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商 第328章 百官俯首迎國相,金殿受印大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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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紫宸迎歸:甲光垂戟,幼帝牽衣
顯德十四年六月初五,金陵紫宸宮的白玉階被江南烈日曬得發燙,禦林衛的玄甲陣列從宮門延伸至殿庭,甲片反射的寒光織成冷幕,卻在遠處馬蹄聲響起時悄然鬆動——前排甲士的長戟不約而同向外側傾斜半寸,化作一道無聲的儀仗,迎候那道即將改寫大周命運的身影。
“陳相公至——!”內侍的高喊刺破宮城寂靜,秦淮河畔的煙塵中,陳琅緩步而來。他未著朱紫官袍,僅一襲洗得發白的粗布長衫,腰間懸著那枚磨出包漿的蜀地魚符,風塵仆仆的模樣與金碧輝煌的宮城格格不入,卻讓階下百官齊齊屏息——這是從燕雲到河西、從江南到蜀地,用智謀與跋涉撐起半壁江山的孤臣,如今終要迎來屬於他的權柄巔峰。
“陳先生!”幼帝柴宗訓的呼喊先於身影衝出。明黃龍袍的下襬掃過白玉階,八歲孩童掙脫符後手,跌撞著奔下台階,小小的手掌死死攥住陳琅的衣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朕每日在宮門上數漕船,楚統領說您過了淮水,怎麼今日纔到?”
陳琅俯身時,指尖觸到幼帝額角那道淺疤——那是汴京宮變的印記,此刻在陽光下成了君臣相托的見證。“路上為陛下收了些‘禮物’。”他笑著從懷中摸出一枚涼州小銅刀,刀柄刻著“曹”字,“曹延祿將軍托臣給陛下帶的,說等陛下長大,用它斬契丹、複燕雲。”
柴宗訓接過銅刀,立刻拉著陳琅往階上走,小步邁得急切:“先生快隨朕入殿!範相公寫了三篇北伐策論,說要等您定奪;魏鐵山先生新造的轟天炮,能轟開汴京的城門!”
符後立在階頂,望著這一牽一隨的身影,眼中暖意漫開。她抬手拂過翟衣下襬,對百官緩聲道:“諸卿,隨太宰入殿。”
“太宰”二字落地,階下響起整齊的甲冑碰撞聲——李重進按劍躬身,林仁肇的手重重砸在胸甲,範質顫巍巍捋著鬍鬚,連最拘謹的文臣都將腰彎得更低。陳琅走過儀仗時,甲士們的長戟又垂下半寸,寒光映在他長衫下襬,竟生出幾分帝王臨朝的威嚴。
二、金殿封授:九錫加身,印壓山河
紫宸殿內,燭火通明如晝,明黃詔書懸於殿梁,鎏金太宰印置於禦案——和田玉印身刻著的“定國安邦”四字,在火光下泛著冷光,彷彿將江南半壁江山的重量都凝於其上。陳琅立於殿中,身後是文武百官的肅立身影,身前是幼帝與符後的殷殷目光,整個大殿靜得能聽見燭花炸裂的輕響。
符後走到案前,親手捧起詔書,清越而鄭重的聲音迴盪在殿宇間,每一個字都似敲在青銅鐘上,震得人心頭髮顫:“奉天承運,大周太後詔曰:故臣陳琅,自先帝托孤以來,忠勇天錫,謀定社稷,鞠躬儘瘁,功蓋寰宇——”
“北上,聯齊魯潘美,盟燕雲楊業,破契丹於雲州,鎖趙氏北援之路,終成‘北製困龍’之勢,使趙氏逆賊不敢南望,此為固國之功!”
“西行,說蜀地鐵帥張永德,聯涼州曹氏延祿,取秦成二州,斷汴京西顧之念,終成‘西鎖絕境’之策,使趙氏逆賊退無可退,此為靖邊之功!”
“於內,設平價糧鋪安民生,啟皇商海貿充軍餉,立忠義堂凝軍心;於外,布困龍之局網天下,懾諸藩不敢妄動!保幼帝、安社稷、護百姓,其功績可比周公輔成,伊尹相湯!”
說到此處,符後稍作停頓,目光掃過殿內百官,聲音陡然拔高,將最重磅的封授一字一句砸在殿中,讓階下眾人呼吸驟停:“今,循上古周製,特晉陳琅為——‘太宰’!總領天下軍政要務,上柱國,假節鉞,加九錫,冕九旒,行親王車駕,開府儀同三司,都督中外諸軍事,準開府建衙,賜‘便宜行事’之權!加九錫,許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讚拜不名!欽此!”
“九錫”“劍履上殿”“便宜行事”——這些自周秦以來便象征權臣巔峰的榮譽,此刻儘數加諸陳琅之身。階下百官屏息,連李重進這般桀驁的武將,眼中都露出敬畏——古往今來,能集此殊榮者,非定國安邦之柱石莫屬。
詔書宣讀完畢,內侍高捧著太宰印緩步上前,鎏金的印身映得人眼暈。柴宗訓從內侍手中接過印,小小的身軀因印的重量微微發顫,卻仍將印舉過頭頂,眼神堅定得遠超年齡:“陳先生,這枚印,朕交給你。你說過,要帶朕回汴京,看父皇藏的《兵法》,看大周的龍旗重新飄在宮牆上。”
陳琅單膝跪地,雙手接過印。入手的瞬間,千鈞之力彷彿從印身湧入掌心——這不是一枚玉印,是幼帝毫無保留的信任,是太後與百官的鄭重托付,是燕雲十萬邊軍的戰鼓、河西三萬鐵騎的馬蹄、江南三百萬石糧草的重量,是整個大周的複興之望!
他指尖撫過“定國安邦”四字,一股豪邁快意自胸中勃發,直沖天靈——從為半塊發黴的餅掙紮求生的異世孤魂,到今日金殿之上百官俯首、九錫加身的太宰,這天下棋局、山川河嶽、億萬生民的命運,此刻儘歸他手!
“臣陳琅,謝太後!謝陛下!”他緩緩起身,聲音震得殿頂瓦當輕響,“臣定以這枚印,護陛下安,複大周土,誅趙氏逆,解萬民憂!若有負今日之托,願身葬汴京城下,永受萬人唾罵!”
三、滿朝服膺,勢待北伐
陳琅話音剛落,殿內百官齊齊躬身,朝他的背影山呼:“我等參見太宰!願聽太宰號令,共複大周!”
聲音整齊劃一,震得燭火搖曳,連殿外的禦林衛都跟著高呼,聲浪從紫宸殿蔓延至整個宮城,彷彿要將這些年南渡的屈辱、宮變的悲憤,儘數化作北伐的壯誌。
李重進第一個出列,按劍抱拳道:“太宰!淮南四萬護駕軍已集結完畢,甲冑、軍械皆備妥!隻待您一聲令下,末將願為前驅,攻宿州、取亳州,直逼汴京!”
林仁肇緊隨其後,聲如洪鐘:“水師二十艘主力戰船泊於采石磯,轟天雷、火箭堆滿船艙!趙黨水師若敢南下,末將定讓他們葬身長江,連船板都剩不下!”
範質捧著奏摺上前,語氣懇切:“太宰,江南各州征集糧草三百萬石,儲於揚州、廬州糧倉,可支十萬大軍半年之用;魏鐵山的軍器局每月造新式床弩五十架、霹靂炮二十門,改良後的轟天炮已試射,三裡外能轟碎巨石,破汴京城牆不在話下!”
陳琅接過奏摺,目光掃過殿內——武將摩拳擦掌,文臣細緻籌備,楚無聲立在角落悄然比出“探聞局就緒”的暗號,連最謹慎的南唐降將都眼中發亮。他知道,如今的江南已不是倉皇南渡的小朝廷,而是凝聚了人心、備足實力的天下核心,隻待時機成熟,便可雷霆北伐。
“諸卿心意,陳某心領。”陳琅抬手壓下眾人的熱情,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但北伐乃國之大計,需一擊必中。今困龍局雖成,仍有三事需妥辦:其一,南唐降兵需整訓三月,與護駕軍磨合;其二,待轟天炮造滿百門,方有破城把握;其三,楚無聲已在汴京散‘趙光義弑兄’流言,待趙氏內亂激化,便是我軍北上之時!”
百官聞言紛紛點頭,無人反駁——他們懂,太宰的謹慎不是怯懦,是為了讓大周的龍旗,一次便穩穩插回汴京宮牆。
四、後殿定計,靜待風雷
退朝後,符後留陳琅於後殿議事。案上的大周全圖上,硃砂線將汴京層層包圍,北有楊業、南有李重進、西有曹延祿、東有潘美,四方合圍之勢已成。
“張永德與曹延祿昨日傳信,蜀軍、西軍皆已整備。”符後指著圖上襄陽、洛陽二地,語氣帶著期待,“何時可對趙黨動手?”
陳琅俯身,指尖點在汴京:“太後,需等三月。這三月不是等待,是讓轟天炮成、降兵歸心、趙氏內亂——待萬事俱備,我軍三路齊出,楊業南下策應,五方夾擊,趙匡胤縱有通天本事,也插翅難飛。”
符後望著他專注的側臉,玉指輕輕拂過他長衫上的風塵:“有你在,哀家便安心。隻是這三月,又要勞你費心……”
話未說完,陳琅已執笏躬身,避開她的觸碰,語氣恭敬卻有距:“太後係天下之望,臣不敢有半分逾矩。待收複汴京,臣必以八抬鸞駕,恭迎太後與陛下還都。”
後殿窗外,夕陽將金陵染成金紅。陳琅握緊太宰印,印身“定國安邦”四字在餘暉中熠熠生輝。他知道,這三個月是最後的蓄力,三個月後,便是困龍局收網、大周複興之日——而他手中這枚印,將是叩開汴京城門、重塑天下秩序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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