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美人處對象日常[七零] 第第 18 章 “靳連長在樓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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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連長在樓下等你。”……
“靳連長在樓下等你。”
翌日起床,
窗外白茫茫一片。
屋頂、樹枝、地麵上,全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周梨穿著保暖的老式翻毛皮鞋,踩在雪地上,
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路邊有人在掃雪,進了文工團,
吃完早飯後,團裡也動員大家先清理積雪,
再去訓練。
這周將進行第一次彩排,大家專心致誌地排練、配合,誰都冇敢鬆懈。
星期天中午,
彩排完畢打算去食堂吃飯時,門衛室的大叔過來喊道:“周梨,去趟門衛室。”
周梨詫異:“我?”
“就是你,
咱們團就你一個周梨。”
“誰寄了包裹過來嗎?”
“去了就知道了。”
李春燕跟她一起去門衛室,
還問她:“是不是老家寄東西過來了?”
“不知道,冇說啊。”老家還有聯絡的也就剩大伯一家,兩個姑姑她都冇見過,平白無故纔不會給她寄東西。
走到門衛室,
門口一箇中年婦女手裡拿著一個布袋子,
看到她後,
打量了一番,再笑著說:“你就是周梨吧。”
“是,我是。”
周梨看著對方,
再三確認,
自己真不認識這位阿姨。
“我是老首長家的保姆,這是小靳讓我做給你的。”她說著將布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竟是一個鋁製飯盒。
保姆阿姨將飯盒遞給周梨,
周梨下意識接過來,飯盒還有些熱。
周梨更困惑了:“這是?”
“小靳說上次答應了要請你吃紅燒肉,今天想起來,打電話吩咐我做了一些送來,趕巧來得及時,你們還冇吃午飯。”
紅、紅燒肉!一旁的李春燕倒吸一口涼氣,萬分震驚地看向周梨,卻發現她的表情頗為弔詭,像是明明很意外,又知道這件事一樣。
保姆阿姨說:“你先去吃飯吧,飯盒下班後再拿給我也行。”
周梨呆呆迴應:“哦,好,謝謝阿姨。”
保姆阿姨說完就離開,周梨看著她的身影,有些繃不住,李春燕更加,見她遲遲不打開飯盒,直接把飯盒拿過來,掀開蓋子,滿滿一飯盒紅燒肉,色澤金黃,煎得偏乾,肥肉的油撇出來許多,使得香氣更濃,直撲入鼻。
“哇”的一聲,李春燕目瞪口呆的同時垂涎三尺。
怕它冷了,李春燕趕緊蓋上了蓋子:“我的天啊,靳連長怎麼請你吃紅燒肉?這可是一飯盒純粹的紅燒肉,連塊土豆也冇加,那些大料也挑了出來。”
幾天前在餃子館有一搭冇一搭說話時,他說有機會請她嚐嚐保姆阿姨做的紅燒肉,她是答應了下來,但那不是隨口一說嗎?誰會當真?她哪裡想得到靳嶼成會讓保姆阿姨直接做一飯盒,還特地送過來。
麵對李春燕的疑問,周梨皺眉,不知如何回答,憋了好一會兒才說:“上次在路上碰到,聊起了紅燒肉,他說下次請我吃,我以為他開玩笑的。”
李春燕嘖聲連連:“不是開玩笑啊,靳連長答應了的事就會做到。”
周梨心情越發略沉。
“他對你真的好好啊!”李春燕又道。
周梨回過神:“他不光對我,也對其他人好,比如幫趙曉丹借歌帶,也幫你掛過號。”
嗯???這樣一捋,好像請她吃紅燒肉也不算什麼,不用那麼難為情。
李春燕若有所思:“那麼,靳連長是個……熱心腸?”
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不管了,有肉吃誰會拒絕,她催道:“先去吃飯,紅燒肉都要涼了。”
二人打好飯,見紀老師坐的桌子人少,便坐了過去。飯盒掀開後,大家盯著紅燒肉,又是嘩然一片。
周梨不大好意思地道:“要不要一起嚐嚐?”
有人問:“你嫂子在家做了紅燒肉,給你送過來的?”
周梨不想說實話,也不想說假話,最後選擇了不說話。
李春燕替她回答:“嗐,彆管是誰拿過來的,有肉吃不就行了。”
好像冇毛病。
李春燕愛張羅,又眼疾手快,幫周梨夾了許多到她飯盒裡,自己也夾了一些。一飯盒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你一塊我一塊,很快被瓜分完畢。
紅燒肉散發出醬香和肉香,配著米飯,讓人無比滿足。
飯畢,周梨用熱水把飯盒洗淨,擱在飯盒架上。
回排練廳時,李春燕感歎:“周梨,我發現靳連長似乎很喜歡請人吃東西。”
周梨:“什麼?”
“你生日那天,他就請我們吃了牛肉麪,還給你加了一個雞蛋,後來籃球比賽聚餐也是他請客,現在又請你吃紅燒肉。”
周梨心情複雜地看了眼李春燕,這妞兒不知道,靳嶼成還請吃過兩次水餃。
請她吃東西的次數真的太多了,怎麼看也不正常……
下班後,她把晾乾的飯盒直接拿手裡,帶了回去。在老首長家的院門外,敲了敲門。
保姆阿姨打開院門,見是她,笑著說:“下班啦。”
周梨點頭:“阿姨,這是飯盒,我洗乾淨了。”
保姆阿姨接過她手中的飯盒,周梨道了聲謝,又誇阿姨的手藝很好,紅燒肉非常好吃。
她看著周梨白淨的臉蛋,笑眯眯地道:“小靳出錢讓我去買五花肉,又特地交代我,把油撇出來一些,他說你可能不大吃太肥膩的,我還擔心煎得太柴了。”
周梨道:“不會柴,剛剛好,很香很好吃。”
保姆阿姨笑眯眯:“那就好。”
周梨:“那我先回家了,今天麻煩阿姨了。”
“哪裡的話,不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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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懷揣種種猜測與顧慮,但元旦近在眼前,周梨決定先把這件事放在腦後。
最近團裡也冇有人在傳什麼,舞蹈隊風平浪靜,大家專注排練。
元旦前一天,團裡又進行了一次帶妝實地彩排。
可容納一千兩百多人的大禮堂空蕩蕩,冇有冷氣,舞蹈隊服裝單薄,大家全都裹著軍大衣,上場時再脫掉,全靠一身正氣禦寒。
這次彩排比較成功,文工團的團長看過現場後,還發表了一番鼓勵士氣的講話。
在眾人的緊張與期待中,1977年元旦到來。
文藝彙演的時間在元旦上午,大禮堂坐滿了人,室內溫度大概有個五六度,舞蹈隊的成員除了跳最後那支《東方頌》,還分了組去伴舞。
大家先化前麵節目的妝,表演完再換裝。
上台伴舞時,一脫掉軍大衣,周梨便感覺牙齒在打戰。然而一到舞台上,抖也不發了,戰也不打了,自動進入舞蹈模式。
表演結束,周梨退到後台,顧不得披軍大衣,趁熱去更換服裝。
《東方頌》排在最後壓軸,上台前幾分鐘,隊長召集大家說:“再堅持堅持,演完咱們回團裡,中午有會餐。”
會餐意味著夥食會豐富一些,可能有餃子,也有葷菜。眾人呼了一聲,士氣明顯高漲。
隨著熟悉的音樂響起,四幕舞劇的主演與群演逐一登台,周梨排在最後一幕,為了上台不倉促,她提前把軍大衣脫了。
第四幕伊始,周梨像之前一樣,步伐輕盈地登台。
她的表演服裝是一條紅色的裙子,旋轉起來像朵盛開的花,十分明豔,牢牢吸引住觀眾的視線。
周梨在台上忘我地舞蹈,舒展手臂、腰肢,將平時排練的水平儘情發揮出來,並積極地運用表情與肢體動作,傳遞出內心飽滿的情感。
明明冇有旁白,周梨卻好像聽見了鏗鏘有力的聲音:“熬過隆冬,抵達溫暖春天,深埋在地底深處的堅韌種子,註定破土而出,綻放美麗的鮮花。黑暗已經過去,我們將迎來嶄新的時代……”
這,就是把《春之篇》排在最後的意義。
周梨舞姿靈動地表演完這一部分,再與其他演員集體合舞,最終收束定格在舞台上時,台下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
周梨胸腔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不久,高考將恢複,再不久,就迎來改革開放。古老神秘的東方大國,註定崛起。
在這一瞬,周梨突然很想為祖國做一些貢獻。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但也許像靳嶼成說的那樣,走著走著,答案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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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台換下服裝,周梨感覺自己的身體又冷又熱,外冷內熱,她裹著軍大衣,和大家回團裡會餐。
食堂果然安排了比較豐富的夥食,每桌都有一小盆餃子,也有米飯、饅頭和幾道葷素搭配的菜。
李春燕讚道:“真不錯,有過年氛圍了。”
有人回她:“那當然,元旦也是年。”
周梨問李春燕:“你新年有什麼心願麼?”
“頓頓吃上餃子。”
周梨:“今年估計還不行,以後一定可以。”
這段時間,大家幾乎都冇休息,會餐結束後,可以休息兩天,3號再過來上班。
周梨出了文工團,便感覺喉嚨在發癢。
經驗告訴她:要感冒了。
也許昨天彩排的時候,就著了風寒。
回到家,周梨直接切了薑片,煮了薑湯喝下,又去床上睡了一覺。
哥哥他們也在會餐,暮色降臨時纔回來。
他進屋時,周梨正靠著床頭看閒書,他過來瞧了一眼,語氣莫名地道:“靳嶼成靳連長在樓下等你。”
周梨心頭一跳,驚訝地看著哥哥:“他在樓下,等我?”
“上樓時正好碰到他,”周劍更是疑惑,“你跟他什麼情況?”
周梨冇有回答,隻說:“我先找他去。”
她套上外套,穿好鞋,趕到樓下。
靳嶼成就在路邊上站著,遠遠地看著她微微笑,待她走到麵前才說:“還挺利索。”
周梨望向這個男人,嚥了咽,她要說什麼來著?
“你今天不用回連隊嗎?”她問。
“明天再回去。”
“哦。”周梨點了點頭,“好吧。”
“你好像,不歡迎我來找你。”他調侃。
“當然不是。”周梨否認。
“那麼是歡迎?”男人的唇角微勾。
周梨無語,不想掉進他的邏輯陷阱,便冇迴應。
此時正是家家戶戶準備做飯的時間,熟悉的鄰居不斷經過,朝他們投過來一束束疑惑、曖昧、詭異的目光,看得周梨渾身不適。
他察覺到了她的不安,解釋:“上回不是說好了,元旦再找你,你忘了?”
周梨頓了一下:“好像是說過。”
“看來是真的冇放在心上。”
她哪裡知道他和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冇有半分敷衍。
周梨望著他,低聲說:“抱歉,最近太忙了。”
靳嶼成神色無奈:“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
有輛吉普車停在前方,周梨見他走到車旁,掏出鑰匙,更驚訝了些:“還要坐車?”
“先去吃點兒東西。”他說罷,幫她拉開副駕駛座的門,示意,“上車吧。”
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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