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蘿莉總裁的隱婚虐戀 第365章 媽媽藏在打翻的糖罐裡
清明夜後的第三日,夕陽熔金,晚風裹著槐花香拂過街角。
萌萌背著小書包蹦跳在歸家路上,忽然頓住腳步,仰頭望著天空飄過的一片雲,睫毛輕顫,像被什麼溫柔觸碰了心絃。
“媽媽今天特彆想喝蜂蜜水。”他喃喃出聲,語氣篤定得不像一個五歲的孩子。
陸寒低頭看他,眉心微蹙。
這些日子以來,萌萌總會在某個瞬間說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關於天氣、關於味道、關於誰想念誰。
起初他以為隻是孩童的幻想,可每一次,都恰好與蘇悅生前的習慣重合:她愛在雨後曬太陽,喜歡把糖紙折成小鳥放進枕頭下,最愛的飲品,就是溫熱的蜂蜜水。
他沒再質疑,隻是牽起兒子的手,轉身走向巷尾那家老式雜貨店。
店主是位滿頭銀發的老奶奶,笑起來眼角堆疊如秋菊。
見他們進來,竟從櫃台底下取出一瓶玻璃瓶裝的蜂蜜水,瓶身貼著一張手繪標簽,一隻胖乎乎的蜜蜂正揮舞翅膀,墨跡還帶著些許未乾的濕潤。
“今早送來的。”老太太慈祥地說,“匿名捐贈,一共九十九瓶,每瓶都寫了名字。”
陸寒心頭一震。
九十九?為什麼不是一百?
他接過瓶子細看,發現瓶身上用細筆寫著“萌萌”二字,字跡清秀婉轉,筆鋒微微上揚——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筆跡。
蘇悅寫字時總有這個習慣,像在微笑。
萌萌卻沒急著接,反而踮起腳,認真數起其他幾排尚未分發的蜂蜜水。
他一個個念過去:“小美、阿誠、李婆婆、張爺爺……程老師、白阿姨……”
聲音漸漸低下去。
突然,他抬起頭,眼睛亮得驚人:“少了一個。”
陸寒蹲下身,順著他的手指一一核對名單。
所有名字都在,唯獨沒有他自己。
沒有“陸寒”。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瞬。
他喉結滾動,指尖不自覺撫上瓶身上的畫蜂——那蜜蜂的眼睛,竟是用極細的金粉點染而成,在燈光下一閃一閃,如同含淚含笑。
當晚,父子倆沿老路回家,途經街心那座微型“心聲亭”——那是蘇悅生前設計的小型聲音裝置藝術,居民可投遞語音卡片,播放隨機留言。
如今已成小鎮象征。
一陣風起,卷著落葉打旋兒掠過。
其中一片糖紙忽地打著圈兒,輕輕貼上陸寒的衣角。
他怔住,緩緩取下。
展開那一刻,呼吸驟停。
那不是普通的糖紙。
而是手工繪製的標簽,墨跡猶新,邊緣暈染著淡淡的水痕,彷彿剛從誰掌心取出。
上麵隻有一行小字,清麗而堅定:
“給爸爸的那一瓶,在你心裡。”
陸寒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夜風吹動亭簷銅鈴,叮當一聲,像是回應某種久彆重逢的暗號。
而在城郊山村深處,白芷推開院門時,正撞見驚人一幕。
那株名為“糖魂草”的紫瓣金脈植物,已綻放第十日。
昨夜雷雨交加,她本擔心花毀於風雨,誰知今晨卻發現,整片草地竟圍滿了村中孩童。
他們沉默地擺放著舊物:破舊布偶、褪色全家福、半截蠟筆、斷線風箏……
一個小女孩跪在花前,雙手合十,低聲說:“這是我姐姐最後畫的畫……她走那天,還在塗這朵花。”
白芷心頭劇震。
她終於明白——這花不隻是紀念,它成了孩子們傾訴亡者思唸的媒介。
他們的悲傷無需語言,隻需一個寄托。
她不再阻止,反而搬來木架,刷上淺粉色油漆,立於院牆邊,掛牌寫道:“願你的聲音,被風聽見。”
那一夜,暴雨再至。
閃電劈開天幕,監控畫麵中,所有信物投影在濕漉漉的地麵上,光影交錯,竟拚合成一幅巨大笑臉——線條稚嫩,卻無比熟悉。
和蘇悅七歲時,在數學本上塗鴉的那個笑臉,一模一樣。
次日清晨,村民無人談論此事,卻陸續送來更多糖果、手作陶杯、編織掛飾……悄悄放在木架上,彷彿怕驚擾這份靜謐的治癒。
與此同時,社羣中心傳出歌聲。
程遠站在一群“五音不全”的普通人中間,帶領他們練習《茉莉花》。
一位老人總是跑調,音準離譜得讓年輕人偷偷發笑。
有人提議讓他退出。
程遠卻搖頭:“等等。”
他悄悄錄下老人獨自演唱的版本,按下播放鍵。
刹那間,所有人屏息。
那跑調的旋律,在特定頻率下竟與心聲亭某段塵封音訊產生奇妙共振——那是蘇悅最後一次錄音中的背景哼唱。
“不準的音符,反而最像回憶。”程遠輕聲說。
他刪去原譜,宣佈新曲定名《不準才動人》。
首演那夜,全鎮燈火通明。
人們聽著聽著,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有人低聲啜泣,有人相擁而泣,彷彿所有未曾說出口的告彆,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回響。
而在鎮東的教育實驗班裡,蘇憐合上教案,目光落在教室角落那個始終低頭的男孩身上。
他從不開口,卻每天默默收集同學們丟棄的橡皮屑,整整齊齊碼在鉛筆盒底層。
她沒打擾他,隻在他課桌抽屜裡放了一本空白筆記本,封麵印著一朵會隨溫度變色的花。
一週後的清晨,她推門進教室,發現那本子不見了。
講台上,靜靜躺著一朵用彩色橡皮屑拚成的小花,底下壓著一張紙條。
字跡歪斜,卻一筆一劃寫得極慢極認真:
“我想……她說的花開,是這樣的嗎?”第365章
媽媽藏在打翻的糖罐裡(續)
教室中央,那本由彩色橡皮屑拚貼而成的筆記本靜靜懸垂,像一座微縮的藝術館,承載著一個孩子沉默世界的全部語言。
陽光斜斜地穿過窗欞,灑在那幅用碎屑拚出的心聲亭上——亭頂飛舞的糖紙彷彿被風吹動,在光影中微微顫動,似要掙脫紙麵,飄向某個遙遠的記憶角落。
蘇憐站在講台前,指尖輕輕撫過那朵由橡皮屑拚成的小花。
她沒說話,隻是將整本拚貼畫取下,換上了更結實的絲線,掛在了教室最中央的位置。
她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某種開始。
當晚值日的是年邁的李老師。
他習慣性地巡視完走廊,順手準備關掉一年級三班的燈。
可就在開關按下的一瞬,他愣住了。
燈光未滅,投影卻動了。
牆麵上,那幅橡皮屑拚貼畫的影子竟緩緩變幻形態——起初是心聲亭的輪廓,接著亭頂的糖紙如蝶般散開,幻化成一張溫柔的側臉:眉眼彎彎,嘴角含笑,發絲隨風輕揚。
緊接著,畫麵又一轉,變成一個小男孩揮著手,像是在喊什麼,嘴型模糊,卻讓人心頭一顫。
“這……這是……”李老師後退半步,手指僵在開關上。
他想走近細看,影子卻又恢複原狀,隻餘下靜止的拚貼畫在白牆上沉默。
可當他轉身欲走,餘光一瞥,卻發現地麵倒影中,那串由光影構成的足跡正緩緩延伸,直通向窗外那棵初綻櫻花的樹下。
他沒有關燈。
那一夜,教室的燈亮到了天明。
第二天清晨,蘇憐推門而入時,怔在門口。
那個從不抬頭、從不開口的男孩,竟已坐在座位上,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目光安靜地望著窗外。
春風拂過,櫻花簌簌飄落,粉白花瓣如雨灑進窗台。
然後,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班上最活潑的女孩——她昨日曾不小心把橡皮掰斷,碎屑撒了一地。
男孩伸出手,輕輕牽起她的指尖,轉身指向窗外。
全班寂靜。
女孩懵懂地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櫻花開得正好,枝頭一抹淺粉如雲,而在最高處的一根細枝上,竟掛著一片小小的、閃著微光的糖紙,隨風輕輕擺動,像誰留下的一句未說完的話。
沒有人說話,但有人悄悄紅了眼眶。
與此同時,城郊老果園深處,陸寒正蹲在新澆築的地基旁,指腹摩挲著水泥邊緣。
昨夜一場春雨,讓空氣濕潤清冽,泥土與糖粒混合的氣息悄然彌漫。
萌萌蹲在一旁,小手還沾著未乾的水泥,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爸爸:“爸爸,甜的地方,媽媽就聽得見對不對?”
陸寒頓了頓,喉結微動,終是點了點頭:“嗯。她說過,回憶怕苦,要加點糖才走得遠。”
他沒告訴兒子,那一袋被打翻的糖粉,並非意外。
他親眼看見萌萌趁人不備,悄悄將藏在口袋裡的糖塊碾碎,混進水泥桶——動作笨拙卻堅定,像在完成某種儀式。
此刻,月光尚未完全褪去,晨曦微露。
水泥表麵泛著淡淡的光澤,那些融進石料的糖粒,在夜露浸潤下竟析出細密晶瑩的顆粒,如同星辰墜落人間,嵌入大地血脈。
一隻野兔從草叢躍出,輕巧地踏過地基邊緣。
爪印落下之處,星光般的結晶微微閃爍,彷彿大地也在回應某種無聲的呼喚。
陸寒緩緩站起身,拍去褲腳塵土,目光投向果園深處那座即將成型的迷你心聲亭。
石材已立,輪廓初現,隻待最後一道封頂。
他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溫熱,像是誰在輕輕抱了他一下。
風過林梢,銅鈴未響,可他分明聽見了——
一聲極輕的笑,藏在晨光裡,像糖融化在水中的聲音。
那一夜,他夢見果園中央站著一個人影。
她穿著舊日最愛的鵝黃色連衣裙,手裡提著一隻密封的玻璃罐,罐中似乎盛滿了光。
她笑著望他,唇形輕啟:
“現在可以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