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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皇商 第184章 瞿塘火船焚戰船 河西鐵騎斷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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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德七年臘月十二,長江瞿塘峽的晨霧還未散儘,楊延玉的靖江水師已列著船隊,順流駛入峽口。江水裹挾著泥沙,在礁石間奔湧,戰船兩側的水師士兵握著長槍,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兩岸——按陳琅的糧道調度計劃,這支載著三萬石糧的船隊,需在五日內抵達重慶府,為東路軍補充劍門戰敗後的糧草缺口。

“提督,前麵就是‘灩澦堆’,水流湍急,需減速通過!”舵手高聲喊道。楊延玉站在旗艦“靖江號”的甲板上,望著前方江心那片露出水麵的礁石,點頭道:“傳令下去,船隊單列行進,避開灩澦堆,弓弩手隨時待命!”

水師戰船皆是泉州海事局新造的“樓船”,船身高三丈,可載糧千石,兩側還按柴榮旨意加裝了鐵皮,本以為能防住蜀軍的尋常攻擊。可誰也冇料到,危險正藏在峽口兩側的密林裡——後蜀水師將領高彥儔,早已率五千蜀軍在此設伏,二十艘裝滿硫磺、油脂的木船,正藏在岸邊的蘆葦蕩中,隻待周軍船隊進入包圍圈。

“放!”隨著高彥儔一聲令下,蜀軍士兵點燃木船的引火索,將其推入江中。火船順著湍急的江水,像一條條火龍,直衝周軍船隊。“不好,是火船!”周軍士兵驚呼起來,紛紛舉弓射箭,試圖將火船射偏,可江水太急,火船速度太快,眨眼間就撞向最前麵的三艘糧船。

“砰——!”火船撞上糧船的瞬間,硫磺與油脂遇火爆炸,火焰瞬間竄起三丈高,吞噬了整個船身。糧船上的士兵們來不及逃生,有的被燒死,有的跳入江中,卻被湍急的江水捲走。楊延玉見狀,立刻下令:“棄船!讓後麵的戰船調頭,退出峽口!”

混亂中,又有兩艘戰船被火船引燃,士兵們隻能砍斷纜繩,任由著火的戰船順流漂去。直到午時,周軍水師才徹底退出瞿塘峽,停泊在峽口外的寬闊江麵。楊延玉清點損失,心疼得臉色發白——三艘戰船被焚,兩艘戰船受損,三萬石糧僅剩下一萬六千石,還折損了兩百餘名士兵。

“提督,蜀軍還在峽口內,咱們怎麼辦?”副將抹著臉上的菸灰,聲音沙啞。楊延玉望著瞿塘峽口那片翻滾的濃煙,沉聲道:“立刻給陳總掌事送信,說瞿塘峽遇火船偷襲,糧草損失近半,請求泉州海事局火速調運補給;再派探子潛入峽口,查探蜀軍的佈防,若有火船,務必提前通報!”

與此同時,汴京紫宸殿的銅爐裡,龍涎香燃到了儘頭,最後一縷青煙繞著案上的急報盤旋。

柴榮展開奏報的手指微微發顫——西路軍的字跡潦草急促,字裡行間滿是焦灼:李重進的侍衛親軍已缺糧十日,士兵劫掠蜀地村寨,綿州城外竟傳出“拒周糧,保家園”的童謠;更棘手的是,後蜀主孟昶暗中聯絡吐蕃鬆潘部(駐綿州西北鬆潘草原),許以“鹽鐵百擔、絲綢千匹”,要其率兩萬騎兵襲擾周軍西路糧道(米倉道西北支線),若鬆潘部真的出兵,西路軍恐遭綿州蜀軍與吐蕃騎兵兩麵夾擊。

“孟昶竟敢勾連吐蕃部族!”柴榮將奏報重重拍在案上,瓷杯裡的茶水濺出,在輿圖上暈開一片水漬,恰好覆住綿州西北的“鬆潘草原”標註,“鬆潘部騎兵擅長沙原奔襲,若讓他們斷了米倉道西北支線,李重進的三萬將士,豈非要困死在綿州城外?”

王樸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輿圖西側的“河西走廊”,沉吟道:“陛下,鬆潘部雖騎兵精銳,卻有一致命弱點——其部族越冬的青稞糧儲,全靠河西走廊的商旅補給(鬆潘部與歸義軍素有貿易往來,每年從河西購入半數青稞)。若能斷其糧草來源,他們必不敢輕易助蜀。”

“可誰能去斷鬆潘部的糧?”柴榮追問。此時殿外傳來腳步聲,陳琅捧著糧道賬冊匆匆入內,聽聞君臣對話,當即躬身道:“陛下,臣有一策。河西歸義軍節度使曹元忠,三年前率部歸順大周,其侄曹延祿現居汴京,在國子監與李守義同窗,叔侄二人對大周向來忠心。歸義軍騎兵擅長沙漠、草原奔襲,且河西走廊至鬆潘草原一路平坦(沿洮河而行,無險峻山地),若令曹元忠派其子曹延恭,率五千騎兵奔襲鬆潘部的糧草聚集地‘疊溪城’(鬆潘部與後蜀貿易的中轉站,儲存著半年糧儲),焚燬青稞糧倉、驅走牧群,鬆潘部失了生計,必不敢再與後蜀勾結。”

柴榮眼中一亮——他倒忘了曹延祿這層關係。曹延祿在國子監求學時,與陳琅交好,曾多次向曹元忠傳遞汴京訊息,歸義軍的忠心毋需置疑。“好!就依陳卿之計!”他當即命內侍取來紙筆,親筆寫下密詔:“令曹元忠遣子曹延恭,率五千騎兵奔襲疊溪城,焚吐蕃糧倉、驅其牧群,斷其助蜀之念。事成之後,賞歸義軍絲綢千匹、鐵器五百件。”

密詔用八百裡加急送往河西沙州時,曹元忠正與兒子曹延恭檢閱騎兵。接過密詔,曹元忠看完後遞給曹延恭,沉聲道:“大周有召,需你率部奔襲疊溪城。鬆潘部近年常劫掠我歸義軍的商隊,此次正好一併清算。”曹延恭接過密詔,年輕的臉上滿是戰意:“父親放心!兒臣率騎兵沿洮河走,三日便能到疊溪城,定不辱使命!”

三日後,五千歸義軍騎兵換上輕便皮甲,沿洮河草原快速推進(一路無險可守,日行六十裡),輕鬆避開鬆潘部的零星哨探,於深夜抵達疊溪城。疊溪城是鬆潘部的糧草重地,卻僅由三百名吐蕃兵看守(孟昶許諾的鹽鐵未到,鬆潘部未加防備)。曹延恭率部分三路突襲,城防瞬間崩潰,吐蕃兵四散奔逃。“點火!”隨著一聲令下,火把扔進堆積如山的青稞堆,火光瞬間竄起三丈高,連燒兩日,將鬆潘部半年的糧儲燒得一乾二淨;歸義軍士兵還驅走了城外牧場的兩千頭犛牛——那是鬆潘部越冬的主要肉食來源。

鬆潘部首領得知訊息,連夜聚集諸族長老議事。“後蜀的鹽鐵還在半路上,咱們的糧倉倒先被燒了!”一名白髮長老捶著地麵,“冇有青稞、冇有犛牛,部族老少冬天怎麼活?還幫什麼後蜀,先回草原囤糧保命!”其餘首領紛紛附和,當即下令撤回所有哨探,率部退回鬆潘草原深處,再也不提助蜀之事。

訊息傳到綿州城外的西路軍大營,李重進正對著空蕩蕩的糧囤發愁,聽聞鬆潘部撤兵,緊繃的臉色終於緩和。“好!歸義軍這一仗,解了咱們的西北之患!”他對副將道,“再等幾日,陳琅的糧車一到,咱們就強攻綿州,拿下這座蜀地重鎮!”

可他不知道,瞿塘峽的水師還陷在火船劫後的困境裡,楊延玉的船隊僅剩下一半糧草,正焦急等待泉州海事局的補給;鳳州的東路軍,趙匡胤雖得了床弩支援,卻因劍門棧道的滾石與毒箭,仍不敢貿然再攻。

汴京紫宸殿裡,柴榮站在輿圖前,手指從疊溪城劃過瞿塘峽,再到鳳州、綿州,輕聲道:“歸義軍雖解了西路之憂,可水師缺糧、東路待援、西路失民心,這伐蜀的仗,還得一步一步來。”

王樸躬身道:“陛下,陳琅已從荊楚調五萬石糧,走米倉道主線馳援西路軍,還派了恩科文吏隨糧車同行,專門安撫被劫掠的蜀地百姓——隻要糧草到了,民心能挽回,西路軍便能穩住陣腳。”

柴榮點點頭,目光轉向南方:“但願陳琅的糧道能快些,彆讓前線的將士等太久。”

此時的荊楚糧道轉運司衙署,陳琅正對著糧道圖調整路線——米倉道主線的幾處山坳近日多雨,糧車容易陷泥,他特意增派了兩百名護榷軍,帶著木板與繩索前往鋪路。“一定要在五日內把糧送到李重進手裡。”陳琅對屬官說,“告訴李將軍,糧車到了之後,讓文吏們帶著鹽和種子,去被劫掠的村寨賠罪,百姓的損失,皇商司全部賠償。”

屬官領命而去,陳琅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裡滿是牽掛。瞿塘峽的火、疊溪城的煙、綿州的童謠、鳳州的愁雲,像一道道關卡,橫在大周伐蜀的路上。他知道,這場仗不僅要靠將士們在前線廝殺,更要靠糧道的支撐、民心的歸附——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拿下蜀地,為大周統一天下再添一塊堅實的基石。

鬆潘草原的風還在吹,瞿塘峽的江水仍在奔湧,蜀地的群山間,一場關乎江山一統的較量,纔剛剛拉開真正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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