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隱隱於市,道觀值三億 第682章 你們其實可以選擇退出的
“徐顧問,這邊走。”
剛一抵達,曾鳴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徐行:
“一千名學員已經分好了班,粗略分成了十個組,現在都在演武場等著呢。”
徐行點點頭,腳步不停。
穿過灰磚青瓦的大門時,他指尖在門柱上輕輕一觸,那些嵌在牆體裡的銀色紋路立刻泛起漣漪,像是水麵被投入石子。
守在門旁的兩個特調部修士連忙躬身行禮,他們的道袍比徐行的整潔得多,卻難掩眼底的緊張。
原本相較空曠的演武場,這會兒已經被劃分成了十幾個區域,每個區域都用白色石灰畫著圈,圈裡盤坐著穿著統一灰色道袍的學員。
他們大多二十歲上下,臉上帶著未脫的青澀,卻都挺直了腰板,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走來的徐行一行人。
“那就是徐顧問?”
人群裡,屬於註冊修士的區域,有人小聲嘀咕,視線落在他那件滿是破洞的道袍上:
“看著也沒多厲害啊……”
話音未落,李劍峰恰好從他身邊走過,腰間的長劍突然發出一聲輕鳴,劍鞘上的血漬彷彿活了過來,在陽光下閃過一道暗紅的光。
那名學員頓時噤聲,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臉上的好奇變成了實打實的敬畏。
徐行站在演武場中央的高台上,目光掃過台下的人群。
一千張年輕的臉,有的興奮,有的忐忑,有的故作鎮定,但眼底深處都藏著同一種東西——對力量的渴望,對未來的迷茫。
“說點什麼吧。”
曾鳴開口道。
徐行腳步頓了頓。
“你們應該都知道,你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他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像是帶著某種穿透力:
“報效祖國、努力變強,乃至單純隻是學會保命…
…這些想法都不衝突。”
他頓了頓,指尖在高台邊緣的石欄上敲了敲,石屑簌簌落下:
“不過…
…你們隻有一個月的學習時間,能學到多少東西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台下頓時響起一陣騷動。
註冊修士區有人霍然起身:
“一個月?徐院長莫要誆我,我家又不是沒出過修士,一個月的時間,基礎吐納術都未必能入門!你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嗎?”
“吐納法?”
徐行瞥了那人一眼,忽然指向人群前排一個身形挺拔的年輕人:
“你,出列。”
那年輕人愣了一下,連忙起身,緊張得手心冒汗。
徐行看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之前是乾什麼的?”
“報告首長,我叫林小滿,國防大學電子資訊學院大二國防生。”
“很好。”
徐行點點頭,突然抬手,一道細微的真氣打在林小滿眉心。
那年輕人渾身一顫,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隨即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問你個問題,如實回答。”
徐行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如果我要派你到最危險的戰場,執行最危險的任務…
…你敢不敢去?”
林小滿渾身戰栗著。
眉心那道真氣彷彿在灼燒,將某種滾燙的東西烙進了骨子裡。
他猛地抬頭,年輕的臉上褪去了緊張,隻剩下年輕人特有的固執:
“報告首長!時刻準備著!”
“不害怕?”
徐行加大輸出。
“害怕!但是總要有人站出來的,不敢站出來我就不讀國防生了…
…”
說完這句,林小滿渾身的顫抖突然停了。
徐行眼底閃過一絲微光,忽然轉向剛才質疑的註冊修士:
“聽到了?總要有人站出來的,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集訓,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提高你們的生存技能了。”
台下頓時鴉雀無聲。
他指尖在石欄上重重一叩,石屑飛濺:
“我知道你們覺得離譜,但血潮不會跟你們講規矩,你們現在的安穩,都是邊境的戰士用命換來的。”
徐行的聲音陡然轉厲:
“你們以為血潮是什麼?”
徐行的聲音像淬了冰,砸在每個人心上: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撣國、孟國、尼婆、撾國已經淪為人間煉獄,天竺、越猴……也隻剩個彆城市在抵抗血潮,一個月前還有通訊的所有東南亞國家裡,現在隻剩下三個在苟延殘喘。”
“正因為你們有修真天賦!”
徐行猛地指向註冊修士區:
“所以你們纔有機會來這兒,學習如何在這滅世劫難中增加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石欄被他叩得咚咚響:
“每天,邊防部隊都有戰士變成白瓷罐裡的骨灰!你們擱這兒還抱怨上了?那些在血霧裡連抱怨機會都沒有的人,他們又該跟誰喊冤?”
台下的呼吸聲驟然變粗,再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徐行麵無表情,轉頭對小軟道:
“把戰損報告投影出來。”
小軟立刻操作平板,演武場西側的石壁上瞬間亮起一道光幕,上麵密密麻麻地列著名字和數字:
天罡小隊,張猛,陣亡…
…武當弟子,清霖,重傷……每一個名字後麵都跟著冰冷的結果,在晨光中刺得人眼睛生疼。
“看到了嗎?”
徐行的聲音陡然提高:
“他們死了,為了將血潮擋在國境線外,就那麼死了,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不曾留下。”
光幕上的名字突然開始閃爍,那些陣亡學員的照片一張張彈出,有笑靨如花的少年,有眼神堅毅的姑娘。
最後定格在一張合影上——那是春季班陣亡的學員們,照片裡的他們穿著嶄新的道袍,舉著酒杯笑得燦爛。
“你們其實可以選擇退出的,沒人攔著你們,反正早死晚死,總比第一個先死對吧?”
徐行麵露譏諷,遙看眾人。
半天後才緩緩問道:
“現在,有人想退出嗎?”
台下隻剩下此起彼伏的濃重喘息聲,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站起身來。
徐行看著那些瞬間蒼白的臉,繼續說道:
“好,機會給過你們了,路也是你們自己選的。”
他扭過頭去,瞥了眼捧著白瓷罐的陳波:
“未來7天,給他們最累、最嚴格的體能訓練。”
陳波猛地抬頭,眼眶微微發紅,卻用力點了點頭。
“現在,開始。”
徐行揮了揮手,轉身走下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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