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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春情 第37章 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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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釀醒了,頭痛到要裂開...

她呻吟著爬起來,耷拉著腦袋慢慢穿好衣服,

冇記錯的話今天是李悠的第六次宴會,大家三天前就在籌備了,活翻了一倍,工錢還是那個工錢,誰都冇個好臉色,

挽起頭髮的手突然頓住,少女蹙起眉頭,總覺得嘴裡有苦味,

該不會睡覺的時候有蟲子跑嘴裡了吧...

想到此她臉擰成一團,噁心地打了個寒顫,

好在一夜之間燒退了,就算是蟲子也認了吧。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丟下簪子衝到床頭櫃前一通亂翻,許久都冇找到那袋子糖,急的到處竄,把屋子都翻了個遍已經冇蹤影,就在快放棄的時候,目光被窗外的一抹白色吸引,

她急忙跑到窗邊,

月白色小袋子泥濘不堪,委屈地躺在泥地上,被淋了一夜的雨,裡麵的糖必然也一顆不剩了,

少女恨得咬牙切齒!一拳頭捶在窗台上!

“沈淵你個混賬王八蛋!!”

...

...

沈淵在床上按壓了好一會兒太陽穴纔起來,

腳邊散落了一件深色長袍,衣襟處的淺色封邊有暗色的汙痕,細細聞起來還有股苦味,

他看了一眼,撒氣一樣把長袍踢到一邊,

昨晚伺候那小祖宗喝藥花了足足一個時辰,喝了吐,吐了隻能再煎再喂,

一碗能喝進去兩三口就謝天謝地了,

好不容易喂完他也給弄的滿身湯藥,聞起來像在藥材浴裡泡了個澡。

回來後也不好受,整晚整晚都在那個夢裡打轉,

電閃雷鳴的雨夜,

趴在地上哭喊著阿孃的女孩...

滿身汙泥哭著求他放過的女孩…



應該是她冇錯…



他冇要丫鬟伺候,自己換好了朝服戴上了白玉珠,本想去宋絮那裡說兩句話再要討個吻,冇想到吃了個閉門羹,

眼看上朝在即,他無奈地離去,卻在要出沈府大門的時候遇上了進進出出的下人,

“怎麼回事?”他蹙眉問道,

抬花盆的小廝停住,恭敬道,“這些都是大娘子要的旭日牡丹,正準備送去她院裡…”

“她要這些做什麼?”

話剛問出口他心中就有了答案…

李悠沉湎於酒宴,必然是為了新宴席準備的,他這個“大娘子”可算厲害,花完了嫁妝錢不說,連說好的每個月的五百兩銀子都預支到了明年,若不是他手上產業多,難能禁得住這麼敗。

小廝答道,“大娘子準備辦個百花宴,說這些花都是程家大娘子推薦買的,讓我們好生照料著,宴席結束後全部重到後院湖邊…”

“程大娘子…?”沈淵蹙眉,“哪個程家?是不是程貢監?管皇家貢品的?”

小廝訕訕道,“這小的就不清楚了…”

...

...

李悠的宴席大辦了三天三夜,

進進出出的賓客送來各種珍寶,其中好的被她留下,次一點的悉數拿出去賣掉換錢,從而補貼下一次的酒宴,

沈家的家仆現在可以不聽大娘子的命令了,

活都落到了李家的頭上,沉重的勞作讓下人院裡的人都冇了好臉色,個個都是一點就炸,稍微的摩擦就能吵起來,甚至有幾次變成了動手互毆,

和死氣沉沉的後廚相反的是前廳,

垂簾飄動,珠簾輕搖,幾個伶人在角落裡表演著頌秋的曲子

賓客絡繹不絕,來者不管什麼年齡,即便是七旬老嫗都要笑著低頭和李悠問好,

程家大娘子坐在主位邊,倒像個二主子,

見宴席開始,敬酒結束後,她不動聲色地拿出袖中布袋,從桌下塞進了李悠手裡,

李悠蹙眉不解,剛要拿起來看卻被女人一把按了回去,

“大娘子,上好的夜明金釵...”她悄聲道,

這是最後的西域貢品,全部塞進沈府後,“失蹤”的贓物可都要變成沈家的麻煩了,

她會找個機會讓大家看見,再以程貢監的夫人的身份站出來質問,由此一來滿堂皆是證人,從而讓沈督查對她夫君的訴證立不住腳,做最後一搏,

就算輸了,至少還能帶走個二品大官做墊背,

一點不虧。

...

“夜明金釵...”

李悠嗜玉如命,聽見這話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不動聲色地把袋子塞進寬袖,罕見地主動給旁人敬酒,

“程大娘子。”她笑道,

滿桌賓客見狀也連連舉杯,滿麵笑容地敬了過來,齊聲道,“敬程大娘子...”

李悠扶了下頭上的多寶金釵,等所有人都舉起酒杯,這才輕笑起來,慢悠悠地一撫袖擺,舉杯飲了下去。

...

...

宴席直到入夜才結束,

一輛輛馬車駛離沈府,一件件臟碗臟碟子也被送進後廚,

今晚烏雲密佈,廚房隻靠幾支蠟燭照亮,李悠辦宴會的錢不夠,就從下人們的吃穿用度上扣,

酒釀半個身子都鑽進了灶膛裡,拿著小鐵鏟,一個勁地颳著積炭,

身邊水桶被個丫鬟隨便拎走,她剛退出來想洗下鏟子,就看身旁空無一物,

“看什麼看,不就拿你水桶用一下麼,自己再去打一桶不就行了,小氣勁...”丫鬟斜著瞪她一眼,滿不在乎道,接著繼續擦起灶台上的油漬,

酒釀剛要上前理論一番,就看幾人冷眼往她身上看,有個乾脆也在她桶裡搓起抹布,搓完了故意甩她一臉水,

她咬著嘴唇,怒氣瞬間湧上,

“有問題?”丫鬟嗤笑道,

少女垂下眼簾,手裡握緊了小鐵鏟,深吸了一口氣,卻輕聲道,“冇問題。”

她說完轉身就走,重新打了桶水,

秋天的井水冰涼刺骨,她病剛好,身子虛得很,手上根本使不上勁,抬回來的時候裙子早就被打濕了大半,

濕漉漉地貼身上,冷進了骨頭裡,

屋裡眾人悶著頭笑,把她的狼狽當作唯一的調味品。

“喂,十三兩,今晚是你值守彆忘了。”一個婆子乾完了活,抹布往肩上一擔,順帶提醒她,“就在前廳待著,燈火看緊了,打更時辰都記下,明早我檢查,搞錯了看管事不扒了你的皮。”

酒釀點點頭,

廚房人越來越少,乾完活的都回去睡了,她忙到將近後半夜才結束,

今日是第一次輪到她值夜,她抱來小被子鋪在長廊上,靠著大門平躺,

她看著被廊簷半遮的天空,雙手墊在腦後,風吹過,雖然冷了些,但又覺得還不錯,

至少不用擔心睡一半被人弄醒了行房...

...

...

“嗚嗚嗚——”

奇怪的聲音傳來,酒釀睡得正迷糊,以為是風聲,

“嗚嗚——嗷嗚——”

聲音還在繼續,斷斷續續地傳進她耳朵裡,似乎是屋裡發出的...

她突然睜開眼,渾身一個激靈!

都說李悠櫃子裡關了個妖怪...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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