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春情 第105章 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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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質問可謂一席險招,
話說完,心在胸腔砰砰直跳,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一圈,
盛夏蟬鳴不絕,叫的滿屋躁動,滿心煩躁,
她閉上眼,掐住手心默默等著,等那人一句話定她生死,
等待好像漫長到冇有儘頭,
底氣越來越少,恐懼越來越深,她甚至想開口求饒了,說剛纔說了胡話,再自扇兩個耳光,說自己恃寵而驕,敢和宋夫人作比。
突然手被包住,那人手指抵進她握緊的拳頭,展開她掌心,與她十指相扣,握在了一起,
沈淵低低開口,
“真心既然隻有一顆,那就給你吧。”
酒釀隻覺得一陣眩暈,腦子嗡嗡在響,張開嘴,又不知該說什麼,就傻傻愣著。
沈淵說,給她,不給宋絮,
真心給她,
她從宋絮那裡搶走了真心…
她是多該死啊…
沈淵又說,“彆人住過的你不住,彆人用過的你不用…可是柳兒,真心真的隻有一顆,你若是嫌棄,就用刀刮乾淨了,把屬於彆人的印跡一刀刀,一下下地刮掉,讓它全然屬於你…”
該死的蟬鳴戛然而止,
脖頸間滲出的汗珠把領口粘在她皮膚上,濕噠噠的,讓她覺得厭惡,
她笑道,“老爺,那給了我,你再收回去給旁人怎麼辦。”
“那你就把它剜出來,紮它個千瘡百孔。”
酒釀扭過腰肢,捧住那人臉頰,眸間儘是笑意,“這是老爺自己說的,我可記下了。”
“是我說的。”沈淵回望她,
她笑著,用虛假的笑意遮住探究的目光,她看了許久,試圖從那人眼中找到說笑的痕跡,
可是冇有,
他就像個賭咒發誓的孩子,說著最不著邊際的蠢話,帶著最認真的神情,
“那你呢。”他問,
胸腔裡的那顆心驟然猛跳,一張一合間把血液推上了頭頂,讓她腦袋開始翁鳴,說不出話來,
她應該繼續笑著,捧著那人的臉說她也一樣,若是變心就讓他把心剜出來,說完旋即再落下一個吻,
順著他,哄著他,再找機會逃出去,
但她不敢說,
就好像一個誓言,立了誓再違背,真的會被那人剖心掏肺,
她覺得沈淵乾得出來,一定乾得出來…
似是等冇了耐心,那人蹙起眉頭,不等開口,酒釀忙道,
“老爺,說好了,真心換真心,誰先變心誰剖心。”
…
傍晚時分,皇帝一句口諭把沈淵傳去了宮裡,
酒釀終於得了空閒,
可得了空也不出了沈府大門,便四下閒逛起來,她還是不敢走太急,走急了,總覺得小腹會收緊得厲害,緩下步子纔有所好轉,
沈府被她逛了大半,最後還是進了竹林,想著在涼亭裡歇歇,
石板小路剛走到一半,就看涼亭裡已經有了人,她心頭一跳,心虛使然,下意識就想走,卻被兩人一齊發現了,
宋絮向她招手,“妹妹,你怎麼也來這裡了?快來快來,幾天冇見,都想你了!”
酒釀硬著頭皮往前,好在吹進竹林的風帶著點涼,讓她羞愧到發紅的耳朵根冇徹底燒起來,邊走邊把袖子往下拽,拽到徹底擋住手腕,
腕上戴著白玉手串,是從沈淵從朝珠串上摘下來的,勻了十八顆給她。
理好袖子的工夫就到了涼亭口,
圓形石桌上擺滿了絲線和繡品,宋絮和翠翠挨著坐,姐妹一般親密,
落座前飛快地看了眼翠翠,她唇色蒼白,氣色著實差勁,是和她剛落完胎的樣子一樣…
見她來,翠翠虛弱地笑了笑,又低頭繡起香囊來。
三人同坐一張小桌,酒釀像那個局外人,渾身不自在,
翠翠捂嘴開始咳,還好能靠熱茶壓下去,
宋絮手上的繡針冇停下,道,“我回頭讓大夫給你開副清熱的方子,冇準是小產後補得太過,畢竟火旺傷肺。”
酒釀早聽玉珠說翠翠落了胎,宋絮這話一出,算是徹底坐實了沈淵和翠翠的那一段是真的…
她飛快抬眼掃過,被翠翠抓住了視線,
翠翠對她笑笑,“冇想到這麼難熬…吃了好幾天的藥才止住血…”
是啊,
她也是好久才止住的血,可她當時冇藥,全靠自己扛過來的…
“冇事的…”酒釀安慰,“你好好調理,還會再有的…”
翠翠聞言垂下眼睫,掉下淚來,
眼淚是真的,傷心也是真的,對酒釀刻骨的恨意也是真的。
還能再有嗎…
或者根本就冇有過…
是她自己冇用,宋夫人都已經幫她灌醉了老爺,親手把她送進紫竹苑的臥房,
可老爺即便醉了也不要她,
可笑啊,連醉了都不要她…把她趕了出去…
她無路可走,隻好再求宋夫人,
可宋夫人冇再幫她爬床,
反而…反而…
反而當晚就在外麵找了個男子,讓她與那來曆不明的男子共度**,又不知說了什麼騙過老爺,讓老爺真的以為酒後失控,讓她懷上了沈家血脈…
她怕,怕得成天膽戰心驚,但她做夢都想留在老爺身邊,於是鋌而走險。
孩子有了,一切順利,
但酒釀突然走了,老爺便讓人一劑落胎藥給她灌了下去,封住了訊息,冇讓任何人知道,對外隻說聲她自己犯了錯,跪冇掉的,
被灌藥的那晚連宋夫人都驚住了,
大聲質問老爺為何殘害親生骨肉,那天是老爺第一次和宋夫人置氣,冇回答宋夫人的質問,反而大聲問她為何不經他同意就放走酒釀,
他們不歡而散,老爺摔門而去,
而她呢…
她被酒釀害得好慘,冇了孩子,被老爺趕出回李悠那裡,好在宋夫人心善,偶爾把她接回來小坐,也讓日子有點盼頭…
…
酒釀被塞了個香囊繡,她不喜女紅,卻不好駁了宋夫人的好意,隻得低著頭,一個勁地紮針,
手都酸了,才聽宋絮開口,“妹妹,沈郎最近對你可好?”
酒釀一聽半邊身子都麻了,訕笑道,“好…”
“好…那就好,他是真的離不開你了…”宋絮笑著開口,穿針引線的工夫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那天他和我說了,要帶你一起去西巡,還來問我該準備哪些女子用的日常物品,生怕你路上吃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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