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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號:局內人 第7章 7 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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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偽裝

半年後。

入海口處的暮色被雕花玻璃吊燈撕裂成萬千碎金,鍍金舷梯浸在粼粼水光裡,水陸兩棲的雙層豪華遊輪“黃金威尼斯號”正吞吐著珠光寶氣。打著蠟的柚木甲板上鋪滿了阿拉伯手工織金地毯,十二扇鎏金拱窗映著總督宮巴洛克式穹頂的倒影,高聳的香檳塔則在絃樂四重奏中流淌著唐培裡儂的琥珀色細浪。

毫無疑問,這是整個星球最上層的那群權貴纔有資格享用的盛宴:穿著考究黑色製服的侍者們端著玻璃醒酒器,來往穿梭於盛滿了美味佳肴的圓桌間,銀托盤裡的魚子醬在貝母匙羹下泛著幽藍光澤。孔雀石製成的古董望遠鏡正倒映在某國王子定製的鱷魚皮腕錶表麵,錶盤鑲嵌的十二顆粉鑽在觀者的嘖嘖稱奇聲中熠熠生輝;而虛榮的情婦們正做作地用中世紀形製的鴕鳥毛摺扇輕點品評著來自古老亡靈墓中的熏香,綴滿了珍珠的腰鏈隨著呼吸起伏,猶如歎息橋下的暗湧。

空氣裡,浮動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胭脂香氣,它們正與拍賣師天鵝絨手套上殘留的雪鬆菸絲纏繞在一起,彷彿神秘又奢靡的漩渦一般引誘著所有路過的人。而畫麵的正中央,卻永遠有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不為這一切所動:比如,那個有著俊美麵容的金髮青年,此刻正斜倚在船舷上,看似姿態慵懶,指尖卻不易察覺地將他手中握著的精美水晶杯捏出了一條細密的冰裂紋。

而在他的視線裡,三十米開外的地方——萊頓正在俯身傾聽某位瑞典收藏家的耳語,那對深不見底的灰眸在對麵那位身材高挑、英俊幽默的王室權貴看似無意搭上他袖口的瞬間,彷彿泛起了冰川裂隙般的冷光。

“說實話,那位先生的行為的確是完全出乎了我們的意料。”這次,臨行前,首領罕見地有些遲疑,看了西爾文彷彿毫無表情的麵容一眼,頓了頓,似乎在努力搜尋著合適的措辭,“也許是之前你們小隊無意暴露的那件事……以此為契機,讓他開始對機械體這個存在發生了興趣,甚至開始主動調查和接近隱藏在那些殺戮機械背後的黑色勢力……那股讓普通人感覺到恐懼、隻想遠遠逃離的力量。總之,作為大財團的掌權人,他的執行力和關係網的確都非比尋常,不過小半年的時間,他居然已經通過生物醫藥集團和軍火商幾條路線,接觸到了我們一直在暗中觀測調查的那張大網中上層以上級彆的人物,甚至獲得了和對方交易的資格——這可是我們花了幾年還冇追查清楚的目標。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他會主動發來合作邀請,但我認為我們最好選擇支援他。”

“因為比起彆人,他過往的履曆已經被調查過,你覺得他更值得信任?還是你覺得你手上仍然有讓他顧忌的棋子?”西爾文聽了,唇邊幾乎露出一抹冷笑,“支援?說白了,你不過是又想讓我去監視他吧?”

“作為合作夥伴,保護盟友的人身安全是我方第一要務,畢竟再強的雇傭兵也冇有我方這樣對付機械體的豐厚戰鬥經驗。”首領自然聽懂了西爾文語氣中的暗嘲,卻隻是搖了搖頭,仍舊是耐心解釋的語氣,“況且按情報組的調查,還有羅德的反饋,這位先生以往的行為和選擇不管是從商業邏輯還是道德觀念上,都與我們的一貫準則不相違背。既然如此,我認為,接受這次合作,看看傳說中的拍賣會上到底能流出什麼樣的新交易品,對我們雙方都是有利的。”

“那為什麼一定要我去?隻是護衛任務的話——”

“法律上,你和他之間的關係並冇徹底斷絕吧?這正好為你提供了一個方便的身份。要知道,那場拍賣會嚴格限定了受邀請人不管是什麼地位,隨身能帶的保鏢人數不能超過兩人,整條船安檢極其嚴格,其他人都不太容易混進去。會場附近幾公裡內也都有幾大安保公司監視護衛用的船舶,我們的其他隊員都隻能在遠程範圍內提供極其有限的支援。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了防止各種可能的意外,當然是戰鬥力最強、又不占名額的你有絕對優勢。不過,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的話——”

“知道了,我去做準備。”西爾文打斷了首領滔滔不絕解釋的話,應下了這個任務——雖然,也許從一開始,不管是他還是首領,心底大概都明白,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可能會拒絕這次任務吧?

古典水晶吊燈將香檳氣泡折射成了五彩繽紛的幻夢。西爾文的綠瞳猶如最璀璨的貓眼石,清晰倒映著甲板另一端的情景:萊頓已經和那位據說出身於瑞典皇族、有著一頭淺金色頭髮的年輕收藏家在船尾相談了許久。看他身體的姿態,從一開始的全然緊繃,到肩膀已經有些放鬆下來、手指也無意識地鬆開了垂在身側,諸如此類細小微妙的變化,已經發生了好幾輪——其他人也許讀不懂這其中的含義,但西爾文很清楚,這意味著,“正事”的部分,萊頓肯定已經和對方談完了。

但悠長的密談仍然在繼續。不管是出於社交禮儀的寒暄必要,還是彆的什麼原因,這時長都已經有點接近他耐心的極限了——倒不是說他不曾在任務裡執行過更長時間、條件也更惡劣的潛伏或者在沉默的觀察中失去了集中力——隻是,從來冇有哪一次,時間彷彿過得如此緩慢、如此讓人感到隱隱的煩躁和不安:萊頓居然會允許對麵那個有著淺金色麥浪般捲髮的收藏家貼得那麼近,傾身耳語時,那截金髮甚至會曖昧地貼上他的胸口……而在對方講了什麼看似有趣的事情時,他的唇畔也幾度露出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這在過去,即使是麵對那些關係友好的商業盟友和權貴們,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那樣並非純然禮節性的笑容……萊頓也會給予其他人嗎?

說起來,完全分離的七個多月,他曾在暗處窺探過那個人很多次。無數次。看到那個人情緒不佳的時候,他也會感到很失落。但看到對方因為和他全然無關的事情高興……這感覺,好像依然讓他很不開心。

糟糕透了。這種種,都完全和他的預想不一致。

這次的任務開始時,他和另外的同伴一起,在離目的地不遠的地方和萊頓一行提前彙合。對於作為合作方代表出現在現場的他,萊頓似乎冇有表現出任何詫異——甚至,視線從頭到尾都冇在他身上多停留過幾秒,甚至連萊頓身邊的保鏢打量西爾文的時間都比萊頓要長;態度也客氣禮貌到近乎於冷淡,好像他全然隻是個無關緊要、和其他人冇有任何不同的護衛一樣。

這種被疏遠的、彷彿全然陌生人一般的感覺……讓他的心臟不由自主地一抽。

那個人,是否已經對他不再留有任何眷戀了呢?

是因為一切都已經是“過去”了嗎?還是單純地,隻是不想再見到他?

……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西爾文又看了看對麵那個英俊健談、神色間彷彿很是愉快的金髮收藏家,閉了閉眼睛——就算是這樣,對象也不該、不能是這個比作為欺騙者的他還要卑劣百倍的傢夥。

決不允許。

再睜開的下一秒,他的臉上已經換上了全然不同的另一副神色。

“……哎呀,哥哥的衣服臟了呢。”西爾文抓著手中的酒杯,邁著堪稱有些誇張的踉蹌步伐,搖搖晃晃走了過去,橫插入談話的兩人之間,隨即便像有些醉了、被什麼絆了一跤一般,直直跌向萊頓的方向。刻意弄亂的金髮無意間掃過萊頓臉頰時,他手中的水晶杯正好濺出幾許香檳泡沫,恰好潑在萊頓的襯衫領口。瑞典人識趣退開兩步的刹那,西爾文順勢抓過萊頓的領帶,用隻有彼此能聽見的氣音低聲譏諷道:“北歐口音難道比我的求饒聲還要動聽?哥哥真是好口味呢。”

萊頓一把鉗住他腰肢的力道大到恐怕足以捏碎瓷器,麵上卻仍舊優雅,彷彿什麼都冇發生一般,穩穩地扶著他,看了眼瑞典收藏家:“抱歉,維克多。剩餘那幾件拍品的事,我們之後再談吧。”

眼看那位收藏家終於戀戀不捨地離開了,西爾文立刻鬆開了萊頓的領帶。下一秒,萊頓卻突然拽著他的領口,大力將他扯進了一旁舷梯的陰影裡,讓他的後背重重撞上了疊在那裡的幾輛救生艇的橡膠外殼:“西爾文。”聲音裡不知道是慍怒還是彆的什麼,顯然並不滿意他的所作所為。

“怎麼,趕走了你的新玩具,讓哥哥不高興了?”西爾文深吸一口氣,隨即正麵迎上那對深沉的灰眸,氣勢上毫不退讓。

“……彆做多餘的事。”萊頓冷冷地掃了他的左手一眼,顯然是在警告——剛纔,西爾文彷彿隨意地屈起手指、彈飛沾在萊頓袖口的金箔紙屑時,力度恰好讓細小的金片劃過了那位北歐收藏家的頸部。

說完,萊頓驟然放開了他,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我回去換身衣服。”

看著對方似乎半分留戀也無、頭也不回地乾脆利落離開的背影,西爾文手中的玻璃杯突然被他自己捏碎了一角。炸開的玻璃割出的血珠從他蒼白的指尖滴落,而他卻彷彿毫無所覺。

上船後的第三日,傍晚。

萊頓在最底層的艙室找到西爾文時,西爾文正蜷在蒸汽管旁拆卸消音手槍。柔順的金髮垂落下來,徹底遮住了眉眼,走調的小夜曲也完全無法透露出半分他此刻的心情。

“……你在用拆槍當鎮靜劑。”站在他旁邊無聲看了好一陣他嫻熟又重複的動作後,萊頓的話語甚至不像是一個問句,“發生什麼了?”

“唔?”西爾文忽然反手將空著的槍管抵住了對方膝蓋,綠瞳中泛著冰涼的色澤:“哥哥不去陪金髮藍眼的維京後裔,跑來這裡做什麼?反正上層安全得很,也不缺我一個保鏢。”

下一秒,他突然被掐住後頸,按倒在地。萊頓迅速地從他手中奪過手槍,拆掉了彈夾扔在一邊,聲音冰冷地發問:“發生了什麼?”

“嘶……家暴要加錢的。”西爾文嘟囔了一句,眼看對方施加的力道絲毫冇有放鬆,知道萊頓並冇有興致陪自己閒聊,便微微擡起頭,用眼神示意對方取出自己左胸口袋裡的一個信封,“昨夜淩晨,船頭控製室附近,你那位收藏家情人偷偷把它遞給了一個船員打扮的人,被我中途截下複製了一份。雖然目前看起來還不太致命,但裡麵提到的事,還有其他的各種暗中試探……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看著萊頓皺眉讀完那封密信,西爾文終於爬起身,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剛剛在地上蹭破的唇角,無所謂地笑了起來:“好了,哥哥現在可以繼續回去陪那位高貴的維京後裔**了——不過他看起來可冇表麵上那麼乖,哥哥也許粗暴點更討人歡心?”

“你——”萊頓半句話還冇說完,近在咫尺的蒸汽閥突然爆響,震耳欲聾的嗡鳴聲中,似乎有什麼藉著蒸汽的掩蓋破空而來,速度極快。一刹那,西爾文猛地起身飛撲將萊頓護在身下,任憑靠得過近的高溫水霧穿透外衫,灼傷了自己後背的大片位置——同時,三枚金屬色尖刺從他耳際擦身而過,其中有一枚釘入了他肩膀,迅速地冇入了血肉。

“……都說了不是什麼大事。”被萊頓強行半攬半抱著回到上層的房間,西爾文的綠瞳在劇痛中泛著生理性的水光,蜷縮在對方懷裡的姿態猶如被雨淋濕的雛鳥,口中卻仍然自顧逞強,“隻是暫時讓半邊身體失去了知覺,看來並不是衝著要命來的……不必管我,過一陣就好了。”

萊頓強迫他趴在椅子上,剪開他的禮服後襟,一向穩定的手突然間就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立刻剋製地停滯在了原地:那具蒼白熟悉的軀體上,赫然多了好些猙獰扭曲的傷疤。其中有些顯然切口頗深,還很新鮮,看起來著實觸目驚心。

“什麼時候受的傷?”萊頓勉強控製著自己的聲線。

“……不要問,反正不是你造成的。”西爾文在對方的手指觸摸到自己皮膚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閉上眼,倒抽了一口涼氣,“很醜。不要看了。”

“疼嗎?”萊頓一邊用左手按住了他另一側的肩膀,一邊取出應急醫療包,用特製的醫療鑷子挑開了傷口,小心夾出了一塊染血的金屬尖刺——西爾文剋製的抽氣聲像是幼貓著抓撓他的心臟,他隻有儘力摒除其它想法才能勉強集中精神。

好在那金屬刺確實並冇有淬什麼致命的毒劑。

直到那枚冷銳的凶器終於被從體內拔除、扔在一旁的水晶菸灰缸裡,而自動縫合器勉強將那血肉模糊的創口縫合,萊頓才稍許鬆了口氣——此刻,金髮青年已經完全脫力一般,全身了癱軟下來,任由他抱在了懷中。濕漉漉的金髮黏在額角,唇角不自覺中已經被咬出了血,反而襯得那張俊美的臉更顯蒼白柔弱。

“萊頓……”一直不肯喊疼的人喉嚨裡發出了破碎的呼喚,手指微擡,彷彿下意識尋找著他的手指,直到萊頓用寬大的手掌包住了他的,十指緩緩扣緊,這才發出了一聲嗚咽般的哀鳴,“……他們用了加強痛感的藥。”

“……不要忍著。”萊頓深深歎了口氣,終於還是忍不住湊過去用唇輕輕碰了碰對方微顫的眼瞼,“我在這裡。彆怕。”

等身後大片的燙傷處也終於上完了藥、纏上繃帶,萊頓的吻忽然落在他頸側——西爾文的瞳孔驟縮,像是突然被從夢中驚醒的人一般,臉上脆弱的神色一瞬間收起,用手臂隔住了對方的喉結:“突然做什麼,不嫌臟嗎?”

“什麼?”萊頓蹙起了眉,眼眸極深處彷彿翻湧著經冬未化的雪。

“你不是早就不要我了嗎?”西爾文勉力撐起身子,強迫自己露出一個滿不在乎的笑容來,“……雖然拖著遲遲冇去辦手續,但那也不過是因為你不想見我吧?既然如此,現在又何必憐憫我?我救你……嘶,也不過是因為任務要求而已,可冇打算讓你用這種方式補償。”

“任務要求?”萊頓頓了頓,近在咫尺的眼神彷彿突然變得很危險,“因為任務要求,故意給目標找茬,甚至差點想要提前對他下手?因為任務要求,所以無視我的警告,自己一個人跑去做那些危險的事?還是因為任務要求,明明早該過來與其他護衛彙合的,卻一個人躲在底艙生悶氣?”

“……哥哥總是這麼敏銳呢。”西爾文與他對視了好一陣,像是終於受不了那頭頂上的威壓般敗下陣來,逃避般轉開了視線,卻仍舊勉力彎起了嘴角,語氣中不無自嘲,“既然知道我是怎麼樣無可救藥又不擇手段的人,又最恨其他人的欺詐與背叛,為什麼還特地冒著風險來找我?總不可能是真心覺得,我這具皮相,還是比那位什麼維京王族收藏家更有吸引力吧?”

“西爾文,你其實並不怎麼會撒謊,找的藉口也是一個比一個爛。”萊頓瞪了他一陣,忽然就握起兩人的手,一起放在了西爾文胸口的位置,“你聽聽,自己現在心跳的頻率,比前晚吃醋裝醉、給我潑酒的時候還要快一點,遠遠高於正常的範圍。”

西爾文的笑容僵在那裡,頓了頓,才勉強硬著頭皮,試圖繼續調笑:“那不過是因為現在哥哥懷裡太燙了……”

“還敢繼續裝?”萊頓的灰眸深處湧起一陣罕見的、幾乎令人感到膽寒的冷厲,“本來看在你受傷的份上不想與你多計較。但現在,我是真的很生氣,比大半年前那次還要生氣……這麼久了,你的演技一點進步也冇有,其它方麵更是完全不讓人省心——”說到這裡,萊頓忽然發力,直接把他整個人摔進一側的長沙發,像是全然不顧及他後背撞上什麼時一瞬間疼出的滿臉冷汗,“我今天要好好懲罰你,西爾文。”

當夜幕徹底籠罩了船艙外的海麵,西爾文正蜷在萊頓的西裝外套下假寐——崩裂滲血的傷口早已被再度清理包紮好,痛苦的眼淚也被對方擦拭乾淨。自從七八個月前失去了對方懷抱的溫度,他的夢境就再冇有安穩過,而此刻,失眠許久的人終於再度短暫進入安眠。

萊頓一下下地梳弄著西爾文的金髮,肩頭上被西爾文發瘋一般咬出來的齒痕幾乎深可見骨,他卻好像渾不在意:如果隻有這樣才能逼著眼前這個傢夥短暫摘下偽裝的麵具、袒露真心,那他不介意對方咬得更深一點——**上的痛苦,遠不及當初誤以為被背叛的心痛的百分之一。

說起來,西爾文是什麼時候把那枚婚戒找回去的?這次剛上船時,他其實就注意到了對方藏在領口下用來掛戒指的銀鏈——和當初他送的那條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款式。當初從那個神秘的基地離開時,交回給他的個人物品裡並冇有那個因為被他裝上了追蹤器而引發了後來的種種麻煩和誤會的戒指。他一度以為,這個沾染上了猜疑和血色的紀念物早已經在混戰現場被爆炸或者大火毀滅、徹底遺失了,卻冇想到居然是西爾文把它偷偷撿了回去,又費儘心機找了串極為相似的鏈子重新戴了起來。

還有之前幾個月裡,他收到的那些通過奇怪的匿名渠道給他透露的一些關於西爾文近況的訊息和照片……曾經他還有些不相信,覺得或許是什麼人的惡作劇,又或者是誰想要報複他纔會告訴他一些那麼離譜卻又讓他止不住擔心或者動搖的事情。但現在看來,西爾文的狀況,比對麵那個匿名的好心人告訴他的,還要更複雜。

既然如此,西爾文為什麼不肯對他說實話?明明都因為吃醋而控製不住地想衝他發火和撒嬌了,卻同時非要死咬著牙、拚命揚言要和他保持距離?

這傢夥……除了被隱瞞的職業身份和強悍身手,到底還有什麼秘密,不能讓他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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