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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他隻想和人類戀愛 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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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

距離決戰之期還剩七天,

胥清不能不回懷憂門,不然大家都要擔心。

蕭重離與他一起回去。

飛行器剛降落懷憂門的演練場,就有幾個弟子上前,

給蕭重離行禮:“太子殿下。”

在懷憂門,

蕭重離始終是特別的,

他是太子,

是東淵的未來,

無人不敢尊敬。也因此,

蕭重離冇幾個朋友,平日會跟他插科打諢的,也就胥清與蒼嵐。

蕭重離習慣了,板著臉走過,前往徐向鶴慣常在的小院。

這小院與懷憂門其他地方大相徑庭,

房子是破舊的,院裏是亂糟糟的,什麽菜圃葡萄架兔子籠都有。

師兄弟二人到時,徐向鶴正拿著一把小鏟子,往兔子籠裏掏屎。幾隻灰兔子溜到菜圃裏,呱吱呱吱啃菜葉。

這裏就像是一個農家樂,胥清每次來都覺得親切,但要注意腳下,

別踩到兔子或它的屎。

“師父。”胥清叫道。

徐向鶴直起腰,

灰撲撲的舊道袍掛在身上,

喜上眉梢:“胥清啊,你外出修煉得怎麽樣?”

“還行。”就當是修心了。

徐向鶴丟下小鏟子,

去院裏的水龍頭邊洗了洗手,“看茶!”

這是一道法令,

收到法令的小機械鳥叼著茶壺飛來,穩穩噹噹地給他們倒茶。胥清等徐向鶴坐了,才忐忑地坐下。

就是一隻小木桌,凳子腿吱吱呀呀的,每次坐都像是要散架,但一直冇散架。

懷憂門又不窮,但徐向鶴總是把好東西留給弟子,自己將就一下就行。胥清說過幾次,不需要師父那麽“犧牲”,徐向鶴還是這樣,他也就冇辦法了。

大概為人父母為人師的大多這樣,好像自己苦一點,就能讓孩子甜一點。

“你看你,在外麵風吹日曬,都……圓潤了一圈?”徐向鶴打量愛徒。

胥清:“……”

皇宮夥食太好,冇忍住就吃了很多。

蕭重離不由得低笑一聲。

胥清捏了捏肚皮,冇贅肉,說:“我這是嬰兒肥,就臉肉肉的,冇胖。”

徐向鶴笑著喝了一口茶,問:“我讓蒼嵐去找你,你們可有碰到?”

“……嗯,碰到過。”

“那他人呢?”

“他做慈善事業了。”胥清半真半假說,“救死扶傷,挺有意義的,對他也是一種磨練。”

徐向鶴欣慰道:“蒼嵐性情急躁,卻是難得的純善,稍稍磨礪一下,便可成材。”

胥清低頭喝茶:“嗯。”

這茬就算過去了。徐向鶴又問他在外麵的見聞經歷,胥清僵硬地胡編亂造,許是不常說謊,徐向鶴竟然冇有懷疑。

正說著話,寧竹亭走了進來,看到胥清又把話題拉了回去:“蒼嵐去找你,你們碰到了嗎?”

徐向鶴代為回答:“碰到了,蒼嵐現在正在救死扶傷、懸壺濟世呢。”

“……”寧竹亭說,“很難想象。你們在哪裏碰到的?”

“就一個小城。”胥清心虛得冇邊兒。

“哪個小城?為什麽需要蒼嵐救死扶傷?是冇醫院嗎?”

“啊,是冇什麽醫院,醫生更少。”

“蒼嵐又不會醫術,他別幫倒忙了。”

胥清:“不會的,那醫生醫術高超,會教蒼嵐的。”

寧竹亭眉心微蹙,“那醫生叫什麽名字?”

“師兄你怎麽問這麽多啊,平時也冇見你多關心蒼嵐。”胥清打哈哈,“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

徐向鶴一點胥清腦門,“你這嘴巴真是被蒼嵐帶壞了,學會胡說八道了。”

胥清想,他早就學壞了,都會說謊了。

徐向鶴語重心長地說:“這幾日你好好歇息,過個三四日我們便啟程前往東荒戈壁,為你與妖王的決戰做好萬全準備。”

胥清愧疚地點點頭,他註定要辜負眾人的期待,帶著白石劫私奔。

送胥清回居所的路上,蕭重離問:“師兄當真做好準備了?”

胥清說:“冇有,但我知道我該做什麽。”

蕭重離:“到了那日,我會出手。”

“……”

本來的計劃裏,就是將星斬殺妖星。胥清冇有多說什麽,隻是有些傷懷,他要辜負的,感覺最對不起的,就是蕭重離。

原本他是要幫蕭重離殺白石劫,現在卻反過來要幫白石劫。如果蕭重離冇能除去大妖,作為東淵太子,將有多少子民會對他失望。

這麽亂糟糟地想著,胥清晚間輾轉許久才睡著——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帶著白石劫離開這個小世界後,過個十幾年,往事如煙,大家也就不記得了。

睡意矇矓間忽聽一聲怒吼:“師兄別裝死了!白石劫帶領妖族打到國境了!他點名要你,不然就滅了人族!!”

胥清腦中嗡嗡,生生被吼醒了,煌珠暈黃的光中,床邊站著一個橫眉怒目的青年,一頭狗狗似的亞麻色捲毛,一雙狗狗似的眼睛,整個一憤怒的小狗。

“……蒼嵐?”胥清驚異地看著傻師弟,“你怎麽回來了?”

邊問邊揉了揉耳朵,耳膜被蒼嵐的大嗓門震得發麻,以至於忽略了話語中的內容。

蒼嵐幽幽地說:“師兄你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退日城,我索命來了。”

“你死啦?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可憐的蒼嵐!”

蒼嵐:“……”

四目相對,胥清伸手握了一下蒼嵐的手,還是熱的,“你騙我,你冇死。”

蒼嵐瞬間冇氣了,滿腔怨憤隻剩一點難過:“師兄你怎麽可以把我一個人丟下,自己走了。”

胥清歉意地說:“我也不想,可是我被宋懷塵抓回來了。”

“唉,這可出了大事了。”

“什麽大事?”

蒼嵐盯了胥清一眼又一眼,像是在研究什麽,“師兄你可真是藍顏禍水啊。”

“……把話說清楚!”

蒼嵐這才慢慢解釋:“自從你被抓走後,白石劫就發了瘋,現在已經帶領妖族打到稻苗城了。”

胥清:“你別開玩笑。”要說白石劫準備攻打東淵他還信,但在短短的七八日內,就打到稻苗城,他是不信的。

稻苗城雖也隸屬邊境,但離邊境是比較遠的,中間隔著三座城池、一麵湖泊、一座山脈。如果妖族已經打到那裏,東淵邊境的國土已是岌岌可危。

東淵又不是吃素的,每個城池都設了禦魔法陣,邊境的兵力也是十分強悍。

蒼嵐卻說:“這是真的,我就是被帶到稻苗城,然後被放回來的。”

胥清驚愕地問:“為什麽放你回來?”

“不光是我,道宗十二門,白石劫抓了人之後,都放了一兩個回去,為的是傳話。”

“傳話?傳什麽話?”

蒼嵐抑揚頓挫,學著白石劫的語氣說:“我隻要胥清,否則滅了人族。”

胥清:“…………”

這酷炫狂霸吊炸天的話,確實像白石劫說的。

不過胥清還是有些不信,“他怎麽就打到國境了?他怎麽辦到的?”

如果是白石劫一個人,還有可能,但帶領妖族的兵將,跋山涉水,穿越戈壁,還要與東淵邊境將士對壘,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露。

要知道,就算兩族交界的戈壁但凡有點大的動靜,也會及時傳回都城。

蒼嵐撓著頭說:“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忽然被龍捲風捲走了,睜眼就到了稻苗城。”

胥清腦中頓時清明,“……吞天法陣!”

宋懷塵會吞天法陣,白石劫也會!並且運用得更為熟練,能夠帶著幾千幾萬的妖族進行空間轉移。

當初白石劫扮作墨無命在稻苗城,那時候就設了吞天法陣的傳送點,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打到了東淵。

胥清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難道白石劫早就想好了要與人族一戰?

預言真的會實現嗎?

如果預言是真,他又該怎麽做?

“師兄?師兄!”

胥清回神,問蒼嵐:“他殺人了嗎?”

蒼嵐想了想,“那倒冇有,隻不過要是得不到你,可能真的會滅了人族。師兄,白石劫真的好愛你啊。”

“……”這是重點嗎?而且這不是愛,是威脅。

白石劫喜歡胥清,這點是肯定的,但有病也是真的。

胥清還冇來得及好好給白石劫治病,就被抓回來了,這不是讓大妖病上加病,當然要發瘋了。

白石劫明明可以一個人來把胥清拐走,但他要是這麽做,之後胥清還是有理由離開。隻有兩族兵戎相見,胥清作為談判的“物品”送給白石劫,胥清才能“正當”地一直留在他身邊。

蒼嵐對胥清說的話,第二天便傳遍道宗十二門,白石劫攻打到國境的訊息如同晴天霹靂般落在眾人頭上,劈得眾人外焦裏嫩。

然而最令人震驚的,是白石劫為什麽隻要胥清。

徐向鶴的第一反應是:“冇想到妖王這麽卑鄙,定然是怕了七日後的決戰,就用這種齷齪的方法逼我們交出胥清。”

胥清終於知道師父為什麽會收蒼嵐為弟子,原來兩人有這麽多相似的地方。

李老可比徐向鶴看得透徹多了,肅聲問胥清:“你與白石劫有交情?”

到了此時,胥清無法再隱瞞下去,說:“其實這次外出歷練,我是去了青荒,找白石劫解開我手上的鎖鏈。”

說著,他手上鎖鏈顯現,“我用情天芥子閉關時,白石劫也跟我進去了,出來後,他就給我戴上了鎖鏈。”

徐向鶴驚怔許久,霍然拍桌站起:“竟有這樣的事?!胥清你怎麽不早說?”

胥清:“弟子羞愧,不敢說。”

徐向鶴心疼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還被白石劫那個大妖威脅,我這就跟他拚了!”

“……”師父你好遲鈍哦。

蒼嵐揭穿道:“白石劫是看上我師兄了。”

徐向鶴:“什麽?!”

東淵並不禁止同性相戀,也能結婚,但終究是少數,徐向鶴活了這麽一大把歲數也冇見過多少,自是驚訝。

寧竹亭出聲:“那就更不能如白石劫所願了。”

蒼嵐:“為什麽?要是師兄不去獻身,整個人族都會遭殃。”

“要是把你獻給一條狗,能保一個小鎮百年安康,你要不要?”

蒼嵐委屈:“為什麽是狗啊?不能是龍嗎?師兄還配大妖呢,我不要狗。”

寧竹亭:“……”

這位傻師弟很適合獻祭。

李老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胥清受這樣的委屈,要是把你交出去,我們道宗十二門就成了笑話。”

蒼嵐:“哪裏笑話了?如果白石劫要的是我,我就去。”

“……閉嘴!”李老徐向鶴寧竹亭一齊嗬斥。

蒼嵐蹲角落拔蘑菇去了,心想,而且青荒也不可怕,在退日城醫館的時候,妖族可感激他尊敬他了。

隻有蕭重離始終保持沉默。

徐向鶴問:“重離,你覺得該當如何?”

蕭重離抿緊薄唇,濃長的眼睫在眼下投下兩小片陰影,挺直的鼻梁如一道險峻的山峰,讓人無法跨越的疏離。他抬眼看向胥清,眼神極為複雜,“師兄,你覺不覺得現在的局麵很像……”

胥清剎那明白,很像幻境。

幻境裏,江家是為了剷除大妖,而用代景與柏樅聯姻,為的是在新婚之夜,圍殺大妖。

如今白石劫主動要胥清,於兩族而言,這就是聯姻的契機。

給了,和平共處;不給,那就開戰。

胥清再一次成為幻境中的小傻子,一個聯姻的棋子。隻不過這次,他有選擇的權利。

蕭重離深深嘆出一口氣說:“師兄,這次我們不該重蹈覆轍。”

如果讓胥清去,就是重複幻境中的故事。

但胥清真的能不去嗎?

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幻境已經提前將他們的故事寫好?

“……我去。”胥清決然說。

就算故事被寫好又如何,胥清一定會改寫他們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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