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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皇商 第103章 皇商司首戰黑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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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琅將“皇商總司”的鎏金大印按在《黑渦灘密令》上時,卯時的晨霧正順著窗欞爬進簽押房。五局主官的靴底在青磚上碾出細碎聲響,冇人說話,可案上攤開的《汴河漕運圖》已被指尖戳出五個淺坑——黑渦灘的位置,正被五根手指牢牢按住。

“開衙。”陳琅的聲音漫過燭火,簽押房外的銅鐘應聲而鳴,三長兩短,是皇商司“全員待命”的暗號。

(一)

蘇九章的算珠在賬冊上跳得急促,枯瘦的指節叩著“符家洛陽商號”一欄,墨跡被指甲刮出毛邊。“采辦署,去河北常平倉。”他頭也不抬,將一本藍皮賬冊推給屬下,“符家上個月提走的三千石軍糧,賬麵上寫‘撥付西州’,可西州軍的回執上,簽收人是個死人——把這賬冊給倉監,就說‘總掌事要核損耗’。”

榷稅署的老吏揣著另一本賬冊匆匆離衙,冊子裡夾著範明遠(符家姻親)與南唐鹽商的密信,墨跡未乾的“借銅百斤”四個字,正對著洛陽城的方向。庫藏署的人已圍住左藏庫,符家昨夜派人來提的五十錠官銀,此刻正被“暫存”在刻著皇商司印記的銀箱裡,箱鎖上的朱漆,是陳琅剛點的印泥。

(二)

安大福的西域商鈴在通市局的迴廊裡輕響,他對著海圖上的泉州港冷笑,卷鬚狀的鬍鬚抖得歡快。“市舶署,去跟大食蕃長說。”他將一枚契丹狼牙符推到案前,“就說‘遼人要在河西榷場設卡,以後香料過界,得加倍抽解’——他們若慌了,自然會把昨夜接的‘私活’吐出來。”

牙行署的人揣著“泉州蕃商載貨清單”往碼頭去,清單上“瓷器百箱”四個字旁,被安大福用硃筆圈出個破綻——箱子的尺寸,裝不下那麼多瓷器,倒正好能塞下熔成條狀的銅錠。匠作署的鐵匠們正在鍛打一批遼式彎刀,刀身上刻意留著“大遼重熙”的年號,楚無聲說,黑渦灘的礁石縫裡,該多幾樣“證物”。

(三)

魏鐵山的甲冑撞在軍器局的門檻上,帶起一串火星。他將十個密封的陶罐摔在案上,罐口的麻繩浸過桐油,標簽上寫著“磁州石脂”(石油)。“礦冶署的人說黑渦灘水下多暗礁。”他扯開嗓子喊,震得房梁落灰,“讓護榷軍的水鬼把這玩意兒綁在礁石上,引線留三尺——符家的鰍船(平底淺舟)敢靠近,就送他們見龍王!”

馬政署的河西戰馬在廄裡刨著蹄子,每匹馬的鞍韉下都藏著兩捆“引火符”(浸油的麻紙),代州鐵林的騎士正往箭囊裡塞淬了麻藥的箭矢,箭頭纏著的藍布,是與護榷軍約定的暗號。火器署的秦霹靂蹲在角落裡調試“震天炮”——不是鐵炮,是纏滿硝石的陶罐,點燃後能炸出濃煙,正好遮人耳目。

(四)

楚無聲的青衫掠過秘察局的暗門,石娃正指揮影士們往水靠(潛水服)裡塞蘆葦管。“零七帶三人,”他將一張羊皮地圖鋪在地上,用炭筆圈出黑渦灘的暗礁區,“摸進去,把符家崗哨的位置畫在這上麵,用磷粉做記號——護榷軍的弩箭認得這個。”

影士十三揣著一小包“**香”(低毒草藥)往符家窯廠去,窯工們今夜要趕燒一批“仿官瓷”,他得趁添柴時,往窯火裡摻點料。內察署的探子已混進符家“背嵬軍”,正藉著送水的由頭,往他們的酒罈裡兌“軟筋散”——昨夜探聞局的人聽見哨官說,“三更喝壯行酒,四更運貨”。

(五)

趙虎的虎頭環眼在校場上掃過,八百護榷軍的玄甲在晨光裡連成一片墨色,腰間的鐵尺被手汗浸得發亮。“護漕署一營列魚鱗陣,”他將一麵“河渠巡查”的幡子扔給旗手,“去黑渦灘正麵,把符家的岸防兵釘在灘頭,記住,冇我號令,不準放箭。”

符昭願接過趙虎遞來的破甲刀,刀鞘上還留著代州的戰痕。“鋒銳營從側翼蘆葦蕩繞。”趙虎壓低聲音,指節敲著他的手背,“最大的那艘鰍船,船尾畫著虎頭——銅錠十有**在上麵,搶到船就放三盞孔明燈。”

獄訟署的囚車已在衙外候著,車壁上的鐵鐐晃出冷響,押車的獄卒腰間,彆著蘇九章剛算好的“符傢俬兵花名冊”,每個名字旁都標著“欠軍糧三石”“私販鐵器”的罪名。

(六)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黑渦灘的水麵突然竄起三朵火蓮——是秦霹靂的震天炮炸了。符傢俬兵的驚呼還冇撞上礁石,護榷軍的箭雨已如飛蝗般壓過來,玄甲陣列在灘頭推進,鐵尺劈砍木盾的脆響震得水麵發顫。

“左翼有動靜!”趙虎的吼聲剛落,影士零七從暗礁後鑽出,手裡的磷粉地圖在月光下泛著綠光——符家的援兵正從東側蘆葦蕩摸來,人數不多,卻都帶著弓箭。陳琅揮鞭指向蘆葦:“代州鐵林,跟我衝!”

符清漪的紅裙在亂軍裡像道閃電,她的柳葉刀劈開一名哨官的咽喉,轉身接住楚無聲拋來的遼式彎刀,反手插進另一名想吹號求援的兵卒心口。“遼人劫銅”的戲碼,得演得像模像樣——灘頭的礁石上,影士們已擺好了幾具穿遼兵服飾的屍體,都是從武衛局死牢裡提的死囚。

石娃帶著影士們爬上那艘畫著虎頭的鰍船,鐵鑿砸開鎖鏈的瞬間,艙底堆如山的銅錠晃得人眼暈——每塊銅上都印著“顯德新錢”的火漆,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搬!”少年嘶吼著,與護榷軍一起將銅錠往接應的漕船上運,有人腳下打滑摔進艙底,卻死死抱住一塊銅錠不肯鬆手。

符家的私兵想反撲,卻發現手裡的刀越來越沉——早上喝的壯行酒裡,早被探聞局的人摻了軟筋散。魏鐵山的水鬼們從水下鑽出,將磁州石脂罐綁在剩下的鰍船底,引線一拉,水麵炸開的火團映紅了半邊天,那些冇來得及運走的銅錠,在火光裡閃得像星星。

(七)

天快亮時,載著三萬斤銅錠的漕船已靠上汴河碼頭。陳琅站在船頭,看著護榷軍、影士、代州鐵林們互相攙扶著登岸——有人胳膊上中了箭,箭桿上還纏著符家的虎頭旗;有人臉上沾著硝煙,卻把懷裡的銅錠抱得緊緊的。

蘇九章捧著新賬冊趕來,枯指在“鑄錢監”一欄畫了個紅圈:“夠鑄二十萬枚顯德通寶了。”安大福的商鈴叮噹作響,他指著碼頭邊瑟瑟發抖的泉州蕃商:“都招了,說是符家許了他們‘河西香料專賣權’。”

符清漪走到陳琅身邊,發間還彆著半片蘆葦葉。她看著那些被陽光鍍成金色的銅錠,忽然笑了:“皇商司的第一仗,冇丟人。”

陳琅望著遠處樞密院的飛簷,王樸的書房該亮燈了。他知道,這批銅錠不僅要鑄新錢,更要鑄進天下人的心裡——讓他們知道,皇商司掌的不隻是算盤,更是能護住百姓柴米油鹽的刀。

護漕署的兵卒正在清點繳獲的兵器,探聞局的影士們在收拾水靠,軍器局的鐵匠們忙著修補受損的甲冑。皇商司的銅鐘又響了,這次是五聲連鳴,是“事畢收隊”的信號。晨霧散儘時,簽押房的窗台上,那枚“皇商總司”的大印,正映著朝陽,泛出沉甸甸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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