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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式碼與魔咒 第12章 玉碎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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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我正坐在公司那間狹小的雜物間裡,手中攥著一張冰冷的通知書——「因涉嫌資料泄露,暫停職務,配合調查」。

紙張邊緣被我捏得微微發皺,像極了我此刻的心情。

窗外,暮色四合,寫字樓的燈光一盞盞熄滅,彷彿整個世界都在與我背道而馳。

可最讓我心顫的,不是這突如其來的停職,而是當我回到工位,準備收拾個人物品時,發現那盆我養了三年的綠蘿,竟已枯黃如秋葉,葉片蜷縮,根莖乾癟,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生機。

它曾是我加班夜晚唯一的陪伴,如今卻無聲地死在我麵前,像某種不祥的預兆。

我蹲下身,指尖輕觸那枯萎的葉脈,心頭一緊。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從窗縫鑽入,吹動了桌角的鍵盤。

我下意識挪開它,一張泛黃的紙條從底下滑出,靜靜躺在桌麵上。

是奶奶的字跡。

「玉碎則靈顯,血契則界通。」

七個字,墨跡深沉,邊緣竟泛著微弱的銀光,像是月光凝成的霜。

我心頭猛地一震。

奶奶已經去世五年了,可這字跡,分明是她晚年寫給我日記本上的筆法,一絲不差。

我顫抖著手指撫過那銀邊,指尖竟傳來一陣刺痛,彷彿被細針紮了一下,一滴血珠悄然滲出,落在字跡上。

刹那間,銀光暴漲!

我猛地後退,撞翻了椅子。

就在我驚魂未定之際,窗台上傳來一聲輕笑。

「你終於看見了。」

我抬頭,魔尊正斜倚在窗框上,黑袍如夜霧般垂落,銀發在晚風中輕輕飄動。

他嘴角微揚,眼神卻深不見底,像是藏著千年的秘密。

「你怎麼會在這兒?」我聲音發緊。

他輕笑一聲,跳下窗台,赤足踩在地板上竟無聲無息。

「我一直在等你看見它。」他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紙條上,「你奶奶沒騙你。玉碎,是覺醒的開始。

而血契……」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扉。」

我盯著他:「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總出現在我身邊?」

他沒回答,隻是抬起手,在空中緩緩劃動。

指尖所過之處,空氣竟泛起漣漪,一道由銀光勾勒的古老法陣在虛空中浮現,符文流轉,像是某種失傳的咒語。

「這是『界門殘片』的共鳴陣。」他低聲說,「你奶奶留下的,不隻是字條,還有三塊玉佩碎片。

集齊它們,就能開啟兩界之門。

但……」他眼神一冷,「柳玄舟要的,從來不是門。」

「柳玄舟?」我心頭一震。

這個名字,我在奶奶的日記裡見過。

一個被家族除名的旁支,癡迷於異界傳說,最後瘋癲而死。

可魔尊提起他,語氣卻像在說一個活著的敵人。

「他是你奶奶的親弟弟。」魔尊緩緩道,「也是第一個試圖用活人獻祭開啟界門的人。

你奶奶封印了他,卻也因此耗儘壽元。」

我腦中轟然作響。

奶奶臨終前握著我的手,隻說了一句:「彆信血親。」我以為她是指家族裡的爭產紛爭,原來……原來她是在警告我這個?「那我呢?」我聲音發顫,「我為什麼會被卷進來?」

魔尊走近一步,目光如炬:「因為你生來就帶著『靈引』。

你奶奶在你出生時,將最後一塊玉佩碎片,融進了你的命魂。

所以你才能看見這些字跡的銀光——普通人,連碰都碰不到。」

我下意識摸了摸胸口,那裡似乎有道淡淡的溫熱,像是被陽光曬過的玉。

夜深了。

我回到家,魔尊卻如影隨形地跟了進來。

他坐在我的書桌前,翻看著我電腦裡未完成的程式碼——那是我私下寫的「休戰協議」程式,試圖用演演算法模擬人與異界生物的共存邏輯。

「你寫得不錯。」他忽然說,「但你漏了一點:真正的休戰,需要犧牲。」

「犧牲?」我冷笑,「你是說像柳玄舟那樣,用活人獻祭?」

「不。」他抬眼,目光銳利,「是『血契』。一方以血立誓,一方以魂為憑。你奶奶當年,就是用她的命,換你平安長大。」

我心頭一痛。

那晚,我做了個夢。

夢裡,我站在一棵巨大的古樹下,樹乾粗得需十人合抱,枝葉遮天蔽日,樹皮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

樹根盤錯如龍,深入地底,彷彿連線著另一個世界。

奶奶站在樹下,白發如雪,手中握著一塊溫潤的玉佩。

她將玉佩輕輕塞進一個繈褓中——那繈褓裡的嬰兒,竟是我。

「等她二十三歲,就讓她選。」奶奶的聲音在風中飄散,「是守界,還是破界。」

「為什麼是我?」我衝她喊。

她回頭,眼神悲憫:「因為你的心,從未真正屬於這一界。」

我猛地驚醒,冷汗浸透睡衣。

窗外,月光如水,灑在書桌上。

魔尊正坐在那裡,靜靜看著我,手中把玩著那張泛銀光的紙條。

「你夢見了『通天樹』。」他低聲說,「那是界門的根。

你奶奶在那裡封印了柳玄舟的魂。」

我坐起身,聲音沙啞:「如果我不選呢?」

「沒有如果。」他站起身,黑袍翻湧,「血契已啟,靈引已醒。你逃不掉的。明天,你會收到一封信——來自『玄門舊檔局』。他們會告訴你,你父親的死,不是意外。」

我渾身一僵:「我父親?他……是車禍……」

「是獻祭。」魔尊冷冷道,「柳玄舟需要一個『引路人』的靈魂,才能短暫現世。你父親,是自願的。」

我如遭雷擊,腦中一片空白。

父親……那個總是笑著叫我「小言言」,在雨天接我放學,揹我走過積水的男人……他竟然是自願赴死?

「為什麼?」我聲音破碎。

「因為他知道,若不犧牲,你活不過二十三歲。」魔尊走近,伸手按在我胸口,「玉碎則靈顯——你的靈根覺醒之日,就是你被兩界追殺之時。你奶奶用玉佩護你,你父親用命換你時間,而我……」他頓了頓,眼中竟閃過一絲痛楚,「我守你至今,隻為等你真正覺醒。」

我怔怔地看著他,忽然意識到什麼:「你……是不是認識我奶奶?」

他沉默良久,終於開口:「我是她封印柳玄舟時,用最後一道靈力喚醒的『守界者』。我的命,與你的玉佩同生。」

那一刻,我明白了。

我不是普通人。

我的血,我的命,早已被寫進一個跨越兩界的古老契約。

第二天清晨,門鈴響起。

我開啟門,一個身穿灰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封泛黃的檔案袋。

「林默言小姐?」他聲音低沉,「我是玄門舊檔局的陳硯。

關於您父親的事故調查,有些新發現……需要您親自確認。」

我接過檔案袋,手指微微發抖。

袋口封印上,印著一枚銀色符文——正是昨夜魔尊在空中畫出的法陣。

我抬頭,想再問什麼,那人卻已轉身離去,背影消失在晨霧中。

回到屋內,魔尊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天際線。

「開始了。」他說。

我開啟檔案袋,第一張照片是一張車禍現場的殘片——扭曲的車架下,有一塊燒焦的玉佩碎片,邊緣泛著熟悉的銀光。

第二頁,是一份手寫筆記,字跡與奶奶如出一轍:

「若見此信,默言已近命劫。三玉歸心,血契重燃。切記:信汝心,莫信血親。」

我緩緩坐下,淚水無聲滑落。

原來,從我出生那天起,這場命運的棋局,就已經落子無悔。

而我,終於無法再逃避。

我必須找到剩下的兩塊玉佩。

我必須麵對柳玄舟。

我必須……做出選擇。

守界,還是破界?

玉碎,則靈顯。

血契,則界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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