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管班費小荷包三年後,青梅說我吞了180 001
??
開學第一天,班草秦枳炎笑吟吟地提議建班費小荷包。
“阿宇,你來管錢吧!”
“我們都是富二代不差錢,幾十萬班費的利息都歸你,算辛苦費!”
我心想這活吃力不討好,便拒絕了。
班長寧雨卻在一旁附和他。
“喬宇,你爸在我家乾活夠辛苦了,你掙點,讓他省點心,嗯?”
我被架得下不來台,隻能同意。
三年裡,這幫少爺小姐轉賬倒是積極準時,從不用我費心。
到了畢業散夥宴那天,寧雨提議用班費給每個人買紀念品。
“喬宇,小荷包裡錢夠吧?轉66萬給我,給大家每人買個三十克黃金擺件。”
我看著她,搖搖頭。
“班長,小荷包裡沒錢了。”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寧雨更是臉色難看。
“你唬誰呢?我們班一年能有多少花銷,會存不下這66萬?”
她擺明瞭想說我手腳不乾淨,我也不慣著她。
“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查,去告我啊!”
然而真當我拉出小荷包賬單後,同學們都傻眼了。
……
1
自打我說出那句小荷包裡沒錢後,原本還吵鬨的包廂瞬間安靜了。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坐在角落裡的我。
“什麼?”
寧雨像是沒聽懂,那點小姐脾氣噌地就冒了頭。
“喬宇,你再說一遍?沒錢了?”
她猛地站起身,幾步就跨到我麵前,帶著一股酒氣和千金小姐的壓迫感。
“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三年班費!除了你,班上哪個不是每年往裡砸一萬五?”
“加起來一百八十萬!你告訴我沒了?”
她的手指戳著我的鼻尖繼續指責道:
“喬宇,錢讓你弄哪兒去了?偷摸著補貼你那個窮得叮當響的家了?還是你自己昧下了?說啊!”
心口那點悶了三年的自卑和憋屈,被寧雨這幾句話徹底撕開了口子。
我抬起頭,迎上她幾乎要吃人的目光。
“寧大小姐,我喬宇還沒那麼下作!”
“你們光想著每年給賬戶打的錢,怎麼不看看每年花了多少出去?需要我拉……”
不等我說完,寧雨就打斷了我。
“放屁,我們缺這點錢?在座的隻有你!要為你的生計發愁。”
“現在我給你機會說清楚,錢都去哪兒了,再不識相的話我就報警了。”
“報警?好啊!”
我的火氣也上來了,一把抄起桌上那部磨得掉漆的舊手機,開啟小荷包,懟到大家麵前。
螢幕上赫然顯示餘額:180.5元。
“一百八十塊?喬宇你不心虛嗎?我們可是存了一百八十萬進去的!”
在寧雨的暴怒聲中,我直接把剩下的錢都轉給了她。
“寧雨,這就是最後的餘額,你要覺得數字不對就自己去看明細啊。”
我正要把手機遞給她,卻被秦枳炎一把奪過。
“好了小雨,今天大家都喝了酒正上頭,現在算賬多傷感情。”
“實在不行,這筆賬算我的好了。”
“不行啊枳炎,這怎麼能……”
不等寧雨的話說完,秦枳炎突然俯下身,雙手捧住她的臉,用力吻了上去。
整個包廂炸開了鍋,起鬨聲震天響。
“哇哦!班草大人主動了!”
“他們都地下戀三年了,是該公開了!”
看著眼前貌似登對的兩人,我抓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飯店。回到彆墅,心口那股被當眾羞辱的悶氣堵得我喘不過氣。
當下決定收拾行李,離開這個家。
我衝上樓,把舊行李箱拿出來,一股腦把衣服和書塞進去。
“砰!”
房門被大力推開,撞在牆上。
“喬宇,這就準備跑路了,心虛了?”
寧雨堵在門口,秦枳炎跟在她身後,眼神躲閃,臉上還帶著點不自然的紅暈。
我拉上行李箱拉鏈,不打算理她。
見我要走,寧雨走進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我生疼。
“錢呢?那一百八十萬到底去哪兒了?你今天不說清楚,彆想出這個門!”
“放手!”
我使勁想甩開,然而他那股大小姐勁兒上來了,紋絲不動。
“我說了花完了,明細你不會自己看嗎?”
見我又提到明細,秦枳炎的臉色變了,上前一步想拉過寧雨。
“小雨,你彆這樣,阿宇肯定有苦衷……”
“苦衷?”
“他一個司機的兒子,拿著我們一百八十萬,你跟我說苦衷?”
“喬宇,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錢,是不是被你爸拿走了?”
司機的兒子。
這麼多年了,原來在她眼裡,我始終隻有這個標簽。
“寧雨,你嘴巴放乾淨點!我爸沒拿你一分錢!”
“賬就在手機裡,你們自己看!”
我再次摸出舊手機點開小荷包,準備拿給寧雨看,誰知秦枳炎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我的手上。
“啪!”
手機脫手飛出,砸在牆角。
我愣住了,寧雨也愣了一下。
“枳炎你……”
“小雨,都說了你現在不清醒,不是算賬的時候!”
“走,我送你回房間,有話和你說。”
他幾乎是生拉硬拽地把還在發懵的寧雨往外拖。
秦枳炎的反應太不對勁了,他到底在怕什麼?
我蹲下去撿手機,也不知摔得這麼嚴重還能不能開機。
“嗡……嗡……”
手機瘋狂震動起來,上麵顯示著:秦枳炎請求視訊通話。
他剛走,打什麼視訊?我下意識點了接通。
下一秒,兩個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闖進鏡頭裡。
“小雨……你說,是我厲害還是喬宇厲害!”
秦枳炎的聲音帶著刻意的濃重喘息,動作誘惑且撩人。
寧雨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手卻不斷在男人身上遊走。
“他?一個司機的兒子……現在還是小偷……無趣……哪能跟你比。”
“就是……”
秦枳炎笑得很燦爛,加大力氣的同時,還挑釁地看向鏡頭。
手機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我一直以為自己和寧雨之間是有情愫的。
體育課上我崴了腳,她會越過人群扶起我去醫務室。
複習到深夜的時候,她會給我送上一份水果。
雖然我隻是一個司機的兒子,但每次上下學她都會帶我一起坐車。
可原來在她寧雨眼裡,我喬宇,這個小心翼翼喜歡了她年的人,隻是她的傭人。
我提起行李箱走到門口,寧雨房間的門緊閉著,裡麵隱約傳來令人作嘔的聲響。
“媽,”我走到廚房門口,聲音有點啞,“我走了,要去軍校麵試。”
媽媽的眼圈紅了,塞給我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飯盒。
“路上小心。”
“嗯,你也照顧好自己。”
我接過飯盒,沒回頭,拉著行李箱,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出了寧家的大門。
這裡,我再也不要回來了。不多時,就到了我麵試軍校的日子。
從小我就有從軍的夢想,如今終於隻差這一步,心裡格外激動。
然而正當我準備走進考場,一聲暴喝在身後響起。
“喬宇!”
我猛地回頭,是寧雨。
她臉色鐵青,幾步就衝到我麵前。
“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
寧雨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彷彿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你個偷了全班一百八十萬的小偷,也敢往這站?”
周圍等待麵試的目光齊刷刷刺過來。
“放開!”
我壓著嗓子吼,不想在這裡鬨大。
“我說了錢不是我拿的,是你們自己揮霍無度!”
“放屁!”
寧雨將手裡的一遝子檔案摔到我麵前。
“看清楚,你爸的賬戶去年年底多了整整十萬,這是哪兒來的?是不是你挪用班費!”
那截圖模糊不清,連賬戶名都看不清,寧雨就這麼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寧雨,你有完沒完?那是我打工攢起來轉給我爸的!”
“打工?就你?”
她嗤笑一聲,滿臉的輕蔑。
“你一個司機的兒子,打什麼工能攢十萬?騙鬼呢!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她猛地用力把我往旁邊一推。
我被台階一絆,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後倒去,慌亂中我下意識伸手想撐住地麵。
“哢嚓!”
一聲清晰得可怕的脆響從手腕傳來。
我悶哼一聲,冷汗唰地就下來了。
“啊!打人了!”
人群裡有人在尖叫。
寧雨也愣住了,看著我的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隨即被更深的蠻橫取代。
“裝什麼裝,苦肉計是吧!”
“讓開,都讓開!”
一個教官分開人群走過來,快速檢查了我的手腕。
“骨折了。”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寧雨。
“你是什麼人?為何在這裡動手?”
“我沒動手,他……他自己摔的。”
“就是她推的!”
旁邊有目擊者立刻指認了寧雨。
“這位同誌,”教官站起身,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不管你們有什麼糾紛,但在這裡動手傷人,性質惡劣。”
“這位考生,受傷了,麵試恐怕……。”
他看向我,眼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
我如遭雷擊,顧不上手腕鑽心的疼,掙紮著想站起來。
“教官,我準備了那麼久!是他推我,是他誣陷我……”
“夠了!”
就在這時,一個強硬的聲音插了進來。
秦枳炎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阿宇,寧雨她也是氣急了,不是故意的。”
“這樣吧,你拿四十萬出來,就當補上班費的窟窿,剩下的我和小雨幫你墊上。”
“這事兒咱們就翻篇了,你麵試的事情,我去幫你想辦法,這樣多好?”
四十萬?
我看著他那張寫滿虛偽算計的臉,一股惡寒從腳底板直衝頭頂。
“錢不是我花的,我憑什麼要拿四十萬?”
“阿宇,這就是你不對了。”
秦枳炎臉上的和善淡了些,眼神也冷了下來。
“給你台階你就下,彆不識抬舉。”
“今天這事兒鬨的,你覺得你還能進軍校?識相點就拿錢,息事寧人。不然……”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然後轉向了教官。
“教官,真是給您添麻煩了,我們這就帶他去醫院。”
眼見教官沒有阻攔,我立刻蹲在地上裝暈過去。
“快來人,有考生暈過去了!立刻送到軍醫室!”再睜眼,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徐……徐伯伯?”
眼前這位穿著筆挺軍裝的老人,正是我父親當年豁出性命救下來的老首長,徐衛國。
“哎,我的阿宇。”
徐首長原本嚴肅緊繃的臉瞬間柔和下來,帶著濃重的心疼。
“醒了就好!這幫混賬東西,敢動我徐衛國的侄兒,反了他們!”
“你放心,有伯伯在,誰也甭想欺負你!”
一股酸澀猛地衝上鼻尖,眼淚差點掉下來。
不是因為委屈,而是這久違的溫暖。
“徐伯伯,謝謝您!但您彆直接插手,我隻求您一件事。”
“你說!”
“等我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證明清白後,隻求您給我一個重新麵試的機會!”
“我想憑自己的本事考進去,行嗎?”
徐首長深深地看著我,那眼神裡有讚許,有欣慰。
“好孩子,有骨氣,像你爸!”
“行,伯伯答應你,等你處理好了重新考!”
幾天後,學校發錄取通知書的日子,我打著石膏回到了久違的校園。
剛出現在走廊,所有人的目光就聚焦了過來。
“看,是喬宇!不過他手怎麼了?”
“聽說是被寧雨……”
“為了班費那事兒吧?聽說為此軍校麵試都黃了。”
我徑直走到教室門口,隻見寧雨正在講台前和幾個女生有說有笑。
見我出現,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幾步就跨下講台,驕橫地擋在我麵前。
“喬宇,你還敢來?偷了錢躲了幾天,現在又想來裝可憐?”
她掃過我吊著的右手,嗤笑一聲。
“苦肉計沒演夠,還想訛我?”
我挺直脊背,迎著她的目光。
“寧雨,我說過錢不是我偷的,我今天來就是要個公道的!”
“公道?”
寧雨指著我向所有人喊道:
“大家聽聽,一個管錢的把一百八十萬管沒了,還有臉來要公道?”
人群嗡嗡作響,大家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和鄙夷。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人群後麵響起。
“其實,我覺得喬宇說的也不是沒可能。”
隻見一個平時不太起眼的女生,正為我說話。
“咱們班平時花錢確實太嚇人了,定製班服、出國遊學,哪次不是幾萬幾萬的花?”
“對啊,上次他們班慶包場,不就刷了十幾萬嗎?”
“秦枳炎生日,他們集體送的包好像都很多錢。”
“這麼一算,真不經花啊。”
聽到質疑聲,寧雨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放屁!那點開銷算什麼,喬宇,你彆想轉移話題,錢就是你偷的,有本事拿出證據來啊!”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寧雨,你口口聲聲說我偷錢,不就是覺得我拿不出證據嗎?”
“好啊,那我們現在就當眾,把小荷包三年的明細全部對清楚。”
“讓全校同學都看看,那一百八十萬是怎麼沒的,你敢嗎?”
我向前逼近一步,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寧雨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她從小眾星捧月,何曾受過這樣的質疑。
“我有什麼不敢?喬宇,要是查出來你偷了錢,我立馬把你送進警局。要是你沒偷,本小姐就送你出國讀書!”
話音剛落,旁邊立刻有她的跟班跑去拿教室的公用膝上型電腦。
我正準備將手機連上電腦投屏,一陣急促的轟鳴聲突然響起。
隻見一架炫目的白色直升機,停在了教學樓前的小操場上。
是秦枳炎!
他連梯子都顧不上,幾乎是直接跳下來的。
“不準查!寧雨!喬宇!你們給我住手!”所有人都被秦枳炎瘋癲的樣子嚇傻了。
“枳炎,你發什麼瘋?你的錢也在裡麵,這賬今天必須查清楚,讓他喬宇死個明白。”
“不行,小雨,不能查!”
秦枳炎死死扒著電腦,看起來狼狽又嚇人。
“他……喬宇威脅我,他手裡有我的把柄,查了我就完了!”
“威脅你?”
寧雨狐疑地看向我。
“他能有什麼把柄威脅你,你在怕什麼?”
“還是說,你和他是一夥的?那錢你也拿了?”
“我沒有!小雨你相信我!”
“既然沒有,那就查!”
趁秦枳炎愣神,寧雨立刻拿過我的手機連上電腦,開啟了小荷包。
隻見統計欄中我的名字下,支出一欄金額高達近兩百萬。
不過,存入一欄也有五萬塊。
“喬宇還往裡麵存錢了?”
“這應該是利息錢吧,他存回去乾嘛?”
“到底是貪還是不貪?”
寧雨也愣住了,眉頭緊鎖。
我迎著所有人疑惑的目光,平靜地開口解釋。
“沒錯,秦枳炎當初是說將利息給我當辛苦費。”
“但我們班每年班費都入不敷出,所以我就把利息都轉回小荷包當公用了。”
“寧雨,你現在還覺得,我在貪班費嗎?”
她被我懟得啞口無言,但還是硬著頭皮點進了支出的詳細資訊。
“去年聖誕節派對,他們班光場地加酒水就刷了二十八年?”
“他們去遊學住的還是頂級私湯?這到底是遊學還是享受。”
寧雨的臉抽動了下,解釋道:
“是為了讓大家有最好的體驗!開闊眼界懂不懂?這點錢算什麼!”
“開闊眼界?”
我冷笑一聲,指著另一條記錄。
“那這個呢?三八婦女節支出8萬6,是給秦枳炎買定製款遊戲機的錢吧,其他難受呢?我怎麼記得隻收到了一罐茶葉?”
人群瞬間炸了,尤其是班上的男生們,紛紛看向秦枳炎。
秦枳炎臉色煞白,解釋道:“那是小雨的心意……代表全班……”
“代表全班?怕不是代表他自己吧!”
“寧雨,錢是大家出的,你憑什麼隻給秦枳炎買遊戲機?”
寧雨被男同學質疑得啞口無言。
三年裡積攢的怨氣和不平衡,在這一刻被不明消費徹底點燃。
“老子每年一萬五就這麼糟蹋的?”
“我家是有錢,但不是冤大頭!”
“寧雨還錢!秦枳炎還錢!”
寧雨被眾人指責得麵紅耳赤,惱羞成怒地吼道:
“吵什麼吵?哪次活動你們自己沒同意,現在裝什麼無辜!花點錢至於嗎?”
“花點錢?”
“寧雨,這是全班同學家裡的真金白銀,不是供你們兩個人過家家玩的。”
我的話讓許多人臉上露出了肉痛和後悔的表情。
“夠了!”
寧雨猛地一拍桌子,試圖用氣勢壓人。
“喬宇,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支出明細都在這裡,錢又沒進我錢包!”
眼見氣氛陷入僵局,有同學突然眼尖地發現了其他異常。
“那個大額轉賬記錄是什麼?為什麼這麼高?”
寧雨聽後,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螢幕一閃,一個簡短的列表跳了出來。
“轉賬給寧雨,秦枳炎成人禮,8萬8。”
“轉賬給秦枳炎,班主任房屋首付,40萬。”“憑什麼秦枳炎成人禮有錢,我們沒有?”
“四十萬?怎麼還有那麼大額的支出!”
“喬宇,這是什麼費用!是不是你和秦枳炎串通好了轉移班費!”
“對,肯定是,不然他為什麼攔著不讓查賬!”
寧雨也驚呆了,猛地轉頭看向秦枳炎。
“枳炎,這四十萬到底怎麼回事,給班主任買房我怎麼不知道?”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秦枳炎趕忙解釋:
“不是的,小雨,大家,聽我說啊。這錢代表的是大家共同的心意,班主任帶了我們三年,我也是想著畢業表達感謝,所以給她付了一個首付!”
“共同心意?”
人群裡立刻有人發出恥笑的聲音。
“秦大少爺,你這心意可真夠貴重的,班主任知道咱們送她一套房嗎?購房合同呢?拿出來看看啊!總不能空口白話吧!”
“對啊,合同呢?”
人群的質疑聲一浪高過一浪,秦枳炎的臉色更加慘白。
“合同……合同當然有!在班主任那裡,或者……或者在我家,我回頭找找!”
“這合同找了給大家看了就行,現在我們主要是在討論喬宇有沒有拿班費。”
寧雨站出來維護秦枳炎,又把矛頭指向了我。
我右手打著石膏,冷冷地看著他們表演,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發出驚呼。
“等等!秦枳炎,你四月份是不是在朋友圈曬過新房鑰匙?說是你爸媽給你買的成人禮物!”
所有人都愣住了,齊刷刷看向秦枳炎。
更有人現場翻朋友圈。
“是啊,就是4月15日,和這筆轉賬支出是同一天!”
“臥槽不會吧?班費裡的四十萬,轉手就成了她秦大少爺爸媽送的成年禮?”
“秦枳炎!你解釋清楚,是不是你用班費給自己買了房!”
真相呼之慾出,所有人都開始討伐秦枳炎。
“不是,不是這樣的!”
秦枳炎徹底慌了,尖叫著試圖辯解。
“買房花的是我爸媽的錢,跟班費沒關係。”
“我也真的給班主任買房了!”
寧雨也趕忙幫著秦枳炎打圓場。
“就是啊,隻是巧合而已,枳炎家裡多有錢,大家也是知道的,不能胡亂猜測。”
然而同學們不肯再買他的賬,不斷地抨擊他們倆。
“寧雨,你是不是和秦枳炎是一夥的!”
“就是啊,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眼見怒火被引到自己身上,寧雨有些慌不擇路。
大概誤以為手裡的手機是她的,她竟然順手就切換到聊天軟體,點開了秦枳炎的對話方塊。
裡麵赫然是幾張縮圖。
寧雨根本沒看清那是什麼,手指下意識地點了其中一張。
大螢幕瞬間被一張無比高清刺眼的照片占據。
昏暗的房間,寧雨似乎睡著了,而秦枳炎,**著上半身跨坐在寧雨身上,拍下了這張自拍。
死寂。
隨即,整個教室爆發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聲浪。
“我的媽呀!”
“這什麼玩意兒?秦枳炎給喬宇發床照?”
“惡心,真惡心!”
所有人,包括寧雨自己,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大螢幕上那不堪入目的畫麵。
秦枳炎發出一聲尖叫就撲向電腦,想關掉螢幕,卻被旁邊憤怒的同學死死攔住。
當初發照片給我炫耀的秦枳炎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張照片會以這種方式被公開吧。“秦枳炎,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寧雨眼睛赤紅,死死捏著秦枳炎的肩膀,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的憐香惜玉。
“小雨,你相信我,這照片我發錯了,我也真的給老師買房了!”
“買個屁!”
後排一個男聲吼了出來。
“我剛讓交易中心查了,四月買房的房主根本沒有我們老師!”
“狗男女!還錢!”
討伐聲幾乎要把秦枳炎淹沒。
寧雨臉上血色儘褪,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第一次覺得惡心。
“秦枳炎,你到底騙了我多少事?”
就在這時,三輛掛著特殊牌照的紅旗車停在了樓下。
幾位身著軍裝的人陸續下車。
最後下車的,是一位頭發花白,卻身姿挺拔的老人。
“阿宇!”
見是徐首長,我快步過去接他。
“徐伯伯,您怎麼來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隨後看向了寧雨和秦枳炎。
“我徐衛國的侄兒,被人指著鼻子罵小偷,手也折了,前程也差點毀了。”
“今天,我來替他討個說法,也讓大家夥兒看看清楚,你們這一百八十萬班費,到底喂肥了誰!”
徐首長身後的一名隨行軍官立刻上前,遞上了一份厚厚的檔案袋。
“秦枳炎,夜店頭牌男公關,你很出名啊。”
“你釣凱子釣到這群不諳世事的學生頭上來了?”
人群再次騷動,大家看向秦枳炎的眼神徹底變了。
“陪酒?秦枳炎不是秦家大少爺嗎?”
秦枳炎的臉瞬間慘白如紙,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徐首長冷哼一聲,翻開檔案繼續說道。
“去年十月,秦先生在酒店包場開生日趴,花了3萬,這個錢,是從你們小荷包走的。”
“今年三月,遊樂園包場費用,花了5萬,這個錢也是從你們小荷包走的!”
聽著這些明細,周圍的同學們無比憤怒。
“這種私人賬,怎麼會從我們小荷包出去的,喬宇,你得給我們個解釋!”
“就是,那根本不是班級支出啊!”
我拿過手機翻了一下,大概心裡有數。
“秦枳炎開生日趴那天,我們也在那個酒店吃了午飯,遊樂園包場那天,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因為都是他拿發票報銷的,所以……”
“臥槽秦枳炎你個撈男!你把班費當小金庫是吧!”
“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人!”
秦枳炎在無數道吃人的目光下徹底崩潰了,他尖叫著撲向寧雨。
“小雨你聽我解釋,是他們汙衊我,是喬宇害我,我……”
“滾開!”
寧雨猛地將她搡開,力道之大讓秦枳炎踉蹌著跌倒在地。
“你一直在騙我?用我們所有人的錢,給你自己鋪路?”
“我不是,小雨我愛你啊!”
秦枳炎哭喊著想去抱她的腿。
“枳炎,你根本不是什麼秦家大少爺,對不對?”
事到如今,寧雨已經能把事情都串聯起來了。
她站起身,拿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麵報了警。
“喂,我要報警,有人涉嫌巨額詐騙,請儘快出警,地址是……”
掛了電話,寧雨看向站在一旁的我,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
“喬宇……我……”
“寧雨,給我道歉。”秦枳炎被兩位警察架著胳膊往警車上拖。
“你們這是汙衊!我爸媽會找律師的,你們放開我!”
然而沒人再信他一個字。
徐首長帶來的檔案鐵證如山,治他個詐騙罪板上釘釘。
“徐伯伯,謝謝您。”
我聲音有點啞,沒有他,我今天可能還在被千夫所指。
“傻孩子,跟你爸一個倔脾氣!”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掃過一片狼藉的教室。
“事情了結了,咱們走。軍校那邊,伯伯給你安排重考!”
我點點頭,心裡壓著的巨石終於落了地。
然而剛轉身,一個身影卻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我腳邊,擋住了去路。
是寧雨。
她仰著頭看我,嘴唇哆嗦著,眼淚毫無預兆地湧出來,順著下巴往下滴。
“喬宇,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是我混蛋,是我眼瞎被他騙了。”
“我還害你摔斷手,麵試沒了,我不是人!”
她越說越激動,猛地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兩記耳光,清脆響亮。
周圍還沒散去的同學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
“喬宇,你打我,你罵我,你怎麼對我都行!”
“求求你原諒我,看著我們過去……”
寧雨試圖往前抓住我的褲腳,卻被我避開了。
“過去?”
我打斷她。
“寧雨,你以為我們之間,能有什麼過去?”
她愣住,掛著淚的臉茫然地看著我,像聽不懂我的話。
我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音訊。
是當初秦枳炎給我發床照炫耀時,附帶著的一段錄音。
“小雨,你說,喬宇是不是特彆煩人?整天跟在你後麵做小跟班,真以為你對他有意思啊?”
接著是寧雨帶著醉意的笑聲。
“她?一個司機的兒子,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腳崴傷扶他去醫務室?那是做給你看的寶貝,我想讓你吃醋!”
“還有那些水果,我媽削了我不愛吃,給他正好省得浪費。”
“上下學捎他?嗬,我就是讓他看看我們坐的是什麼車,他家乾一輩子也買不起一個輪子。”
錄音結束。
寧雨像是被錄音裡的每一個字抽乾了力氣,跪都跪不穩了。
眼神從茫然變成極度的驚恐,最後隻剩絕望。
我苦笑著看向她。
過去那些支撐起我卑微暗戀歲月裡的光亮,其實都是她精心設計的羞辱,是他在喜歡人麵前秀優越感的道具。
在他寧雨心裡,我的存在就是用來刺激秦枳炎,彰顯他寧大小姐身份。
我看著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寧雨,心裡隻覺得悲涼。
“寧雨,你聽到了?這就是你所謂的過去,現在,你還要我原諒你什麼?”
她猛地抬起頭,眼裡滿是瘋狂和崩潰。
“不是的阿宇!那是我喝醉了胡說,我對你……”
寧雨語無倫次,掙紮著想站起來撲向我,卻被徐伯伯帶來的警衛不動聲色地隔開。
“夠了。”
徐首長沉聲嗬斥她,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
“把他帶走,彆臟了喬小子的眼。”
警衛架起癱軟的寧雨,離開時她嘴裡還在絕望地喊著我的名字。
後來,我聽說寧雨回去後就徹底垮了。
巨大的恥辱,秦枳炎的欺騙,加上床照的事,讓她在上層社會顏麵掃地。
多重打擊下,她精神出了問題。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寧家大小姐,住進了療養院,神誌時好時壞。
至於秦枳炎,他確實不是什麼貴族少爺。
被帶回警局後,他被以詐騙罪正式立案,接受調查。
而我,在徐首長的關照下,手腕恢複後順利地通過了軍校的複試。
也順便在軍校附近幫爸爸找了份工作,把他從寧家接了出來。
聽著廣播裡傳來的集合號令,我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
欠下債的人,總得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還清。
而我,會開始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