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他隻想和人類戀愛 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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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問
宋懷塵來到蛟族宮殿,
族中乾部熱情地接待了他與胥清二人。
有人到東淵開會時見過胥清,大為驚喜:“胥清法師不是在閉關,怎麽有空來我族?”
蛟族偏居一隅,
在東淵最東邊的海上浮島,
發展不算落後也不算先進,
每年靠著與東淵皇室的姻親關係,
免費得到不少資助。
蛟族街上大半的店鋪,
還是東淵人開的。
除了重要會議與一些場合出門,
蛟族像極了幻境中隱世而居的烏乞族。
如果不是看到蛟族使者去青荒找天魔淚,胥清打死也不信蛟族有那麽大的野心。
“哈哈。”胥清乾笑兩聲,“路過。”
蛟族乾部:“……”
胥清與宋懷塵都被尊敬地請了進去,卻聽有人來報:“言長老回來了!”
蛟族乾部疑惑:“言長老不是去了青荒?”
“說是被東淵國師強行傳送回來的!”
蛟族乾部與宋懷塵麵麵相覷,“……”
宋懷塵鮫綃矇眼,
一派淡然。
幾分鐘後,他們到了蛟族最大的會議廳,也是由從前的宮殿改造而來,宋懷塵作為東淵國師,被請到了最上首的位置。
宋懷塵卻未落座,“族長請。”
蛟族族長毫無疑問與幻境裏一樣,很和氣的樣子,“那大家都別客氣,
坐吧坐吧,
上茶。”
穿著輕衫的侍女奉上茶來,
這時節就流行茶缸,胥清端起瓷白畫龍的茶缸,
覺得挺好看,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水。
蛟族長老惡毒地盯著他。
胥清:“?”
蛟族長老冇法指控宋懷塵,
就指著胥清,“你與白石劫狼狽為奸,究竟意欲何為?”
“啊?”族長張嘴愕然,“什麽狼狽為奸?”
“就是他,他與白石劫狼狽為奸!”
胥清:“我冇有。”
“還敢狡辯,在青荒時,你分明與白石劫很是親密。”
胥清有口難言,宋懷塵淡淡開口:“胥清法師另有謀劃,我知道。”
“另有謀劃?什麽謀劃??”
族長抬起手,“好了好了,既然國師這麽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胥清法師怎麽會與妖王狼狽為奸,必然是忍辱負重,決戰之時才能給出致命一擊,對吧?”
胥清:“……”好話賴話都讓別人說了,他還能說什麽?
族長乾咳一聲,端正坐姿,“國師啊,但不知你為什麽把我族的使者送回來?”
宋懷塵道:“蛇族與蛟族積怨已久,蛟族此去,時間久了,難免有去無回,不如早早回來。”
長老:“難不成我們還怕他個爛蛇?豈有此理!”
族長使眼色,“國師說的不無道理,多謝國師相助。”
宋懷塵麵向族長,“族長這話說的敷衍,在我走後,恐怕還會派人去青荒尋找天魔淚吧。”
“……”這都被看出來了?
“族長無需驚慌,我已在蛟族浮島周圍佈下結界,一年內蛟族進出的安檢就交由我來負責吧。”
“…………”
蛟族目瞪口呆,“國師你這是什麽意思??把我們都當犯人看管起來?”
宋懷塵:“一年後,白石劫身死,青荒妖族也會逐漸穩定下來,到時你們再去找天魔淚,我不會阻攔。”
蛟族還是氣個半死,在東淵,宋懷塵就是一言九鼎,誰也奈何不得。蛟族還要靠著東淵實現共同富裕、共奔小康。
會議散去,族長語重心長地對宋懷塵說:“國師雖非蛟族,但我從第一次見國師,就覺得十分親切,我們又是一個姓。森*晚*整*理我相信,國師是不會害我們的。”
宋懷塵“看”向族長,下半張臉極為昳麗俊雅,薄唇微抿,俄頃開口:“自然。”
族長笑道:“我女兒丹玉十分喜愛國師,不知國師有冇有空見她一見?”
丹玉?胥清想,這名字怎麽有點耳熟?
……啊,是幻境中江熾被陰鑄奪舍後,要結婚的那個蛟女,從頭到尾連麵都冇露。當然,如果宋懷塵是江望雪的話,那肯定是見過這位丹玉的。
胥清就跟著宋懷塵一起去見丹玉。
丹玉年方二八,名分上算是蛟族公主,身份尊貴,但她此時卻與蛟族姐妹們打鬨在一起。玩什麽呢,玩泥巴。
蛟族畢竟屬水,喜歡水,也喜歡泥巴。
胥清看到時,就幾個黑不溜秋、一身泥巴的小姑娘,全身上下除了眼白與牙齒是白的,與難民無異了。
宋懷塵頓住腳。
胥清也站住了,離這群小姑娘十步之外。
族長宋有福氣得跌足,叫道:“丹玉!”
丹玉一半人身,一半蛟尾,從水塘淤泥裏飛上來,一見高雅清冷的宋懷塵便捂住臉,“哎呀,爸爸你怎麽不早說國師要來呀!”
“像什麽樣子,快去洗洗!”
丹玉一溜煙跑了,其他泥巴蛟也飛走了。宋有福客氣地請宋懷塵稍等片刻,那丫頭梳洗一下就來。
兩人被請到湖心亭中,宋有福自顧嘮嗑一陣,丹玉也就嫋嫋婷婷地來了,欠了欠身子有模有樣行禮:“國師好。”
說罷,帶著少女特有的純粹歡喜看著宋懷塵。
宋懷塵問她些學業、生活上的問題,就像一個哥哥。丹玉一一作答,坐在凳子上嗑瓜子,宋有福讓她喝點茶潤潤口。
這個年紀的少女哪裏能聽出言下之意,喝口茶,繼續跟宋懷塵小嘴叭叭。
宋懷塵竟然不急不躁地全程聆聽,並不時給出中肯而簡單的建議。
胥清瞧著稀奇,說:“你們倒像一家人似的。”
宋有福哈哈大笑,又覷著宋懷塵臉色說:“要真有這個福氣就好了。”
丹玉:“那簡單啊,我嫁給國師好了。”
宋有福說:“那不行,東淵國師終身不得婚娶。”
丹玉:“那我嫁給太子殿下好了,再不行還有胥清法師。”
“……”
胥清差點一口茶噴出來,這小姑娘怎麽逮誰嫁誰?
宋有福捨不得打閨女,一巴掌呼在自己大腿上,“小孩子家家,儘是胡說八道。”
丹玉很有誌向:“我要嫁,就嫁東淵最出色的男人!或者女人!不是人也行!”
胥清服了,這姑娘是真的強。
宋有福冇好氣:“那青荒的妖王不是人,你也嫁?”
丹玉想了想問:“他長得帥嗎?”
“青麵獠牙,壯如小山,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那我不要了,不好看的男人,再出色也是大打折扣。”
胥清藏在心底的疑惑在此時得到了答案,怪不得白石劫孤家寡人至今,他們就是這麽傳他的。
在蛟族耽擱半日,兩人乘坐飛行器離開。
胥清想跑,就說:“我先回懷憂門。”
宋懷塵不鹹不淡道:“你總該向太子解釋。”
“隻要你不說,他不知道我去了青荒。”
宋懷塵似笑非笑:“所以你這是指望我給你保密?”
胥清眼巴巴問:“可以嗎?”
“我從不拿東淵的國體開玩笑。”
“這關東淵國體什麽事?這是我的私人問題。”胥清越說越心虛。
宋懷塵:“到了太子麵前,你再說這話。”
胥清問:“難道就冇有通融的辦法?你知道我去找白石劫也是迫不得已。”
宋懷塵彎起唇角輕笑,卻很決絕,“人生在世,總有許多的迫不得已,並不止你一人。你做了,就要麵對後果。”
胥清覺得冤枉,他做什麽了?想讓白石劫給他解開鎖鏈,也冇解開,還被抓了回來。
飛回東淵都城,落在皇宮專有的停機坪上,二人徑直前往東宮。
蕭重離也正朝這邊走,他是要坐飛行器去懷憂門。三人路上遇見,都很淡定——胥清是裝的淡定。
“國師怎會與我師兄在一起?”蕭重離問。
正午的陽光,熾烈灼熱,宋懷塵一頭雪絲,看上去就十分清涼,身上也清清冷冷的,淡聲道:“偶遇。”
胥清:“冇錯,國師偶然遇到我,就把我抓了回來。”
蕭重離:“……抓?”
半小時後,蕭重離得知了前因後果,麵沉如水。
胥清覺得宋懷塵說的太過簡潔,把他的苦衷,與宋懷塵自己的謀劃,都跳了過去,便補充道:“我都是迫於無奈,纔會去找白石劫,我手上這鎖鏈,就連國師都解不開。”
宋懷塵是如今公認的,東淵最深不可測之人,他都解不開的東西,東淵冇人能解開。
蕭重離注視宋懷塵覆著黑色鮫綃的眼,“國師怎知,我師兄在青荒?”
宋懷塵:“我說了,偶遇。”
這點胥清也相信,宋懷塵就是為了蛟族使者去的,結果遇到了他,順便把他抓回來。
蕭重離又問:“國師為什麽對蛟族那麽上心?”
能勞駕宋懷塵親自出山,不遠萬裏前往青荒撈人,確實稱得上上心。
宋懷塵淡淡道:“太子殿下這是在審問我?”
胥清:是哦,該被審問的不是我嗎??
蕭重離道:“不敢,誰敢審問國師呢。”說著,若無其事地喝起茶來,不僅對胥清一句苛責都冇有,還給他遞了一塊綠豆糕。
胥清:“……謝謝師弟。”
同門就是好啊!
宋懷塵臉色微沉,問:“太子殿下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什麽事?”蕭重離問。
“……”
宋懷塵說:“胥清法師與妖王白石劫的私情。”
胥清差點又是一口茶水噴出來,“你你你別胡說啊!”
蕭重離眉心微蹙,綠豆糕也不給胥清了。
胥清:“……師弟你要相信我。”
宋懷塵:“所以半月後你與白石劫一戰,你會殺了他嗎?”
胥清深吸一口氣說:“我想知道,我殺的究竟是誰。”
“大妖白石劫,青荒的妖王。胥清法師連這都不記得了?”
“是,他是大妖,是白石劫,是青荒妖王。”胥清說,“但同時,他也是一個愛民如子的人。”
“可笑。”
胥清說:“這並不可笑,現在,蒼嵐還在退日城,與人族的醫生一起救治妖族。這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蕭重離:“蒼嵐還在退日城?為什麽不帶他一起回來?”
胥清:“……”完全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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