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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妹遠嫁後,駙馬哭著求複合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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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新婚夜,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與匈奴王交談。

他是個極端的仇視中原的人。

我要做的就是儘快穩住他,就算不能讓他與我朝和平共處,起碼也要儘可能拖延時間。

可是,我沒有等來匈奴王給我說話的機會。

而是刺向我心口的刀刃。

我小時候跟著裴時安學過一些武藝,反應過來後自己甩開蓋頭,抽出匕首與匈奴王的刀相接。

“中原來的嬌貴小公主?”

呼延刻勾唇:

“有點手段在身上。”

說著稍一用力,我的匕首就被擊飛,他的刀刃刺破了我的心口麵板,又頓住,欣賞著我驚恐的表情。

看著此刻這個年輕的領主卻一身的殺氣,我有些明白,為什麼楚言霜剛來一年就嚇得自儘了。

“我朝為表友好來此,大王何故如此!”

他冷笑著用刀身拍了拍我的臉:

“我族不需要嬌弱的女人,與其讓你之後受苦,不如……

“你們中原怎麼稱呼我這種身份的來著?

“哦,夫君主動送你一程。”

“慢著!”

我攥住刀刃,手心被割破流出鮮血。

他微微驚訝。

我的手輕微顫抖著:

“裴時安。”

他愣了愣。

在這個武德充沛的領主麵前,唯一能讓他高看一眼的周朝將領,也就隻有裴時安了。

在所有將領見到呼延刻隻能跑的時候,隻有裴時安能與他打的有來有回。

“他現在可是娶了我的皇妹,他最喜歡的女子。

“他巴不得掙一身軍功給皇妹長臉,每天都想要親手殺了你凱旋迴朝呢!

“你以為我來了他就放棄了嗎?

“他巴不得我死在這裡,給父皇一個藉口討伐你這個蠻夷!”

呼延刻皺了皺眉。

當著的麵嗬斥他是蠻夷,上一個這麼做的使者頭顱早就被掛在城牆上了。

我卻直接抬起下巴漏出脖子:

“罷了,我死了自有他為我報仇,若大王覺得自己穩操勝券,那便動手吧!”

呼延刻盯了我一會兒。

突然笑出聲,把劍收了回去。

“倒是有幾分骨氣,比之前幾位公主好多了。”

說完轉身離開。

我這才發現,我渾身都被汗浸濕。

周朝和親來的公主不下十個。

那時呼延刻還不是領主,娶了她們的或許是更殘暴的人。

她們經受的打擊,會不會比我更難呢?

這才第一天,以後的日子……怕是會更難。

9

呼延刻放過了我。

我以為他不會再對我下手。

可是沒想到,圍獵他點了我的名讓我跟隨。

我有
Z??
些詫異。

他這種極度仇視中原人的人,這種一般帶愛妃同行的活動,居然會帶上我?

也對,呼延刻隻有我這個被強行塞給他的女人。

除了我他也沒有彆的選擇。

可是深入獵區,我卻覺得不對勁了。

一轉頭,原本與我同行的幾十號人全部不見了蹤影。

我試著喊了幾聲呼延刻的名字,沒有反應。

密林深處傳來一聲低吼。

馬兒突然揚蹄嘶鳴——

前方,是老虎!

10

與此同時,呼延刻等人就在不遠處靜靜觀察著那個女孩。

手下開口:

“大王,果真要殺了她嗎?我以為您新婚夜放過她了。”

呼延刻眼神冰冷:

“放過中原人?怎麼可能。

“隻是被我親手殺死很有可能引起周朝的劇烈反應。

“裴時安是個值得重視的對手,對付他尚需一段時間準備。”

手下反應過來:

“對啊!要是讓她死在老虎手下,就和我們沒關係了!憑周朝皇帝的懦弱勁兒,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樣我們就有時間準備應對那個裴時安了!”

呼延刻看著那個緊張的麵對猛虎的女子。

認真看她,倒是生的靈動美麗。

隻是可惜,她生錯了時代,也來錯了地方。

註定要成為雙方博弈的犧牲品。

他不想看到這個女人血肉模糊的模樣,讓手下等著收屍後,他就調轉了馬頭。

可剛走出去沒多久,手下們突然驚呼:

“大王!有情況!”

他猛地回頭,卻見女子長劍出鞘,整個刀身烈火炎炎!

“大王!她剛才把酒灑在劍上點燃了!”

呼延刻一愣。

楚照雪提著帶火的長劍,眼中的驚慌與恐懼已經消失。

身下駿馬也不知何時被她安撫了下來。

而那烈烈火舌也把老虎嚇了一跳,謹慎的開始後退。

“駕!”

隨著一聲厲喝,駿馬帶著她奔向猛虎。

烈火讓猛虎扭頭便跑,她卻將身子半掛在馬上,一劍便劃破了老虎的眼睛。

隨著一聲淒厲的哀嚎,她翻身下馬,狠狠將劍刺入老虎胸膛。

等她拔出劍,一隻腳還踩在老虎身上,滿身都是血與火的淬煉。

身子晃了晃,她將劍插在地上,跪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

“大王……”

手下人居然嚥了口唾沫:

“要不要趁她虛弱……我們去把她乾掉?”

呼延刻看著女子沒有說話。

“是啊大王,偽裝成被老虎咬死的也沒什麼。”

“撤。”

呼延刻轉身就走。

手下們愣了愣,也迅速跟上了。

11

楚照雪沒有告訴呼延刻她遇到老虎的事。

想必,她自己也清楚這裡麵的彎彎繞繞。

但是晚上,呼延刻卻主動去了她的房間。

楚照雪露出一邊肩膀,上麵是敷上去的草藥。

與猛虎搏鬥的時候,她肩膀也被擦傷了。

大概是太累,草藥剛敷好她就歪頭靠著床睡了過去。

甚至沒來得及爬上床。

呼延刻腳步放輕,在她麵前半跪下來。

他開始認真觀察這個中原來的女孩。

燭火將她長長的睫毛剪影投射在臉上,他忍不住伸出滿是薄繭的手碰了碰她的臉。

很滑,很白。

中原女子的麵板都這麼水靈嗎?

好像,也不是每個中原人都那麼討厭。

他忍不住又輕輕碰了碰。

女孩卻猛地睜開眼。

12

“什麼人!”

我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人周身帶著壓不下去的野性與殺氣。

袖中匕首立刻橫了過去,抵在了呼延刻的脖子上。

他一挑眉,絲毫不畏懼:

“彆怕。”

“還要殺我?”

我攥緊了匕首。

他摘下佩劍,扔到了一邊。

我垂下手,身子軟了下去。

卻被他一把接住,親自將我抱上了床。

“你要做什麼?”

我警惕的看著他。

“今晚我睡這裡。”

“啊?”

我吃了一驚。

他挑眉:“你們中原,成親以後的男女要分房嗎?”

我不動聲色把匕首壓在枕頭下,向裡靠了靠,給他騰出位置。

他看到我的動作,也不介意,翻身上了床。

一整夜,我沒敢閤眼。

但是他卻睡得很好。

我甚至可以聽得到他沉穩的呼吸。

第二日我驚醒的時候,他早就穿戴整齊,坐在桌邊等著我。

外麵早就日上三竿,我有些尷尬。

他把我的衣服遞給我,背過身去:

“穿好,今天還有人要見。”

我依舊警惕的穿衣,卻被他帶著來到一座墓碑前。

上麵寫著一個匈奴女子的名字。

呼延刻先是在墓前行了大禮,才對我開口:

“這是我的額吉。”

我一愣。

“就是母妃。”

我恍然大悟。

他看著墓碑:“額吉,我成婚了,您可以放心了。”

我急忙跪在地上,用他們的禮節進行了一番祭奠。

不管怎麼說,先穩定住他的心情肯定是不會錯的。

等我一切流程走完,轉頭,卻發現他正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這次祭奠過後,我不知道呼延刻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是沒多久,他又邀請我進行狩獵。

我立刻攥緊了袖子裡的匕首。

他居然笑了:

“這次你與我同乘一匹馬。”

我將信將疑,不想他直接把我撈了上去,塞給我一把弓。

“在周朝學過騎射嗎?”

“沒有……”

裴時安隻教過我劍術。

他在我背後攥住我的手,將弓拉滿,對著天空就射了一箭。

我還沒看清目標在哪兒,一隻大雁就掉在了腳邊。

連著進行了四五次,我忍不住開口:

“我想自己騎一匹馬。”

他一挑眉,給手下打了個手勢。

我翻身上馬,對準天空就是一箭。

大雁落在了地上,我忍不住驚呼:

“中了!”

他眼中居然也有笑意,

我手癢癢:“大王,我們來比賽吧?”

“什麼?”

“看我們誰射的多!”

他笑了。

示意手下跟了上來:

“組隊吧,我和你一起。”

“也行。”

草原上烈馬馳騁,一隻隻大雁應聲而落。

我們的馬衝過終點線,整個草原響起歡呼。

“呼延刻!”

我激動的翻身下馬,猛地撲到他懷裡:

“贏了!我們贏了!”

他順勢抱著我轉了好幾圈,將我輕輕放了下來:

我還要說什麼,突然意識到我們現在的距離實在太近。

他說過他最討厭中原人,尤其是嬌貴的小公主。

笑容僵在了我的臉上,我急忙後退了一些:

“謝謝,我玩得很開心。”

與女眷們吃飽喝足,我路過呼延刻的帳篷時,聽到裡麵傳來醉酒的聲音:

“大王不打算對那個小公主下手了?大王不是說,最煩中原那些嬌貴的小公主了嗎?”

呼延刻的聲音也帶了些醉意:

“她可不是嬌貴的小公主,她是草原上最熱烈的格桑花。”

我呼吸一滯——

我這是……成功打入內部了?

13

呼延刻每晚都會留宿在我的房間。

但是不會真的碰我。

時間久了,我漸漸也能在他身邊睡著了。

我能感覺到他沒有以前那麼討厭我了。

隻是,他隻是對我一個中原人好了一些而已。

他依然是那個痛恨中原的呼延刻。

我還不敢左右他對周朝的戰略決策。

我怕把這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給攪黃了。

這天,我收到一封書信。

信的字跡很熟悉。

約我塞外相見。

我剛上馬,韁繩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打手拉住。

“夫人何往?”

呼延刻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我轉頭,他正死死盯著我。

我攥緊了韁繩:

“我……想出去看看。”

他狼一般的眸子幾乎要將我看穿。

“你不答應,我就不去了。”

我正要翻身下馬,他攔住我:

“何時歸來?”

我頓了頓。

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來。

但我還是看了看天,下馬將一把劍插在地上:

“劍的影子轉到這邊,我就回來。”

呼延刻狼一般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信了。

但是他鬆開了抓住馬匹韁繩的手。

14

塞外古城,廢墟之上,裴時安的高頭大馬正在風中等著我。

“裴將軍。”

我禮貌點頭。

他呼吸一滯。

前世今生,這是我對他最陌生的稱呼。

他眼尾泛起些許薄紅,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阿雪,跟我回家吧。”

我垂眸:

“將軍是要兩國開戰嗎?”

送過來的和親公主沒多久就被搶回去,呼延刻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

“有我在,我不會讓呼延刻的鐵騎踏入我國領土一步。”

我看著他,搖搖頭。

前世楚言霜死後他為大周朝扛了七年。

這一世沒有我拖後腿,他或許確實有可能擋住匈奴。

但是凡有戰爭,必有成本,最後也隻有百姓承擔。

更何況……裴時安也不是百戰百勝。

“有我在的一日,邊疆就不會有戰事,將軍回去陪夫人吧。”

“我沒有娶她。”

裴時安紅了眼。

我有些詫異。

“阿雪,我一直在做一個夢。”

他把韁繩攥的緊緊的:“我夢見你和我成了親,我每天都在和你吵架。

“最後匈奴破城,我好不容易把你送走,但是你又回來跳了樓……”

我說不出話。

“夢裡我很傷心,每次都想阻止你。

“但是每次都功虧一簣,夢裡驚醒,又會想起你其實早就遠赴北疆和親了。”

我垂眸,不語。

“阿雪,那些是不是真實發生的?

“其實你是經曆過那些,才會選擇和親這條路的是嗎?”

我調轉了馬頭:

“將軍回去吧。”

“阿雪!”

他叫住我:

“如果你是為了我選擇了這條路,我希望你回來。

“我會用我所有的手段護你一生平安,把呼延刻的人永遠擋在塞外!”

我笑了。

轉頭:

“裴將軍多慮了。

“你不是說我枉為公主嗎?

“我不過是想證明一下而已。”

他呼吸一滯。

似乎回憶起那夜他說出來的氣話。

“阿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時一時氣急,我沒有真的覺得你……”

“好了裴將軍。”

我笑了,風吹起我的發絲,遮擋了我部分視線:

“我既然當得起這個公主,就認這個命。

“此事與裴將軍實在沒有關係,是我個人的選擇罷了。

“還請裴將軍不要自作多情。”

他紅了眼。

馬兒往回走了幾步。

我停住,轉頭:

“裴時安。”

他望著我。

“我會儘一切可能拖住呼延刻。

“有我在的一日,我便不會讓呼延刻的鐵騎踏入中原。

“若我失敗,自當以身殉國。

“不論如何,這都是我們的最後一麵。”

他呼吸都不穩了:

“阿雪!”

“裴將軍。”

我的聲音穿過風沙:

“這一世,我祝你兒孫滿堂,福壽安康。”

說完調轉馬頭,飛速離去。

身後的馬蹄聲與呼喚聲淹沒在黃沙中:

“阿雪!!”

15

劍的影子早就過了規定的時刻。

手下急了:

“大王!長公主必定是跟著那個姓裴的走了!”

“沒錯!她騙了大王!說不定還帶走了我們的機密!”

“大王給我一千人馬,我這就去取那兩人的項上人頭!”

“住口!”

呼延刻連陰沉的可怕。

狼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劍影。

他心裡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可是……他不想再對她下手了。

“罷了。”

他伸手握住劍柄。

剛要拔出,馬蹄聲颯遝而來。

“呼延刻!”

我的聲音穿透風沙。

他猛地抬頭。

想都沒想就衝了出來。

我翻身下馬,剛好撲到他懷裡。

他沒有猶豫,低頭就狠狠吻了上來,吻的著急又後怕。

“你回來了……”

他抱著我的手微微顫抖。

很難想象,那麼沉的鎧甲都能連穿三天馳騁疆場的人,此刻抱一個女子都在抖。

我忍不住打趣他:

“大王力氣變小了?”

他意味深長的勾起唇。

當晚,我就隻能一個勁兒的求饒:

“我錯了,大王最勇猛,大王力氣一點都不小!”

天快亮的時候,他才終於肯放過,微微喘息著吻著我的發絲:

“願與長公主殿下,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笑:“大王從哪裡學的這些中原詩句?”

他勾唇:“公主喜歡嗎?”

我輕撫著他的臉,點了點頭。

呼延刻沒有騙我。

他這一生真的沒有再娶。

雖然根據族裡的規矩,他的父兄之妻在他們死後都會繼承給他。

可是那些女子他儘數給了錢財放走。

直到他八十大壽,壽終正寢,身邊陪著他的妻子,也隻有我一個。

這一生,他果真沒有再踏足中原的領土。

最後時刻,他蒼老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手,唇角帶笑:

“我呼延刻三生有幸,得遇公主殿下。

“若有來生,願早些遇見……”

我送走了他最後一程。

在這異國他鄉,我唯一牽掛的人走了。

隻剩我一人在這空天曠地,守著他那年教我騎射時的長弓。

漫天黃沙中,一位白發男子騎馬而來。

裴時安樣貌變化不大。

隻是多了些成熟與滄桑。

他跪在我麵前:

“老臣裴時安,恭迎長公主殿下歸鄉。”

我帶走了呼延刻留給我的長弓。

塞外五十年,我也是時候回家看看了。

我死在了故土。

裴時安一生未娶。

為我辦完喪禮後,沒有多久,他也跟著我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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