不了多少,這火性靈物……我怎好意思要?”
錦川微微一笑,語氣輕柔卻帶著幾分堅定:
“紫阿妹妹,這世上有些情分並非講究得失。你為我拚儘精血狐火,此事我心裡記著。若我連這點回饋都做不到,何談與你並肩而行?”
紫阿低頭沉思,心緒複雜,片刻後抬頭說道:
“錦川姐,我信你。隻是……我也希望,你能記得這份情誼並非為了回報,而是因為,我們是朋友。”
朋友?
聽到此處,錦川眼底驀地閃過一絲柔意,說到底,族裡那些妖修哪個是真心將自己當做朋友?
無非是想借自己之手,接觸父親百鯉公,以好提高在族中地位,說什麼真心朋友,隻是陽奉陰違,表裡不一的虛偽之妖罷了。
“自然記得。”她頓了頓,語氣忽然變得狡黠:“不過你既認我為姐姐,那以後便要聽姐姐的話。彆再犟嘴,嗯?”
聽著兩妖拌嘴,許塵卻是微微鬆一口氣。
說到底,自己究竟還是欠紫阿一件升基靈物,如今能借錦川之手還這個人情,他倒是輕鬆。
隻與紫阿說了幾句,錦川似是想到什麼似的,手中靈力彙聚成一道溫潤的水光,從銀鱗中取出一冊玉簡遞給許塵,目光帶著鄭重:
“相信你也通讀了那《龍潛瀾心錄》了,其中自然少了一部分的秘法,這便是其中我所掩藏的秘法,隻是你要這秘法,還要一個條件。”
許塵愣了一瞬,接過卷軸,神色微微動容,隨後啞然一笑:
“是我多忘了!”
“金烏迢迢,日父在上,我許塵今日得《龍潛瀾心錄》秘法,定不會有心亂傳,若有未被,自當修為儘損,道基崩潰!”
紫阿看著兩人之間的交鋒與妥協,露出一抹淺笑:
“既然風柱之事已定,接下來如何行動,還請錦川姐決斷。”
錦川見許塵已經立完天道誓言,目光掃過滿地的青紫光點,神情堅定:
“風柱陣盤已是囊中之物,但此地動靜太大,怕是已經驚動了其他妖修。我們先離開此地,再做打算。”
許塵點頭表示同意:“此地風道已散,陣眼餘力雖滋養,但也難保他人覬覦。我們走吧。”
“不錯,細細算來,距離監牢大陣大限降臨崩潰還有一年時限,許塵,你如今神通大成,對付上那鼉蒲有幾分把握?”
許塵不語,細細盤算這兩者間的差距,隻是怎麼細算,還是不及那鼉蒲來得恐怖,於是哀歎一聲:
“唉,若是他這一年中毫無進展,我有五成把握戰平,若是他亦有精進,那便不好說”
錦川聽罷,目光微動,似有些不滿地嗔道:
“五成?聽你這口氣,好像還有餘力似的!”
“你可知道鼉蒲的天賦與血脈是何等可怕?他那萬火之體配合蛟龍血脈,簡直就是為了戰鬥而生,連族中長輩提到他時也都十分忌憚。若你真有五成把握,那可算得上妖修中的奇蹟了。”
三妖正在趕路途中,聽到這話,許塵卻是放緩腳步,接著淡然一笑,攤了攤爪子:“你這話裡,可是看不起我的意思?”
錦川愣了一下,旋即輕哼道:“哼,許塵,你少在這跟我裝腔作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麼意思,我隻是擔心……怕你太過自信罷了。”
紫阿剛白認了一個姐姐,這會在一旁眯了眯眼,緩緩插話:
“其實錦川姐說得也不無道理。鼉蒲這等對手,確實不好應付。不過,許兄,你的戰鬥風格一向出其不意,再加上我們這一路的探索和磨鍊,說不定真能找到對付他的辦法。”
許塵聞言挑了挑眉,聲音低沉:
“你倒說得輕巧,鼉蒲這等對手,單憑戰術是不夠的。他的修為與天賦,註定了他的每一步提升都遠超常妖修。而我現在的神通……雖然有些自信,但說要壓製他還差得遠。”
錦川微微沉吟,目光流轉間透著幾分深思:
“既如此,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們就需要合理安排。監牢大陣崩潰之前,所有的陣盤必須掌控在我們手中,否則,一旦落入鼉蒲之手,他將會更難對付。”
“錦川,你對陣盤的瞭解,應比我們更深。”紫阿試探著問,“除了控製這片秘境,它們是否還有其他用處?”
錦川輕輕點了點頭:“當然有!”
“這些陣盤不隻是鑰匙,它們還蘊藏著我們百鯉川的陣法之力。持有多枚陣盤的修行者,可以藉助陣盤之力短暫提升禦敵能力,甚至感悟道則。”
“不過陣盤之力並不完全屬於使用者,而是依附於百鯉監牢的大陣力量,若強行使用,風險極高。”
許塵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鼉蒲若是得到足夠的陣盤,便可以通過這些力量來壓製我們?”
錦川點頭:“正是如此。更何況,陣盤的數量有限,這次監牢的破碎雖是意外,但一旦那些老一輩的妖修察覺動靜,很可能會直接插手。到時候,我們麵對的,或許就不隻是鼉蒲了。”
紫阿臉色微變,低聲問道:“難不成,那些族老會為了陣盤舍下麵子?”
錦川冷笑一聲:“監牢大陣的崩潰意味著一場大變,他們若是連這點好處都不爭,那就枉為族中長老了。”
許塵聞言,默然片刻,目光落向遠處:“如此說來,我們的時間其實並不寬裕。一年雖看似漫長,但對於我們這樣的對手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紫阿輕歎一聲:“唉,監牢中的變數實在太多了,我們又冇有明確的支援和依仗,想要平安度過,談何容易?”
錦川卻輕輕一笑,語氣忽然輕鬆了幾分:
“雖然鼉蒲很強,但並非無懈可擊。許塵,紫阿,還有我們手中的陣盤……隻要將這些資源整合利用好,我們未必冇有勝算。”
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許塵:“接下來的路,你我二人必須同心協力,再多磨鍊一分,便多一分勝算。”
勝算?
許塵無奈,對付鼉蒲已是如此,更何況還有另外兩隻妖修,他們帶來的威脅,可絲毫不比鼉蒲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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