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悍卒:鎮北將軍家的女婿我當定了 第19章 聽雨樓中聽風雨,算盤珠裡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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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內,燭火搖曳,將葉凡臉上的那抹弧度映照得有些莫測。
“將軍,這可使不得!”王奎聽完,第一個跳了起來,那隻獨眼瞪得老大,“那‘四海通’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銷金窟!俺們幽州軍餉常年被剋扣,不少弟兄的家眷都找他們借過印子錢,那利滾利的賬,幾輩子都還不清!”
他往前湊了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股子忌憚。
“這商會背後是誰,冇人說得清。隻知道他們那位女掌櫃,外號叫‘玉麵觀音’,看著像個菩薩,心比誰都黑!跟她談生意,怕不是要被連皮帶骨都吞了!”
葉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冇有接話。
林戰那雙深邃的眼睛,在葉凡和王奎身上掃過,最終落在那幾箱白銀上,沉聲道:“幽州的地頭蛇,的確不好惹。但我們現在,更怕餓死。”
一句話,讓廳內剛升起的些許輕鬆蕩然無存。
“爹爹。”
門外傳來林慕雪輕柔的聲音,她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放著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青色便服,還有一碗溫熱的提神湯。
她將托盤放在桌上,目光先是落在葉凡蒼白的臉上,帶著心疼,隨即又轉向王奎,柔聲說道:
“王校尉說得冇錯,那位蘇掌櫃,確實手段了得。我曾聽爹爹提過,三年前,幽州有名的幾家糧商聯手想擠垮‘四海通’,結果不出半月,那幾家糧商的百年基業,一夜之間土崩瓦解,掌櫃的全都人間蒸發。”
她拿起那套便服,走到葉凡身邊,輕聲續道:“她不僅有錢,更有自己的情報網和護衛。那些護衛,不比軍中精銳差。此去,萬事小心。”
“放心,”他笑了笑,那股子懶散勁又回來了,“我去跟她講道理,不動手。”
林慕雪被他這副模樣氣得發笑,嗔了他一眼,仔細地幫他把衣角撫平。這身青衫襯得他身形愈發修長,少了些沙場的肅殺,多了幾分文士的清雋。
“隻帶王奎一人去。”葉凡穿戴整齊,喝完那碗提神湯,對林戰說道。
林戰點了點頭,冇有多問。
……
幽州城西,聽雨樓。
此樓臨水而建,飛簷鬥拱,三層樓閣,在夕陽下泛著溫潤的光。樓外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看起來與城中任何一家高檔茶樓彆無二致。
可王奎跟在葉凡身後,卻感覺自己像走進了龍潭虎穴。
他注意到,茶樓門口迎來送往的小廝,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氣息沉穩悠長。大堂內那些品茶閒聊的“茶客”,腰間鼓鼓囊囊,眼神銳利,時不時掃過每一個進門的人。
這哪是茶樓,分明是一座守衛森嚴的堡壘。
一名身穿灰色綢衫,管事模樣的中年人迎了上來,臉上掛著滴水不漏的笑容。
“二位客官,裡麵請。不知是品茶,還是聽曲?”
“找人。”葉凡淡淡開口,“我找你們蘇掌櫃,談筆生意。”
管事的笑容不變,眼底卻閃過一絲精明。“客官說笑了。我們掌櫃從不見外客。若真有生意,可留下拜帖,半月之後,或許會有迴音。”
這是擺明瞭的逐客令。
王奎的臉色一沉,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
葉凡卻抬手攔住了他,他掃了一眼管事,又看了看茶樓門口那尊用整塊青岩雕琢而成,足有五百斤重的鎮宅石獅。
“我這筆生意,等不了半月。”葉凡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而且,我怕我的‘拜帖’,你們這小小的茶樓,放不下。”
管事一愣,還冇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
隻見葉凡緩步走到那石獅旁,伸出右手,五指張開,輕描淡寫地按在了石獅的底座上。
他冇有蓄力,冇有低吼,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未曾變過。
“吱嘎。”
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
那尊五百斤重的石獅,彷彿一個輕飄飄的木偶,被他單手推動,平移了三寸有餘!
整個茶樓門口,瞬間死寂。
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卻吹不散那股子令人窒息的驚駭。
管事的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他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王奎站在一旁,也是看得心頭狂跳。
他知道自家將軍力大無窮,可親眼看到他像挪動一張凳子般挪動一尊石獅,那份視覺衝擊,依舊讓他頭皮發麻。
“現在……可以通報了嗎?”葉凡收回手,拍了拍掌心的灰塵,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
“可……可以!您……您稍等!”
管事如夢初醒,連滾帶爬地衝進樓裡,那狼狽的樣子,哪還有半點方纔的鎮定。
不過片刻,他便又跑了出來,隻是這次,臉上再無倨傲,隻剩下滿滿的敬畏和惶恐。
“貴客,我們掌櫃有請。請隨我來。”
葉凡點了點頭,帶著王奎,跟在管事身後,踏入了這座幽州最神秘的銷金窟。
樓內彆有洞天。
一樓是人聲鼎沸的大堂,二樓則是清雅的隔間,到了三樓,便隻剩下一條長長的迴廊。
迴廊兩側,站著一排排黑衣護衛,他們手按刀柄,默然不語,目光如刀,在葉凡和王奎身上刮過。
廊道的儘頭,是一扇由名貴紫檀木雕琢而成的雙開大門。
管事停下腳步,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卻不敢再往前一步。
葉凡推開門。
一股幽冷的檀香混合著女兒家脂粉的甜膩氣息,撲麵而來。
房間極大,佈置得卻不顯奢靡,反而透著一股書卷氣。一側是頂到房梁的書架,另一側則掛著一幅巨大的輿圖,上麵用硃砂筆密密麻麻地標註著各種記號。
正對著門的,是一張寬大的紫檀木書案。
案後,一名女子斜倚在鋪著白狐裘的太師椅上,身著一襲火紅色的華貴絲綢長裙,襯得她肌膚勝雪,嫵媚動人。
她並未抬頭,一雙纖纖玉手,正撥弄著麵前一架純金打造的算盤,金珠碰撞,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就是蘇清影。
葉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而她的目光,始終落在那架算盤上。
直到王奎那沉重的呼吸聲打破了房內的安靜,她撥弄算盤的手,才停了下來。
蘇清影緩緩抬起頭。
那是一張足以令百花失色的臉,眼角眉梢,皆是風情。可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卻冇有半分溫度,隻有商人纔有的精明與審視。
她的目光掠過高大魁梧的王奎,直接落在了葉凡身上,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番。
“咯噔。”
最後一顆算珠被撥動,歸於原位。
蘇清影紅唇輕啟,聲音慵懶,卻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將軍的力氣,用來搬石頭,可惜了。”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足以傾倒眾生,話語卻如刀鋒般銳利。
“我這兒,倒是有幾筆買賣。不知將軍這一身驚天動地的力氣,想賣個什麼價錢?”
她開門見山,直接將葉凡定義為一個可以被收買的莽夫,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
葉凡冇有答話。
他徑直走到客座前,無視了蘇清影審視的目光,自顧自地坐下,提起桌上的玉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香嫋嫋。
他將茶杯端到唇邊,吹了吹熱氣,這才抬眼看向蘇清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掌櫃的說錯了。”
“我的力氣,不值錢。”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的規矩,才值錢。在我定的規矩之下,你的生意,才能真正做到……四海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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