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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隱於市,道觀值三億 第727章 死這麼多的同伴真的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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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民防線…

…崩潰了。”

聖彼得堡市郊的雪地裡,東正教修士伊凡是最後一個跨過冰封的涅瓦河支流的。

他裹緊破舊的修士袍,羊皮靴踩在積雪裡,發出咯吱的脆響,像咬碎了凍硬的血痂。

河對岸的針葉林在風雪中抖落最後幾片枯葉,枝椏間掛著的冰棱折射著慘白的光,照得遠處聖以撒大教堂的穹頂像塊蒙塵的銀幣。

“把聖像裹好。”

伊凡回頭對身後的少年修士帕維爾喊道,聲音被風撕成碎片。

帕維爾懷裡抱著幅褪了色的聖母像,畫布邊緣凍得發硬,金色的裝飾線在雪光裡閃著微弱的光。

他們身後跟著七個修士,每個人都背著半袋凍硬的罐頭,十字架在胸前隨著腳步磕碰,發出沉悶的金屬聲。

三天前,他們從市郊的亞曆山大·涅夫斯基修道院突圍時,還有十五個人。

現在雪地上斷斷續續的血跡已經凍成了暗紅色的冰殼,像條醜陋的蛇,從修道院廢墟一直蜿蜒到河邊。

血潮爆發時,那些異化的血氣在雪地裡蒸騰起淡紅色的霧,沾到哪裡,哪裡的雪就會融化成腥臭的水,連耐寒的雲杉都在三天內枯死了大半。

“教士,您看那邊。”

帕維爾突然停下腳步,凍得發紫的手指向河對岸的工廠區。

伊凡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幾棟紅磚廠房的屋頂上,飄著麵東正教的十字旗,旗麵被風扯得筆直,邊緣已經凍成了硬邦邦的冰殼。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廠房周圍——那些原本用於防禦波羅的海敵對國家襲擊的混凝土工事,此刻竟成了天然的屏障,工事頂端隱約能看到人影在晃動。

“是尼古拉神父他們。”

伊凡的睫毛上結著冰碴,他嗬出一口白氣,試圖讓凍僵的臉頰暖和些。

鵝烏戰爭時,這片工廠區曾被改造成防禦北約從波羅地海方向襲擊的前線指揮所。

加上蘇俄時期,這裡一直都是波羅的海艦隊的錨地。

所以地下工事四通八達,連暖氣管道都連著軍用供暖係統。

血潮爆發初期,軍隊正是靠著這些工事才守住了聖彼得堡的西北防線,隻是現在,他們和城裡的聯係已經斷了整整兩周。

一行人踩著冰麵過河時,伊凡聽見冰層下傳來沉悶的撞擊聲。

他猛地攥緊手裡的權杖,杖頭的十字架在冰麵上劃出淺淺的痕。

那是血潮中“冬眠”的一種“邪觸”,像是藤蔓一般盤根錯節無處不在。

這些異化生物雖然在冬季活性降低,但是依舊能在極低溫的冰水裡活動。

嘴裡的酸液能融化鋼鐵,上週就有三個修士被拖進冰窟,連骨頭都沒剩下。

“快走!”

伊凡低吼一聲,權杖在冰麵上頓了頓,杖尾的符文突然亮起微弱的金光。

這是東正教傳承的“聖輝術”,看起來與願力觸發的法術如出一轍。

在血潮爆發初期,這種法術一度成為驅散血屍的不二法門。

冰層下的撞擊聲似乎遲疑了片刻,他們趁機加快腳步,終於在冰麵裂開第一道縫隙時踏上了對岸的凍土。

工廠區的工事入口被加固過,混凝土牆上新砌了層磚石,縫隙裡填著凍硬的泥漿。

尼古拉神父披著件沾滿血汙的軍大衣,正用斧頭劈著一根凍成冰棍的木頭,看見伊凡一行人,他斧刃頓在半空,眉毛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

“你們居然能從修道院活著出來。”

尼古拉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他指了指工事內側堆著的骨灰盒:

“昨天又有三名修士沒撐住,血毒順著傷口蔓延,聖水洗都沒用。”

伊凡看向那些骨灰盒滿臉哀傷。

血潮帶來的不僅僅是異化生物,還有一種奇怪的毒素,被血氣沾染的人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開始異化,麵板變得像曬乾的血痂,指甲瘋長如利爪。

東正教廷的聖水隻能暫時壓製毒素,卻無法根治,就像這片被冰封的土地,表麵看似平靜,底下早已爛透了。

“修道院的聖像還在。”

伊凡讓帕維爾把聖母像放在工事中央的石台上:

“我們找到些蘇俄時期儲留的罐頭,夠撐兩天。城裡有訊息嗎?”

尼古拉往火堆裡添了塊木頭,火星濺在凍土上,瞬間就滅了。

“上週有架直升機從列寧格勒州方向飛來,丟下些彈藥就走了。飛行員說,那邊的大城市早就淪陷了,隻有聖彼得堡靠著冬天的嚴寒和這些工事撐著。”

他頓了頓,指了指工事頂端的探照燈:

“但燃料快沒了,等發電機停了,不用它們聚集下一次血潮,我們自己就會凍斃在這冰雪裡。”

帕維爾突然指著聖母像小聲說:

“您看……”

帕維爾的聲音帶著顫音,指尖幾乎要碰到畫布。

可聖母像依舊是那幅褪色的舊畫,凍硬的帆布上,聖母的眼神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麵,沒有水珠,沒有金光,連那點微弱的金線都黯淡下去。

伊凡閉上眼,深深吸了口帶著雪粒的寒氣,再睜開時,眼底的光已經沉了下去。

“傳說這幅像裡封著道聖靈印記。”

他伸手撫過畫布邊緣的裂口,聲音輕得像歎息:

“教廷的古籍說,當信徒的信仰純粹如冰晶,印記自會蘇醒……”

伊凡有些激動道:

“可它並沒有任何反應不是麼,為了這幅畫,死這麼多同伴真的值麼?”

尼古拉的眼神掃過工事裡縮著的修士,每個人臉上都刻著疲憊與恐懼。

“我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到底怎麼了,也不知道除卻我們,是不是還有人在抵抗,可如果連信仰的力量都放棄了…

…難道我們還有其餘的指望嗎?”

帕維爾低下頭,懷裡的聖像彷彿突然沉了許多。

火堆裡的木頭發出最後一聲脆響,徹底熄滅了,工事裡隻剩下風雪刮過縫隙的嗚咽。

“把畫交給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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