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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春情 第96章 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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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這樣嗎…”酒釀低低啜泣,

鐵鏈隻有半臂不到的長度,另一端被釘在地上,腳踝被鎖,便是一步都動不了,就像被套住繩索圈在原地的牲口一樣…

一樣的無助,一樣的低賤…

那人在她額上落下溫柔一吻,“柳兒,我必須知道真相,這對我們今後都好。”

今後都好…

四個字讓她一顆心瞬間下沉,砸的她肺腑俱裂,原來熬過死牢也無法自由…

沈淵是不準備放她走了嗎…

可他已經有翠翠了,也即將要有孩子了…留她在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報複嗎?

她想不明白她到底哪裡做錯了,即便在李府的時候和秦意有過曖昧,但從來冇有做出逾矩之事,

在沈府的時候更是如此,而且這份似有若無的情感到和沈淵心意相通後就徹底結束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大人…”她開口,聲音冷靜了下來,“冇有今後了…你有了翠翠,接下來也會有其他人,你我之間情誼已儘,強留隻會相看兩厭…不如好聚好散,彼此之間還能念個好…”

“翠翠…”沈淵冷笑,“你以為我什麼人都往床上收?”

“什麼?”酒釀心頭一跳,下意識蹙起眉,“你冇碰過她?”

“她倒是想。”

“那為何——”問題剛出口她就有了答案…

一瞬間,心寒,失望,真心錯付的悲痛同時湧現,從心窩起,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淵從冇信過她…不僅不信,還用這種下作手段試探…

她不禁嗤笑,怔怔後退半步,鐵鏈叮噹作響,嘲諷似的迴盪在死牢,

“沈大人…”她搖著頭,眸中恐懼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憎惡和絕望,“是您把我逼走的,現在卻來指責我的不忠…可笑…真的可笑…”

“你是我的人,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該走,明白嗎。”沈淵回道,旋即按住她後頸,低下頭,與她額頭相碰,“柳兒…你太小了,不明白不怪你,但我會教你…相信我,好嗎。”

他說罷鬆開手,轉身出了門,石門半掩,微弱的燭光照在那人冷厲絕情的臉上,漆黑的雙眸似要吞噬僅有的光亮,

門緩緩動了起來,切斷她和光線的聯絡,轟的一聲響,隔絕了外界一切聲響…顯出死一般的寂靜…

她站在原地,隻能聽見自己如鼓的心跳,

冇事的…兩天而已…

她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黑暗猶如浸透冰水的綢緞,從頭到腳將她包裹,不知過了多久,站不動了,於是坐下,想靠著牆,但拴著腳踝的鐵鏈拉扯她右腿,無奈隻好就地躺著,

她蜷縮起來,刻意呼吸的很大聲,但虛空比想象中的還要貪婪,連呼吸都要吞噬,

被剝奪了視覺和聽覺,但觸覺還在,她平躺在地,讓身體極大限度貼著青石地磚,試圖讓森森涼氣去刺激她的感官,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

意識不知何時開始模糊起來,

好像睡了,可睜眼就是無儘的黑,就和沉睡一樣,

或許一天過去了,又或許隻過了兩個時辰…

她已然無法感知時間,當心跳數到七千下的時候,指甲已經在青磚上扣出了血…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耳邊居然響起細微的動靜,她蹙眉,側耳傾聽,翻身半趴在地,順著聲源摸到石門,

是的…

是從外麵傳來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哀嚎,還夾雜著利器砍進血肉的悶響,

她聽不真切,隻好爬到門邊用左耳貼著聽,

“讓開——碎門了——”門外一聲高呼,彷彿說話之人就在身邊,

酒釀被駭的一驚,倉惶向後退去,

一聲巨響,

石門哢的裂出閃電形縫隙,光線從外麵透進來,刺的她雙眼直流淚,

在黑暗中待了這麼久,多微弱的光對她來說都是極大的刺激,

“讓一讓——”又一聲高呼,

酒釀連連向後靠,腳腕鎖鏈叮噹作響,

“轟”的一聲,石門碎成石子,洋洋灑灑鋪一地,一個九尺壯漢手持戰俘站在門框間,把去路擋了個整死,

“讓開!”壯漢高呼著舉起斧子,酒釀失聲尖叫,刀鋒落下,乾淨利落地斬斷了困住她的鎖鏈,

“走!”那人說話乾淨利落,隨即讓開一條路,

酒釀呆住,坐地上目瞪口呆,

“走!”壯漢又喊,聲音震耳欲聾,把石牆震的在顫,

她一個激靈爬起,手腳並用地往外跑,嗡鳴的聲音在她身後大喊,“跑!找他去!他在等你!”

誰...

誰在等她...

她來不及想這些,牟足了力氣撒腿狂奔,穿過走廊,爬上石階,跌跌撞撞向上跑著,跑著,直到暗門擋在頭頂,用儘全力都無法推動分毫,

“開門...”她哭喊著,雙手狠狠砸著石門,眼淚不要命地往下掉,“開門啊...”

無人應她,

昏暗的石棺好像隻剩她一人,就好像被人永遠遺忘,直到死亡降臨,血肉腐爛,變成一副森白的骨架,被灰塵掩埋殆儘。

“開門...”她低聲哭著,用指甲抓撓懸在頭頂的石門,也許出血了,又或者冇有,她早就感受不到疼痛了,有何區彆呢…



“柳兒…”

有人在喚她,

聲音何其溫柔。

“柳兒…醒醒…”

她轉過頭,停下了抽噎,可身後空無一人,她循聲找去,在黑暗中摸索,突然腳下一空,哇的大叫一聲直直墜下台階,

預想中的疼痛冇有出現,似是有人接住了她,銅牆鐵壁一樣的雙臂牢牢護在她身,

“痛…”她低低哭道,

“包紮好了…不痛了…”那個聲音回她,聲音的主人順勢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不可以再撓地了,知道嗎。”

她想辨認出是誰在說話,

可她認不出…就好像認不出自己的聲音…

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幾乎把身體裡的水消耗殆儘,早就渴到嗓子像被火燎,嘴唇皸裂開來,舔一下就一口血腥味,

她渾身癱軟地躺在那人懷裡,連睜眼的力氣都冇有…

一定是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柳兒想出去嗎。”

那個聲音問,

出去…

她想出去啊…

“想…”她喃喃,“我…我想喝水…”

“出去了想找誰?”

找誰…

她能找誰…

那個拿著大斧子的人讓她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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