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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萌蘿莉總裁的隱婚虐戀 第372章 最後一顆糖留給明天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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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日清晨,陽光尚未完全灑落街麵,風卻已先行一步,拂過那枚重新懸掛的斷鈴。

銅鏽斑駁的鈴身微微晃動,影子斜鋪在青石階上,像一道遲遲未愈的傷痕,又似一段終於被接納的殘缺。

陸寒站在門內擦拭蜜餞罐,動作緩慢而專注。

他不再驚異於每日清晨門前悄然出現的陌生人——那個總穿灰衣的老婦人已經連續來了五天,每次都隻坐十分鐘,閉眼低語幾句便離開;流浪漢也不再蜷縮角落,而是正襟危坐,彷彿在等待某種儀式的開啟;還有那位年輕母親,依舊每天摘下口罩,在鈴前站滿整整十分鐘,從不說話,也不流淚,隻是呼吸輕得如同怕驚擾了沉睡的記憶。

他沒有阻止,也沒有詢問。

反而在翌日一早搬出一張老舊木凳,又置了個陶製茶水桶,擱在門口陰影處,附上一隻粗瓷杯。

無人問誰放的,但每日清晨,水都會被喝掉一半,杯子洗得乾乾淨淨,靜靜倒扣在桶沿。

第六天夜裡,細雨淅瀝。

陸寒翻賬本至深夜,忽覺窗外有光閃了一下——不是閃電,也不是車燈,而是一種極柔的、泛著糖紙般微芒的亮,短暫地浮現在斷鈴周圍,三秒即逝。

他起身推門,隻見石階縫隙裡躺著半塊融化變形的水果糖,色彩渾濁,形狀扭曲,邊緣已被雨水泡軟,卻仍固執地散發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

他蹲下身,指尖輕輕撥開濕冷的石縫,將糖拾起。

觸感黏膩,包裝紙早已破損,隻剩一角勉強辨認——藍底銀星,印著幾乎褪儘的字樣:“彩虹星砂糖”。

時間彷彿驟然凝固。

他的呼吸一頓。

這是三十年前就停產的品牌。

蘇悅小時候最愛買的那種。

她總說這糖“吃一口能看見銀河”,每次弟弟哭鬨,她就掏出一顆,剝開時還會故意吹一口氣,笑著說:“許願啦!”

後來戰火燒進蘇家老宅那天,她在逃亡路上塞給他最後一顆,笑著說:“等我們回來,我請你吃一整罐。”

可他們再也沒能一起回去。

陸寒盯著掌心那半塊糖,久久未動。

雨絲落在他肩頭,浸濕了襯衫,涼意滲入骨髓。

最終,他緩緩起身,回到櫃台後,從抽屜深處取出那本泛黃的賬本——蘇悅留下的唯一一本手記。

他翻到中間一頁,小心翼翼將糖嵌入夾層,又取出一張便簽,提筆寫下三個字:

替她多吃一口。

筆尖頓住,墨跡暈開一小團,像滴落未落的眼淚。

那一夜,整條街的人都做了同一個夢。

夢裡是童年放學的路上,遠處傳來悠長吆喝:“糖漿——換舊書咯——”聲音蒼老卻清亮,尾音拖得極長,像是穿越了幾十年光陰而來。

有人夢見自己踮腳遞出作業本,換來一小勺琥珀色糖漿;有人夢見母親笑著抹去他們嘴角的黏甜;還有人夢見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蹦跳著跑過巷口,手裡攥著彩虹星砂糖,回頭喊:“哥,快點呀,今天有雙倍星星!”

醒來時,枕邊潮濕,不知是汗,還是淚。

三個月後,春初。

白芷九十歲生日剛過,村裡人發現她常坐的輪椅空置數日。

尋至後山“糖魂草”舊址,隻見她靜臥藤椅之上,手中握著一枚風乾的梨花糖,色澤淡黃,形如初綻花瓣,據說是以蘇悅當年秘方所製,三年僅出一壇。

她嘴角含笑,麵容安詳,彷彿隻是盹去。

床頭日記最後一頁,字跡虛弱卻堅定:

“我不再寫故事了,因為我正在成為彆人故事裡的春天。”

眾人依其遺願,將她平日所用鉛筆削成九十九支小簽,埋入全國各地“心聲亭”基座之下。

當晚,監控係統異常記錄顯示:多地亭內地麵積水無端浮現一行露水字跡——

“謝謝你記得關冰箱門。”

三分鐘後,字跡蒸發,畫麵複原。

無人拍攝,無人傳播,可第二天清晨,街頭巷尾,人人皆知。

同夜,程遠宣佈解散“笨拙合唱團”。

理由隻有一句:“大家已經不需要我了。”

解散演出當晚,禮堂座無虛席。

燈光熄滅後,全場寂靜十分鐘。

沒有人敢發出聲音,彷彿怕打破某種神聖的平衡。

忽然,一聲口哨劃破黑暗——走音嚴重,卻清脆明亮。

緊接著,拍手、跺腳、咳嗽、喘息、嬰兒啼哭、老人輕咳……各種不成調的聲音陸續響起,雜亂無章,卻溫暖如爐火重燃。

程遠坐在台角,低頭記錄。筆尖忽然停頓。

紙上,自動浮現出一行不屬於他的字跡:

“不準的歌,最準。”

他怔住,繼而微笑,合上筆記本,抬頭望向黑暗中的觀眾席:

“謝謝你們,讓我終於聽懂了自己的沉默。”

次日清晨,社羣廣場那把由廢棄鋼筋與吉他弦改造而成的公共樂器共鳴箱內,被人悄悄放入一枚手工折的糖紙船。

青梅味糖紙,邊緣微卷,船身完整,靜靜漂浮在晨光裡,宛如載著一段未曾啟程卻早已抵達的旅程。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教學樓頂層,一隻玻璃罐被輕輕放在窗台上。

罐身透明,標簽空白,內部空無一物。

但它被擺放的位置,正對著初升的太陽。

陽光穿過玻璃,映出一圈淡淡的、彩虹般的光暈,落在牆上,像一顆尚未發芽的種子,靜靜等待破土之機。

第372章

最後一顆糖留給明天咬(續)

晨光尚未徹底驅散夜霧,城市在薄靄中緩緩蘇醒。

教學樓頂層的玻璃罐靜靜立於窗台,空蕩透明,卻彷彿盛滿了某種看不見的重量。

陽光穿過它,在牆麵投下一道虹彩般的光斑,像一句未說出口的諾言,悄然生根。

而在另一座城市的禮堂內,鐘聲悠揚,畢業典禮正在進行。

學子們身著學士服,臉上洋溢著青春與忐忑交織的神情。

台上,一位身姿挺拔、眼神清冽的女子緩步走上講台——蘇憐,全球傾聽者聯盟的創始人,也是當年“心聲亭千年計劃”最早的研究員之一。

她目光掃過台下那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臉,最終落在角落裡幾個穿著普通、神情微斂的學生身上。

他們曾因焦慮、抑鬱、創傷而中斷學業,如今卻重新站在這裡,領回屬於自己的學位帽。

“我今天不演講。”蘇憐的聲音不高,卻穿透全場,“我想做一件更具體的事。”

她從隨身包中取出一隻古樸木盒,開啟後,是一隻透明玻璃罐——與教學樓上那隻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這罐中裝滿了百顆形態各異的糖果:有的融化變形,有的粘連成團,糖紙皺褶泛黃,像是被汗水浸透又風乾過無數次。

“這些糖,來自過去三年間,‘心聲亭’收到的所有匿名傾訴者的隨身物品。”她輕聲道,“有人把它攥在掌心整整七小時,直到體溫將它融成一團;有人把它藏在枕頭下,每晚抱著入睡;還有人,在崩潰邊緣含住它,靠那一絲甜味撐過長夜。”

她頓了頓,聲音微微發顫:“它們不是獎品,是見證。每一顆,都曾有人用儘力氣握緊,直到它變成勇氣。”

全場寂靜。

蘇憐開始逐一念出獲獎者的名字——“萌芽獎學金”的首批獲得者,全部是曾因心理困境休學、但堅持回歸校園的年輕人。

她親手將糖果遞到每人手中,不說恭喜,隻說一句:“你值得被等回來。”

當晚,一名男生坐在書桌前熬夜複習。

窗外雨滴輕敲玻璃,台燈下的課本堆疊如山。

他順手翻開夾層,那張糖紙靜靜躺在物理公式之間。

忽然,燈光斜照之下,糖紙內襯浮現出極淡的字跡,如同呼吸般若隱若現:

“我也怕過黑,但後來學會了和影子說話。”

他怔住,指尖輕撫那行字,心跳漏了一拍。想拍照留存,卻又停手。

——有些話,不該被傳播,隻該被記住。

他默默將糖紙重新夾好,合上書本,繼續執筆書寫未來。

三天後,立夏清晨。

陸寒推開糖果鋪那扇熟悉的木門,銅鈴輕響,斷鈴殘音依舊低徊。

他轉身走進櫃台,從最深處的保險櫃取出一隻密封玻璃罐——罐身刻著細小花紋,標簽寫著:“給未來的驚喜,悅留”。

三十年來,他從未開啟。

今日,他蹲下身,將罐子輕輕放在十二歲的萌萌麵前。

“這是媽媽留給我們的最後一份禮物。”他說,“你想什麼時候開啟,就什麼時候開。”

萌萌仰頭看著父親,眼中星光閃爍。

他接過罐子,抱在懷裡,繞著店鋪走了三圈,又蹲在門口看了許久天空。

最終,他搖頭:“我不想拆封。”

陸寒笑了,揉了揉他的發:“那就讓它再等等。”

父子倆一起捧著鐵鍬,走向後院老槐樹。

泥土翻動時帶著春雨的濕潤氣息,玻璃罐被緩緩埋入樹根旁。

一塊小石碑立起,上麵刻著稚嫩卻堅定的字跡:

“此處藏著整個夏天。”

夜雨忽至,狂風搖枝,整座城市陷入一片朦朧水幕。

次日黎明前,天光未亮,陸寒起身推門,腳步頓在門檻——

一道細密的環狀痕跡環繞著門框底部,濕漉漉的泥土上,竟整齊生長出一圈野生草莓,果實低垂,紅得近乎透明,像是誰用露珠串成的項鏈,靜靜圍住了這座承載了太多記憶的小店。

他凝視良久,沒有言語。

風拂過鈴鐺,發出一聲極輕的顫音,彷彿時光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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