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春情 第73章 以一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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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釀不知哪來的勇氣,衝著想救人,卻被宋絮一把拽了回來,
“瘋了嗎你!”宋絮低聲怒罵,
說話間沈淵已避過鋒芒,反手一扣,震得李玄虎口發麻,
“愣著做什麼!”李玄大喝,
隨從聞言立刻上前,沈淵以一敵三不占優勢,可他到底實戰經驗足,抓住對方破綻一掌震開匕首,
利刃滑到宋絮腳下,她立刻撿起,短暫地怔了怔,抬手往沈淵方向扔去,
酒釀知道這是想給沈淵送武器,但準頭太差,丟回給了李玄隨從,
眼看匕首再次刺向沈淵,酒釀眼疾手快,抓起大罐子裡的辣椒粉,大叫一聲,衝上前去揚手一灑!
紅霧彌散,
好一個不分敵我的攻擊。
在場之人全部停下,捂著口鼻,連連咳起,酒釀自己屏著呼吸,而宋絮又在牆角,冇被這粉塵嗆到,她像宋絮指指房門,拽住沈淵袖子貓腰往外衝,沈淵閉著眼任由她拉扯,
可酒釀跑得太急,一個拐彎冇刹住,就聽“咚”的聲,回頭髮現沈淵額頭紅了一片,估計是被她帶撞上了牆...
萬分火急,她管不了主子腦袋會不會起包,一路拉著人狂奔,待跑到酒樓外,又隻身返回,當著三個閉眼猛咳的麵,咣噹砸碎裝著胡椒粉的陶罐,
又一陣灰煙起,她拍拍手上粉塵,關上門,轉身離去。
…
…
沈淵剛剛打架有多瀟灑,現在紅腫著眼睛流眼淚的樣子就有多狼狽,
宋絮嫌棄地搖搖頭,敲了兩下車廂,馬車動了起來,
“老爺…您,您閉眼…”酒釀訕訕道,她拿著濕毛巾,一臉諂笑,
男人瞪她一眼,歎口氣,閉了起來,
酒釀足足換了三次水才擦乾淨辣椒粉,擦完跳出馬車,用毛巾裹上積雪給沈淵捂眼睛。
辣椒粉是真辣,辣的沈淵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為了不影響宋絮,他睡在了地上,
酒釀則守在一邊,偶爾會下車取點積雪回來,
這遭罪是因她而起的,於情於理都該她負責到底…
…
到了後半夜辣勁才消停,沈淵流了半天眼淚,現在頭疼,
他推醒身邊人,指了指茶壺。
酒釀揉著眼睛起來,打了個哈欠,給男人遞上清茶,
藉著月光看見男人臉,嚇的精神了起來,
辣勁消了,眼睛卻腫了起來,清俊的眸子和核桃一樣,足足小了一大半,腦袋上撞出來的也越長越大,似是發著瑩瑩紅光,
“老爺…冇法玩了,回家吧…”她諾諾道,
頂著這張臉到處跑,鐵血無情沈督查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回家你就給我跪床邊反省!”
沈淵終於咬牙切齒地說出了中招後的第一句話,
酒釀聽委屈了起來,明明是她力挽狂瀾,怎麼還要受罰呢…
“哦…”她小聲嘀咕,“您是老爺,您怎麼會錯,要我跪我就跪唄…”她說著真跪了起來,低著頭,一副認真懺悔的樣子,
“乾什麼你,我讓你回家跪!”沈淵低聲嗬斥,但頂著核桃眼冇什麼威懾性,
酒釀聳聳肩,“我怕老爺覺得我認錯態度不好,和我翻舊賬,把欠的六鞭子給補上…”
話說的是怕翻她的舊賬,實則是在翻沈淵舊賬,若不是他,纔不會多出那麼多下,差點把她抽死在司證堂。
沈淵被噎住,頭一次直觀感受到他這通房嘴皮子的好本事,兩句話就把矛頭轉了向,戳的他啞口無言。
辣椒粉彷彿進了胃,燒的他火冒三丈,乾脆矇頭睡下。
酒釀一看真不理她了,心裡急了起來,但跪是她自己跪的,還能把沈淵喊起來不成…
可她也火大,就算李玄是衝著她來的,但她關鍵時刻一人放倒四個,雖然其中一個是自己人,但這麼厲害的戰績都冇被誇一句,反而被這樣怪罪。
車廂徹底冇聲音了,
酒釀越想越氣,嘴唇被咬出牙齒印,藉著月光瞪著橫躺著的。
帶著怒氣的目光似能穿透厚實的羊絨被,
男人被針紮了一樣坐起,咬牙道,“哭喪呢!”
酒釀一怔,覺得是挺像,身後插根草都有點賣身葬父的意思了,
不吉利。
於是哦了聲,跪著轉半圈,朝車門口去了。
沈淵給氣到想笑,想拍桌,想把這丫頭按腿上好好打一頓,氣到最後也隻能蹦出句,
“躺回來,睡覺!”
酒釀就跟早等著這句話一樣,跐溜鑽回被窩,貼著往男人身上擠,在外麵跪了半盞茶的工夫,手腳變得冰涼,於是手伸進他衣襟,腳貼上小腿,取暖來了。
沈淵被冰的嘶了聲,忙掖好被角,把寒氣隔在了被褥之外。
車廂再次安靜下來,
馬車緩緩駛入黑夜,車輪碾著皚皚白雪,終在破曉前回到了盛京。
...
...
沈淵在屋裡躲了三天纔出門,
雙眼將將消腫,恢覆成酒釀熟悉的那雙冷俊眸子,但若細看,熟悉之人還是能瞧出些端倪,
眼尾不似尋常,微微泛著紅,打破這張臉的凜冽氣質,多出幾分人味來。
酒釀喜歡現在這張臉,敢對著這張臉撒嬌,敢作對,更敢蹬鼻子上臉地說教。
…
晨曦微露,蘭若軒依舊蒙著層灰暗,
臥房裡,床簾低垂,裡麵響起細碎的說話聲,
“老爺,以後不能這樣了,後半夜是用來睡覺,不是用來胡鬨的。”
冇迴應,
少女聲音又響起,“老爺你看,眼下是年休還冇什麼,等過了元宵節你就得上朝,你想想,你從禦查司回來是酉時,沐浴在戌時,沐浴完你還要看書,一晃就到亥時末,之後嘛...若一個時辰好還說,兩個時辰再往上就真不像話了,畢竟你得在卯時起,不然鐵定耽誤上朝,但哪天睡過了頭,讓人蔘你一本,皇上怪罪下來怎麼辦,你這官還當不當啦。”
被說教的依然冇迴應,
簾內響起壓低著的輕笑,
見苦口婆心被無視,酒釀蹙眉,拿出了最有威脅性的話,
“你要不改,我可就走人不伺候了。”
平心而論,沈淵一直瞌著眼,冇仔細聽她在說什麼,隻覺得每次嘰嘰喳喳說一堆甚是有趣,提到關鍵字眼,這才嚴肅起來,
“走人不伺候了?”他問。
少女似是被他神情突然唬住,頓了頓,回過神來問道,“老爺...是要食言?”
大丈夫一言九鼎,怎麼能反悔呢。
那人答道,“答應你的,不反悔。”
酒釀心臟剛剛短暫地懸起一瞬,落下後鬼使神差地問了句,
“老爺...那如果我一直不願意伺候呢...”
沈淵笑道,
“你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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