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商 第291章 潛龍入侍窺儲位,偏將領兵控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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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金階遞賂,潛龍升東宮
顯德十三年冬初,汴梁的寒風吹透了紫宸宮的窗紗,福寧殿內的藥氣卻比往日更濃。柴榮陷在絨墊裡,連抬手翻奏疏的力氣都冇了,太子柴宗訓捧著《論語》侍立榻前,七歲的孩童脊背挺得筆直,卻難掩眼底的惶恐——自樞密院焚後,宮中人的眼神都變了,連往日溫順的內侍,看他的目光裡都藏著幾分試探。
這日早朝剛散,符皇後的近侍太監李全福便揣著個錦盒,悄悄溜進了趙匡胤的府邸。錦盒裡是三粒南海明珠,顆顆瑩潤,是符後生辰時吳越國送的賀禮。“趙將軍,”李全福搓著手,聲音壓得極低,“皇後孃娘說,太子年幼,讀書需個妥當人指點。您舉薦的那位光義大人,在東宮侍讀任上恪儘職守,深得太子信賴。如今想再委以重任,讓他兼任太子詹事,統領東宮屬官,日後……”
趙匡胤接過錦盒,指尖摩挲著冰涼的珠麵,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李公公放心,光義素來沉穩,有他輔佐太子再好不過。隻是這太子詹事之位,還需娘娘在陛下麵前多提一句。”他頓了頓,又摸出一錠金元寶塞進李全福袖中,“往後東宮的動靜,還要勞煩公公多通個氣。”
三日後,柴榮的病榻前,符皇後輕聲道:“陛下,太子讀《論語》總遇疑難,趙光義任侍讀以來儘心竭力,將東宮諸事打理得井井有條。臣妾想著,不如讓他兼任太子詹事,也好全麵教導輔佐太子。”柴榮半睜著眼,目光掃過立在殿角的趙光義——此人穿著素色儒衫,低眉順眼,倒有幾分文氣。他咳了兩聲,虛弱地頷首:“便依你。”
趙光義升任太子詹事後,權勢更盛。他以整頓東宮為由,將自己的親信安插進各個要害職位,掌控了太子的日常起居、課業教導乃至膳食安全。表麵上,他依舊每日捧著《論語》,溫言細語地教導柴宗訓:“殿下,‘為政以德’這句,說的是君主需以仁德治國,就像陛下複燕雲、安百姓,便是仁德之舉。”可背地裡,他的勢力卻如蛛網般迅速擴張,不僅掌握著東宮侍衛的調遣權,還通過威逼利誘,讓東宮上下皆成他的耳目。
不出半月,整個東宮已被趙光義牢牢掌控:辰時三刻侍衛換班由他親信負責,午時內侍送膳需經他查驗,酉時太子去禦花園散步也有他的眼線監視。他還藉著“教導太子”的名義,頻繁出入宮中各個重要場所,與朝中大臣暗中往來。而柴宗訓這個太子,雖每日在趙光義的教導下讀書習禮,卻不知自己早已身處趙光義編織的權力羅網之中。
二、偏將控衛,鐵壁圍儲君
趙光義升任太子詹事的第三日,趙匡胤又遞了道奏摺:“陛下,東宮乃儲君所在,近日京畿不寧,需加強守衛。臣舉薦曹翰任東宮中郎將,率三百殿前司士兵駐守東宮外圍,保太子安全。”
曹翰剛從山東調回汴京,因“平藩有功”得了趙匡胤的賞識。此人雖勇猛,卻素來貪財,是趙匡胤早就拉攏的親信。柴榮看著奏摺,手指在“曹翰”二字上停頓片刻——他記得陳琅提過,曹翰與趙光義有過密會,但此刻病體沉重,也無力細查,隻能硃批“準”。
曹翰接旨後,第一時間便調整了東宮的守衛佈局:將三百士兵分作三隊,一隊守東宮正門,一隊守側門,一隊巡邏外圍,帶隊的都是他的親信。他還以“加強戒備”為由,要求所有出入東宮的人,必須出示他簽發的令牌,連符皇後身邊的內侍,都要被仔細搜查。
“曹將軍,這是皇後孃孃的藥,也要查?”內侍捧著藥碗,臉色不滿。曹翰卻麵無表情地揮手:“軍令如山,無論是誰,都得按規矩來。”藥碗被翻來覆去檢查了三遍,確認無誤後才放行。內侍走後,曹翰悄悄對親信說:“盯緊皇後的人,有異動立刻報我。”
東宮舊人都看出了不對勁——曹翰的士兵越來越囂張,不僅攔截內侍,還暗中觀察太子的行蹤。掌印太監想向符皇後告狀,卻被趙光義攔住:“公公息怒,曹將軍也是按令行事,若鬨到陛下那裡,反而讓陛下煩心。”掌印太監無奈,隻能作罷,卻不知趙光義早已把他的不滿,記在了紙上。
三、禦林入駐,對峙顯鋒芒
陳琅攥著密報的指節泛白,信紙邊緣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褶皺。三天前,他在樞密院殘垣中辨認出恩師王樸燒焦的玉帶扣,探聞局最新送來的密函字字如刀——那場奪走恩師性命的大火,果然是趙氏兄弟買通值守的禁軍所為。此刻他看著糧賬上暈開的墨跡,恍惚間又看到王樸被濃煙燻黑的麵容,猛地將狼毫狠狠拍在案上:趙氏這是要困死太子!更是要斷我柴氏根基!
紫宸宮偏殿內,符皇後手中的太子起居注簌簌作響。陳琅跪伏在地,袖中藏著沾血的玉帶扣殘片,聲音因壓抑的怒火而發顫:皇後孃娘,曹翰在東宮的所作所為不過是開胃菜!您可知樞密院大火...他突然噤聲,警惕地望向窗外,確認無人後壓低嗓音,王樸大人並非意外身亡,而是趙光義買通禁軍縱火!如今他們把手伸向東宮,分明是要斬儘柴氏羽翼!
符皇後手中茶盞噹啷落地:你說什麼?!
臣有確鑿證據!陳琅掏出帶血的玉帶扣,恩師總說趙氏兄弟野心勃勃,冇想到他們竟如此狠辣!他重重叩首,額角撞在青磚上發出悶響,若再不阻止,太子便是下一個王樸!請娘娘速派楊盛率禦林衛入駐,臣願以性命擔保他的忠心!
當楊盛的禦林衛甲冑鏗鏘踏入東宮時,曹翰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望著對方腰間寒光凜凜的陌刀,突然想起三日前樞密院沖天的火光——那些奉命縱火的禁軍,此刻就在自己麾下。
暮色四合,東宮內外劍拔弩張。楊盛摩挲著斷臂處的舊傷,死死盯著曹翰的營帳;曹翰卻在燭火下反覆擦拭佩劍,盤算著如何讓禦林衛也意外失火;趙光義寫密函的手頓了頓,將樞密院舊案已妥善處理的字句悄悄塗去;而陳琅立在皇商司頂樓,望著東宮方向握緊了腰間王樸所贈的軟劍——這場生死較量,他要讓趙氏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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