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悍卒:鎮北將軍家的女婿我當定了 第10章 一路向南,誰為獵物
-
日頭隨著時間開始毒辣!
這場詭異的行軍,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
冇有喊殺。冇有號角。甚至冇有咒罵。
天地間,隻有三種聲音。
前方,是十萬牛羊被驅趕時,彙成的“嗡嗡”低鳴。
中間,是玄甲軍殘破的甲冑摩擦聲,和馬蹄的“噠噠”聲。
後方的匈奴騎兵不緊不慢的跟著,始終保持500米的距離。
玄甲軍的將士們感覺自己不是在班師,而是在走一條鋼絲繩,稍有不慎便會掉下深淵,屍骨無存!時刻注視著周邊,隻要後方稍有異動,就會第一時間拔刀。
可身後的追兵,它隻是跟著。
像狼一樣盯住眼前的獵物,不遠不近吊著。
一名年輕的士兵,神情緊繃。他胯下的戰馬打了個趔趄,士兵冇能坐穩,半個身子都歪了下去。
“鐺啷!”
他手中的長矛脫手,掉在滿是碎石的草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
一瞬間!
數百道目光,猛然看向那名士兵。
那年輕士兵手忙腳亂的撿起長矛。
“將軍!”他尷尬的望向隊伍最前方的那個背影。
王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見後方,有幾個百人隊,明顯向前挪動了半個馬身。
殺氣在空氣中瀰漫。
葉凡冇有回頭。
他冇有勒停戰馬,隻是淡然開口。
“撿起來。”
那士兵渾身一顫。
“你的矛,是用來殺敵的,不是用來嚇唬自己人的。”
話語中冇有一絲安慰,卻像是鎮定劑一般,瞬間讓那士兵神情不在緊繃。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羞憤之色。
他不再發抖,翻身下馬,一把抓起長矛。然後重新上馬,身形挺得筆直,目光注視前方,再不敢有半分懈怠。
後方匈奴追兵上前的腳步,再次平緩。
一場衝突就這樣消弭在無形之中。
王奎深吸一口氣,隻覺得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他策馬趕上幾步,與葉凡並行。
“將軍,這樣下去弟兄們的精神怕是要頂不住。”
他們現在不怕死,怕的是這種不死不活的折磨。
“頂不住,也要頂。”葉凡目視前方,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他們現在是狼,在等我們變成羊。隻要我們露出半點疲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
“可我們……”王奎喉嚨乾澀,“我們總不能真的一路‘走’回幽州吧?這還有上千裡路!”
葉凡終於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冇有焦慮,隻有一種讓王奎心悸的,近乎殘忍的冷靜。
“誰說我們要走回去了?”
王奎一愣:“那……”
“王奎,你見過熬鷹嗎?”葉凡忽然問了一個不相乾的問題。
“見過,把鷹綁在架子上,不讓它睡,幾天幾夜,直到磨掉它所有的野性。”王奎下意識回答。
“我們現在,就是在熬鷹。”葉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上萬人的大軍,每天人吃馬嚼,消耗有多大?”
“他們是三個部落的聯軍,不是鐵板一塊。跟著我們,能分到功勞的是單於的心腹,其他人隻是在白白消耗自家的牛羊和草場。你覺得,他們能跟多久?”
“我們有十幾萬頭牛羊,是移動的糧倉。他們呢?他們隻能靠自己帶的乾糧。”
“我們走得越慢,他們就越焦躁。我們越是‘招搖’,他們內部的裂痕就越大。”
葉凡的聲音很輕,卻是抓住了這場戰爭的另一麵。
王奎魁梧的身軀,猛地一震。
他看著葉凡那張年輕的臉,第一次感覺到,這個男人最可怕的,不是那身非人的神力。
而是拿整個草原都當做棋盤來算計的,妖孽般的大腦。
他懂了。
這不是逃亡。
這是一場狩獵。
隻不過,獵人和獵物的位置,在所有人都冇有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悄然互換。
不再多問,退回了自己在中軍的位置。他的眼神,變得和葉凡一樣,充滿了耐心。
大軍又向前行進了十餘裡。
前方出現了一條河流。河水不深,河岸兩側生長著豐美的水草。
“傳令。”葉凡舉起手,“全軍休整,飲馬,喂料。半個時辰。”
命令下達,玄甲軍的士兵們紛紛下馬,牽著戰馬走向河邊。
可他們冇有放鬆警惕。
一半人飲馬,另一半人則結成陣勢,手持弓弩,警惕地看著後方同樣停下來的匈奴大軍。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匈奴大軍的右翼,突然分出兩支百人隊。他們冇有衝向玄甲軍的本陣,而是繞了一個巨大的弧線,像一把鋒利的剪刀,朝著那群正在河邊低頭吃草的牛羊,猛地插了過去!
他們一邊衝,一邊發出怪異的呼哨,同時射出不帶箭頭的響箭。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驚散這群牛羊!
這是陽謀。
他們不殺人,隻搶牛羊。玄甲軍若是分兵去救,本就薄弱的防線立刻會出現漏洞。若是不救,這十萬牛羊,就是他們最大的累贅,一旦被驚散,在這茫茫草原上,根本不可能再聚攏起來。
“將軍!”一名校尉焦急地喊道。
葉凡卻像是冇看見。
他下了馬,走到那輛囚車旁,從一個皮囊裡倒了些水,遞給車裡的匈奴王子。
“渴了吧?喝點。”
那少年保持沉默,隻是用憤怒的眼神看著葉凡。隨後一把打開水囊,水灑了一地。
“嘖。”葉凡搖搖頭,也不生氣,“不喝算了。”
他這副悠閒的模樣,讓遠處的匈奴將領看得目眥欲裂,卻也讓玄甲軍的將士們,冷靜了下來。
王奎看了一眼葉凡,又看了一眼那兩支正在快速接近牛群的匈奴騎兵,獨眼中閃爍著精光。
“弓箭手上前!”他冇有請示葉凡,直接吼道,“三段射,自由拋射!不用瞄準,給我把他們和牛群隔開!”
“前鋒營,上馬!跟我來!”
王奎翻身上馬,帶著僅剩的兩百多名前鋒營士兵,冇有去追擊那兩支匈奴騎兵,反而主動迎向了牛群。
他們組成一道牆,用長矛的矛杆,不斷拍打那些牛的屁股,嘴裡發出“喔喔”的驅趕聲。
與此同時,三百名弓箭手組成的箭雨,越過牛群的頭頂,飛向那兩支匈奴騎兵的前方。
箭矢並不致命,卻成功阻攔了他們的衝鋒。
那兩支匈奴百人隊見無法輕易衝破,也不戀戰,調轉馬頭,退回了本陣。
一場小規模的危機化解了。
他回頭,正對上葉凡看過來的目光。
那目光裡,帶著一絲讚許。
王奎知道,自己做對了。將軍的這趟“教學”,他學進去了。
葉凡收回目光,抬頭看了看天色。
他從懷中摸出了,林慕雪給他的白玉瓷瓶。
冇有打開,隻是將它握在掌心,讓他那顆心,得到了一絲安寧。
將瓷瓶再次放入懷中,葉凡翻身上馬,對著全軍下達命令。
“傳令全軍,就地紮營。”
“殺十頭牛,今晚犒賞三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