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春情 第95章 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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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釀疼的眼眶通紅,雙唇微啟不住喘息,
熟悉的冷鬆香裹的她嚴嚴實實,就如同禁錮她的臂膀,不給她一絲一毫逃走的可能,
她從小就被阿孃說比驢子還倔,說她鴨子死了嘴還硬,說她遲早被這個性子給害了,
是的,阿孃說得全都對,
為奴多年,日夜磋磨都冇磨掉她的硬脾氣,她喜歡沈淵的時候會對他百依百順,死心塌地,不喜歡了,看一眼都覺得厭煩。
就比如眼下這個蠢問題,三番兩次問的她火氣同樣蹭的冒了起來,
“見與不見和沈大人有何關係?沈大人管天管地,還管到我一個良家婦身上來了?莫不是我在夢裡考取了功名,入朝為官成你監視的對象了?”她嘲諷道,
沈淵像是被氣笑,笑了,但眸光更加深不見底,透著徹骨的寒意,
“和我有什麼關係?”他問,“柳兒,你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
酒釀回,“大人,民女葉柳已是良籍,我願意跟著誰,就是誰的人。”
“良籍?”沈淵嗤笑道,“我怎麼不記得給你放籍了?”
“大人是貴人多忘事,您記不記得不重要,官府戶籍冊上分明寫著我已為良籍,婚嫁自由,您如此做法就是強搶民女,和李家大少有何區彆。”
“所以你鐵了心要跟他走?”
酒釀在氣頭上,忽略了話裡的戾氣已然達到頂峰,開口道,
“我跟誰走都不關沈大人的事——唔——”
狠惡的,帶著懲罰意味的吻驟然落下,封住了她吐字刻薄的雙唇,叫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火燭燃儘,
車廂陷入黑暗,
劇痛讓她哭出聲來,
而那人卻溫柔地安撫,說,“不哭了...”
“不哭了...”沈淵摸著她後腦,咬著她耳垂呢喃,
他輕聲細語,“我是怎麼教你的…”
酒釀周身一滯,許久,像是認命一般,額頭抵上他肩,在黑暗中循著氣息找去,找到柔軟的雙唇,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虛情假意的一個吻。
…
…
回京城已是後半夜了,
打更人一聲鑼響,振的她心兒發顫。
沈淵冇騙她,
這裡不是沈府,是禦查司…
夜深人靜,威嚴的門楣高懸在頭頂,黑底金字,壓的她似要喘不過氣來,
那人剛下車,朱漆大門就被人從裡麵打開,火光從裡麵透出來,一排持刀侍衛冷臉站在兩旁,低頭垂眼,對這一詭異的場景目不斜視,視而不見。
“大人…”她站在原地不肯挪步,“您問的我都說了…為何還要帶我來這裡…”
那人動作溫柔,卻死死攥住她手腕,把她摟在身側,將她帶進了大門,
她曾經常來,但都是走後門,如今換了入口,竟有些不認識這裡了,
穿過方正的前院向左走,剛出連廊,氣溫好像驟降下來,激的她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裡是她從未來過的地方,
“大人…求您了…我害怕,我不想再走了…”她聲音帶上了哭腔,是害怕,真的害怕,怕到身子往後賴,被沈淵攥著手腕拖著走,
倘若是旁人她尚可以報官,說有人強占民女行齷齪之事,
可羞辱她的人是沈淵,腳下踩著的地界叫禦查司,
她找誰控訴,又有誰敢接她的案子…
…
…
“這是哪裡…”
“我不想走了…”
“大人…大人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大人…”
“大人我再也不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了…”
她一路走一路求,直到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個放倒的暗門,藏在漆黑陰森的院中,守衛拉開石門,一條向下的石階處現在眼前,越向下越黑,直到徹底隱入黑暗,
沈淵又牽起她手,道,“不怕…柳兒,不會傷到你的。”
說話間守衛已經逼近上前,她轉頭想跑,卻發現退路已經完全擋住,
沈淵拽著她手腕,她不得不被領著慢慢向下走,
此時已經不是害怕了,
是恐懼,
對未知的,難以想象的東西的恐懼,
暗室透著刺骨的寒意,石階彷彿延綿不絕,在出乎意料的時候又戛然而止,讓她一腳踩空,被沈淵在半空攬腰扶起,
“腳崴到了?”沈淵問,隨即打橫把她抱起,
話音剛落,牆上的油燈亮了起來,她餘光看見黑暗中有守衛看守,腳下是堅硬的,泛著水漬的石板,腳步聲迴響在諾大的地牢裡,每一步都踩中她心臟,
如此許久,她終於被放了下來,
白玉玉蘭簪被沈淵取下,如瀑的長髮全然散落,她不知何意,隻好望著他,眼中儘是恐懼和不解,
沈淵讀懂了她的眼神,收起簪子,笑道,“怕你傷到自己。”
未等她理清思緒,一道石門在她眼前被打開,興許是過於嚴絲合縫,竟然讓她一開始隻以為麵前是堵石牆,
她循著望去,油燈微弱的光線把密室照了個徹底,
不過一張窄床大,
未知的恐懼被打破,得知答案後反而就不怕了,
“大人是要用這種方式審我嗎。”她淡淡問道,
這是死牢,
沈淵和她說過,是用來審那些難纏的犯人的,她那時聽也就聽了,冇想到有一天會被用在自己身上,
沈淵撫摸她臉頰,低喃道,“柳兒,你太聰明,太能說會道了,我不知該不該信你。”
“多久。”酒釀問,
“兩日。”
她一把撥開流連在她肌膚上的大手,兀自進了石門,剛進一步就被橫掃地上的硬物絆到,叮鈴一串響,一個趔趄扶到了石牆,
似乎是串不小的鐵鏈,
門口的光亮被忽然擋住,沈淵緩步踱到她身前,
“脫了。”他沉聲,
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麵說的那樣,
酒釀撇過頭去,閉上眼,握住拳,但難掩羞憤的顫抖,
她不脫,便有人幫她脫,
一層層,一件件,直到剝出蒼白的肌膚,讓刺骨的寒氣滲進骨肉,
她低下頭,雙手交叉在身前,無助地抱住自己,
沈淵在她麵前半跪下,隻聽一陣叮噹響,冰涼堅硬的鐵銬拷在了腳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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